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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部分

夜天子-第2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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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一夜的晚宴上。在不着痕迹的杯筹交错之中,叶小天和花晴风便已达成了共识,从这一天开始,他们的关系发生了本质的变化:老奸巨滑、实权在握的葫县三把手王主簿和略具权力、能力稍嫌不足的二把手徐县丞缔结了盟约,而名义上的一把手花晴风也终于选择了葫县的四爷叶小天,两人结成了同盟,壁垒分明。

而当初,花晴风是和徐伯夷穿一条裤子的,叶小天则一直想和王主簿结为盟友,今日竟然演化成这样一种局面,实是他们当初都不曾预料到的。

叶小天微醺地离开县衙,由若晓生提前灯笼引他上山,想到当初在山上建这所豪宅本是为了打花知县的脸,今日却与花知县在不动声色中结成了同盟,不由得哑然失笑。

回首看看山下的县衙,又抬头看向自己的宅院,忽见虽是夜深人静时刻,山上有一处院落居然依旧灯光明亮,仔细一看正是太阳妹妹的居所,叶小天不由得心中一暖。他知道,这一定是太阳妹妹在等他回家,并且正为他准备着夜宵:有家的感觉,真好啊!叶小天欣欣然地举步登山了。

小厨房里,俏媚可爱的小厨娘太阳妹妹双手插腰,嗅了嗅她已经炖好的香气四溢的煲汤,满意地点了点头。今天这道汤,是用子公鸡、海马、肉苁蓉、杜仲、猪腰子、龙眼等物炖的,却一点腥味儿也没有,她煲汤的手艺真是越来越高明了,堪称大师。

太阳妹妹可爱地皱了皱鼻子,小声地嘀咕:“哼!我就不信了!这么个补法,除非你有病,否则守着我这么漂亮的姑娘,就没一点想法!”

可怜的叶小天根本不知道,他如今每天早上都因一柱擎天的胀痛而醒,前晚甚至因为一场春。梦湿了被窝,都是因为这无穷无尽的进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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葫县政局揭开了新的篇章,而在遥远的京城,此时却发生了一件事情,一件对京城大佬们来说微不足道到了极点,而对叶小天却生死倏关的事情。

大亨派往京城扫货的那支商队,此时已经赶到了京城,在进城的时候,税官搜检车上所载货物的时候,发现了一些不妥之物,准确地说,是违禁之物。

详细罗列下来,其实那押运货物的伙计也听不太懂,就是司法的官员和专门负责打官司的讼师都很难记得全“大明律”,你怎么能指望这只是粗通文墨的人会有闲功夫去钻研那东西。

那伙计只记得税官曾从那一车货物里抻出一件绣有凤凰牡丹图案的花缎裙,而这种图案花纹的裙子,根本不是一个不入流的小官家眷可以穿用的衣服:这件衣服的主人逾制了!

朱元璋称帝后,制订了一套严格的符合封建礼法的制度,包括礼节、称谓、建筑、服饰等等,不同等级、身份的人是不能穿戴不符合规定的冠帽袍服、首饰头面,居住不符合其身份的建筑的。

这个规矩,在明初时候十分严格,那时就算是当朝宰相也不敢逾矩,否则动辄就可能牵扯上杀头大罪。到了这个时代,纲纪已经有些崩坏,不过还是很少有人敢公开逾矩,不过地方上有很多官绅已经变相逾矩了。

他们活着不敢逾矩,死后却想尊荣一回。于是七品的官死后埋葬时,家人往往会给他换上六品甚至五品的冠戴,五品的则换上四品甚至三品的冠戴,反正往坟里一埋,也没人发现,活着过把瘾会死,死了过把瘾问题就不大了。

这种事随着一些盗墓事件的发生,官府也有所耳闻,不过只是让死掉的人逾矩,满足一些虚荣心,官府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做生意的人在有人买袍服时,也不会特意问一问买主身份,配不配穿戴这种质料或款式的衣服。以前问没关系,因为都是给活人穿的,现在则不然,难道还能说一句:“这套图案的裙子,得是五品命妇才能穿戴,请问你是五品官,还是准备给死人穿的?”那样的话不只生意没得做,恐怕命都被人打没了半条。

叶小天为家人购买礼物时,见这套裙子艳丽大方,定能讨得他嫂子欢喜,w他正想讨好嫂子,以便让嫂子同意举家迁往贵州,对这么繁琐详细的规矩,他是不清楚的,便掏钱买了下来。

其实他买了下来也未必就出事,即便他嫂子真的穿上这件裙子,如果恰好遇到个明白人提醒一下,赶紧换下来,只要无人举报,也不会出事,可徐伯夷为了完成田妙雯所交待的“要让他死,而且是身败名裂、一无所有地死”的要求,不惜重金买通了一个伙计,往叶小天的礼物里面悄悄塞了几件违禁品,之后又派人一路尾随商队,在他们进京城之前提前向守门的官兵和税官告密示警了。这税官自然一查就着,只不过其它几件违禁品实属栽脏,而这件违禁品确实是叶小天本人的失误。

《大明律》对文武官员犯罪的处理曾几度更改,劳模皇帝朱元璋在世的时候,是所有文武官员,但凡入流品以上官员犯罪,必须奏请天子。而此时,则是在外六品以下官,由分巡御史、按察司取问。

叶小天是典史,这个官职比较特殊,虽不入流却按入流官管理,可他案发地在京城,相应的分巡道和按察司在贵阳,又没有把案子发回贵阳去审的道理,于是这个微末小吏的案子,便因为制度的缺陷,直接呈送到了当朝首辅张居正的案上。



第40章风云突变

首辅张江陵近来身体不大好,主要是身患隐疾,行走不便,是以除了进宫觐见天子外,轻易不大出门。阁臣部堂、各衙大臣们凡有要事,都是往张府拜谒、向他请示。

区区一个典史,在权倾朝野的张江陵面前,本来就如蚂蚁行于大象脚下,任他如何蹦哒如何呐喊,都休想让这头大象瞧见他渺小的身影,听见他微弱的声音,如今却阴差阳错,愣是被张江陵注意到了。

张首辅的府邸在宣武门一带,书房之内,正有一位客人坐于客座,慢条斯理地品着香茗。而张首辅则于案后批阅着刚刚送来的一批公文,书房里静悄悄的,只有偶尔翻动公文时纸张发出的悉索的声音。

这位客人就是曾往贵阳讲学的那位大儒崔象生,张江陵一向的习惯,即便有密友至亲到访,若手头尚有公务,也必先行将公务处理完毕,除非需要思虑、沟通,当日不能处断的,否则绝不积压手中,即便正身患重病,也是抱病处理公务。

崔象生知道这是张江陵一向的习惯,对任何人都是如此,并非有意怠慢于他,他能被请进书房相待,已是极大礼遇,是以丝毫不恼,只是耐心等候。

说起崔象生与张江陵的交情,那就是不打不相识了。当初皇帝听闻崔象生的贤名,曾想让他入朝为官,却被张江陵一言否决,认为此人乃一腐儒,不是做官的材料,就此绝了崔象生的仕途。

崔象生本是一个极功利的人,张江陵断了他的前程,他心中岂能不恨,实是恨张江陵入骨了,可这位当朝首辅权倾天下,就连皇帝在他面前都战战兢兢、敬畏如父,崔象生哪能奈何得了他。

是以对张江陵近乎羞辱的评价,崔象生毫不着恼。反而坦然承认,对人言道:“崔某一直无意为官,就是因为崔某有自知之明。某之所学虽然繁博,于经世致用方面却不擅长。只宜穷首皓经、钻研学问。”

崔象生这一手自黑玩得漂亮极了,一下子就化被动为主动,张江陵的评价不但没有成为他的污点,反而彰显了他的胸襟气度、把他定位为一个饱学鸿儒,更加提高了他在士林的威望。

张江陵听说此事后。对他的胸襟和气量也大为欣赏。张江陵当日对他的评价本就不抱什么个人成见,只是觉得他名望虽高、学问虽博,于致世经用方面却没多大用处,只适合钻故纸堆,研经读卷、考据学问,如今对他有了好感,在他有意接近之下,成为朋友就是必然了。

张江陵并未想到这位大儒因为他的一句评价,已经恨他入骨。实际上,像崔象生这样的人在朝野中已不知有多少。只是他们心中再恨,也只能表现得对张江陵无比敬仰、无比尊崇,除非这个庞然大物轰然倒下,否则他们隐忍许久的仇恨绝不敢暴露一丝一毫。

“荒唐!一个小小典史,居然忘乎所以,僭越若斯,使用种种逾矩之物!”

张江陵看到关于叶小天的那份公文,不禁皱起了眉头。崔象生本就是事先得到有心人提醒,故意冲着叶小天来的,以报当日在贵阳栖云之宴时的一箭之仇。一听这话,立即放下茶杯,笑问道:“太岳先生执掌中枢,日理万机。连一典史小吏的事情都要过问么?”

张江陵道:“此人此事有些特别,所以才送到张某案前。”

张江陵把叶小天的事对崔象先简单说了几句,便又低头去看公文,提笔思忖处置意见,崔象生做恍然大悟状,轻轻“啊”了一声道:“叶小天。原来是他呀,那就难怪了。”

张江陵听到这话,讶然抬头道:“怎么,象生居然认识此人?”

崔象生泰然道:“不错,崔某游历贵阳时,恰曾见过此人。此人不学无术,本是一方痞赖,只因巧言谄媚,讨好了铜仁土知府,受他抬举被点为秀才,摇身一变,就此成了读书人,真是士林之耻啊!之后……”

崔象先把他所见所闻和这次有心人透露给他的叶小天在葫县的一些举动,说成勾结地方、排挤上官、营造豪宅,添油加醋一番讲述,张江陵勃然大怒,道:“竟有此事,如此人物,沐猴而冠,把官府当成杂耍堂子不成!”

崔象生用很无奈的语气道:“太岳先生呕心沥血,主政多年,我大明在太岳先生的苦心经营之下,已是河清海晏、清明朗朗。只是还有些偏僻所在,道路难行、消息闭塞,土著百姓眼中只知土司,不知朝廷,才会生出叶小天这种怪胎。”

张江陵沉着脸色道:“便是千山万山相隔,既是我大明王土,也得服我大明王道教化!”

他想了想,便提笔写下了批示意见,崔象生给叶小天上完了眼药,便浑若无事地端起茶杯假意喝茶,眼角微微睨着,见张江陵沉着脸色做下批示,眸中不禁微微掠过一丝得意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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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爷打个喷嚏,人间就是一场倾盆大雨。

比皇帝更像皇帝的张江陵下一道亲笔批示,地方大员们该是如何反应?

一骑快马,飞也似地驰进葫县驿站,刚刚冲进驿站,那匹马便轰然一声仆倒在地,马背上的人胸前绣着一个大大的“驿”字,背后插着三面三角小红旗,这是八百里快马,沿途不得有任何人以任何理由阻拦,便是那马当街踢死人命都不用判刑。

战马轰然倒下,马上的驿卒就地一个翻滚,很灵巧地避免了战马的侧压,但他挣扎了几下,却因双腿麻软,无力站起。

驿站里的驿卒一见他骑着快马冲进来的模样,就已大惊迎上,他们当然认得这是八百里军驿,这个驿站还从来没有看到过这等最紧急的军驿快报,当即抢上几人将那驿卒扶起。

那驿卒用沙哑的嗓音吼道:“换……换马……”

扶着他的那个葫县驿卒同情地道:“兄弟,马能换,可是看你这样子也吃不消了啊,接着你是南下还是西去?只怕你再撑下去,马还没累死。你就要活活累死了。”

一般来说,军驿通传换马也可以换人,接力似的往下一站传递消息,但是向这种十万火急的军驿。那就是人不离信,信不离人,不可能随意交给地方驿站的驿卒了。

那人艰涩地做了个吞咽的动作,但嘴唇干裂,根本没有唾沫可咽。旁边有个驿卒递来水囊,他也不接,而是吃力地道:“到……到了,换马,我……要去县衙……”

葫县县衙,花知县正在审理一桩民事案件,忽然一个“传报大爷”从屏风后面绕出来,附耳对他低语几句,花知县顿时大惊,马上宣布押后再审。说完不等众人退下便急急退堂离开了。

二堂里面,那个驿卒歪歪斜斜地半躺在椅上,正拿着一壶凉茶狂饮,花晴风匆匆而入,那驿卒一见他那一身七品正印的官袍,马上挣扎站起,摘下一直不曾离身的包袱,从里边取出一个水漆封印的信筒,双手呈给花晴风。

花晴风急急接过信筒,道:“不必多礼。你坐!”匆匆绕到案后,检视密押火漆封印无误,便用裁纸刀把那封口划开,从里边取出一份公函。花晴风展开这份公函急急一看。登时脸色数变。

未曾打开这份公函前,花晴风着实有些惊恐,这等急传快驿,在他想来,只能是附近州县发生暴动谋反,朝廷要出动大军镇压。一时间不知会不会殃及本县,也不知朝廷给他分付了什么差使,待打开公函一看,才晓得竟是叶小天犯了案子。

叶小天不管犯了什么案子,不过是个不入流的小官,要动用八百里军驿快传,未免太也小题大做了,所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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