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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部分

余罪-第2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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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又带上了那种愁云不展的严肃表情,这不咸不淡的日子呀,又要开始了。

随意的踱步着,到了他刚刚出来的房间,透过门缝,他看到了马秋林还在心无旁骛地忙碌,那表情显得庄重无比,虽然仅仅是给地图标注,贴个小纸条的事,可在外人看来,仿佛是小心翼翼地拿着某个大案的证据一样。每每写好、贴上,他总是若有所思地看上好久。从年前一直就是如此,隐隐地让邵万戈有点佩服这一代纯粹凭着脑力和思维去侦破的前辈,虽然在某些方面和现代的刑侦技术相比已经落伍很久了,可也不得不承认,在某些现代技侦无法解释和解决人的领域,少了这种方式还真不行。他轻轻地推开了门,慢慢地和马秋林站到了一起,是一张全省的行政图,密密码码已经标注了上百个标签,整张地图的美感被破坏了,不过邵万戈知道,那是两年多来各地发生的盗牛案,绿色的表示已经侦破,红色的表示悬而未决,而这个时候,满纸几乎全是红色标签。

“马老,一共清理出来了多少桩?”邵万戈问,这种活,除马秋林这号无所事事的警察老头,年轻人怕是干不来。

“能把案发经过叙述详细的,不到一半,还有没报案的、报了案没立案的、立了案被县镇公安局、派出所隐瞒了的,真要全清理出来,怕是得是个天文数字了。”马秋林道,叹了口气,年纪越老,越觉得什么事也干不了了。

“您别心急,反正已经延续了这么长时间了,不急在一时了。”邵万戈安慰了句,对于他而言,盗牛和凶杀贩毒枪案一类的重案相比,自然是不用太急了。如果不是有和其他系列案件并案的可能,他恐怕连介入都不肯。

“不要小看这些案子,一两桩重案的危害的是一隅,而这种系列案子,危害的可是一方呐。这几天我和偏关、晋北、大同一带的同行了解一下子,频发的盗牛案让他们也头疼,现在那些地方已经开始架铁丝网护场了,仍然时有被盗……”马秋林道。

“我大致也了解了一下,地市一级组织的专项侦破一共了六次,不过仍然是收效甚微,由北而南数百公里,现在的交通这么发达,而案发地大多数又偏僻,无从下手啊。”邵万戈道,这个案子曾经在某市的人大会上被提出来,之后一年前省厅的工作会议作出过专项部署,下面不是不重视也不是不打击,而是浑身力气无处可使呀。

“快了,我们已经触摸到他们的踪迹了。”马秋林笑着道,看着一张标签,他知道那个突破口就快来了,一快就是帝卷全省的狂飚。

“有件事我得和您通个气。”邵万戈突然转了话题。马秋林侧眼一瞥,笑着问:“怎么?抽调警力怕被追责?”

“那个问题不大,咱们前方的,我是指羊头崖乡派出所那位,居然组织外调组,准备通过打架、闹事、划车、碰瓷的办法,把几家有嫌疑人牛头宴酒店法人拘起来。”邵万戈笑着道,他得到解冰的汇报了,已经被弹压下去了。

此言一出,马秋林眉头一皱,脱口而出:“这个混账小子,什么时候才能老实点。”

“暂时弹压下去了,我这次派出的除了赵昂川一位老侦察员,剩下的都是去年进队的新人,特别是这次的组长解冰,是块好料子,正好借此机会让他们单独历练一下……不过您老推荐的这位,得小心他在外面又捅娄子啊。”邵万戈提醒着,知道马秋林和余罪关系菲浅,他期待那怕能敲敲边鼓也行。

“嗯,没问题,话我一定说到。”马秋林笑着应下了,不过他在思考着来自翼城市一线的线索,他想来想去,似乎并没有很合适、而且很合法的方式打了缺口,那些屠宰大户就即便真是销赃者,没证据能拿什么让他们就范?

邵万戈看到了马秋林的为难之处,关切地道着:“解冰他们正分析所有获得线索的价值,相信他们不久能到一个合适的方向,只要是正确的侦察方向,这些事也不算难,从各县区抽调一部分警力就能解决。”马秋林笑了,笑着神神秘秘地看着邵万戈道着:“解冰还真不行。”

“是吗?”邵万戈愣了下。反问着:“原因呢?”

“根据已知的证据去解开未解之谜,我不否认你们重案队有这类优秀人才,解冰就是一位。”马秋林笑着道,话锋一转又说道:“可在根本没有证据,或者只有非直接证据的隋况下,他们就不行……原因就是他们只会循规蹈矩和按部就班,他们太优秀了,优秀根本不敢去犯错。”

邵万戈皱了皱眉头,似乎对马秋林的评价很不爽,马秋林笑了笑,刺激着邵万戈道:“要不再赌一把,我还赌线索会从余罪这里查出来。而且赌你的重案队员,根本压不住乡警。”

“好,赌了!”邵万戈答应的很痛快。透着不服气。

“你虽然不服气,可你也怀疑?对不对?就像你第一次听到盗牛案,听到余罪悄悄向同学私下求援,反而坐观其成一样,其实你也期待在他那里发生点奇迹,对吗?不过我仍然要告诉你,输的是你。”马秋林笑着道。

“赢了您,丢人的不是我;而您要赢了,这个悬案侦破最终要花落二队了,马老您对他的溺爱可是有深了啊。”邵万戈笑着道,两人相视一笑,邵万戈慢慢退出了房间,马秋林又依然故我的忙上了。

其实心里彼此很清楚,这种出格的事当警察的绝对不能干,不过,在证据不充分的情况下,要想尽一切办法找到新的证据,这种事可得警察必须要干。这个考验肯定难不倒余罪,不过肯定能难得解冰。邵万戈边走边这样想着,他有个奇怪的想法,如果把这两个人的优点能综合到一块该多好……

“今天咱们的学习和讨论就到这儿……我希望大家牢记自己的身份,千万不要给身上的警服抹黑,关于这个盗牛案,队里正在加紧对整案情的梳理,如果有并案可能的话,我们侦察力量马上会补充,在没有得到新的命令之前,我们暂且只限于排查出入翼城的贩运车辆……”解冰侃侃地道着,自从得知余罪有可能使用下三滥的手法,他出于对队里名誉的考虑,当天晚上被警告了所有队员,次日又把人召集起来,学着老队长的样子,开会、强调、学习、讨论,硬是拖了一天的时间,谁也没让出门。吴光宇和孙羿坐在床上,百无聊赖的卷舌头,吹泡泡,这两位是一听车就两眼放光,一学习就这鸟样。在解冰看来,他们应该是重点防控对象;坐身边的是周文涓,她老是不声不响的,解冰觉得问题不大,老队员赵昂川就不用说了,他知道轻重厉害。新队员董韶军,一向表情很沉稳,这边,边学习还边拿着笔记本记着要点呢,虽然来翼城的时候他是独自来的,不过之后知道那是队长的安排,解冰倒也无话可说了。看来看去,主要是就防着孙羿和吴光宇被拉下水了。其他人问题不大,随着散会的话说出来了,解冰又补充了句:“文涓,你把队里的命令和余罪通个气,别让他胡来。今天晚上我们一块聚聚吧,我请客……孙羿,光宇,你们给大伙找个饭店,如何?”

“嗳,行啊。”孙羿乐了。

“嗳嗳……解组长,我有个事情得说一下。”董韶军说话了,直道着:“要不我跟余罪说吧,桥上派出所习的检测遗留物也得清理一下,我晚上把他叫上干活,省得他没事干找麻烦。”解冰看了看脸正眉浓,一向很正派的董韶军,这种同志还是信得过的,特别是他坚决地和自己站在一起,不像其他人还有点抵触情绪,于是他笑笑点了点头:“那辛苦你了,检测标本那活干得真不容易。”

“没事,跟我客气什么。”董韶军憨憨一笑。

结束的时候已经快天黑了,等收拾妥当,下楼吃饭来时,天已经全黑了,郑忠亮开着派出所的长安警车来接董韶军的,两路人分道各自忙上了。解冰看了上车的董韶军一眼,很放心,那拔劣生同学,总不至于开着警车去胡闹吧?

当然不会,小面包警车开回了夏朗派出所,一会儿换出来的成大路虎了。郑忠亮兀自在发牢骚,为什么不把大家都请上呢,那一个牛头,七八个人都吃不完,多去点人不吃亏。车里坐着余罪、张猛、李逸风、董韶军,四个人在交头结耳商量着什么,郑忠亮边驾车边提醒着:“我可告诉你们啊,今天晚上就吃饭,谁要打架、闹事,找茬,我据实向上头汇报。不能让我赔了夫人又折兵是吧?请了客回头还得担责任?”

“我强调了几次了,不打架、不闹事,不找茬。我想了想,我现在好歹是所长,狗少这下三滥主意,绝对不能用,有损我所长威信是不是?……咱们就吃饭行了吧?”余罪回过身来道,朝李逸风挤鼓眼,回头又很义气地道着:“而且我请客,够意思了吧?”

“哦,这个我没意见……你们作证啊,不是我不请,是余所长要抢着请,我一片警不能跟所长抢是吧?这光荣让给他了。”郑忠亮乐了,直把买单的责任往余罪身上推。后面的笑了,那笑声里,透着一股郑大仙没有察觉出来的阴谋味道……
第23章宴无好宴
车行驶在宽阔的柏油路上,放眼望去,正月的灯火和皓月星光交相辉映,把这座山区的小城装点得璀璨无比,像童话中的宫殿,可谁能想到,这如诗如画的美景之后,还有着不为人知的罪恶呢?

能相信吗?一路上这个话题让郑忠亮不吐不快了,好歹有几分乡梓之情,他问着一直检测的董韶军,凭着什么就能怀疑这些做牛头宴的商家,董韶军没有解释,他的专业让一般人很难理解。解释不上来郑忠亮就有劲了,埋怨着这帮刑警道着:“你们不能太狭隘,对吧,不能看着人家有钱就跟人家过不去,对吧……这十几家牛头宴商家,都是日进斗金的主,至于贪图贼赃那么点小便宜吗?”

没人反驳,连余罪也笑了笑,直摆手示意着:“今天主要任务是吃饭,不是办案,案子二队插手,估计没我的事了。你要想讨论案子,去找解冰去吧。”

一噎,郑忠亮可不乐意了,兄弟嘛,说这话什么意思?好像怕请我似的,这么多年了,你数数你请过几顿?这多年,你顶多就在地摊上请过大伙,还不是自己的钱。话题转到了玩笑上,案子就被搁过一边了,一路上聊着曾经的同学、哥们,那些糗事现在听来依然让人捧腹。连李逸风也听听津津有味,深悔自己没上大学,直接当兵去了。众人一问,他又开始摆活自己文艺兵那两下子,笑得一车人乱抖。

不一会儿驶到了近郊,此番精挑细选,最终董韶军选的却是翼城最大的一家牛头宴,贺府牛头宴,见到真容,比从别人嘴里听到,从望远镜里看到都让人惊叹,占地十几亩的大园子,距院子几十米就林林罗罗开始泊车了,几眼看过,都是A牌照的靓车,真把虎妞这辆豪车搁到这儿也不怎么显眼。

开进了院子,泊好,众人下车,一眼已经看了个大概三幢中式的尖塔楼,仿古木楼建筑,楼里灯光楼外灯笼,照得一院如同白昼,满院子能嗅到一股沁人心脾,引人食欲的香味,郑忠亮得意地介绍着,后院就是牛头宴的大炖鼎。

对,不叫锅,叫鼎,翼城古属晋朝,这是祭祀才用的做法,一鼎老汤烹牛头,一年四季不熄火,什么时候来,都能闻到这种奇异的香味。

不但香味好,服务更好,几人刚站定,已经有门童迎上来了,报着定餐的名,门童接引着,进楼又有服务员引领着,穿着也奇装异服,裹着头巾、一袭碎花小夹袄的服务妹,笑吟吟地一伸手请,把李逸风和骨头看酥了,回头直问着:“郑哥,这儿村姑身价多少?”

“你死去吧你,这都是依晋朝古制培训的服务员,月薪比你可高多了。”郑忠亮小声斥道。

“去。”张猛一个脖拐子,训着李逸风一句:“也不嫌丢人。”

“这丢什么人?连欲望都没有才丢人。”李逸风不解了

“帅哥,你不能在别人有食欲的时候,你却有性欲吧。”董韶军严肃地问了句。把李逸风刺激闭嘴了,不知道为什么,他对这个天天玩便便的警察,有一种天生的恐惧。

等到众人落坐,那却又是另一番风景,实木格子屏风,古色古香,一面是雕琢的千牛图,线条极其粗犷,不过却忍不住让人多看几眼,所坐到的桌子是八仙梨木大桌,油光锃亮,一摸手感极好,绝对是有年头的东西了,郑忠亮对这帮土逼说了:“这才是吃牛头宴的风格,比什么土家的牛头牛逼多了,有客人专程开几百公里来这儿吃。”

“又不是你家开的,拽个毛呀。”张猛不屑地斥了句。

“要我家开的,早把你扫地出门了。”郑忠亮针相对来了句,张猛伸手劈拳,郑忠亮马上抬臂格挡,这是当年警校里表示亲热以及发泄不满的惯用方式。两人边拆边相互人身攻击。董韶军笑着,微微地笑着看了余罪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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