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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部分

我的老婆是军阀-第1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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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风势在必行了,在巡防营中发起整风运动,鼓励互相揭发劣迹,以前奸淫掳掠过的军勇全部给晾晾底,那罪大恶极的,砍几颗脑袋,惩前毖后治病救人,其余的既往不咎,即震慑兵勇令他们知道虽是乱世,但若还是以前那作派,离被砍脑袋也就不远了;而又可以稳定军心,打击面可以宽一些,棍子棒子的砸下去,但砍的脑袋一定要控制住。

这里面更要好好宣传一下,所谓迷途知返,耶稣那一套不是不好用,挨了棍子,你前面的罪过就一笔勾销了,从此是个好人,以后就看你自己了。当然,再犯事忏悔可就不管用了,不然中国人性格,那铁定是说笑话一般,犯了再改,改了再犯。

若说将那些烧杀过的兵勇全治罪,这绝无可能,这年头吃军饷的,有几个心慈手软的?尤其是团勇在发匪治境,杀人放火的就算不是普遍现象,可抢掠地方那是家常便饭,若真的翻老账,这巡防营怕没多少真正干净的兵,所以啊,只能向前看。

其实军队之事,本就不能太较真,内战之时互相收编俘虏,可这俘虏里射杀过己方士兵的多有人在,干过在对方眼里伤天害理的事的军兵也不少,比如互相杀害对方党团家属,这账又怎么算?

军队永远是杀人机器,只是军纪、思想等等看你怎么灌输而已,古代也好,近现代也好,土匪恶霸般的兵痞,一样可以在历史上堂而皇之成为名将,叶昭只希望自己治下这种现象能免则免。

正胡乱琢磨着,腿上一动,一双小手抓着揉捏,痒痒麻麻的。

叶昭睁开眼,莎娃正笑嘻嘻给自己捏腿呢。

叶昭无奈的将腿从茶几上放下,说道:“没一会儿老实气!”

莎娃那充满妖魅诱惑的碧眼长长睫毛眨呀眨的,说:“甜心,你为什么不喜欢看歌舞?”

虽然生硬,总算能让人听懂,叶昭笑道:“没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和莎娃说话,刻意放缓语调,免得她听不明白。

“我比她们跳的好。”莎娃倒是不知道什么叫谦虚,碧眼里满是得意。

“哦?”叶昭奇道:“芭蕾舞?”

莎娃点点头,说:“是呀。”

莎娃骨感十足的小脚加上柔美迷人的镶珠花宫廷女鞋,有一种说不出的诱人魅惑,扫了眼,叶昭心里就一跳,心说可不知道莎娃跳芭蕾舞是怎么个味道。

“我跳给你看!今天!”莎娃兴致勃勃的说。

叶昭就笑,“改天吧。”又道:“走吧,没什么好看的。”

莎娃听话的紧,自是跟着叶昭起身,问:“甜心,我们去哪里?”

叶昭对她这称呼也麻木了,说道:“随便走走。”

……

广府大戏院周遭极为繁华,俨然已经成为西关首屈一指的商贸娱乐地段。

“西洋镜,西洋镜!都来看一看咧,五文钱一看!”

“玻璃珠,彩色玻璃珠。”

“洋火香烟!老哈香烟!”

出了戏院,天还未擦黑,外面行人熙熙攘攘,各种摊贩都卖力的吆喝着。

叶昭带着莎娃看了会儿西洋镜,直把莎娃搞得大惊小怪的,连声惊叫。所谓西洋镜不过是一些特殊处理的照片在暗箱里依次而动,有那高档的,看起来就好像是人物动物活动一般,电影未出现时最接近电影效果的小把戏。

“先生、太太,好看吧。”守着西洋镜的小贩儿呲嘴一笑,满是谄媚,心里诧异,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中国先生洋太太呢,这洋太太那对奶子,妈的也太大了,摸起来还不让人上天?

从蒙着暗箱的黑布里缩回头,莎娃惊叫道:“那只狮子,在里面跑呢。”

叶昭笑道:“是了是了!”扔给小贩几个铜钱,拉着莎娃向南走。

在服饰店给莎娃买了几件衣服,裙子旗袍制服皆有,又在首饰店给莎娃选了一枝水晶珠钗,直把莎娃开心的叽里咕噜起来。

叶昭有些好笑,这首饰店里首饰看似名贵耀目,实则只是满足正在兴起的市民阶层,真正的富豪谁也不会来这里买首饰,蓉儿一只玉镯,怕能顶下这整个店面了。

当然,叶昭给莎娃选的首饰在这店里算是高档货,用了二十个银元,惹得店里那溜水灵灵的女招待纷纷侧目,客人中的女伴也都艳羡不已,这家店卖的最好的还是几角几元银一枚的那些看起来金光银光灿灿夺目的钗子和镯环。

出了首饰店,莎娃手里的大包小包自有人接过。和莎娃上了人力车,叶昭不由苦笑,怎么感觉跟旧社会老爷太太似的?

而当人力车跑过福晟桥,看着西侧正维缮的一座小宫殿似的建筑,那五颜六色招牌上“吉祥舞厅”四字,叶昭这种感觉更甚。

吉祥舞厅正在内部装潢尚未营业,但舞女培训已然开始,听闻请的乃是巴黎舞蹈老师,教授华尔兹、波尔卡舞等等。

广州乃至东亚第一个舞厅,虽然比巴黎真正意义上的平民交际歌舞厅晚出现了一百年,但从它的申报营业内容看,却更具东方特色。

对于这个舞厅,叶昭自然上心,翻阅了其申报材料,酒水、陪舞、陪酒、曲乐等等都在其营业范围,在叶昭看来,已经是夜总会的雏形,东方商人,一旦你将禁锢他思维行动的金箍拿掉,那可真是什么都敢想甚么都敢做,比之巴黎正处于雏形的夜总会也毫不逊色。

灯红酒绿,叶昭瞥着从身边快速飞过的那摩登女郎招牌,一时不知心里是喜是忧,看着这渐渐奢靡的广州城,叶昭胸口有些闷,或许,要早早思量贫富差距问题了,而不能再仅仅满足于给大多数贫苦民众一口安乐茶饭吃。

现今,虽然只能靠着广州城的灯红酒绿来带动闽粤赣地的发展,但农业,农产品,没有土地的佃农,这些问题,却是要认真琢磨了。

“先生,太太,到了!”人力车停在了莎娃咖啡屋前。

叶昭刚刚下了车,一名青袍汉子极快的迎上来,将一封电文送到叶昭手里。

“你去吧!”叶昭对莎娃摇了摇手,本来还想跟莎娃说些事情的,莎娃中文越说越好,就琢磨着给她找个差事干,但见是加急电文,只得作罢,以后再说吧。

色彩缤纷的招牌前,莎娃甜甜一笑,转身进了咖啡屋。

叶昭撕开火漆封口,抽出电文纸,是江西提督杜文全发来的,言道盛永镖局的镖头伙计已经寻到,共四十三人,被扣押在小市口巡防寨,而该寨驻扎一哨百多名军勇自千总以下,携带刀枪器械尽数逃亡,其中有八杆洋枪。

查明,乃是该哨千总刘姓者见财起意,遂扣押镖车,事败,众勇瓜分镖银逃散。

百名兵勇就这样为了银子跑了,而且肯定千总之类拿大头,其余士兵,每人也就能分到几十两,想想何其滑稽?三五年间,吃饷也不止这些银子,何苦因一时小利亡命天涯?

说到底还是因为团勇出身的他们根本不懂这差事是可以一直干下去的,而且地方军队,饷银虽远远不如步兵团,危险系数却也小许多,并不似以前是在拿脑袋拼命。团勇参军,本就是混口饭吃,现在见到白花花的银子,加之上官鼓动,拿了银子走人在他们看来再正常不过。

必须抓回来杀一儆百,更要从思想根源上解决问题。叶昭默默的思索着。

第七十八章流派

银安殿金碧辉煌,香炉生烟。

东侧黄幔之后,叶昭正品着茶,听哈里奇说话。

哈里奇身侧,挨着半边屁股坐着一位中年文士,青布袍子,面相儒雅,一缕长髯,更显清奇。

文士乃是刚刚投奔哈里奇门下的幕客,唤作俞曲园,道光三十年进士,翰林编修,任江西学政,未几,便被弹颏“试题割裂经义”而罢官,紧接着粤军入赣,俞曲园索性投入了哈里奇幕帐。

但哈里奇政治嗅觉极为灵敏,渐渐感觉到了,大将军王把军伍统帅与地方官员严格区分的作法,即理民政事务官不涉军事,军事长官不涉地方。而趁着大将军王将各衙门师爷收归吏房,又在军中设参谋部,各统帅幕僚皆编入参谋部之际,遂将其军事上能提点方略之幕客送入参谋部,其余文士尽皆开革,而俞曲园学问精深,哈里奇也极为钦服,是以引他觐见大将军王。

俞曲园,叶昭当然听过他的名字,清末最具影响力的大儒之一,门下弟子遍布东亚,章太炎便是其得意门生。

不过他想来也不会知道今后的际遇,现今的他只是刚刚被弹颏罢官的微末官员,在这银安殿内,手脚明显有些放不开。

“王爷,荫甫主张无信不征,倒是与王爷的真知灼见不谋而合。”哈里奇笑呵呵的说,他倒是尽心尽力,昨日就帮俞曲园说尽了好话。

叶昭微笑点头,俞曲园,朴学的代表人物嘛,所谓朴学,讲究考据,注重实际,抨击淡忘儒学忧时济世传统、空谈误国的儒生,从哲学上讲,可以说是儒学发展史上否定之否定。

转头看向俞曲园,叶昭笑道:“荫甫,我写了几篇文,回头倒是要请你雅正一二。”

俞曲园一呆,忙道:“不敢,草民若能见王爷经世之谈,幸何如之。”

哈里奇则笑道:“荫甫啊,王爷可真看得起你,他老人家打遍大江南北,那罗刹人、法兰西人、英格兰人,谁听了他老人家的名儿不吓得打摆子?各个求着买他老人家定的法典看,这可不是我瞎说,香港岛那个总督包令,这托人都托到我这儿来了,被我给撅了回去。你这可好,王爷还没定稿的文能给你看,我这可有些嫉恨了!”

俞曲园连道:“是,草民略有耳闻。”这洋人转弯抹角来买大将军府各律不是什么新鲜事儿,早就传遍了。

叶昭笑着点了点哈里奇。

哈里奇躬了躬身,赔笑道:“奴才知错。”他永远知道什么时候说什么话,更知道什么时候这话再说就显得多了,总要刚刚好。

叶昭琢磨了一下,对俞曲园道:“礼房刚好有个缺儿,荫甫若不嫌我这庙小,就请委屈一二。”

俞曲园急忙跪倒:“草民谢王爷,草芥之身,得王爷恩遇,草民愧不敢当,唯有衔草结环,以死报之!”

哈里奇心下微微一笑,这天下名士,现在谁不以进大将军府为荣?俞曲园遇到咱家,算是他的运气。

叶昭却是起身将俞曲园扶起,更令他惶恐的不知如何是好。

其实叶昭自己知道自己事,现在手下文官武将,可说是各种流派齐聚,跟大杂烩没什么两样,如极为崇尚西学的李小村一派,又如大儒李蹇臣、郑珍一派,加之升官发财柏贵之流,清流周京山等众,太后党伊哈奇等人,在思想碰撞中寻找理念的李鸿章之流等等等等,真是五花八门,色彩斑斓。

这些人,现今虽被自己捏在一起,概因自己这几年树立起来的绝对威望,广州小政权更从来没遇到什么真正的困难,可一旦这个政权出现危机,到时候怕可就热闹了。

自己也真是时也命也,机缘巧合,换第二个人,谁能将这些不同理念不同诉求的人给团结起来?

说来也是,洋务派有支持自己的理由,保守派也有支持自己的理由,升官流有支持自己的理由,清流官员同样有支持自己的理由。在这个年代,自己手下这些官员当然都是保皇派,但只怕若真有那革命派,同自己接触的话,一样有支持自己的理由。

简直万民所归啊,叶昭品口茶,自己拍了自己一句马屁。其实他比谁都知道自己这个政权的问题,自己跟自己都嘻嘻哈哈,又何尝不是一种境界?

“王爷,您要的文函。”见哈里奇和那位读书人走了,朱九棠忙将文函送来,又收拾茶几上七彩玲珑的杯杯碗碗。

今日,朱九棠是值日文吏。

叶昭看着她笑道:“是不是要辞差了?”

朱九棠正不知道怎么开口呢,父亲平安无恙,虽然丢了银子,但人没事就好,银子,只能想办法募集,慢慢赔给人家。

叶昭叹口气道:“要找个好文吏难啊,找一个好的女文吏就更难,别说,还真有点舍不得你。”确实,朱九棠细心谨慎,更很有眼力见儿,简直天生的秘书材料。

“民女,民女不敢当。”朱九棠吓了一跳,大将军王这个“舍不得你”就更突兀了,若不是多多少少知道了大将军王的性格,还以为他调戏人呢。尽管如此,俏脸还是不禁一热。

“好了,咱们宾主一场,以后若有事,不妨来找我。”

“是,民女记下了!”朱九棠不敢多说,想了想,跪下,连磕了三个头,力道很足,若不是这片小天地铺着厚厚的法兰西地毯,怕额头就破了。“王爷的大恩,民女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红制服妩媚丽人,磕头谢恩,倒也颇令男人心情舒畅,叶昭笑道:“好了,起来吧,这丢了的银子,总要给你找到,没出人命是大幸,这要出了人命,我可真就不知如何是好了,治军无道,我难辞其咎。”

朱九棠虽心下觉得这事儿跟大将军王扯不上一点关系,但她自不敢说,也没资格说这话,就算想劝慰人,那也得是地位平等的关系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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