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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8部分

宋阀-第3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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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彦质点点头,快步入内。以黄潜善的品级,待遇自然极好,在馆驿中住的是独立院落,折彦质在驿丞引领下进去时,黄潜善正好在二楼的栏杆后站着。

“黄相”折彦质一进去就拱手唤道。

“哎呀,折枢密总算回来了”黄潜善一拍栏杆,转身就奔下楼来亲自迎住。他一把抓住对方的手,紧了又紧。“下官昨日就抵达镇江,枢相怎么才回来。”

“哦,去江边水师大营劳军。”折彦质回答道。

“走走走,里面说话。”黄潜善拉了他便投里去。

至花厅坐定,驿仆奉上茶水,还没喝,黄潜善就道:“闻听圣驾出巡后,枢密相公率领军民抗战,连败金军于大江之中,保江南平安,这可是莫大的功劳,下官先在这里道贺了。”

折彦质表现得非常谦逊,轻笑道:“军民团结,将士用命,彦质怎敢居功?”

“哎,枢相这就过了。下官非常清楚当时的局势,圣驾离了行在,可以说是军无固志,民无依托,在如此险恶的情况下,枢相能够挡住女真人,他日中兴,表功当为第一。”黄潜善这马屁拍得太到位了。

折仲古闻言大笑:“断不敢作此奢望”

客气一阵,场面话说了不少,黄潜善放下茶杯后,便听枢密相公问起天子情况来。

“自当日离了镇江,先投杭州,上下恐难保全,又奔往明州。从明州出海,一直绕到福建,现天子百官暂居福州。”黄潜善回答道。

折彦质听了这话,心里雪亮。想必上至官家,下到百官,没有谁对我守住江防抱希望。所以才一路逃亡,直到福建乃止。

“官家入闽之后,检讨近年来朝政得失。百官一致公论,此番失利,皆因主战而起。而力主对金强硬的赵鼎等人,当负主要责任。因此,罢免赵鼎相位,贬岭南安置。任命耿相兼任尚书左右仆射,总领三省事,改弦易辙,重整朝纲。”

黄潜善这番话听得折彦质既惊且疑。这次抗战的失利,怎么能归结到主战上?不小心割到手,你不怪自己不留意,你怪刀子太锋利,这是什么道理?还有,赵鼎等主战大臣负主要责任?最离谱的,便是耿南仲身兼首相次相,总领三省事,他算得老几?他凭什么?

“这……身兼首次两相,总领三省事,怕是不妥吧?”折彦质虽出身将家,可他是文阶,又处在宰执之列,所以可以毫不忌讳地议论政治。

黄潜善似乎料到对方有这个反应,叹了一声,面露忧色道:“枢密相公有所不知啊,官家在明州出海时,风疾发作,险些坠船,我们这些臣下都惊出一身冷汗。到福建之后,病情愈加恶化,一度口不能言,坐立不得,只能卧于塌上。后经御医诊治,也是勉强应付。一时之间,也无法处理朝政,所以这才……”

后头的话他不用说,大家心知肚明。耿南仲是官家的老人,无论朝中风云怎么变幻,他从来没有离开过权力中枢。

折彦质闻讯大惊,首先,他为臣下,他当然是惊皇帝病情。其次,他自己也是主战派的代表之一,现在黄潜善说,百官公论,祸根在主战上,那是不是也包括我?我跟耿南仲向来不对路,说是政敌也不为过,他现在上台执政,想怎么安置我?不过,既然耿南仲上台了,黄潜善此来,多半跟他有关。但观黄潜善态度言语,似乎并没有什么征兆。

“唉,国家多事之秋,局势已然如此,偏生天子又……叫人痛心呐。”半晌之后,折仲古叹道。

黄潜善也频频点头:“谁说不是?国难当头,我等身为臣下,当竭力为君分忧才是。当务之急,便是结束这场战事。”

折彦质又吃一惊,要知道,现在战争的主动权在女真人手里。要结束战争,得看女真人愿不愿意。但是,话是从黄潜善嘴里说出来的,是不是隐含了什么意思?

“黄相的意思是?”

黄潜善正色道:“实不相瞒,此番下官自闽地返回,便是奉官家诏命和耿相指示,前去和金人接触。”

接触?这个词虽然用得隐晦,但傻子都知道,两国交战,你主动去接触意味着什么不就是想停战么?但战争主动权在人家手上,你想停战,就只有一条路可走。

折彦质久在朝中,哪能不明白其中的道理。他虽然是主战派的代表人物之一,但听了黄潜善的话后,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后者见状,主动问道:“眼下金军想是在江北,下官要过去,还请枢相安排。”

“这个好说,这个好说。”折彦质似乎在想着什么事,随口答道。主动向金求和,那就得作好一个心理准备,女真人不愿意便罢,就算同意,也绝对会狮子大开口

第四百八十六章得意忘形

第四百八十六章得意忘形

长江北岸,扬子镇。

金军主力屯兵在江北已数月,眼见一时拿不下长江天堑,金军的指挥中枢也从军营移到了这江边小镇中。眼下二月初始,春暖花开,又因在这风景如画的江淮地区,扬子镇虽小,却因地理位置优越,所以极为富庶繁华。

金军的指挥中枢扎在此地后,兀术约束部属,声称要“秋毫无犯”。便是他现在这所帅府,也是向当地的豪绅征用而来。绝对没动用武力,只派了一个小军官来打了声招呼,说大军要征用你家,挪挪地方吧,主人能说什么?敢说什么?

此时,大金统帅,完颜阿骨打的四皇子,金国朝中新兴势力的领袖,兀术,正靠坐于矮床上,一手撑着床面,一手搭着膝盖,微闭着眼睛,不知是在小睡,又或是沉思。这房中陈设极为考究,桌椅都带有花样,隔间处垂着布幔,地上也铺着名贵的毯子,一座香炉中,正袅袅地冒着清烟,将室中熏得清幽淡雅,令人陶醉。

室中不止兀术一人,他倚为心腹的韩昉坐在他的下首侧面。到底是读过圣贤书,考中过状元的斯文人,韩昉显然懂得如何享受这优雅的环境。他跪于席上,双手枕着大腿,上身保持着挺拔,神态安祥,正用心倾听着外间那名女子抚琴。

“行了”兀术突然坐起身来,一挥手,琴声嘎然而止。

这个举动显然将外间抚琴女吓得不轻,韩昉侧过头,对那女子点了点头示意她退下。待其走后,笑问兀术道:“元帅,琴声如何?”

“听不懂,不如号角声来得响亮。”兀术爽快地回答道。“而且这东西也躺得人难受,坐又坐不得,躺又躺不下。这屋子也太矮,压抑得紧。看来我是消受不起这套东西,还不如去纵马射箭来得快活。”

韩昉闻言大笑:“元帅,想役使南人,就必须先懂南人。而要懂南人,就要从他们的日常生活入手。这所宅子的主人,应该是出自书香门第,这种人在南朝极具代表性。懂了他们,也就懂了中国。”

兀术站起身来,活动活动筋骨,笑道:“也不急于一时,以后有的是时间学。走,陪我出去逛逛。”

韩昉见他实在没什么兴趣,也不强求,两人遂出了宅子。这小镇有千余户人,除了逃过江去的以外,还有数百户人家。但因为近来镇中行走的都是金军,因此普通百姓没事都呆在家中。兀术和韩昉两个出门以外,便沿着那平整的石板路步出镇外。

只见那远处,郁郁葱葱,入目一片翠绿,春天已悄然而至。行走于镇外小径,风和日丽,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顿使人生出慵懒之感。路边,草木新生,野花含苞,身处这等美景之中,兀术仍旧未能忘却烦恼。

“宋军水师颇具战力,四次强攻均已败北。转眼春天已至,盛夏不远,而军中粮草也快不足敷用,叫人心急啊。”

韩昉却劝道:“此番元帅引军南下,取山东,夺中原,兵锋直抵大江。占领之大,所得之丰,均超过以往。就算此次入不了江南,又有什么关系?来日方长。”他心里很清楚,直到现在金军还未能过大江,这次的机会就不大了。

兀术倒并不灰心丧气,闻言笑道:“也是这个道理。我已夺得中原,如你所说,中原乃四出之地,得中原者得天下南朝现在所倚仗着,不过就是一条长江。今我在长江北岸,天堑与彼共有。费上他三五年时光,大金也组建一支水师,教习士卒操练水战,动用工匠营造战舰,取江南,不过早晚而已。”

“元帅之言正中要害。”韩昉欣喜道。

兀术颇为自得,极目远眺,赞道:“这南国风光果与北地不同,锦绣河山呐。”

“北方苦寒,却是成就王霸大业之地,南方富庶,却向为板上鱼肉。自古以来,统一天下,从来都是由北往南。”韩昉侃侃而谈。

“我也想过这个问题,北方虽然艰苦,但民风剽悍,士卒善战,实足虎狼之地。南方虽然好过日子,但这些秀丽山川,锦衣玉食,却容易使人倦怠。否则,以南朝户口之众,何至于被我女真打得一败涂地?”兀术得意地笑道。

韩昉适时提醒道:“创业固然艰难,但守成却殊为不易。秦王扫**,吞并四方,然两世而亡。隋文帝一统天下,北击突厥,也可谓英雄,然传至炀帝,偌大一个国家眨眼之间分崩离析。究其缘由,无非失德不仁四字。”

兀术听得频频点头:“是这个道理,此番我本不欲强求先生随军南下。只是,先生博古通今,对南朝又极为了解,实在离不开。倒是不要耽误我那侄儿的学业才好,他终究是要登上帝位的,我们前两辈开创基业,就得靠他来守成。”

“皇长孙天性聪颖,好学不倦,数年之间已学有所成,元帅不必担心。”韩昉听他提起自己的学生,掩饰不住自豪之情。

正说着,见不远处一队人马迤逦而来。初时,兀术并未在意,但后来走得近了。他才发现,这群人多数是金军士兵,然其中竟然夹杂着几个汉人,尤其有一人,穿红袍戴乌纱,显然是南朝的官员。

南官出现在江北,这不是很奇怪的一件事么?再仔细一看,发现这南官还不是空着手来的,他的随从抬着好几口铁皮大箱,中有一口似乎还不小心落了船,一路走一路淌水。

“你,去问问,什么来路。”兀术对一路跟来的卫队长遥喝道。

那名女真猛安得令之后,大步前去,走到近前堵住去路,向领头的一名汉军谋克问道:“怎么回事?”

“这人从江南而来,自称南官,欲求见元帅。”汉谋克回答道。

“他怎么过江的?”千夫长又问。

“是宋军战船送过来的。”汉谋克道。既然是宋军战船送过长江,应该是假不了,那女真猛安放了路,当即回报兀术。

“元帅,乞和的来了。”韩昉闻讯面露喜色。

兀术一声冷笑:“还真会挑时候,偏偏选在我渡江不成之际。哼,我先不见,先生代我接见,看他如何说话。”

扬子镇中,一处民宅里。那穿红袍戴乌纱,年约四旬的官员正于帐中来回踱步,他带过江来的数口大箱都堆在房角,直到现在,过去了至少半个时辰,没有任何人来接待他。而且金军也不许他外出,门外,几名如狼似虎的士兵正把守着。

正心中忐忑不安之时,忽闻身后响起两声轻咳,猛然回头一看,只见一长者入得房来。早过天命之年,身长七尺,穿汉服,戴幞头,神态随和,风范儒雅,正手拈长须,似笑非笑。在金军大营里看到这么一个人,实在比这春天的阳光还让人觉得舒服。

那南官慌忙上前执礼,来的正是韩昉,他客气地还礼之后,请南官入座,又让士兵奉上茶水,这才自我介绍道:“在下韩昉,没请教?”

“韩昉?莫不是昔日在东京……出使者?”一听这个名字,那汉官陡然想起一桩典故来。

韩昉其实知道他想说什么,也不生气,淡然笑道:“没错,正是当年在东京,被你们一位小将拘禁关押的韩昉。”

他落落大方,丝毫不加避讳,倒让那南官有些不知所措,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当韩昉再次问他来历时,才如梦方醒般答道:“真是巧得紧,下官亦姓韩,名宗全,以显谟阁侍制充任御营司主管机宜。”

“原来是韩侍制,失礼。”韩昉笑道。

那韩忠全见对方如此懂行,称呼得十分准确,不觉又放松几分。只是他并不知道韩昉是什么来路,因此只得说些场面话道:“久闻韩公大名,今日得见,足慰平生。”

韩昉心知这是托辞,也不揭穿,客气几句话,直接问道:“贵我两国正并兵,不知韩侍制渡江北来,所为何事?”

“唉。”韩宗全未语先叹,“先贤云,兵者,凶器,不得已方才用之。昔日,宋金缔结隆兴合议,本已息止干戈。哪料我朝一班大臣,专主战议,蒙蔽圣听,于各处募兵造器,妄言恢复,方有今日之事。”

这位一开头,便先替女真人把入侵的责任都开脱了去。把女真人南下侵略,说成是己方的过错,而且是己方“一小撮人”的过错。天子,是受了这“一小撮人”的蒙蔽。

韩昉并不插话,他知道对方这是在自找台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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