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宫-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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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銮殿里，二皇子在看到皇上安排侍卫把许仲昆、许宇华拖出去的那一刻，意识到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了，没有再为自己狡辩。
他无奈地放下皇上的腿，缓缓爬起来。从怀里掏出手帕，仔细地抹干脸上的泪痕，强打精神，转过身，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默默往金銮殿外走去。
其他皇子们和朝廷官员们因为没有听到了许宇华刚刚的低声抱怨，都不明白皇上明明已经把许仲昆、许宇华贬为庶民了，为什么突然又要多打他们三十个板，一个个正在为这事感到讷闷，纷纷陆续停止对皇上的称赞，把好奇的目光悄悄往皇上和二皇子的背影看。
只有萧绾心里最明白。
她根本没想到皇上会光凭二皇子、许仲昆诬赖萧禹印、郑香蓉想认许仲昆第三子许宇华为继子一事，就居然不仅废除许宇华为萧禹印继子的身份，革去许宇华忠义侯封号，贬为庶民，还把二皇子在朝中的职务和许仲昆的镇军大将军之职都给免除了，心里觉得十分意外，一直在悄然揣测着皇上这么做的用意、并观察着二皇子、许仲昆、许于华的反应，恰好把许宇华刚刚的低声抱怨听在了耳里。
她暗暗忍笑忍了好久，才镇定心神，趁着金銮殿里现在突然安静下来的机会，看向皇上，恳切地表示：“皇上，我和我的父母亲都淡泊名利，喜欢隐居山林做闲云野鹤，请你收回你赐给我父亲的‘忠义王’封号和燕州封地、赐给我的“贞德郡主”封号以及黄金千两。”
“不行！”皇上没想到像萧绾这样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居然也能跟郑天逢和萧禹印、郑香蓉一样的淡薄名利，不无惊讶地看她一眼，一本正经提醒：“朕身为一国之君，必须赏罚分明，否则，就会寒了天下百姓的心。你父母亲这次都是为国为民才牺牲的，即使你们喜欢隐居山林做闲云野鹤，朕该给你们的封赏还是一定会给。”
“哦，那好吧，”，皇上说的也很有道理，萧绾不便明着反驳，认真想了想，向皇上表示：“既然如此，我就先留着封号和封地，请皇上同意我把您赐给我的那黄金千两，捐赠给国家，用于作为每个贫困州里那些家境贫困的寒门学子进京赶考的往返盘缠！”
“行，这个朕到是很乐意准许！”皇上没想到像萧绾这样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除了淡泊名利，还能做出资助寒门学子这种为国为民的事，更加感到惊讶，赞许地看她一眼，连连点头：“你这个提议很好，是为国为民的义举，不愧为并肩王的外甥女，忠义王、忠义王的女儿！”
“是呀，是呀！”
“皇上称赞得极是！”
像萧绾这样小小年纪，就懂得淡泊名利，为国为民，实在是很罕见的事，在场的朝廷官员跟皇上一样，也感到很惊讶，纷纷附着皇上的话连连点头。
连虽然出面替萧绾说过话，却自始至终未曾看过萧绾一眼的五皇子都突然转过脸来，目光紧紧地盯着萧绾，像是要引起萧绾对他的注意一样。
三皇子自从五皇子出面替萧绾说话，就感到意外，对五皇子下意识存了警惕之心，自然捕捉到了五皇子看萧绾的目光。
他心里更加警惕，忙转眸认真看了看萧绾的反应。
萧绾见能请皇上解决的问题都已经解决得差不多了，正在低头思考有没有必要再趁热打铁把萧禹印、郑香蓉在玉清关出事的疑点跟皇上说一说，好为以后向皇上状告二皇子、许仲昆串通害死萧禹印、郑香蓉做准备，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三皇子和五皇子的动静。
三皇子暗暗放了心。
他走到萧绾跟前，故意用身体挡住五皇子看向萧绾的视线，以只有萧绾能听到的声音，低声提醒：“你今天打扮得太漂亮，表现得太出色了，已经引起我五皇弟的注意，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还是尽快找个借口向我父皇告退为好。”
“嗯，谢谢你提醒。”萧绾感激地看三皇子一眼，深以为然。
她在英雄塔时，不小心被刺客刺了一剑；在瑾州东城门门口时，不小心差点被季芬芳害得跌下深沟；在封州城外的小山坡住宿时，又不心被沈醉墨偷去了太岁肉以及许厉的信、她自己写的告御状状纸，算是深刻饱尝掉以轻心的苦果了。
为了不再重蹈覆辙，她看向皇上，一本正经表示：“皇上，谢谢你今天帮我主持公道，你日理万机，早该在这个时候休息了，都是为了我，才拖廷至今，现在，事情已了，我没脸再耽搁你宝贵的休息时间，就此告辞！”
“等等，”皇上突然想起一件事，好奇地问：“你还这么小，能独自管理好燕州的封地么？”
“不知道，”萧绾老实地摇摇头，认真表示：“不过，我想先自己尝试一下能不能管理好再说。”
“嗯，这样很好！年轻人就要敢于尝试！”皇上经过了对于萧绾淡泊名利、为国为民态度的认识，现在已经能够很好地适应萧绾的出人意料之举了，不仅没有担心她在管理燕州封地方面的能力，还特意告诉她：“你父母亲十日前擒住夏国皇帝，才能迫使夏国皇帝跟我国签下停战协议，甘愿成为我们周国的属国，并甘愿让出十八座城池给我们周国。要是现在你小小年纪能把燕州封地管理得很好，朕以后就把夏国皇帝让出的那十八座城池也作为你的封地，交给你管理！”
“啊——”
“父皇，这怎么行？”萧绾的惊叹声还没有停止，五皇子已经打断萧绾的话，一脸震惊地看向皇上，朗声提醒：“我们大周一等王侯，也才只有六个城池的封地，萧绾不过是一个郡主而已，按规矩，只能有一块封地，且她才十二、三岁，能把燕州封地管理好，已经很不错了，你要是交更多城池给她封地，别说她很难管理得很，就是管理好了，在朝廷里也很难服众！”
135 趁机
“是么？”皇上目光中微不可察地掠过一抹冷意。
由于他高高坐在龙椅上，占了居高临下的优势，刚才，已经把五皇子目光紧紧地盯着萧绾的神情、三皇子发现五皇子盯萧绾后目光流露出的警惕神情，以及三皇子找萧绾耳语时目光中流露的关切之情，都尽收眼底。
他了解三皇子，知道三皇子平时不仅从来不近女色，连多看一眼女子，都是很少有的事，今天，眼见三皇子不仅亲自陪萧绾击鼓鸣冤，一再替萧绾说话，还居然看向萧绾时目光中流露出关切之情，马上意识到三皇子是对萧绾动心了。
萧绾从表面看，父母双亡，一介孤女，实在不能算是良配。
不过，她的外祖父当年干了不少为国为民的事，让大周有良知的老一辈官员和百姓景仰；父母亲这次又干了为国为民的事，让大周现在有良知的官员和百姓景仰；她自己今天在告二皇子、许仲昆诬赖萧禹印、郑香蓉想认许仲昆第三子许宇华为继子一事上的表现可圈可点，赢得了大多数有良知的官员和百姓的拥护，明显已经具备了可以左右官员与民心向背的能力。
而且，正因为她父母双亡，只是一介孤女，以后，就算再怎么能够左右官员与民心向背，身边的亲人只能是丈夫和孩子，只要三皇子趁着她现在年少无知，好好笼络她的心，必定能令她对三皇子死心踏地，并放弃金蝶谷后人所谓只娶不嫁的规矩，乖乖嫁给三皇子，成为三皇子身边其他皇子那些妻族根本不可以比的巨大臂助。
刚刚，他谈到打算把夏国皇帝让出的那十八座城池也作为萧绾的封地，表面上是在鼓励萧绾，骨子里，不过是借萧绾的手。送给萧绾背后的三皇子而已。
他把目光扫向玉阶下面的众朝廷官员，声音威严地问：“众爱卿，如果朕以后把夏国皇帝让出的那十八座城池也作为贞德郡主的封地，交给她管理。你们有没有意见？”
“禀启皇上，臣没有意见！”朝廷官员中一个满头白发、戴着王冠、年龄看上去约莫七十多岁的老人率先回答。
而且，为表示自己意志的坚决，他还特地慷慨激昂告诉皇上：“能者多劳，皇上的决定很英明。当年，先帝在世时，因为贞德郡主的外祖父——并肩皇郑天逢侠胆义胆、为大周南征北战，并像贞德郡主父母亲——忠义王、忠义王妃这次一样，擒住夏国先皇帝，迫使夏国先皇帝跟我国签下停战协议。甘愿成为我们周国的属国，甘愿让出十八座城池给我们周国的缘故，曾经下旨把一半江山让给并肩皇，现在，忠义王、忠义王妃继承并肩皇侠肝义胆的传统。放弃喜乐的隐居生活，不仅擒住夏国皇帝，迫使夏国皇帝跟我国签下停战协议，甘愿成为我们周国的属国，并甘愿让出十八座城池给我们周国，还为了解救瑾州官民而惨死，可谓是一门忠烈。不论是功绩还是品格，我们整个大周上至百官，下至子民都根本不能比！只要是有自知之明的人，都不该反对皇上的决定才是！”
“就是！”，朝廷官员中另一个头发花白、戴着玉冠、年龄看上去约莫五十岁的老人指着刚才说话的那个老人，紧跟着向皇上表示：“皇上。臣的看法跟贤亲王一样，也没有意见。”
“还有臣，皇上，臣的看法跟贤亲王、镇宁侯一样，也没有意见！”
“还有臣等。皇上，臣等三人都没有意见！”
……
贤亲王和安国公是两朝老臣，为人一向正直、忠义，口碑甚佳，不仅颇受皇上敬重，就是在众老臣中也深有威望，有了他们两个带头，接下来，大多数朝廷官员都争相向皇上表达了自己的拥戴之意，令皇上深感欣慰。
最后，只有平阳侯张益强、安国公蒋政明、三皇子、六皇子、八皇子以及几个御史没有作声。
皇上不肯放过他们，把目光扫过去，打算一个一个地击破，用手指点着他们，淡淡地提醒：“你们几个，还没有表态呢！”
皇上行事为人的方法和手段，都暗地教过三皇子，三皇子早在皇上向萧绾提出有可把夏国皇帝让出的那十八座城池也作为萧绾封地的那一刻，就料到皇上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了。
他觉得皇上这个迂回法用得很不错，心里完全赞成，只不过怕过早表示赞成会引起虎视眈眈的五皇子的疑心，才一直默不作声，现在，皇上点着名来问，他自然也就不藏着掖着了，当即率先表示：“儿臣觉得，皇爷爷因为并肩皇的功绩，连半壁江山都能舍得送，父皇因为忠义王、忠义王妃的功绩及贞德郡主的能力，愿意送十八座城池，也是合情合理的事！”
“嗯！”
“是啊，是啊！”六皇子完全支持三皇子的看法，在皇上对三皇子的话表示满意的同时，也开了口。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虽然萧绾在金蝶谷时对他算不上多么友好，还敲诈了他不少银子，可萧绾今天击鼓鸣冤，告二皇子、许仲昆诬赖萧禹印、郑香蓉想认许仲昆第三子许宇华为继子的行为，还是很令他开心的，否则，他也不至于之前会帮着萧绾跟二皇子争论了。
刚刚，他原本也想早点表示赞同皇上的决定，只是，他行事习惯以三皇子为风向标了，见三皇子一直没开口，所以也就只好忍到了现在。
他一本正经地告诉皇上：“父皇，你还记得么？当初儿臣和二皇兄、三皇兄、八皇弟一起陪忠义王、忠义王妃进京时，曾经有个天打雷劈的畜牲派了刺客埋伏在丰州山谷驿道袭击我们，幸亏忠义王、忠义王妃武功高强，以一抵百，否则，儿臣和二皇兄、三皇兄、八皇弟根本没命站在这里说话！儿臣以为，对于像忠义王、忠义王妃这样侠肝义胆，为国为民的后人，值得父皇大力抚恤！”
“你说得很好！”皇上不需要反对的声音，需要的正是这种从其它角度来证明自己的决定是对的的声音，当即赞许地看了六皇子一眼。
从三皇子出生的那一刻起，他就一直在密切自己几个儿子之间的动向，对于六皇子最近越来越坚定不移跟着三皇子节奏走的态度，还是比较满意的。
接下来，轮到八皇子表态。
他性格犹豫的老毛病没有变，直到现在，都还得蹙眉想了想，才缓缓向皇上表示：““父皇，儿臣认真想过了，刚才的官员们和三皇兄、六皇兄的话都很有道理，儿臣没有意见！”
“行。”八皇子一向没什么大的主见，唯一的优点就是最近也能越来越坚定不移跟着三皇子节奏走，皇上见怪不怪，冲他略颔了下首。
再接下来，轮到平阳侯张益强表态。
他碍于皇上是他的女婿、五皇子是他未来的孙女婿，不管支持任何一方，都会得罪另一方的特珠情况，原本不打算明确表态的，可考虑到皇上这么追问的目的明显是要自己在他和五皇子之间站队，最终，本着有奶才是娘的原则，勉强也表达了自己的意见：““皇上圣明，老臣也没有意见。”
“好！”皇上表面大声赞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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