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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乾坤壶里日月长-第7部分

小说: 乾坤壶里日月长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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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岚往日入欢场,姑娘都上赶着到他身边来,这次虽丑了面,但却也不想落于人后,且他又摸透了这风月场中女人的心思,率先从腰上解了个羊脂白玉坠扔到案上。

红香满脸带笑,走了几步,一个不小心,歪倒在齐岚怀中,娇嗔地轻捶齐岚胸口一拳。

绿翠与傻眼呆立的陆意秋对视了一眼,捏着手绢整了整鬓发,娇唤了声公子,便凑身上去。

除却带叶然上过一次晚风馆的陆意秋,对这般大胆投情送抱的女人头一次遭遇,一时手足无措不知该怎么办。

闭上眼,僵着身,等人扑上来。

未待绿翠扑上去,黎孔思长臂一舒将她拉到自己身边,绿翠惊呼一声,就势倚到黎孔思怀中娇笑。

等了一会,发觉什么都没有,反倒听到几声娇笑。

陆意秋睁眼一看,那个叫绿翠的女人居然扑到黎孔思怀里去了,而紫心正端着酒往黎孔思嘴里送。

噌地一下,怒火上头。

不是说讨厌女人在他身上摸来摸去,那现在这算怎么回事?

左拥右抱,享齐人之服。

陆意秋怒甚,扯了绿翠,一口亲在她脸上。

腻滑的脂粉,浓烈的香味,熏得陆意秋几欲呕吐。

但还是强做一副享受的模样,看向黎孔思。

黎孔思难得黑了脸,推开殷勤送酒的紫心,将粘在陆意秋身上的绿翠拔拉开,一手提起陆意秋的衣后领,走进里房,扔到椅子上。

“你做什么,啊……”陆意秋还未问完,黎孔思将桌上的茶水淋到他嘴上,用手狠狠地擦洗。

“唔,好痛……”陆意秋的嘴唇被黎孔思带着薄茧的手掌擦得一阵生痛。

黎孔思恍若未闻,直到自己认为擦洗干净了才罢手。

陆意秋双唇被擦破了皮,丰嘟嘟的嘴唇,红艳艳几欲滴血。

“你这算什么!”陆意秋吼道。

黎孔思道:“我讨厌女人在身上摸来摸去。”

左拥右抱的事都干了,居然还说还讨厌,可真能给自己粉脸。

陆意秋冷笑,“你讨厌就讨厌,关我什么事。”

黎孔思一脸正经道:“我也讨厌她们在你身上摸来摸去。”

陆意秋道:“那齐岚正在外边跟三个女人腻歪,你怎么不去管管。”

黎孔思眼皮也未抬,“他,我管不着。”

陆意秋气怔,“那你管我做什么?”

“你是我的从事。”

“……你,你借公循私!”

黎孔思挑眉,“那又如何?”

“我不服!”陆意秋站起来,“我不讨厌女人在我身上摸来摸去。”

“这可由不得你。”黎孔思一脸轻松,未待陆意秋反应过来,手指起落封了陆意秋的穴道。

“你这个大话精,你不是太学院的夫子吗,怎么会点穴!”陆意秋又惊又气又怒。

“我品学兼备,博学多才。刚好会了这点穴的功夫。”黎孔思笑得很得意。

陆意秋恨得牙痒痒。

黎孔思将陆意秋抱放到床上,拉过被子盖住。

“你且安心在这里睡一觉。”

“你去哪,去跟那几个女人厮混!”陆意秋见黎孔思抬步向门口走去,怒圆了眼睛。

“我去办事,莫忘了我们来此是有目的。”黎孔思一脸好心提醒的模样。

“那你把我困住算什么事!”陆意秋在后喊道。

黎孔思不理,打开房门出去了。


、岚世子的赌约(三)

眼睁睁地看着房门合上,陆意秋恨得咬碎了牙。

竖着耳朵听房外的动静。

该死的丽香楼,屋墙建这么厚实做什么,什么都听不清。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陆意秋的心就像从味盒中滚过,怒、气、焦、疑、郁皆历了一遍。

就在陆子心鲜活入味可下酒时,黎孔思终于推门而入。

“怎的没睡?”黎孔思看陆意秋精神十足的黑眸有些惊讶。

“你们去快活,小爷就该睡觉吗?”陆意秋气吼道:“把我的穴道解开。”

黎孔思从善如流,解了陆意秋的穴道。

陆意秋感到身体能动弹了,卯足了劲,一头撞上黎孔思,非将他撞翻在地,再踹他几脚,让他狼狈一番不可。

“你这是做什么?”黎孔思哭笑不得,一手抵在陆意秋的头顶。

陆意秋丝毫动弹不得,“你你怎么这么大的劲?难道是内力,你,你会武功?”

“我天姿过人,文武全才。”黎孔思趁机赞了自己一句,也等于默认了自己会武一问。

陆意秋挫败,黎孔思就像一块油布,每次以为能找着孔穿过去时,结果发现油布后面还有一堵墙,坚硬无比。

“不必如此讶异,你若想学,我可以教你。”黎孔思一边说,一边除去外衣。

“你跟我睡?齐岚呢?”陆意秋问道。

“他跟三颜色睡。”黎孔思平躺下来随口道。

三颜色?红香,绿翠,紫心?

陆意秋横了他一眼,“到青楼不找人暖床,跟我睡做什么?”

“我这不自带了嘛。”黎孔思将陆意秋拉躺下。

陆意秋忸怩了两下,才与黎孔思并肩躺好。

“你刚在外间那么久做了什么?”

“喝酒,打听,收证据。”

“没让那两个女人在身上摸来摸去?”

“没有,推给齐岚了。”

“那你打听到了什么?”

“金九的老巢,我可不想庭审那天,传不到人来。”

“你要派人去监视金九的行踪?”

“唔。”

“拿到什么证据了?”

“骰子和磁石。”

一喝酒就有问有答,这习性还真像一个人……

“你的俸禄到底去了哪?”

“给墨染了。”

“为什么要给他?”

“给他去酒肆沽酒回来。你做什么?”

黎孔思莫名其妙看着陆意秋。

陆意秋不理他,将身压上去,伸手往他脸上一顿乱搓。

“你是不是也改妆了,这不是你本来的样子?”

黎孔思捉住那作乱的手,将陆意秋从身上推下去,“这就是我本来的样子。”

“你以前改妆过?”

“没有,这个技巧还是前不久学的,第一次就用到了你跟齐岚身上,收效倒不错。”

陆意秋一想到齐岚脸上那颗大肉瘤一阵反胃,又想到三颜女居然还能与之同床共枕,笑语嫣然,不禁感叹青楼女子不容易,顿生了几分敬佩。

……

今宵求梦想,难得青楼上。

赢得一场怒,鸳衾谁并头

余怒已消只剩认命的陆意秋与并头鸳黎孔思一前一后出了房门,碰上满面春风得意的齐岚,连脸上的肉瘤都闪着金光。

“怪不得输了也甘愿,春宵未觉足呀。”齐岚见陆意秋垮着脸,故意叹了一句。

“既然不足,那你就留在这里吧。”陆意秋道。

齐岚摇头,“身上值钱的物什全赠光了,留下也只会挨冷眼。”

陆意秋道:“你倒清醒,知道这春宵是用什么换来的。”

齐岚好心情不理陆意秋的暗讽,“能用这些物什抱得暖玉眠,本世子觉得值得。总好过输了钱财,最后只得与个硬邦邦的男人而眠好。”

陆意秋:“你知道什么。”

如果真要他与那脂香熏鼻的三颜女同眠,他倒更愿意与黎孔思一起睡。

“走吧,回府衙。”黎孔思开口对陆、齐二人道。

出了丽香楼,街上陆续有小摊摆上了。

陆意秋闻着食物的香气,摸摸空空有肚皮道:“饿,吃过早点再回衙吧。”

黎孔思点头,“好。”

陆意秋转过头对齐岚道:“你先把妆换了,我怕等下我会吐。”

齐岚:“……!!”

要了三碗阳春面,一盘银丝酱牛肉。

陆意秋不爱吃青蒜,在面碗里挑挑捡捡。

黎孔思筷子伸过去,将陆意秋的筷子按压住道:“蒜乃温中健胃,消食理气的食物,莫因不喜便不食。”

陆意秋皱了皱鼻子,“气味太臭了。”

“《广五行记》中载,洛州司户唐望之喜进五品职,有一得道老僧来化缘求食,并点名要鲙鱼一菜。唐司户欣然从了他,着人买了鲙鱼,最后却因为没有蒜,那老僧不肯吃那鲙鱼。老僧求鱼无蒜宁不食,你却因气味而嫌鄙。”黎孔思摇头而叹。

陆意秋止了挑捡,捏着鼻子,挑一根放到嘴里,慢慢咀嚼。倒也不觉得如想像般难以下咽,复又夹了一筷放到嘴里。

黎孔思将碗里的鸡蛋夹到陆意秋的碗中,又道:“阳春面之所以冠以阳春,是以面中鸡蛋喻比日,青蒜喻为春,故得了阳春之名。”

陆意秋闻言,夹起鸡蛋咬了一口。

齐岚看了看二人,对黎孔思道:“你知道的倒挺多。”

黎孔思一笑,本想谦虚两句,陆意秋咽下鸡蛋在旁凉凉道:“他博闻强识,睿敏巧思。

齐岚:“……”

这夸赞实在太过马屁。只是他不知,这赞词原本还是出自黎孔思本人的嘴。

齐岚道:“不过这蒜味道也的确重了些,喜欢的人就喜欢,不喜欢的人确是极厌。”

黎孔思想了想道:“蒜梅倒没有重味,越中人犹为喜食。”

“蒜梅?”齐岚第一次听闻这种果品。

黎孔思道:“青硬梅和蒜配盐炒了,再用水煎汤,停冷浸之。待五十日后,卤水将变色,倾出再煎,其水停冷浸之,入瓶。至七月后食,梅无酸味,蒜无荤气。”

齐岚叹道:“你竟连这个也知道。”

陆意秋道:“《饮馔服食笺》有记载。”

齐岚道:“这种偏涩的杂书你们居然也看。”

陆意秋摇头,“我才不看那种书,只是昨天见他翻秋白酿的酒方,翻出了那《饮馔服食笺》说与我听,这才晓的。”

陆意秋端起碗将面汤一饮而尽,放下碗,转头对黎孔思道:“既是得道老僧,当斋素才是,为何点名吃鲙鱼?”

黎孔思:“……他嘴馋。”

陆意秋:“既有了鲙鱼,居然没蒜还不吃,这般挑嘴,怎么没人讲一典故劝说劝说”

黎孔思:“……”

陆意秋提壶倒了茶,双手捧至齐岚面前道:“现证据已搜得,金九老巢也已探明,回府衙呈报过,我爹就能定案了。案子能查得如此顺利,亏得罗四维反水,这也全赖世子好手段,借这个当,我向世子奉茶,以示折服。”

齐岚有些不满意,“要折服起码得恭恭敬敬吧。”

陆意秋:“我先前所言句句实诚,怎么不恭敬了。”

齐岚略抬下巴,“我认为恭敬可不是表现在言辞上,而是在态度上。”

陆意秋道:“茶我奉了,折服的话也说了,你受不受我可不管了,反正我是应诺践行了。”

陆意秋说罢,作势要将茶杯往桌上放去。

齐岚带着七分不甘愿,三分得意接过茶杯,呡了一口,又嫌茶劣立即放下了。

“啊呸,一股的泥土子味。”

陆意秋笑得很开心。

司空黎摸着眉头想,今天陆意秋很得瑟。

到了府衙门口,衡王府来人传信,要齐岚回府。

齐岚便跟来人回了王府去。


、司空离的秘密(一)

“你闻闻我身上可有脂粉香没?”陆意秋突然对黎孔思道。

“没有。做什么介意这个?”

“等下要被我爹闻到了,我会挨家法的。”陆意秋举起袖子闻了闻。

“查案所迫也无可厚非吧。”黎孔思道。

“虽是查案,但我爹最厌身形不正了,我还是谨慎些好。”

黎孔思皱眉沉思了一会,“我身上可有脂粉味?”

陆意秋将鼻子凑过去闻了闻,摇头,又道:“你是外人,又是查案,我爹不会为难与你的。”

黎孔思看了陆意秋一眼没说什么,抬步进了府衙。

陆暨下朝回衙不久,正与司户参军林焓在议仓库交纳之事。

“事情查得如何?”陆暨问道。

“很顺利。”黎孔思将入赌坊、进丽香楼诸事述了一遍,又将骰子和磁石拿出来。

陆暨点头,“该派人去金九处盯着,以防闻到风声,逃匿了。”

黎孔思:“刚已派遣了。”

陆暨赞赏道:“很好。不过,既要彻底惩治,仅岚世子被千一事和罗四维指证仍是不够的。”

黎孔思深以为然,“大人所言甚是。只有劝动那些被金沙赌坊残害过的本人和死者家人齐上堂指证状告,金九方能严判。”

陆意秋道:“反正罗四维已经反……弃暗投明,那就让他把知道的受害人说出来,我们将人寻了来,当堂对证。”

陆暨点头,“正好林烬主管民户,待罗四维报了名姓后,林烬你查了那些人的住所,孔思你派遣衙役,把那些人传到府衙来。”

“是。”

照罗四维所共讯息,共寻得八人来衙,其中五人被打致不同程度伤残,另外三人是死者家人。

布置安排好后,叫人传了金九上堂。

有证据齐全,有证人言语凿凿,堂审十分顺利。

金九推诿不过,搬出太傅方照流。

齐岚嗤笑入内,识得的人,拱手或行礼称岚世子。

金九面白,有衡王府介入,方太傅恐难再保全于他。

金九虽明诸事于己不利,却仍咬口不认,言其不过一甩手掌柜,并不经赌坊诸事,残害出千亦不是其所指使,皆是老曹一干人所为。

堂审一时胶著,难循审下去。

黎孔思在陆暨耳边进言,上刑可速结案。

陆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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