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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部分

民国土商-第46部分

小说: 民国土商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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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不答应,那我们就没法儿再谈了。”

张静江笑了,“你有附加条件?阿文,不要让黄楚九为难才好。”

“绝对不为难!”龙邵文表情严肃地:只要黄楚九同意我在他下辖的几家大药房售卖鸦片,那一九拆账绝对没有问题。

张静江哑然失笑,“阿文呀!这怎么可能?药房卖的是药品,又怎能经营烟土?这要被查了出来,药房的执照可就不保了。”

龙邵文故作惊讶,“鸦片也可以用药啊!有很多人不是拿鸦片止痛提神么?租界的外国人进口鸦片,也都是写着药品名称的。”

张静江看了龙邵文一眼,别有深意地笑了,“阿文老弟这招实在高明,好了,你也不用刁难黄楚九了,我去跟他,看看能不能再提高一成拆账金额,二八拆账。”

“张老出面一定是马到成功,阿文静候张老的好消息了。”

……半月后,张静江作为双方的调解人在大吉楼摆酒,黄楚九与龙邵文就药方折价金额与拆账比例签了协议,最终定为二八拆账,龙邵文不问经营情况。龙虎公司每年正月十五过后派分官利余利,凭折支付。所谓官利,就是不论龙虎公司盈亏,龙邵文所必得的利益,其数目为诸葛行军散折价后的八厘,这是当时社会上一种最普遍的入股方式。这样一来,龙邵文就等于放了高利贷给黄楚九,逼着黄楚九借钱生息。所谓余利,就是在黄楚九还了龙邵文的本金利息后,剩下的钱二人再二八拆账。

此事至此告一段落,龙邵文坐享其成,年年拿龙虎人丹的利润分成。张静江则得到了惦念已久的黄家藏品“青花釉里红牡丹纹盖罐”,他二人皆大欢喜。黄楚九虽有所损,但也并非无所收益,至少在流氓滋事之时,他也能气粗地喊,“老子一句话就能喊来龙邵文,触你娘,你不想活啦!”……直到三年后,黄楚九生意做大,由于人丹是季节性商品,销量少,利润薄,加上黄楚九又另辟蹊径,转做其他生意,对龙虎公司无意经营,在与龙邵文商议后,将龙虎公司的商标、产业及成品、半成品等,总共作价四万元,出盘给中华书局总经理陆伯鸿和副经理沈芝芳两人,由他俩组织生产。中华书局承盘后,即把“龙虎公司”改称为“中华制药公司”,成为从商业资本中分离出来以**形式组建的第一家民族资本制药工厂,龙邵文始终在其中占有比例股份。(。。 )

078 贩黄鱼(一)

那日龙邵文回到稽征局刚刚坐下,叶生秋就恼哼哼地来了,“章家老七那个瘪三不知藏哪儿了,找了他几日也找不到,惹急了老子,把他的爹娘老子绑了,逼着他露面。!@ 。。”

龙邵文犹豫一下,跟着骂,“妈的,章家老七那个王八蛋固然可恨,但咱们革命党人有怨抱怨,有仇报仇,与旁人无干,若是绑了他的父母,传出去不免堕了咱们的革命党的名头,我料那章家老七躲不了几日就要露面,到时抓了他,狠狠地揍他一顿?”

“揍他一顿?太便宜了,触他娘,他敢打你,至少也要挖了他的眼睛……”叶生秋挖人眼睛的时候,语气平淡地冒着寒气,反正挖的是别人的眼睛,又疼不到他的身上……他蚂蚁般地在屋中绕了几圈后,停下来:阿文,有桩生意,来银子快!

“什么生意?”

叶生秋光头上溢出的油脂,经阳光的照射,发着七色光,映得他眼神也朦胧变幻,莫测若深,他看着龙邵文:听贩猪仔的利润不差于烟土,趁着陈先生现在掌权,咱们就在这行插上一脚,大干一番。

……凄风冷雨的黄浦江边……一个临时搭起来的遮雨棚……拥挤腐臭不堪的船舱……龙邵文的眼神空洞起来,那是多么不堪回首的一段记忆……他被一个戴着破旧毡帽的汉子拉去沉江了,整船冷漠的眼睛,看着他去死而无动于衷……没有一个人肯站出来帮他一把,哪怕是替他上一句话……龙邵文恨恨地咬着牙,“只要能瞒着我师父,只要避着一点革命党的耳目,这生意能干。”

“瞒着陈先生,避着革命党?”叶生秋眉头一皱,把眼睛挤成了一条缝,“咱们就是革命党,革命胜利后,黄浦滩就是咱们的天下,要不趁这时候搞点钱,一旦清政府卷土重来,可就白忙一场了!咱们提着脑袋跟着陈先生革了半天的命,陈先生怎么也该给咱们一点好处!就算他知道咱们贩猪仔,想来也不会怪罪……”他摸着光光的脑袋,又,“张静江,多大的一个阔佬,他就是靠贩猪仔起家的!我几次都想带兄弟绑了他搞点钱花,还有那个大买办虞洽卿,时不时的也贩运猪仔挣点儿钱花!”

“张静江贩猪仔?”龙邵文嘴都快合不拢了,用药方子讹诈黄楚九后,他从陈其美的口中探听过张静江的底细,知道张静江出身豪富,丝商巨贾,后定居巴黎,经售奇珍古玩发了财,曾把一半以上的家财资助给了孙中山支持他革命,就此被孙中山赞誉为真正的爱国者。他多数时间都在巴黎居住,时而回国,从事一些金条和买办生意,捎带收售古董,却从未听张静江是靠贩猪仔起的家。

“张静江当初带着家里给的几万块钱闯荡黄浦滩,多年来靠贩猪仔挣下了百万家当,成了黄浦滩上的闻人巨富。陈先生筹划起义缺经费,都要找这个张瘸子借钱!触那,他能为革命党提供军费,这要多大的财力!不靠贩猪仔,又靠什么?”叶生秋的表情极为认真。

龙邵文若有所思地点着头,“我师父的确是找张静江借过革命经费,不过肯定不知道他是靠贩猪仔得来的钱!这个张瘸子,倒也不简单,连青帮的传统生意他都染指,奶奶的,有些门道,了不起……”至于叶生秋虞洽卿也贩猪仔,龙邵文却是将信将疑,虞洽卿的买办生意比贩猪仔来钱更快,又何必趟这不干不净的浑水,不过话又回,越有钱越心黑。虞洽卿那么有钱,手底下还掌握着宁绍轮船公司,贩猪仔有便利条件,时而抽空干上几单,自然是近水楼台,轻松方便。

“行!听你的。”龙邵文下了决心,“生秋阿哥的有道理啊!革命成功了,老子当然要享受革命带来的快乐和财富。”他虽也像佩服陶成章那样的真正革命党人,可佩服归佩服,要他如陶成章那般为了革命节衣缩食,操心劳力,他就宁可当流氓,也不干革命。他问叶生秋,“具体怎么搞?”

叶生秋见龙邵文点头同意,脸上绽开了难得的笑容,他白白的牙齿一露,“我盘算过,贩猪仔必须要有巡捕房背景,捕房若是横加刁难,怕咱们难以成事。我已经同公共租界虹口捕房包探尚武搭上了关系,这个尚武很了不得,他常年利用巡捕房做掩护,干着淘沙子、贩猪仔的生意。阿文,你以稽征局长的名义约这个尚武出来见面,摸摸他的底儿,探探他的口风。”

“行!”龙邵文琢磨,“先让俞文征去打听一下尚武的背景,老子与他见面才能投其所好,这在兵法上叫做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既然已经决定干贩猪仔的生意,龙邵文当即安排兄弟分头行动,众兄弟中除了赵孟庭颇有微词外,其余的一概举手赞成,见多数兄弟同意,赵孟庭也就不反对了。

照计划,俞文征去打探虹口捕房包探尚武的背景。朱鼎发则带上兄弟去趟贩猪仔的路子,安排就绪后,即刻分头行动……

几天后,俞文征带回了尚武的消息……尚武,脚踩清洪两帮,在公共租界有权势,凭着虹口捕房包探的条件,广收门徒一千多人,组成了一个庞大的人口贩卖帮会,与虹口吴淞路的潮州帮三合会互相绑在一起,大肆贩猪仔、淘沙子、开条子。尚武帮同潮州帮三合会分工明确,三合会负责骗抢猪仔、沙子,条子,然后把他们集中起来,而尚武同他的门徒则负责把这些骗来的猪仔装船运走。沙子则贩往广东,高价卖给那些子女少的富商大贾。

“哦!”龙邵文这才明白当年在码头上,那个骗自己上船的破毡帽的一句至今令他记忆犹新的话……年龄有点大,给人当儿子是不行了……他问,“广东富商买那么多男孩干什么?”

俞文征:广东商人有个传统,除了亲生儿子外,多数都愿意再领养一些男孩,对他们刻意培养,从中挑选一个有能力继承自己事业的人。

龙邵文眯着眼睛想:奶奶的,当年老子若是岁数点,不定就成了富豪家的公子爷了,也不定可以不劳而获地继承了大笔财产,可惜命苦,妈的,被人扔江里了……”他想着想着笑了,问:男孩的命倒是不错,女孩呢?

“女孩就惨了,她们中的多数,被开条子的贩到了北方,做了童养媳,一部分姿色好的,则卖给本地的窑子做了窑姐。”

龙邵文听了勃然大怒,“妈的,丧尽天良!尚武怎么能干这样无耻的事情!”俞文征尴尬了,他,“阿文,咱们准备干的生意,好像也同这差不多吧……”

龙邵文手一摆,“开条子、淘沙子绝人门户,太损阴德,奶奶的,咱们专业干猪仔生意……”他眼前又闪现出了一船舱的冷漠眼神,那些眼神像刀子般地割着他的心,他咬着嘴唇,恨恨地,“凡是猪仔没一个好东西。”

“这行水不浅,尚武几乎垄断了人口生意,咱们若想从他的这口锅里抢饭吃,他未必答应……”俞文征眼中突然渗出红血丝,凶相毕露,“阿文,干掉他!从此独霸猪仔生意。”(。。 )

079 贩黄鱼(二)

……红旗老幺在范得礼面前毕恭毕敬地,“礼爷,有一桩赚钱的好生意,我不敢擅自做主,请礼爷决断。”

范得礼用四根手指在钢刀的刀背上轻轻地抚摸着,眼中含着淡淡地笑,他看着红光满面的老幺,像是在看一根白白胖胖的大人参,自从有了这根人参,绿荷的生命就焕发了奇迹,她不再愁眉苦脸、长吁短叹了,也不再因为跟了一个老头子而感叹践踏了大好的青春。范得礼想,“老幺还是有功的……”他站起身,把钢刀轻轻地挂上了墙壁,转身对红旗老幺,“我早过,这该当的家还要当。是什么生意,一定要让我知道?”

“最近黄浦江边各码头猪仔生意兴隆,这兴隆的生意,我万顺堂怎能不分一杯羹。”

“又是羹……”范得礼一阵恶心,这几天,他最怕别人跟他提起羹……绿荷,“礼爷!这羹是一碗精心炖煮过的猪油,我一直没敢告诉你,就是怕礼爷喝不下啊!一个雄壮的男人,日日离不开它……”范得礼想,“绿荷的没错,年轻时,把肉吃了,再把油喝了,身上却清爽的一点肉也不长,精力充沛的像只山猫,可以降服任何烈马,让她们在胯下俯首称臣。岁数大了,血气亏损、脾胃虚弱了,饭都吃不下了,更别是肉了,人啊!构造真是奇怪,不吃肉的时候,身上的肉却日渐堆积,人也变得像是一只家猫,整日就知道蜷缩在炕头打盹,别是烈马了,就是从眼前经过一只散步的老鼠,也懒的伸手去抓……”他叹息着,把猪油一饮而尽,“人啊!不能总让身体做自己的主,应该做身体的主……绿荷的话听似有理,人活着,必须不断地吃进东西,不断地积累能量;还必须不断地排泄废物,不断地消耗能量,雄性的力量强壮与否,取决于食物的品质,若是只吃些青菜水果,身上也绵软的没了力气,既然吃不进去肉,把肉的精华“油”喝了,也不失为一种办法……”

猪油又开始喝上了,范得礼却觉得自己的行为越来越迟钝了,血液似乎也粘稠的迟滞了,心脏每搏击一下,都能让他出一身的汗。从前裆中的老鸟,在清晨第一抹晨曦照射进来的时候,时而还能抬头欢叫,可现在直到正午,它却依旧垂头丧气,像只无处过冬的寒号鸟,只蜷缩成一团……随之而来的,却是身体一天比一天慵懒,甚至连智谋都懒得用了,可肝火却越来越旺盛了……此刻,他强压着肝火,“猪仔的境遇,早有传言,每日晨起,铁链横锁,牵连就役,晨食黑面包一块,夜吞烂香蕉二枚。稍有懈怠,棍棒交击。夜则严闭斗室,梏其手足,转侧不得。其命运凄惨,九死一生,百无一免。老幺,把那一船船的华工贩运至大洋彼岸,让他们远离故土,颠沛流离,任人驱使宰割,于心何忍啊!”

红旗老幺昂着头,“全凭猪仔自愿,我万顺堂不强人所难。”

“老幺的翅膀硬了啊!”范得礼感慨着,也耐心着,“万顺堂开山立堂时有过誓言,不以强力取不义之财,不以诡计取不义之财,贩卖猪仔则是强力与诡计并用,有违我堂誓言。”

红旗老幺耿直地:我万顺堂辖下四大赌台,那一年不使数十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这不以强力取不义之财,不以诡计取不义之财的誓言早就破了吧!”

范得礼用力拍着交椅扶手,声音低沉,“这是他们自愿,赌台的诡谲,世人皆知,并不坏我誓言。”

“礼爷!”红旗老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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