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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胭脂尚华-第44部分

小说: 胭脂尚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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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个小贼,休走!”
恍惚间,像是有人在后面喊道。跟着是春韶催促的声音,也不知道他又做什么。

“无碍的,快行吧。”情倾没在意,只以为是孩童间的吵闹,便冲着前方车夫喊道。

潫潫没出声,又困的迷糊过去,渐渐的,什么都听不到了。




☆、第六十一章

刚过了大暑,天气突然阴沉下来,连续下了好几场大雨,街道被水洗的泥泞不堪,甚至有些地方都聚了洪水,冲垮了房屋,原本上元节因为雪灾减缓,而得以回乡的灾民,再次流离失所,从乡间聚集到县,又从县聚集到郡,直到涌向都城,所过之处,如蝗虫过境,片草不留,而当今昏庸,听信了丞相所言,非但不派人赈灾,反而派兵镇压灾民,甚至以笼络民心罪,囚禁了一心抗灾的太子,导致尸横遍野,人心浮动,甚至还有不少地方,揭竿起义,比之雪灾之时,犹过之而不及。

就是这个大户人家雇佣护兵,小户人家闭门不出的时候,潫潫一行,来到了离南落郡最近的庆王国,也就是当今皇上的异母弟弟,庆王的封地,封地不大,算上周边,也就只有两到三个郡,再加上靠近南落郡,岂国来此做生意的人也不少,潫潫他们此时就是入了庆国的都城——江都。

“呀,雨好大,几位客官快入院吧。”店小二穿着蓑衣,站在雨里,指挥着马车进了后院。

待马车停稳,打头的车夫下了车,问那小二道:“咱们家阿郎之前派人定了房,可在?”

店小二摸了把脸,将身边的雨伞撑起,给那车夫挡着,自己哈着腰问道:“敢问贵姓啊?”

那马夫一挺胸道:“姓木。”

那店小二想了想,赶紧点头道:“有呢,有呢,还定了大套的院子,随小的来吧。”

跟着,大家纷纷下车,各自打着雨伞,潫潫被情倾抱在怀中,子户在一旁打着伞,愣是让潫潫一滴雨都没沾上。

几人入了院子,分配了厢房,就各自回去房内,店家早就吩咐人烧好了热水,配了浴桶过去。潫潫进门就让子户等人去自己的房间沐浴换衣,然后亲自帮着情倾也换了衣服后,这才寻了榻坐了上去,累的连外衣都不想脱了。

“累了?”情倾穿着中单走了过来,坐在潫潫身边,也不知从哪里弄出一盆葡萄,那碧绿的颜色,似乎要渗透出来,只是颗粒不大,像是还没熟透的。

“从哪里来的?”潫潫看着那有可能酸甜的青绿葡萄,就感觉口腔的唾液突然丰沛起来,连连咽了下去。

“馋样。”情倾伸手拿下一颗,似画般拨开了外皮,又用木签挑掉了葡萄籽,这才对着潫潫道:“啊……”

潫潫无意识的张开嘴,看着情倾满足的将葡萄喂进她的嘴里,仿佛吃葡萄的人是他,而非自己。是什么时候呢?那个有些任性,甚至执拗的少年居然在不声不响中蜕变了,他虽然还是会对着她撒娇卖好,也时不时调戏自己几句,可她看的明白,他有分寸的多,而往往做这些小儿做派,也不过是想博自己一笑,有时她看着他宠溺无奈的眼神,都会有片刻恍惚。他的成长也不过几个月而已……

潫潫眼一热,自己动手也给情倾拨了一个,她的手艺明显没有情倾好,挑完了葡萄籽就变得有些软塌,可情倾丝毫不在乎,张嘴就抿了过去,眉眼都是笑。其实,潫潫知道那葡萄有多酸,她因为怀孕的关系,很是嗜酸,但情倾因为胃不好,一点酸都不愿吃的,他只爱吃甜。

“怎么不吃了?是不是不好吃?”看着潫潫撇过脸垂下头,情倾拿过帕子擦了擦手,担心的问道。

忍住了哽咽,潫潫假装无事的笑道:“怎么会,很好吃,只是好奇这个地方哪里来的葡萄。”

情倾笑得神秘,却不愿告诉她,只说道:“这个谜底,明日你定会知晓,也定会欢喜的。”

潫潫呼扇着睫毛,好笑的看着情倾,也不知他卖的什么关子。

两人没唤婢子,只是互相帮着着洗漱完毕,暖暖的炕上铺着新铺,潫潫躺了上去,虽不及前世棉花的软和,却也极为舒适。

“这里是什么?”潫潫拿过被子盖了上去,不似她在享君园内高档的蚕丝被,这里的被子稍重,但是很温暖。

“我听说是一种羊的毛。”情倾也钻进了被子,习惯性的抱住了潫潫,只是温热的手掌多了一处可去,那便是潫潫的小腹,此时还仍旧平坦。

羊毛被,这在都城到是听说,只是这东西是一般中等人家用的,有钱的都用蚕丝,没钱也就用麻、绒头还有某些兽皮的边角料。潫潫算是命好,穿来家境富贵,虽然倒了,可卖入的楼子却是顶好的,再去了情倾身边,生活质量到从未打过折扣。

“真暖和……”本已舒服的想要叹息的潫潫,听着外面的雨声,难免不安道:“听说最近揭竿而起的灾民很多。”

情倾慵懒的抬抬眼,也不知是讽刺还是不屑道:“积压太深,如今这般也是正常。”

潫潫想起还在享君园中时,那日情倾也是这般说的,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然,百姓是水,皇家是舟,弄不好,就要船毁人亡。

“记得过年的时候,就已经有人造反了……”那个时候金盒银盒还担心家里吃不上饭。

“若那昏君再不补救,恐怕宸国危矣!”情倾以为潫潫是害怕叛军,便半真半假道:“若不是宸国有忧患,岂国拿什么威逼太后,送回质子?”

“嗯……希望不要因为大雨耽误了行程。”潫潫也不过是因为怀孕,才有些心软,关于救世什么的,她也没什么兴趣,她现在只要做个躲在丈夫怀里的小女人就行了。

丈夫,这个词……潫潫喜欢……

感受到潫潫的依赖,情倾笑意更深道:“我到是希望宸国乱的厉害,不过可惜……太子会是个好皇帝。”

你也会是……潫潫在心中默默的说道。

次日,雨依旧下,潫潫坐在榻上喝完了补汤,她现在基本停了药,但是严紫苏坚持让人给她做补汤,就怕她一路颠簸,无法给孩子更好的照顾,不过,让潫潫没想的是,子户居然是个煲汤的好手,补汤几乎次次不同,味道极鲜,潫潫也就没有什么可抱怨的了。

情倾拿着竹简,心不在焉的看着,时不时瞧瞧潫潫,看她喝汤时陶醉的样子,忍不住从心底欢喜。他已经深刻的觉悟到,他已不能一日不见潫潫了。

此时,房门轻响,桃叶忙去开门,却听她呀的一声,似是惊喜,似是犹豫。子户疑惑,推开障子走了出去,往外一瞧,竟捂住嘴巴,定在原地,眼眶瞬时湿了。

潫潫看子户出去,片刻未归,有些奇怪,难免唤道:“子户,何人啊?”

子户回过神来,快步转入内室,激动道:“娘子且瞧,这是谁来了?”

潫潫不解,但也好奇,就扶着案几站起,情倾一见,忙丢下竹简来到她身边,小心的护着。

从障子外走入一人,布衣荆钗很是朴实,只是那身段窈窕,行步如流水一般,很是让潫潫眼熟,稍许思绪,她也惊得睁大眼睛道:“止桥师傅。”

“可不,正是止桥呢。”子户过来拉住止桥的手,欢喜的泪忍不住就落了下来。

“止桥给娘子请安。”止桥眸中同样晶亮湿润,可一看潫潫身边的情倾,便冷静下来,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

潫潫侧身躲过,上前虚扶一把,故作生气道:“师傅怎可如此,是要折杀徒儿不成?”

止桥连连摆摆手,脸颊微红道:“这可不是,只是主仆有别,切不可逾越。”

潫潫听罢,也并没坚持,只是疑惑的看着情倾,止桥在她还在寻香楼的时候就已经是自由身了,教她也不过打工赚钱贴补家用,如今她却自称为仆,着实让她摸不着头脑。连止桥身边的子户,都有些愣愣,不知所措。

“小的,给阿郎、娘子请安。”这时,谁都没注意到止桥身后又进来一人,直到他作揖行礼,大家才转过了目光。

“免了,大家都是认识,不必多礼了。”情倾只是点了点头,并未出手相扶。

“桥姐夫……”子户情不自禁的呼道。

有止桥在先,止桥的丈夫出现,到没让潫潫那么惊讶,只是她心存狐疑,怎得这夫妻两都是情倾的仆人呢。

“止桥本就是岂国人。”情倾搂住潫潫,小声的在她耳边解释道:“而她丈夫乐声原是官家子,后因得罪了五皇子,满门抄斩,只留下当时不满岁数的他,入了尚华院,进了别家的楼子,好在他父亲尚有挚友在朝中,偷偷拉了一把,从官卖转为奴卖,再加上他一场意外,伤了腿,才赎身出馆,做了琴师。现已改回原名,名唤:张桓。”

潫潫又看了看止桥,暗道这岂国果真无孔不入,这么早就在都城的青楼布下棋子了,还谁都没看出来。

“如今张桓是我的管事兼幕僚,你们也重新认识一下。”这句情倾是对着所有人说的。

“我家阿郎请先生多照应了。”潫潫郑重的小施一礼,即便这两口子都是情倾的仆人,可能得他重用的,怕也不是一般人,看来这张恒确有两把刷子。

“不敢,不敢……是阿郎抬举仆了……”张恒满脸感激,将自己放的更低了。

情倾却挥挥衣袖道:“见礼总是应该的,你受了便是。对了,此前让你办的事儿,可妥当了?”

张恒躬身,面露肃然道:“已然办妥,人马上就到。”

情倾执起潫潫右手,冲她眨了眨眼,调皮道:“你猜,来人是谁?”




☆、第六十二章

潫潫哪里知道来人是谁,今日止桥夫妇前来,已然让她吃惊不小。不过既然情倾这般说,恐怕那人她也是认识的,但左思右想又没有头绪,便老实摇头道:“不知,你快告诉我嘛……”

情倾浅笑,伸手拂过潫潫额前的发,笑得越发高深莫测道:“你见了定会欢喜……是潫潫最想见的人……”

潫潫倒会讨好,不顾人前,拽住情倾的袖子,在他耳边狡黠道:“我最想见的人已在身边矣。”

情倾被她一说,耳根竟又是红了,嗔怪的瞧了潫潫一眼,难得露出几分腼腆,时光似乎又回到了享君园的小院里,他逗她,她反击,即便每次他都故意调戏,可往往到了最后,害羞的都是他。她知道,其实他只是想看她不一样的表情罢了。

这时,屋外又传脚步声,张恒一拱手转身出去,接着似乎带了几个人进来,潫潫瞧着张恒身后的陌生人,因是外男,潫潫本想回避,可看到最后一个人的时候,她突然傻住了,这人和父亲长的极像,若不是他要年轻许多,她甚至以为父亲其实并没有死,只是金蝉脱壳了。然而,再如何渴望,也只不过是个美好的梦想。

“宝儿……”嘶哑颤抖的声音让潫潫一哆嗦。

“叔叔……”潫潫本是没有见过叔叔的,但是因为此人容貌,想让她认错都难,她爷爷有三个儿子,大伯是嫡子,她的父亲和叔叔都是庶子,但是,大伯明显长的像爷爷的正妻,而她的父亲和叔叔则很像爷爷。若这三人站在一处,恐怕谁都能看出父亲和叔叔是一家的,大伯则不然。

“哎!可怜的孩子……”叔叔长的一张古铜色的脸,抬头纹较深,皮肤也很干燥,看的出来,是经常跑商的,与父亲身上那股子肃杀气完全不同,但他此刻拽着袖子擦着泪,到让潫潫生了如同对待父亲般的孺慕之情。

“叔叔一路受累了。”情倾到是乖觉,一看潫潫眼带湿润,忙是恭敬的作揖行礼。

秘国良见状,急急展袖回礼,腰身更弯,惶恐道:“且不敢当,殿下折杀足下了。”

潫潫嗔了一眼情倾,怪他吓了自己的叔叔,自己则上前扶起,心疼道:“叔叔一路风尘仆仆,怎会来此?”

秘国良看着脸颊消瘦的潫潫,想起死去的二哥,以及潫潫这些日子的痛苦,泪又上涌,忍了忍后道:“我本想上都城找你,你姐姐传了信,说你去了尚华院,于是我便想托托朋友,看能不能将你赎出。哪知上京路上,一路风雪,竟碰上山崩堵路,便耽搁了,后等大雪消融,前路畅通,又遇上了叛军起义,无奈之下,只好暂时躲避,这又耽搁了些日子,好在殿下手下的张先生亲自来寻,将事情说明,说是殿下看中了你,将你赎了出来,再一同回岂国,我等也就不再北上,只在此等候,已多日了……”

潫潫心知昨夜情倾所说的惊喜,就是这个,顿时心潮澎湃,恐怕他一路早就发现自己的异常,忧心自己的叔叔去了都城,寻觅不到自己,又因他们离去,被有心人攀咬上,便派了张桓一路寻来,接往此地等候。

情倾看潫潫一脸感动的看向自己,便觉一切都值得的,想想当初这个丫头还将她姐姐给的书信藏于枕中,后被他知晓,让他愁的辗转反侧,夜不思眠,生怕她会随她叔叔离去,抛下他一人。如今不过过去几个月,一切竟也迎刃而解,果真是世事无常。

“也多谢张先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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