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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部分

民国土商-第169部分

小说: 民国土商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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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叶生秋的许诺,赵孟庭再无顾忌,他吩咐吴永生,“尽快摸清于金宝行迹后告诉我,我亲身去会会他,咱们这一次不但要灭了斧头党,还要洗清斧头党几个月来泼到咱们身上的脏水。”

……这夜华灯初上,丽都花园舞厅准时开门营业,侍者把黄浦滩所有舞厅门口都要立着的一块“穿制服者谢绝入内”的木牌子摆在了舞厅门口。门口还站着一些身材曼妙,穿着暴露的舞女,舞女遇到衣冠楚楚前来舞厅消费的华人,就用勾魂般地眼神打着招待,拉拢他们购买舞厅的门票以求提成,若是遇到洋人,嘴里则喊着蹩脚英语,间接招揽生意。

一个身穿码头工装的驼背男子走到舞厅门口,一扬手中门票,就要向里走。舞厅侍者伸手拦了他,似乎连话也懒得跟他,只用手指了指门口放着的牌子。

驼背男子把嘴一疵,显露满口的黄牙,他笑着:我不认字。

侍者白眼一翻,走到木牌前,用手指敲响木牌,:穿制服者与驼背谢绝入内。旁边几个兜的舞女听了,都高兴地笑出声来,此时舞厅还没有上人,舞女们正觉得无聊,能看到侍者消遣这个驼背人,多少能给她们枯燥无趣的生活添加一些乐趣。而侍者也为能引来舞女发笑,而得意起来。

驼背男人止住了笑,显露一脸的愤恨,他推开侍者,把木牌一脚踢翻,伸脚上去,“喀嚓”一声,把木牌踩成两半,再吐一口浓痰上去……侍者一看竟敢有人上门捣乱,忙跑进舞厅,招待看场子的“抬脚大班”:门口有个驼背男人在捣乱,踩断了放在舞厅门口的木牌。

介于高鑫宝的名气,舞厅极少敢有人前来捣乱,看场子的抬脚大班们正闲极无聊,都觉得整日拿着高宝鑫给的薪水,却不能为他出上一丝力气,很是不好意思。此刻听门口有人捣乱,顿如见了血的苍蝇般兴奋起来,好不容易盼来了麻烦,他们都想好好表现表现,让高老板看看,他们并不是白吃闲饭。他们个个瞪大着眼睛,纷纷冲出门外,在高鑫宝的司机吴四宝的指挥下,人人奋勇,个个争先,围着驼背男人就是一顿暴打,只恐下手晚了,不能在高鑫宝面前表示自己的忠勇。

(。。 )

292 剿杀斧头党(上)

吴四宝,江苏南通人,曾拜绰号为“烂脚柄根”的无锡人荣炳根为老头子。 i 他生的魁伟强壮,体重最少在一百八十斤之上,性格好勇斗狠、粗卤野蛮,丝毫不像是江淮人,倒像是燕赵间的产物。投高鑫宝之前,他白天晚上的在街上闲逛,爱管闲事,打架滋事就是他的职业,由于他身材魁梧,遇到场面从不吃亏,还曾几次三番把前来干涉的租界巡捕抛到河里去,后来捕房反而与他结出了交情。以致他十六岁,就领得了租界的护照,及佩枪执照,混出名头为“马立司四宝”。在沪西,只需提起马立司四宝,人人皆知。

可好勇斗狠终不能当饭吃,他手下虽带有一些兄弟,但苦于囊中羞涩而分崩离析,他也不得不屈身与高鑫宝门下,干打架的老本行讨口饭吃。吴四宝人虽粗鲁,又斗大字识不了几个,却知道怎样对老板恭顺,只需能博得老板的欢心,他毫不考虑,毫不迟疑去执行。别人不肯做或不敢做的事,他奋勇当先,做得完全干净,他虽是高鑫宝的司机,却仿佛以高鑫宝手下一号人物自居,只对高鑫宝一人还算恭敬,在别人面前却嚣张跋扈,高鑫宝对他所为素有耳闻,知道他是中山狼一类人物,对他也不是特别看重,只把他放在自己眼皮底下,让他开着车,也好对他有所约束。i

……挨了打的驼背男人并不还手,只拼命地用手护着自己的头,任凭身上挨着抬脚大班们的拳脚。

个别抬脚大班打了几拳后,觉得这么多人围攻一个驼背残疾人胜之不武,怕让路人看见笑话,就主动撤手,站到边上去看热闹。而其余人却依旧不依不饶的,似乎非要把眼前这个驼背男人打死了才肯罢休。

眼见驼背男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鼻子里似乎是只有进气没有出气,这时才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住手吧!可别是打死了。一干抬脚大班们这才纷纷停手。

吴四宝见打到了这般地步,只把双眉拧得像是聚拢着一群蚂蚁,他:把他架起来,扔到旁边的巷子里,省得他死在咱们门口,晦气了生意不,还会惹高老板生气。几名抬脚大班听了,走到驼背男人身前,用力地把他拽起,想把他拖走……

……丽都花园舞厅门口大打出手的时候,位于马霍路的一处赌档内此时刚刚上人,这是一处比较的赌档,里面只有赌台一张,麻将桌四张,赌档老板郑新福是个三十多岁的胖胖的男人,一张脸上常年绽放着同一样的笑容。这处赌档他刚接手不久,赌档的原主人是“烂脚柄根”荣炳根,因为荣炳根的鸦片瘾极大,没心思运营赌档,故而以极低的价钱,把赌档转给了郑新福。郑新福接手赌档后,重又进行了装修,此时他的赌档重新开业才不过三天。

就在郑新福为不断上门的赌感到欣喜时,赌档的门被“咣当”一脚踹开,六七个面相凶恶的汉子冲了进来,为首一人持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利斧比划着:是谁让你开业的?

郑新福头脑一阵发蒙,知道惹上了麻烦,好在他已提前摸清了开赌档的规矩,知道来人必定是收保护费的帮派人物,忙从身上摸出五块大洋,脸上带着惯有的笑容,“店才开张三天,很多规矩还不太懂,这点钱您先拿着,请兄弟们去买包香烟吃。”

来人挥手间,打掉了郑新福递过来的大洋,咧嘴骂道:你当斧头帮是群四周乞讨的叫花子?想拿这么点儿钱就把老子们打发了?

一听来人是恶名昭著的斧头帮,郑新福吓得魂不附体,赶紧赔罪:是我不懂规矩,是我不懂规矩。只是我才花钱把这里盘了下来,实在是手头拮据,几位爷!你们容我两天,到时我一定不会再让您我不懂规矩。”

来人骂道:少跟老子来这套,缓你两天?两天后你跑了?让老子去哪里找你?这两天我斧头帮这么多兄弟的吃喝用度谁来给出?话间,他手中利斧一挥,已将站在他身边不远处的一名赌砍翻在地,“触**,快拿钱来,不然你就趁早关门吧!老子倒想看看,以后还有谁敢登你的门。”

郑新福正要什么,只听门口传来一阵冰冷的声音,“于金宝,你敲诈勒索我不管,你带人收保护费我也不管,可你不该打着我斧头帮的旗号,四周招摇撞骗、行凶作恶,朝我斧头帮的身上泼脏水,这我可就不能不管了……”

自打王亚樵立斧头帮以来,斧头帮在上海名声势力都极大,在于金宝带人冒充斧头帮四周为恶之前,人们对斧头帮并无恶感,反而觉得斧头帮很替穷人解恨出气。原因是斧头帮从不滋扰地方,他们所暗杀的对象,都是一些口碑不好的奸商恶棍或是军阀政,可斧头帮的这一清誉,如今却被于金宝冒充的斧头帮破坏殆尽。

于金宝闻言扭头,见门口被一群人给堵了,为首一人身材高大,健硕魁梧,气度不凡,正是斧头帮的代帮主赵孟庭……赵孟庭是龙邵文的左膀右臂,此时也已隐然成为黄浦滩的大亨,于金宝当然认识,他忙陪笑:是赵爷呀!我可没有打着你斧头帮的旗号!我带的队伍叫做斧头党,跟你的斧头帮可不是一码事。我自做我的生意,可没有得罪您呐!

赵孟庭脸沉的像是一块生铁,他重重地“哼!”了一声。对赌档里面的赌、伙计抱拳:于金宝的斧头党冒充我斧头帮四周作恶,我今天就当着你们的面把他带走,还望各位今后能与街坊四邻注释清楚,还斧头帮一个清白。他吩咐手下,“给我把这个斧头党的凶徒押走。”

于金宝手中利斧一挥,叫嚣喊着,“谁敢碰老子,老子就和他拼了。”

赵孟庭眼皮都不抬,淡淡地:你知道我斧头帮是靠什么扬名黄浦滩、纵横十里洋场的,你真想逼我走那一步吗?

于金宝拿斧子的手开始哆嗦,他听懂了赵孟庭的话,黄浦滩黑帮无人不知,斧头帮是靠搞暗杀而扬名,不论任何人,只需被斧头帮盯上,早晚要曝尸街头。他持利斧的手逐步低垂下来,颤巍巍地跪在赵孟庭身前求饶:赵爷,我错了,您大人不计人过,只需您放我一马,我愿意带领手下兄弟加入斧头帮。

(。。 )

293 剿杀斧头党(中)

赵孟庭冷笑了一声,“我斧头帮都是重义气的好汉子,可没你这样的软骨头,多无益,起来跟我走吧……”

……高鑫宝正忙着接收一批白俄舞女来丽都工作,在黄浦滩,谁都知道白俄女豪迈奔放,善于**人,为了挣钱,她们能够彻夜不休息的工作。 只需有了白俄女,舞厅的生意一定会再上一个台阶。就在他安排人手为这些白俄舞女登记造册的时候,他的司机兼保镖吴四宝慢慢跑进来,在他耳边了一句什么。

高鑫宝只把那瘦的像是带鱼头般的尖脸一拉,浓浓的长眉向上一挑,眼神精光暴露,“赵孟庭什么时候成了黄老板的嫡传弟子?竟然干起来捉贼的勾当。于金宝是老子的兄弟,岂能由他赵孟庭处置。哼!你去备车,老子要当面问问赵孟庭,他凭什么把老子的兄弟往捕房里送!”他想了想又:吴四宝!你另外再派一名兄弟,拿着我的名帖,去贝当路捕房跑一趟,把于金宝捞出来吧!

吴四宝“唔”地答应一声,拍着高鑫宝的马屁:赵孟庭名气不,却没什么脑子,他如果把于金宝送到英租界捕房,大概咱们捞人还要费些周折,可他自以为一踢两开,只当法租界捕房是他家开的一样,自作聪明地把人送到贝当路捕房,哈哈!他哪知道贝当路捕房里全是高先生的兄弟,就连探长金九龄都要看高先生的脸色过日子呢!

高鑫宝听吴四宝完,脸色有所舒展,暗自想:是啊!赵孟庭确实没脑子,也不知道这些年他是怎么混到了今天,嗯!估计是仗了龙邵文的势……他呵呵一笑,:去备车吧!老子这就去找赵孟庭。

丽都花园舞厅已经逐步上人了,舞厅外的扩音器里,反复播着时下最流行的歌曲,诱惑着各色路人……爱情不过是一种普通的玩意儿,一点也不稀奇!男人不过是一件消谴的东西,有什么了不起!什么叫情、什么叫意、还不是大家自已骗自已……什么叫痴、什么叫迷、简直男的女的在做戏,是男人我都喜欢、不管穷富和高低,是男人我都抛奔、不怕你再有魔力……

高鑫宝在舞厅楼上又坐了一会儿,估计吴四宝已经备好了车,这才不着急不着忙地下了楼,朝舞厅门外走去。他才一出门,就见舞厅的抬脚大班们在殴打一个人,他怒道:老子过,不要在舞厅门口打架滋事,这要是传了出去,哪还有人敢登咱们的门?触那,赶紧住手。i

一名打手谄笑着过来:高先生,打的是个驼子,这赤佬不知好歹,我们刚才本已把他扔到旁边的巷子里去了,谁知他又挣扎着爬回咱们舞厅门口,任我们怎么劝他,他就是不走,这才惹恼了兄弟们……

高鑫宝一脸的不高兴,“行了,不管怎么,他终究是个身有残疾的驼子,不要再打了,若是他死在舞厅门前,老子的生意还要不要做了?”他一边向停在不远处的车走去,一边摸出两块大洋,头也不回地向后抛在地上,“给他拿上两块大洋,让他去瞧病吧!”

吴四宝早在车前等他,见他过来,恭敬地拉开车门,高鑫宝一低头,钻进了车里。吴四宝关上车门,跑着绕去司机的座位。就在这时,已被打得奄奄一息的驼子,突然从地上爬了起来,一下子冲到高鑫宝的车前,伸手拉开车门,对着高鑫宝:高先生,你的人快把我打死了,你不管吗?”

高鑫宝厌恶地瞧一眼这个满身血污,肮脏不堪的驼子,正想伸脚把他踹开,突然间似乎想起什么,对驼子和颜悦色地:怎么会不管,我让人给你拿上了几块钱,你先去瞧病吧!

驼子呲开嘴,显露大黄牙,口中喷着白沫,“高先生,他们快把我打死了,几块钱怕是不够吧!”

高鑫宝心中一动,脑中想起杜月笙跟他的一件事……叶生秋最近招揽了一批残疾人,派一个叫做驼子老七的人领着,四周敲诈勒索,不管是谁,只需得罪了这个驼子,那是什么生意也别想再做,驼子会整天带着一群缺胳膊少腿的人上门静坐滋事,到时候打也不是,抓也不是,有时闹的狠了,会引来报馆记者,媒体一般都怜悯这些残疾人,如果不问是非地在报纸上大肆渲染,被敲诈之人往往十分被动……想起这件事,高鑫宝不无担心地想尽快处理掉麻烦,他:给你拿上一百,这下总该够了吧!

已经坐上司机座位的吴四宝,以及站在舞厅门口的抬脚大班们此时都已经围了过来,听到了高鑫宝要给驼子拿一百块钱这句话,都想:挨顿打就能拿一百,高先生不会是嫌钱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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