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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十二金钱镖-第15部分

小说: 十二金钱镖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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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既指名要会俞镖头,胡孟刚如此引咎,也算过分。其实冤有头,债有主,很可以把实话告诉俞镖头。俞氏为讨已失镖旗,自必拔剑出山,寻贼答话了。沈明谊这样存想,当着程岳的面,又不好挑明;遂绕着弯,徐徐往话上引。其实这样看法,众人也都明白,那豹头老贼明明是冲着十二金钱来的;铁牌手“借旗助威”,倒弄成“烧香引鬼”了。(叶批:直解到题。)
大家又猜想群贼的来路,看那盗魁口衔烟管,党羽们说话粗豪,多半是辽东下来的。但俞剑平生平浪迹江湖,走遍江南河北,却从未听说到过辽东。这是胡孟刚、程岳全都知道的。一个山南,一个海北,如风马牛不相及,竟想不出怎会结了怨。再说半年来,江南镖行迭遇风波,究竟尽是这人一手所为,还是绿林道另有能人出世?这豹头盗魁是发纵指使之人,还是受人邀请,专寻镖行捣乱找场的?这些都令人猜想不出。
大家七言八语的讲着,趟子手金彪忽想起一事。他见屋中并无外人,忙从怀中取出小小一只木盒,送在胡孟刚面前,低声说道:“老镖头,这是那伙强盗留下的。你老看看,这里面必有文章,或者能猜出一些线索来,也未可知。”
看这木盒,像一只小小拜匣,用黄铜小锁锁着,看样子,里面装得必是名帖信柬之类。胡孟刚接过来,用手掂了掂道:“这是什么东西?是你拾得他们的,还是他们丢给你的?”金彪道:“是他们劫完镖,交给我的。”胡孟刚诧异道:“他们交给你一个拜匣做什么?是什么时候交给你的,他们还说什么没有?”金彪悄声说道:“就在劫镖之后,一个强徒持剑追赶我,先从我背上拔去金钱镖旗,随后就把这木匣硬塞给我。他说:‘里面有好东西,留给你们俞镖头。’当时咱们正忙乱着,我也没对老镖头说。”沈明谊、戴永清听了,俱各愕然,齐看那只拜盒。胡孟刚愤然道:“他们把镖劫了,还留他娘的什么拜匣,这不是诚心戏侮我么?”金彪答道:“正是这话,所以我没当众拿出来。”
镖师沈明谊偷眼望着程岳,摇头说道:“据我看,这未必是戏弄胡老镖头的吧?我看贼人必是瞧见金师傅背着十二金钱镖旗,错把他认做是安平镖局的人了。老镖头且将这拜匣打开来看看。”胡孟刚暗暗点头,心想贼人太也胆大,竟敢公然留下名帖,这一来指名寻对,倒好办了。他将拜匣劈开,就灯光下一看;竟不是名帖,也不是信柬,乃是一张素纸,粗枝大叶画着一幅画。画的是“刘海洒金钱”,金钱个个散落地上;并不像寻常“刘海洒金钱”那种画法,半洒在天空,半散在地面。在这画的左角,又画着小小一只插翅的豹子,作回头睨视状。在这画右上角,还题着十四个字:“金钱虽是人间宝,一落泥涂如废铜。”语句很粗俗,画法也似生硬。胡孟刚反复看了,又将拜匣也细加察看,除这幅画外,更无别物。胡孟刚忿然丢在一边道:“这是什么玩艺!”沈明谊道:“老镖头,别忙,等我数数看。”他接过画来,用手指点画上散落的金钱,数一数,整十二个。沈明谊抬起头,目视胡孟刚道:“如何,果然是十二个!”胡孟刚道:“十二个又有什么稀奇?……”说至此,忽然省悟过来,道:“哦,我明白了,原来这拜匣真不是给我的。但是,这插翅豹子又是何意呢?”沈明谊道:“老镖头还不明白么,这插翅豹子一定是那劫镖留柬人的名号了。”胡孟刚不由扬手一拍道:“着,一点不错!”却忘了这一掌拍下去,正拍着自己大腿上的伤,不由“哎呀”了一声,皱起眉来。
黑鹰程岳此时侧卧在床上,似睡未睡,听沈明谊连说十二个、十二个的话,忙侧身坐起道:“沈师傅,是什么画?劳你驾,拿来我瞧瞧。”沈明谊拿眼看着铁牌手胡孟刚,胡孟刚点点头;沈明谊遂将这幅画,递给程岳道:“少镖头,你猜一猜,这画儿是什么意思?”
程岳把画取过来,看了一会,顿时双眉一挑道:“胡老叔,沈师傅,这有什么难猜?这是冲着我们师徒来的。平常画的‘刘海洒金钱’,哪有画十二个金钱的?这明明是讥诮十二金钱威名扫地。我现在不管诸位回海州不回,我明早一定即刻动身,翻回云台山清流港,力请家师,亲自出马,找这一群强贼算帐。看看十二金钱到底是上天,还是落地!”程岳口说着,直气得面皮焦黄。这怒气一冲,伤处顿觉火剌剌发疼,却咬牙忍住,一声不哼。
沈明谊和趟子手张勇、金彪,一齐劝道:“少镖头何必挂火,我们还是从长计议。倒是少镖头说:回去敦请十二金钱俞老镖头出马,这是很对的。怎么说呢?贼人既然拔去金钱镖旗,留下这一幅画,讽刺俞老镖头,猜想情理,必是他从前吃过俞老镖头的亏。现在也许练好了武艺,也许找出好帮手,特来寻衅找场,这倒是江湖上常有的事。画上这一只插翅豹子,什九是这个主儿的绰号。俞老镖头自然一望而知。这便可以测出贼人的来踪去影,我们就能着手讨镖了。”
黑鹰听了,略略点头,颇觉难堪;翻着眼,暗自揣摩:“这‘插翅豹子’到底是何等人物?因何与老师结怨?怎么我从没听老师念叨过呢?”那沈明谊看胡孟刚手托下颏,坐在床边发愣,因道:“老镖头,你以为怎样呢?”胡孟刚道:“我么,我想程贤侄既要回云台山,请他令师出马,事到如今,只可这么办了!我们本不知贼人来历,现在贼人胆敢留下这插翅豹子的暗记;我刚才细数江南绿林,竟想不出有这么一个人物,但俞老哥他一定知道。程贤侄回去问一问,若能寻出踪迹,这便好着手了。不过还是那句话,我们是有福同享,有祸同受。此次失事,在程贤侄想,总觉强人是专跟你们金钱镖旗过不去。但看贼人那种骄豪神气,实把我们江南整个镖行视同无物。况且这麻烦是我给令师找的,我们自该合起手来,找贼算帐。程贤侄何必难过呢?现在我想派几个人,先下去踩访一下。”对趟子手张勇、金彪道:“咱们伙计中,有谁熟悉此地情形?”
张勇、金彪想了想,想出于连山、马得用两人,都是此地人。张勇自己也熟悉附近地理。铁牌手便派这三人明早出发,密访贼人下落。好在他们裹去赶骡驮的五十个脚夫,人多显眼,或者不难察访出行踪来。又派出几个伙计,持振通镖局和自己的名帖,分邀武林至友,相助找镖。内中有那交情深、武功好的,胡孟刚并邀他速赴海州,以便抵面协商办法。当晚议妥,也就歇息了。
到次日天还未亮,趟子手张勇忠人之事,急人之难,早已率领于连山、马得用先行动身,追访贼踪而去。铁牌手派伙计,就近雇了两辆车,教受伤的人乘坐,即刻由于家圩起程,先折回涟水驿。一到涟水驿,寻找宽绰的店房;那舒盐商和缉私营张哨官,便闹着疲劳过甚,要好好歇一夜再走。两个暗中却已秘密布置了,先派出几名巡丁,说是要到各盐汛报案,并通知地面,一体缉贼。张哨官也亲自扶伤骑马离店,悄到盐汛,调来缉私营巡兵数十名;明说是沿途防护意外,暗中是监视胡孟刚,恐他畏罪潜逃,案子没法交代。(叶批:还是不说的好。)
这一天,舒盐商格外的客气,张哨官脸上露出沉默神色来。胡孟刚满心懊恼,并没想到别的;只是镖银已失,又派这些兵来做什么?官场的马后炮未免可笑,殊不知人家别有用意。
歇了一天,依胡孟刚的意思,想把受伤的人先送回海州;自己要在涟水驿等候消息,并往近处访询熟人。谁知到了这时,张哨官和舒盐商又催促起来,虽没翻脸,却力劝胡孟刚速回海州,请俞镖头出马寻镖,最为良策。黑鹰程岳也愿立刻折回。胡孟刚更料到贼人武艺高强,就算访实下落,自己仍然敌他不过;当下想了想,也就一同起身。
走了一站,忽见背后追来三个骑驴的人,一面追,一面叫喊。大家愕然回顾,原来这三人正是那已经失踪的镖行李伙计和两个缉私营兵。动问三人当日的情形;才知出事时,这三人本分两处,潜藏在麦畦里,一路爬行,逃出半里多地。两个人在土谷祠藏了一夜,一个人蹲在土堆后,因此落后。直到天亮,三人碰在一处,这才雇驴逃了回来。因不知大众退到于家圩,沿途打听,直到此时才追上大帮。胡孟刚问他们,可曾看清贼人的去向。他们是完全不知。又问可看见九股烟乔茂的尸体没有,三人也全答说:“天亮时曾到失事场所,寻找过一趟;那里只隐隐有几片血迹和遗落下的血襟碎布,并没有死尸和伤重不起的人。”胡孟刚不禁长叹,对沈明谊道:“想不到这位李伙计还能追寻回来,这乔师傅竟舍我而去了,人情真如此薄法!”叹息一回,大家仍旧拈行。(叶批:不提乔茂下落,便是欲擒故纵法。)
当天进入新安地界,迤逦行来,到了陈塘湾。路上片片碧柳成行,麦畦吐绿,竹叶含青,农人们很悠闲的在田中做工;运粮河帆船来往,渔舟张网捕鱼,渔夫口唱讴歌;景色清幽,令人心旷神怡。胡孟刚镖头却心血如沸,对景感怀,一阵阵出汗。走了一会,江南春早,赤日当午,众人负伤力疲,愈觉心浮舌燥。那新调来的几十名缉私营兵,素常没有走过远道,被这柳岸春风一吹,觉得瞌睡。恰好到一丁字路口,棚荫下有一座茶摊,大家商量着,要歇一歇;便纷纷下马,在柳堤上散漫落座,喝了一回茶。胡孟刚抱膝对岸,目送帆影,心生感喟。忽然听得一阵马走鸾铃响。众人扭头寻看,迎面岔道上远远来了两匹骏马。
前行一匹白马,马上是个绿衫少年。走近了看,此人年约二十一二岁,头上翠绢包头,露出一点鬓角来。生的圆脸,苹果腮,柳叶眉,两只大眼皂白分明,鼻如玉柱,口若含樱,细腰扎臂,个儿不高;身穿墨绿绸长衫,腰束白丝巾,端然骑在马上,露出蓝绸中衣,足蹬一双青皮窄靴,踏在黄澄澄马镫上。这人左手揽辔,右手持鞭,露出洁白的手腕;马鞍上挂着一口剑,绿鲨鞘,金什件;一只鹿皮囊,里面不知装得是什么;马走如龙,直趋柳堤。迫近茶摊,这马上少年忽然垂眸侧顾,把马放慢,上眼下眼打量胡孟刚这一伙人。
这一伙百十多人,缉私营兵穿着号衣,个个挂刀持仗,散坐在土堤上。镖行中人也都穿短装,拿兵刃,倒有二十几个人裹着伤、包着头,有的腿上捆着扎包,有的胳臂上络着套儿;身上血迹早已拭净,可是有几人面无血色。这情形令人一望,便觉可异。初看像是官差押罪犯,细看又都不戴刑具。马上少年“咦”了一声,连连看了几眼,又扭头向后望,然后策马,缓缓走了过去。
缉私营兵丁直了眼看着;等到马去稍远,顿时纷纷讲究起来。这马上少年打扮穿着好生怪相,看生得模样,什九是一个年轻姑娘,却又佩囊带剑,穿着长袍;举止神情既昂藏,又潇洒,不像江湖上跑马卖解的女子。
大家正在猜疑,那后面一匹马也已从岔道上,走上柳堤。胡孟刚迎面看去,但见马上是一位老翁,年近六旬,发已卸顶,只剩不多的花白短发;童颜修眉,长须拂胸,两眼炯炯有神。这老人身穿古铜色绸长衫,黄铜大钮,肥袖短襟,二蓝川绸裤,白布高腰袜,在膝下紧系着袜口,脚穿青缎挖云履。他一手提缰,一手持鞭,骑的也是匹白马;马并不高,趋走稳快,乃是川省名产。
这长眉老人行经茶摊,略望了望,便驱马走过;转眼间,走出两箭多地,追上那个少年女子,两马并辔而行。隐闻对语,一齐回头;那女子忽然勒缰,翻身下马,自走到柳荫下,拂地一坐。长眉老人调转马头,又翻回来,直到胡孟刚一行面前;甩镫下马,将马缰向铜过梁上一挂,把马拍了一下;这马啸了一声,竟与女子那马,同奔草地啃青。缉私营兵全都看呆,以为这无疑是卖解的父女了。
长眉老人竟慢慢踱到茶摊,也买了一碗茶,缓缓喝着,两眼不住打量胡孟刚等人。铁牌手胡孟刚见老人去而复返,也觉奇怪,站起来,要上前搭话。
忽听背后“呀”了一声;长眉老人放下茶碗,眼光直注到胡孟刚背后,大声说道:“我说,这不是沈贤弟么?”
胡孟刚回头看时,金枪沈明谊早已站起身,抢行几步,双拳一抱,叫道:“哦,哦,原来是柳老前辈!”
长眉老人拱手还礼,哈哈大笑道:“久违了,久违了!我一见诸位,就猜想必是武林同道。我在这里看了一晌,谁知我年衰健忘,只觉沈贤弟面貌很熟,我竟不敢冒认。我真不济了。沈贤弟,江边一别,倏已十多年,贤弟一向可好?我听说你在海州振通镖局,跟那铁牌手胡镖头合手做事,这几年想必不错。却为何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歇着?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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