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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余罪-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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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墙,就爆破都得好手,别说身上连起码的金属物品都被搜走的犯人了。

对了,我究竟是谁,“犯人”这个通俗的字眼,让人本能的抗拒。可现实又生生地摆在面前,他无法拒绝地已经成了其中的一员了。而且他知道,这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任务,而是一次有预谋的安排,肯定是想让他进来接触到某个用正常方式无法拿下的嫌疑人。

难道是狱侦耳目,可那种事,一般由犯人自身完成就可以了。

“妈的,老子偏偏不让你们如愿。”

余罪恶狠狠的想着,那股怒气再起,就即便主宰不了局势,可他能主宰了自己,最好的报复方式莫过于让算计他的人什么也得不到,让他空欢喜一场,他在想自己该怎么做,可脑子里除了恨意什么也装不下。

呼通……呼通………

不知道什么沉闷声音一直在有节奏地响着,声音更近了,变得更沉闷了,未知的事物总是会带给人一种莫名的恐惧,在恨意消退,不得不考虑生存下去的时候,有一种恐惧像毒虫慢慢地爬上了心头,此时余罪感觉到了仓里的变化,有翻身的、有打哈欠的、有挪着身体的,整个监仓分着明显的层次,大通铺上并排躺着十余人,铺着毯子盖着薄被,甬道也有数人,铺着瓦愣纸板,盖着自己的衣服,而像他席地而睡,毫无例外在这里是属于赤贫的一个。

阶级在这里看更明显了,他现在比赤贫还是赤一下。

“啊……起床。”

门口,被子里钻出来一位全身炭黑的大汉,东北口音,起身了,裸身光着大脚丫在床沿走着,顺势踹了几位还睡着的,骂咧咧了几句,到了马池边上,旁若无人地把余罪踹过一边,哗拉拉开始放水了。那全身虬结的肌肉,以及后背上的疤痕,让余罪能联想起斯巴达三百勇士的形象,浑身肌肉,粗和壮是两个最准确的形容词,包括放水那玩意,余罪无意瞥到时,他都觉得足以让欧美猛男羞煞。

“这是哪类悍匪?”

余罪默默地回头时,看到这人的铺位在门口第二位,应该在监仓里地位不低,可以他的眼光瞧,又觉得这样的人不可能是个什么人物,太嚣张,任何人都会对他下意识地防备。

那人放完水,回铺位的过程中又踹了几个人,醒来的人更多了,余罪瞥到了睡在第三位的,却是一个满脸胡茬的汉子,眼眶高、鼻梁勾,一口白森森的牙,身上却很白,个子很匀称,标准的西域相貌,他到马池边放水时瞥了余罪一眼,嘟囊了一句“阿朗斯可”之类的话,不用翻译,和粤东人讲“丢你老母”、和山西人讲“去他妈的”是一个内容。

呼通……呼通……沉闷的声音慢慢地在走近,这个监仓随着天色在渐渐苏醒,醒来的人陆续到墙角这个马池边上发泄隔夜的存货,高的奇高、矮的五短、胖的虚肥、瘦的嶙峋,偶而也就有那么一两个出奇的,大部分人和普通人无甚区别,余罪的担忧稍稍去了几分。

就是嘛,都是一机两蛋、四肢五官,没什么更稀罕的。

“昨晚新来的,蹲门口,一会儿出去洗干净啊。”

有人嚷了,余罪反应过来了,是当头的一位,睡在离门最近的地方,他起身时,余罪才发现这位异样了,传说中的牢头一点也不凶神恶煞,五官清秀、面白无须,更意外的是与众不同的留着一头长发,帅得不合时宜,让他在这个土狼群里显得格外耀眼。

他诧异了下,还没反应过来,旁侧的一位撒完尿的嘭唧踹了他一脚,浓重的川味骂着:“老大说话,不会应声啊。”

余罪愣了,妈的,从昨天开始,就净挨打了,警察打也罢了,这犯人也打,他瞪了一眼,是位个小人矮的瓜娃子,川音,年纪甚至比自己还小,充大似的一扬手又要打过来,可不料余罪猝然出手了,闪电似的出拳,直击瓜娃的鼻子。

嘭唧……哎哟……可怜的瓜娃毫无意外地向后仆倒,哄笑四起,他一骨碌爬起来,恼羞成怒地冲上来,可不料迎面又飞来一脚,直愣愣蹬在小腹上,瓜娃痛吟一声,扑唧声重重地坐在过道里,半晌喘不过气来。

“哟,有点意思,好长时候没见到过门就还手的了。一会儿兄弟们陪你练啊。”

牢头发话了,不像本地口音,他笑着站在马池边上,边放水边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余罪,余罪没理他。不过因为这几下出手似乎引起了更多人的兴趣似的,都像看外星人一样瞅着他,不过大多数是不怀好意的眼光。

“妈的,闹事就闹大,不知道行不行。”

余罪在打着小算盘,闹大,闹大,闹到看守所所长那儿不知道行不行,闹得凶了,不知道能不能出去,不过他想,许平秋能安排进来,那就应该有渠道知道,如果胡闹一番呆不下去,似乎应该是一个转机。

一念至此他瞥眼这个仓里,不算他在内,十九个人,看体型基本就看个七七八八,粤省人干巴瘦,他们聚了一拨,在铺中段,说得是白话,在这个监仓应该属于小团体;黑个子、西域货再加上长头发的,聚了一拨,他们的被子有人叠,应该在监仓是上层,至于甬道来回忙碌收拾内务的,差不多就是和自己一样,来自天南海北的苦逼了。

呼通……声音终于响在头顶了,余罪觉得背后一凉,这才发现,那声音是开门的声音,在头顶,胳膊粗的钢管滑道,一开门才发现外面别有洞天,是个小小的活动空间,一个水池和几平方的空地,头顶依然是拇指粗的钢网,只有抬头可见的一片天空,此时潮湿稍有点冷冽的空气灌过来,一夜的污浊气息顿扫一空。

不等有人吆喝,余罪出去了,然面狭小的钢混笼子,也不知关过了多少大奸小恶、小贼大盗,四面斑驳的墙已经磨得光亮可鉴,昨夜扔出来的衣服就在窗底,他就着水龙头草草涮了把,胡乱套着裤子,警赤着上身,身无长物,只能替换着了,总不能光着屁股吧?

衬衣搭起,套着短裤的余罪心里一动,把薄薄的秋衣捏在手里,指甲捋开了缝,慢慢地,不被人注意地撕开了,之所以做这些,是因为他看到很多双不善的眼光在盯着他,他知道,作为新人进门,第一顿揍是难免的,就像传说中的下马威、杀威棒之类的,外面的社会都没有过公平,他可没指望在这里面还会有公正。

闹他妈的,最好闹得他妈的谁也收拾不住,老子就不信他敢看我去死!

他盘算着,恶狠狠地想着,浑身的血脉贲张着,头顶的武警有十数米,正在巡逻,这帮孙子肯定要趁换岗的时候来动手。又往监仓里看了看,后仓通过甬道到铁门口,有十米不到的距离,如果擂响铁门的话,应该能惊动外面的管教,虽说藏猫猫、逗乐乐之类有可能导致小命不保,可以他的认知,那毕竟是特例,其实谁也怕死,不但怕自己死,更怕别人死,这个仓里真要有个横尸,怕是从嫌疑人到管教,谁也脱不了干系。

妈的,就死也拖上几个去死……他在恶狠狠地想着,想着许平秋那张和霭但却奸诈的脸,想着派出所那些道貌岸然却卑鄙无耻的脸,想着此时全仓一张张狰狞的人渣脸,他心里突然有一种圣洁的感觉,从来没有觉得自己会处在如此高尚的位置。

“小子,够横啊。”

有人背后说话了,余罪头回了一半,从仓里出来了四位,其中就包括那位被他踹趴下的,说话是位缺了一颗门牙的,两湖口音,眼睛里带着杀气,十有八九是抢劫一类的人渣。

余罪慢慢地移动着,退到了墙角,这地方方便龟缩和防守,有墙可依,不会被摁倒痛扁,不过他这一个动作让别人看似恐惧了,那四位,慢慢围上去了。监仓里,哗拉拉出来了不少,都瞪着眼,那或大或小、或奸或诈、或凶或恶的眼神,足够聚集杀气吓怂新人,以前都这么办的,吓趴下、吓跪下、吓尿裤子的多得去了,再悍的新人面对群恶,也是待宰的羔羊。

“哟,确实来了个横的……谁打服他,我奖五包面。康师傅的。”

有人隔着格子窗说话了,是长头发的牢头,那位帅哥,旁边一黑一白两位哼哈将呲着板牙笑着,像看斗鸡斗狗一般,开出了赏格,让余罪不解的是,五包康师傅的悬赏让围攻的人眼睛都亮了,不少的拳头握紧了,步子迈开了,把他死死地钉在墙角,听到了武警岗哨换岗的哨声,一刹那间,全动了。

群殴正式拉开帏幕,正在一个密封环境监视着现场的警察,被一群狰狞的面孔吓得激灵灵打了一个寒战…………

第02章人渣遍地

曾经在警校,本届学员认识余罪的都知道他很贱,不光嘴贱,手也贱,身上的每个部分都贱,贱到在学校攻防以及和体能训练,已经无人能敌,因为他身上每一个部位都可能成为杀器。

缺门牙的汉子当头冲上来了,后面的拳头已经挥起来了,就这么大地方,别说是个人,就是只老虎也要被群犯摁死。

人已经冲上来的刹那间,牢头的眉头皱了皱,新人眼都不眨,他突然意识到了一丝危险,出声喊了句:“小心。”

晚了,余罪手捏着鼻子,哧拉一声,对着众犯狂擤鼻涕,湿湿的鼻涕星子乱迸乱溅,当头一位哎哟一抹脸,余下几位,不迭地往后躲,这几乎都是下意识的动作,一一下子冲来的士气瓦解了。那缺门牙的一抹脸,气得怒火中烧,化掌为拳高高落下时,却不料“啊?”一声,人直往上耸,两腿夹得紧紧的,低眼看时,那擤鼻涕的新人已经伸手捏住他的命根了。

说时迟,那时快,余罪手上一使劲,那人再惨叫一声,刚一弯腰,余罪却放手了,瞬间来了个勒脖子的动作,把这人护在身前,恰恰挡住了挥向自己的拳头,踢向自己的脚。

啊…哎哟…我操…谁他妈打我……

一阵零乱的叫声,混战中挨得最重的反倒是被挟制的缺牙哥了,那人脖子勒得喘不过气了,下身又疼得厉害,脑袋又挨了几拳,憋得满脸青筋暴露,腿往后乱蹬,就是蹬不住挟制他的人,余罪胳膊上再加力,以他为支柱,左一指,右一脚,居然奇迹地和剩下的四五人打了个旗鼓相当。

没办法啊,那出指戳得是眼睛;出脚踹得是裆部,你一捂眼睛,马上变戳为拳,直捣鼻梁;你一捂裆部,腿不踢了,手又戳上来了,肾上腺急剧分秘的余罪越打越勇。霎时间那进攻的叫苦连连,嚷着要拼命,可就是拿人家躲在墙角的这位没办法。你不动,他不动,你一上去,马上就挨一一下子,招招都是要害。

“蠢货。”

大黑个子分开人群出来了,一仓剩下的人直往后退,这个刚刚打乱合并的监仓十九名嫌疑人,就数这位武力值最高,进门就把大部分人恫吓住了,直接坐到了仓里二牢头的位置。可毕竟也是新仓,你吓得住人,可暂时还指挥不了人,除非有机会立威。

而这个时候,不外乎最合适了,牢头笑了笑,隔着格子窗嚷着:“黑子,速度快点,别坠了你们砍手党的威风。”

旁边的那位回疆人笑了,这个牢里领导班子也是刚刚建立,牢头因为外声在外而且外面送的东西实在殷实,要论拳头,当然还要数黑子的过硬了,那身肌肉就能吓怂大多数。

“真他妈吃屎长大的,收拾不了一个。”黑子拔拉开战圈外的四人,瞪了余罪一眼,手指着道:“放开。”

眼睛里煞气颇浓,放那儿都不善庆,不过余罪此时早打红眼了,他知道要是这个时候服软,那只能更惨。于是他把那人勒得更死了点,恶狠狠地嚷着:“妈的吓唬谁呢?老子吓大的。”

我靠,把黑大个气着了,一言不发,飞起一脚,直踹余罪的肉盾,那人惨嚎一声,勒着他的余罪也感觉到一股大力袭来,避无可避,咚声重重地撞上了后墙,浑身像遭了一记雷劈,蒙乎乎地,喉头有点发甜,手一松,那被挟制的肉盾翻着白眼,软塌塌地倒下了,被旁边的拉麻包一般拽过一边。

肉盾丢了,余罪直接在一群嫌疑人的面前了。

那黑大个牛掰了,食指一抹鼻子,呼声一脚,扫过余罪的头顶,饶是他闪过去了,头顶也被掠得生疼,刚一低头,可不料那只脚像长了眼睛一样,一个回旋又踢回来了,嘭声扫在他的软肋上,余罪呃声直仆,几乎要把隔夜的饭吐出来。

一脚定乾坤,两脚换日月,脚影翻飞间,那黑大汉满眼不屑,轻描淡写,左一脚,右一脚,或踢、或扫、或踹、或挑,每每脚去,总是闷哼一声,余罪被踢得钉在墙上,马上又被下一脚踹到了下巴上,还没有回过神来,瞬间又被接下来的一腰挑在肋间,钻心的疼痛还未来得及嚷出来,又来一脚,侧侧在扫在脸颊上。

十数脚之后,停了,刚刚还凶神恶煞的新人嘴里、鼻子里汩着血,像被抽掉了筋骨,软塌塌地躺在地上了,躺着还抽搐着,翻着白眼,嘴角汩汩流着血。格子窗里,门后、放风圈里靠墙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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