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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部分

军色(军旅)-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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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浩东肯定到了。
果然,听到某个角落里的连浩东喊道:“放开她!”
陈晓瑟对阿长又说:“阿长,你做那些东西是不是有苦衷?你不想改过自新吗?”
阿长说:“我要报复,那群人杀了我的孩子,我要报复!”他挟持着陈晓瑟已经走到了岸边,陈晓瑟的脖子被他的刀刃划出了一道血痕……
一直隐藏在湖对面的连浩东站了出来,放下望远镜,发号命令:“杀!”
枪没有响。
连浩东转头说:“我让你开枪,你怎么不开?”
狙击手额头上汗淋淋,哑着嗓子说:“队长,那可是嫂子啊!我害怕……”
连浩东却说不出的镇定,说:“我当然知道!那是我媳妇。”
狙击手甩甩头上的大汗,再度瞄准。
连浩东嫌他麻烦,将枪抢到自己手里,然后瞄准。一旁的这个狙击手呆住了,他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男人对着自己的女人开枪是如此的镇定。那是他最心爱的女人啊,这万一走了火……
连浩东的心怎么能那么的强大?!
突,突,两发子弹发了出去,几乎同时。
阿长在陈晓瑟的身后轰然倒下!
连浩东回看,这第一枪开的竟然是后来赶来的金少阳。他撂下枪,走过去对着他的屁股踹了一脚,大声呵斥:“臭小子,那是你嫂子,谁准许你不听命令就开枪的?”
这人实在是难伺候,他命令的人不敢开枪,有人替开了,他还去骂人家。
连浩东下水往对面走去,双手紧紧的握住,说了一句:“角度那么刁钻,竟然敢下手。”
刚才两发子弹,一枪直接爆头,一枪打的是他的脖颈,枪枪均可毙命。
子弹就在陈晓瑟的耳旁穿过,她甚至感觉到自己的头发被弹风吹了起来。那致命的风声像来自地狱冤魂的呐喊。
平生第一次感受死亡,那么近,那么清晰,那么的快捷,如果这个子弹偏离一点点,可能倒下的就是自己。
她觉得自己看不清楚朝她走来的连浩东,那是个什么人?魔鬼还是上帝?索命无常还是救命天使?一种双面交叠的重影让她迷惑。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只有死亡才是解决事情的途径吗?
陈晓瑟傻傻地看着倒下的阿长,这个人十几分钟前还给她讲他的妻子和孩子。
这个柔情似水的汉子,这个妙手如花的天才,这个重情重义的男人,就这么没了。
他救了她,可自己的男人却杀了他。
他不应该死啊,不应该啊,他虽然做着错事,可他说不定能改过自新。
还有啊?丑奶奶怎么办?她本就孤老无依,好不容易养大的孩子却被自己连累致死。
阿长的双眼紧紧的盯着陈晓瑟,有点死不瞑目的感觉。他的仪容没有那么的坏,但在陈晓瑟的眼里却那么的狰狞。那大滩的血使她产生巨大的晕眩,并且深入她的胃部,她抽的疼,忍不住呕吐。
连浩东已经走到,抱住陈晓瑟跪到地上呕吐的身体,用手拍着她的后背。
陈晓瑟吐到浑身发冷。
强忍住要晕倒的身体,用尽所有的力气朝连浩东捶去。
“为什么要杀他!”
“他该杀!”
“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他是国家的罪人!”
“可他是好人……”
……
陈晓瑟终于被刺激的晕了过去!
连浩东最后说了什么,陈晓瑟没记住。她只看到他的表情冷漠如冰霜。
陈晓瑟醒来时,是在Z市解放军医院的VIP病房。连浩东未合眼的守了她十几个小时。现在已经是夜里十二点。
连浩东问道:“醒了?好点了吗?”他用手摸摸她的额头,又问:“要不要吃点东西?”
陈晓瑟下意识的往后躲,连浩东的手僵持在半空中。他微微一笑,强制性的抓住陈晓瑟的手,问:“还在害怕吗?”
陈晓瑟说:“连浩东队长为国为民操碎了心,我一个弱女子有资格害怕吗?”
连浩东却词不达意的回答:“我叫人把汤拿进来。”
不一会,一个小战士端着一个保温瓶进来,里面是炖的烂烂的黄豆猪脚汤。连浩东给陈晓瑟盛了一大碗,然后端到她跟前,要喂她。
陈晓瑟拒绝吃东西,转过身去,将眼睛再次闭上。
眼泪顺着眼睑顷刻间流了下来,心里实在自责的难受。一个祥和安宁的家庭因为自己的出现轰然倒塌。阿长死后奶奶怎么办?谁给她养老送终?谁半夜接她归家?全是因为自己,这真是造了太大的孽了。
连浩东看她一直颤抖的后背,从后面拥住她,轻声的安慰:“你怎么了?”
陈晓瑟努力的挣脱着,还有这个人,自己相依相靠的男人明明早就找到她了,却不救她出来。而是通过她和阿长的谈话,监视阿长。
幸亏阿长不是坏人,她才能完好无缺的出现他面前。如果阿长是个十恶不赦的混蛋,她陈晓瑟早就死在那场暴风雨里。
阿长对她所做的一切,她不会忘记,也不能忘记。
都说万物无情人有情!可是,连浩东啊!,你的心啊,究竟是什么做的?难道改造一个人比杀掉一个人还要难吗?难道一定要杀掉阿长吗?有什么比人的生命更重要?
一个自己万般留恋的怀抱现在变得如此的寒冷。这个人太可怕了。
连浩东紧紧的抱住陈晓瑟,直到她停止反抗。
将脸贴住她的脸,说:“对不起,丫头!”吻吻她泪花。他知道自己很过分!而且非常过分!
男人啊,不要忘记,女人不是你身上的肋骨,她是一个跟你一样的人。她有肉有血,还有一颗纤细敏感善良的心。
陈晓瑟不吃东西也不说话,只是将自己裹得紧紧的。房间里很安静,连浩东就这样抱着她,陪她发呆,他的宝贝吓坏了!
陈晓瑟朦朦胧胧地睡着,梦里好不到哪里去,她梦见阿长拿着刀来找她索命,她还梦见她的妻子也来找她,将她逼到悬崖……
然后就是突然惊醒,浑身湿透。
如此反反复复的颠来倒去的噩梦着。
主治医生告诉连浩东,她现在受得刺激有点大,如果不能很好的疏解,可能会伤害到她的身体。一定要好好的开导她,千万不要让她钻牛角尖。
是的,陈晓瑟一直处于后悔和万般的伤痛中。她恨自己为什么不早离开那个家,她甚至恨自己为什么要跟张少芸怄气。
连浩东看着她折磨自己,心疼的亦如刀割。她不让他碰自己,说他是刽子手,说他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是啊,她的世界一向纯真而又干净,但他却残忍的将她拉入了冷酷的现实。让她遭遇了死亡与黑暗,将她心中那方净土玷污的痕迹斑斑。
她是温室娇花,可能长这么大只经历过爱情的伤害,哪里感受过杀伐之事?
是命运也好!是造物弄人也好!总之,这是她生命中的一个难关,他会陪她一起渡过。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那个,今天收到一个地雷,很高兴,谢谢!
连浩东这人?
呵呵呵……


74、军歌嘹亮

两天后,身体稍有起色的陈晓瑟从床上爬起来;拿着自己的两张银行卡去了银行。这里面有她所有的积蓄;算算下来大约十八万,她全部取了出来。然后;将钱用一个布兜包起来;雇了一辆出租车去了奶奶家。
一直看着她的小王给连浩东汇报:“首长,嫂子她可能要去现场;怎么办?”
“跟着她。”
“她取了很多钱,不知道要干什么?”
“别管她。”
“我要不要露面?”
“不用;保护好她的安全就可以;随时跟我汇报。”
“是!”
在精神和身体双重磨难下;短短几天内;陈晓瑟迅速的消瘦。本来圆润的脸颊现在瘦到只剩下一双大眼和一个尖下巴。倒是给她添了一种飘逸美;显得越发的惹人怜爱。不过,她最美丽的不是外表,而是她的那颗红艳艳的赤子之心。
出租车走到山脚下拒绝前行,因为再往里走,坡度太大,车上不去。最近雨水太多,泥石流爆发的很频繁,确实不好走。陈晓瑟没办法,只好下车,步行上去。她走一段歇息一段,喝点水擦擦汗,然后再揉一揉包着纱布的腿继续前行。行程虽然慢,但却坚持着。
在上一个坡的时候,她有点头晕,差点后仰摔下山头。
一个胳膊轻轻的挽住了她。她回头看,是小王,她没有差异,因为她知道连浩东会找人跟着她的。笑了笑,问道:“小王?你什么时候来的?是连浩东派你来监视我的对吗?”
“嫂子,不是监视,是来保护你!”
“都一样!在他眼里,我有时候就是个工具。”
“嫂子,不是这样子的,那两天队长一直在外面守着你,我听他们都说了,他还进去给你擦药呢。”
“那又如何?擦药的同时再给我安一个窃听器。”
小王有点急了,说:“嫂子,真的不是那样。队长做每件事情都有他的道理,他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情。还有,他那么的爱你,怎么可能会那样对你?”
陈晓瑟上停了停山的脚步,擦擦额头的汗滴,说道:“爱我的同时也利用我?他可真是人民最无私的解放军军官。”
“首长说你有一天会理解他的所作所为。嫂子,我也这么认为。”
“理解?小王啊,你知道当时的子弹离我有多近吗?”陈晓瑟问着小王。
小王被问的一愣。
陈晓瑟苦笑一下:“它就擦着我的耳边穿过了,你知道当时我是什么心情吗?我的男人居然下令对着我开枪,他怎么能那么狠心啊?我是人啊,我怕死的啊,我害怕再也见不到他,我也害怕再也见不到我的爸爸妈妈。”她说着说着便掉起了泪。
“嫂子,首长开枪射击的是你身后的人,他拿你当人质,还伤了你,这是没法子的事情!”
陈晓瑟摇摇头道:“阿长不会的,他连飞狐都不舍得杀,怎么可能会杀我?”
“嫂子,他制造军火确实该死啊!”
“那不是他心甘情愿的,我知道!如果他还活着,肯定能改过自新。”
小王没再辩解,只是说道:“嫂子,歇一会吧!我给你带了吃的,要不要吃点?是队长亲自给你做的。”
陈晓瑟摇了摇头,从自己包里掏出一个面包啃起来,仿佛已经跟连浩东断绝了关系。
小王无奈的挠了挠自己的头,这首长夫人的脾气也太倔强了吧?简直跟连浩东一模一样,目前让她想通、想明白简直是太难了。
唉!还是留给队长自己来搞定吧。
自己惹的祸自己收拾去!
陈晓瑟啃了大半个面包,打算继续走。看着一路帮助的小王有点内疚,便说:“小王,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自己天黑都走不到。”
“嫂子,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啊?”
“唉!感谢你的话啊!对了,不要再叫我嫂子了,我听着心烦。”陈晓瑟纠正着小王的说法。
这让小王吓了一跳,不会吧?闹的这么僵?哎呦!事情麻烦了。他赶紧劝道:“不行,我必须喊你嫂子,你也永远是我的嫂子,我希望你们永远相爱……”
“说不定有一天他就不爱我了,也说不定有一天我就会被他直接开枪打死。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就像那天一样,我随时可能成为他的枪下鬼。”陈晓瑟冷冰冰的抢断小王的话。
小王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终于到了目的地,那一栋孤独的山寨小院。
陈晓瑟擦擦眼角的泪,对着小王说:“在这里等我好吗?我进去看看。”
小王说:“不行!这太危险,我要陪你去。”
陈晓瑟说:“那你就在门外等,不要进来。”
小王点了点头。
阿长住的那个房间贴了一个大大的封条,上面刻着红红的钢印。丑奶奶正坐在门口的石墩上缝制一个男士的上衣。花白的头发披散在她佝偻的肩上,瘦小而又单薄,这短短几日她迅速苍老了几十年。
陈晓瑟走到院子里,“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然后喊了声:“奶奶……”
奶奶的耳朵好像不好使了,没有听到。拿着针对着天空引线,引了很久才引上,眼睛也有了问题。就在低头的刹那,她看到了跪在院中石板上的陈晓瑟。随放下手里的东西,问道:“是谁啊?”
陈晓瑟跪在石板上爬行,也不管自己的腿伤还没好,就这样一点点的爬到奶奶的跟前,说:“奶奶,是我。”
奶奶认出了陈晓瑟,问道:“丫头!你怎么回来了?”
看到此景的小王,抹抹眼泪,走出了院子。
陈晓瑟将头抵到石板上,大声的哭着忏悔:“奶奶,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阿长!是我害了他呀。”
奶奶扶起抽泣的陈晓瑟,让她坐到自己的身边,拂拂她的长发说:“丫头!他们说阿长走私军火,是不是真的?”
陈晓瑟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奶奶又说:“他做的事情应该是很大的罪过吧?”
陈晓瑟恍惚着大眼睛说:“奶奶,阿长是好人,只是他犯了错误。”
奶奶也哭了起来,用自己的衣袖点点自己眼角的泪,说道:“阿长是个命苦的人啊。十几岁的时候从他的家乡逃到我们这来避难,我收留他。后来他娶妻生子,丧子又丧妻,如今自己也去了,他才三十五岁啊。我刚才还在想啊,也可能他的离去反倒是种解脱,他活的太累了。”
陈晓瑟点了点头,然后问道:“奶奶,那你以后怎么办?”
奶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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