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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部分

余罪-第1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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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操……快点。”李逸风拉开车门,跳下车就追上去了,此时车刚停稳,余罪刚喊了句小心点,后面的李呆和李拴羊也奔出去了,前面围着的队伍也动了,王镔一挥手,四散下的乡亲开始追人了,不过最快的是张猛,他一呼哨,大白狗奔着追着往山上跑的人。

叫骂着四起,喊抓着不断,满河滩像抓猪仔一样连追带堵,三个贼跑得心胆俱裂,速度飞快,而追得最紧地却是李逸风了,那两条腿不愧是练过芭蕾的,疾步追着一名头发花白,他认为危险最小的偷牛贼,追过了河道、追过了乱石滩,一公里多飞奔,几乎到触手可及了,他兴奋地一把抓着那人的后襟大叫着:抓住你了。

嘭叽,那人反手就是一拳。兴奋得要立功的李逸风猝不及防,捂着鼻子直挺挺朝后仰倒,远远地王镔看着,大摇其头,乡警和乡亲简直是一窝蜂,根本没章法,而且这战斗力实在够呛。

“抓到啦……”涧河村的几位壮汉终于摁住了一位,是司机,有人喊抓到人,有人已经嘭叽嘭叽老拳揍上了。另一面李呆和李拴羊扶着狗少,狗少一脸血,气急败坏地吼着:“兄弟们别管我,把那王八蛋给我抓回来……哎哟,疼死我了。把老子当牛犊打呀,这么狠?”

李呆忍着笑,李拴羊飞奔上前去了,余罪抄了根木棒正准备堵截时,一下子停住了,他突然发现,有点小觑乡警了,只见得李拴羊追在那位已经力竭的嫌疑人身后,手里忽悠悠在扬着绳子,嫌疑人稍一慢,他嗖声把绳子甩出去了,跟着绳套套住了人,一拉,那人一个踉跄,栽倒在地。

不用看了,被村里人摁住连打带踩,余罪很痛心地侧过了身,其实他很反感这种以多欺少,不过相比这帮没底线的偷牛贼,反感就不算什么了。侧眼却也没有清静,山腰上张猛早把最壮的一个大傻个子扑倒了,大白狗在汪汪叫着,那人的反抗也最激烈,反手就掐张猛的脖子,可不料他遇到最合适的对手了,张猛的拳头像机械臂,劈里叭拉一顿痛殴,几下之后这大个子便没有反抗的机会了,只顾着抱着头。还是王镔在远远吼着什么,张猛才不情愿地反铐着嫌疑人,拎着往回走了。

分开人群而出的厉佳嫒快步奔上来,一对桃花眼眯着,视线不离张猛左右,等把嫌疑人扔在路边,她双手在胸前拍着,发嗲的声音赞着:“哇,猛哥,你打人的样子好帅哟!”

张猛的悍勇戾气霎时烟消云散,看着厉佳媛,给了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

这样子偏不巧让李逸风看到了,他想上前的,却有害怕虎妞跟前那只大白狗,无处发泄了,他拉着李呆和李拴羊严肃地问着:“你们说,难道老子不够帅吗?”

李呆愣了下,看着狗少两鼻孔胡乱塞着卫生纸,鼻梁肿得老高,凛然点点头道:“帅!”

这么惨兮兮的,连李拴羊当然也不忍说不帅了,可李逸风看着厉佳嫒和张猛的亲热劲,越来越酸,明显感觉到自己不够帅了,他火冒三丈地一脚踹在抓回来的嫌疑人屁股上骂着:

“日尼马一下滴,老子这么帅的脸,你都忍心下手,简直是自绝于人民……知道什么意思么?一看尼马就是没文化,不想活了的意思。”

李呆和李拴羊呲笑着溜了。李逸风押着嫌疑人蹲到了路边,挨个踹了三个偷牛贼几脚,好歹找回了点作为警察的自信。不料群众可以胡来,警察却是不能胡来的,打人的李逸风立时被王镔揪过一边了,戳着鼻子就训了一顿,这边训着,那位群众就看不住了,吐唾沫的、拿着棍了戳的、和了把雪泥往偷牛贼身上扔的、群情激愤,可把王镔吓着了,生怕再出其他事,让乡警围成一圈护着三个嫌疑人。自己指挥着村里几人拉着车上的蓬布。

哗一声,蓬布拉起来了,被偷的五头牛哞哞在叫,这一下子,王镔抚胸长笑,向着余罪直竖大拇指,大吼了一声:乡亲们,听我指挥,前后各一半人,围好警车,回乡!

这一句好不威风,好不志得意满,乱嚷嚷的人群跨上的摩托车,爬上了三轮车,前面开道的、后面护卫的,摁着喇叭使劲得瑟的,成了一个浩浩荡荡的警民联合队伍。

大局已定,余罪笑了,这一刻有一种感觉,好像是曾经有过,看着喜气洋洋的村民、看着扬眉吐气的乡警,他缓缓坐回到车上,关掉了一直响着的警报。在启程的时候他突然明悟了,那是一种踌躇满志的感觉,一种对他来说久违了的感觉,他也发现,为什么自己一直舍不得这身警服,那是因为,他喜欢这种感觉,很享受的感觉……

第17章法不堪伤

羊头崖乡的派出所大门紧关的,从下午四时左右回到乡里,把嫌疑人关起来之后,大门就一起关着,十里八村早闻听派出所居然抓到了偷牛贼,那兴奋甭提多来劲了,不少村里人闲人散汉聚到派出所看热闹的不少,不过大门一直没有开过,让企图来满足一下好奇心的村民失望了不少。

门虽然关着,可里面没闲着,从车上收集证据,采样,根据嫌疑车辆反查、根据嫌疑人的指模比对,还有从嫌疑人身上搜到了化学合成物质,那种有诱拐奇效的药物,董韶军正在分析化验,不但不承认江湖的鬼域伎俩很难识破,以他学了几年的警务知识,居然搞不清嫌疑人身上那些散发着怪味东西的大致成份。

其他人就在董韶军和周文涓的指挥下忙活着,一个小时后还没有提审,指导员坐不住了;他想进所长办问问余罪,可看到余罪头靠着椅背又在有一搭没一搭玩硬币的时候,他没敢打扰,现在明白了,所长玩硬币和呆头挠后脑勺、狗少咬手指是一种行为习惯。那是在思考呢。两个小时后,天已经黑了,王镔出门安抚了村民一番,让大家先回去休息,凡问及案情都是一句挡回:你家又没丢牛,关你屁事,少长舌头。

可丢牛的呢,王镔也是不客气地一句:贼都抓到了,还怕赔不上你家牛呀?年后要没有赔你,你来把我牵回去。

朴实的村民们呵呵一笑,各自散去,指导员关上了门,叫着李呆和拴羊两位做饭,至于李逸风,这小哥挨了一拳把自己个当英雄了,鼻子上压着胶贴,躺在队办里哼哼,王镔想想,这孩子自从到乡里就偷鸡摸狗,也真难为他了,抓个贼还冲锋陷阵跑在最前面,他笑了笑,没理会这货,这回拿定主意,要催催所长了。

不料他刚上前,门开了,余罪出来了,王镔赶紧问着:“所长,怎么还不开始审?赶紧审,以防夜长梦多。”

“哎哎……算我一个。”李逸风早注意到了,一骨碌起来,不拿自己当普通人,直接插所长和指导员中间了,王镔眉头一皱,不悦地斥着:“别添乱,这活你那干得了?听所长的。”

“我没说干,我帮忙,所长,王叔,您俩放心,谁他妈不说实话往死里揍他,没事,我动手……”李逸风不知道是想过手瘾还是对被挨一下苦大仇深,拍着胸脯道,王镔刚要训两句,不料余罪一嗤鼻子道:“逼供出来那不叫本事,信不信我随便几句就让他们老老实实交待?”

“什么?”王镔傻眼了,李逸风更傻眼了,被噎了一家伙,半天才反应过来,指着余罪道着:“所长,这怎么可能?你不会有特异功能吧?”

“有时候,我也觉得自己好像有。”余罪开着玩笑道。

“吹吧你。”李逸风一嗤鼻,难为着余罪,一指他胸前道:“有本事变出俩咪咪来我瞧瞧。”

王镔一气给笑了,余罪不愠不火,一勾手指,李逸风最容易上当,凑上来了,余罪耳语了几句,李逸风尚存狐疑,不过翻着眼珠,按步施之了。

没干别的,把那位司机从关人的小屋放出来,解了铐子,催了洗了把脸,然后坐到了乡警们常聚的东厢房,李逸风很不情愿地安排李呆给他端碗饭,李呆更不情愿,不过听说是所长安排,却是不敢违拗,端了碗当声给扔桌上,恶狠狠的剜着,那意思像在说:吃吧,噎死你!

干完了这一切,李逸风屁颠屁颠跑出来了,站到了余罪面前,余罪笑着问:“想拿剩下那个开刀?”

“那个花白头发的,老贼,打我一拳那个。”李逸风恶狠狠地道。

“一般你的想法和事实恰恰相反,另一位怎么样?”余罪道,商量的口吻。

“为什么?”李逸风不乐意了。

“那个看样比你还傻,好对付呗。”余罪贱贱一笑,邀着指导员同去办公室,李逸风气得直想踹他两脚。催了两遍才去提那位嫌疑人。

关人的小间里,窝了几个小时了,那老贼面着壁,你不嚷他不吭声,另一个年纪不大的,余罪要提审的,看样还真不怎么灵光,眼睛有点斗鸡,鼻子却像个蒜头,再往下看却是牙暴嘴搭,就拉头牛出来都比他眉清目秀,李逸风厌恶的拉着铐子,那人却是掺杂不清地哀求着:“大哥,我们牛不要了,放我一马。”

“那就不是你的牛,偷来的也能谈条件呀?”李逸风哭笑不得了。

“大哥,大哥,您听我说。”那哥们见李逸风搭话,紧张地哀求着:“那罚款,罚款我们出。”

一听这话李逸风愣了下,就他这水平都知道,这么大盗窃案值,岂能是一个罚款了事,他嗤声一笑,回头朝着嫌疑人臀部猛踹一脚催着:“快走……尼马没文化真可怕,你以为你是官二代呀,出俩钱就想了事。”

那人被踹了一脚,刚要前走,却愣了下,他异样了,因为他看到了同来的司机杨静永在端坐在东厢房里,和警察坐在一个桌上,他一下子觉得气血上头,有想揍人的冲动,还没发作,后面的李逸风又继续踹了两脚,把他直踹进所长办了。

他刚要进去,被人拉住了,回头一看是董韶军和周文涓出来了,董韶军拉着他语重心长道着:“逸风,你得改改,不能抓着嫌疑人就不把人家当人……更不能随便打骂啊。”

这可是书生意气了,李逸风抿抿嘴,喷了句:“少来了,所长让我打的。”

“什么?”董韶军不信了。

“真的,他让我带那个吃饭,拉这个审讯……对那个客气点,对这个要很不客气,顾不上了,我得进去瞅瞅。”李逸风挣脱了董韶军,一闪身进门了。

门外董韶军哭笑不得地看着,和周文涓相视来了个无可奈何的笑容,他说了:“要是基层所长都和余儿一样,这普法就不用做了,做也是白做。”

“你杞人忧天了,能抓到偷牛贼的所长,没有你担心的那么多。”周文涓笑着道,她看着端坐在所长办的余罪,心里荡漾着一种说不清的感觉。

两人去吃饭的地方了,谁也没打扰乡派出所的预审。

或者说根本不算预审,最起码李逸风觉得没意思了,根本不像想像中揍得稀里哗拉、鬼哭狼嚎那么刺激的场景嘛,就连平时拍桌子说话,抽皮带打人的指导员也变得像个小媳妇一样安生,余罪吧更不用说了,从进门开始,压根就没有正眼瞧嫌疑人一眼。

这可怎么行?不但李逸风憋不住了,就嫌疑人也憋不住了,半天傻模眼四下瞅瞅,奇也怪哉地问着:“警察叔叔,咋没人审问我呢?”

“没审你不会自己说呀?非让领导跟你费功夫?”李逸风虎着脸,吧唧踢了嫌疑人一脚,王镔一瞪眼,李逸风不敢造次了,乖乖地退居一边。嫌疑人摸着臀部,不疼,不过装得低眉顺眼,好不惶恐的样子,滔滔不绝地说开了:“我说,我自己说……我们想到这片山打只兔子什么的,就碰到几头牛,一时糊涂,就把牛牵下山了……警察叔叔,我错了,我罪该万死可怜我家里还有年过七十的老爹没有养着,你们看在我初犯份上,放我一马,我再也不偷了……”

说着说着就声泪俱下,伴着自扇耳光的动作,就差仆地磕头,恳求警察大爷看在他一片孝心的份上放他一马了。

李逸风愣了,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这娃一把鼻涕一把泪,实在可怜哦。相比而言,偷上头牛改善一下生活,也不过分嘛。

不过在余罪看来是另一种情形,他想起了曾经见过的那些人渣,前一刻目露凶相,后一刻诚惶诚恐、再一转眼,痛哭流涕对他们来说不是什么问题,这些犯罪分子本来就是演员,除了犯罪这一核心,其他的角色都是陪衬。
“喂喂,别哭了……”余罪敲敲桌子,开始了,那人像个委曲的小媳妇抽泣着,脸上头上身上还带着被“群众”揍的伤,着实可怜,余罪加重了声音吼了声:“别哭了!”

“哎,不哭。”那人警省了,点着头,老老实实地站在门边上。

“看这样是个老实人啊。”余罪指指,征询指导员的意见。王镔点点头。

“哎对,老实……我老实交待,确实是我们一时鬼迷心窍,把村里牛牵走了。”嫌疑人又点点头,悲戚地道,那表情叫痛不欲生,悔之晚矣。

“哦,这认罪态度不错,可以从轻处理……不过,朱宝刚是吧,我们对你偷牛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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