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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部分

铁血强宋-第1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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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斜睨着已经绷紧了全部心思的郭药师,淡淡道:“某自己建立了探知南朝军情的队伍,也让你参赞机宜,得知俺打探出来的一切,你是聪明人,想必也知道俺的心思……粮草军资已经转运上来,明日就要大军死扣居庸关,燕地却有了这么一个机会,不能错过,就是你的机会来了,你可明白?”

郭药师终于缓慢的开口,语气当中,再没有了谄媚的味道:“可有末将效力之处!”

完颜宗弼冷冷颔:“不错,打下居庸关,某仍然保你一个新附军万户之位,将来幽燕之地,任你自择一地立起家族门户,为你之地,你郭家至少可传百年,某完颜宗弼向来是说话算话,想必你也明白,当然如果你愿意这么一直当奴才下去,那就一切休提。”

山风呼啸,将完颜宗弼的话丢进风里,郭药师努力的支起耳朵,将完颜宗弼的每一句话都听清楚,在心里面嚼碎了。

良久良久,才听见郭药师轻轻道:“有多少助力予俺?”

完颜宗弼一笑:“大军当中,昔日贵盛,现在为奴之辈也不少,俺多少也要照应宗望面目,只能给你此辈五百,兵甲齐全……再给你配马这五百人,当是精挑细选出来的,足可一用,这却是你最后的机会了,此次没有任何人掣肘于你,就看你能不能抓住,将燕地彻底推平了。”

郭药师淡淡一笑,身上卑微之气,在这一刻全部都消散不见,他何尝不知道,当日三千新附军,一千女真军南下,仍然惨败,宋人又平定了燕云,自己五百人,难道遭际还能好过上次不成?

可是上次一败,自己在女真前程,可以说尽毁,天下之大,已经无处可去,完颜宗弼保下他,也不过就是当死士棋子一般使用,派得上用场固然好,派不上用场牺牲了也无所谓。

倒不是对他郭药师格外青眼有加,可是这当真是自己最后一点渺茫的机会了,自己如何可能放过?不如就这样冒死而前,去博一搏罢……

哪怕纵横于燕地而死,也好过随着女真军以奴才之名埋于沟壑他就不信,他这一辈子都要败于杨凌手中,山风当中,就听见郭药师朗笑一声,仿佛混不在意前面艰险:“但凡宗弼有命,俺郭药师敢不遵从?”

第三百六十八章 鬼门关

一连几日,从围城伊始,郭药师就驱赶麾下儿郎,还有更多的百姓,一次次地向居庸关城墙起冲击,膏涂遍野,也在所不惜,他只是红了眼睛,要将这居庸关城拿下来,至于今后之事,等将来再说!

数百士卒,乱哄哄的双手举着长大的橹盾,只是结成一个方阵,死死地抵在城墙之下,城上滚木礌石已经不多,能拆的房屋已经拆光,就差拆城墙朝下推了,羽箭更是稀少,只靠回收女真鞑子射进城内的箭镞使用,更多的还是将大桶大桶烧得滚热的开水浇下来。

开水顺着盾牌缝隙落下,士卒们托着橹盾的双手被烫得皮开肉绽,一个个大声惨叫,却不敢松手,在他们周围,几辆橹车正在熊熊燃烧,对于这种大型攻具,守军已经用上了宝贵的火箭,橹车周围,衣衫破碎的百姓尸身,倒得到处都是,更多的在郭药师所部集中城墙之下的时候,退缩到长濠,就会毫不留情的将他们射落入长濠之中。

这条长濠,里头已经满满的都是腐烂的尸出呕人臭气,不少未死的就在尸堆里头缓缓挣扎,想爬出来,可是能活命的却百中无一。

无数双手挠在壕沟臂上,抓出了一条条的长痕,从上向下望去,就仿佛一片怨魂的丛林!

城墙之下,架着的几座云梯都被砍翻,蚁附攻城的士卒被赶下来,只是朝这一片橹盾阵猬集过来,谁敢朝里头钻乱了阵列,惊扰正在橹盾下掩护挖城墙的士卒,就被毫不留情地砍翻刺倒。

这些散兵,不敢退也进不得,只能在周遭徘徊。带着弓弩的还能朝城上还几只箭,其他的就只有咬牙等死,城上倾泻下来的乱七八糟的东西,不落在自己身上,就算命大,落在自己身。在这人间地狱也似的居庸关城下攻战数日,多活几天,少活几天,又能有什么区别?

郭药师已经亲身冲到了城墙之下,他只披半甲,除了前胸后背,胳膊与腿都没有遮护,和麾下亲兵一起,靠近城缘拼命地在开挖城根。前面几日攻战,城墙下早就挖得如巨鼠巢穴。

大雨之后,更是颓屺不少,城上守军,趁着夜色垂绳而下,用碎石大木填补了不少,这个时候,又被郭药师所部疯一般地朝外开挖。每个人都滚得泥猴也似,连郭药师也不例外。他钻进城缘里头,不断地将夯土城基挖松,更多的人就用筐装,用手棒,拼命地朝外头甩,掩护他们的橹盾上头。不断的传来沉闷的撞击声音,更有大桶开水哗啦啦淋下的声音,不少人被顺着橹盾缝隙之间流下的开水烫得长声惨叫,却没有一个人慢下了手中脚步。

围绕居庸关攻战,打得实在太过惨烈。郭药师所部五百精锐,加上强征而来的六千余百姓,都是属于他的部部下,这些日子伤亡差不多有两千人左右。

居庸关左近,早就变成了乱葬岗,郭药师所部,早就丧失了对生死区别的感觉,如此乱世,早早死去,未尝不是一种福气!

与其后退死在那些只是督阵的女真人的弓箭之下,不如死在居庸关城中,身边兄弟,也许就能在城破之后松一口气!

城上同样传来各种各样的惊惶呼喊声音,女真军掩护攻战的羽箭,一刻也没有停止朝着城头倾泻,城上早就竖起了巨盾,朝下射箭投石浇开水,都是在巨盾当中探头出来进行,女真军射过来的羽箭实在太过密集,稍稍露出身子,就是在鬼门关里头走一遭,不时有人被射落,沉重的落在那一片橹盾上头,顺着橹盾缝隙流下的,已经不只是开水,还是血水!

女真人女真的密集羽箭,倒也罢了,这几天攻城的军马,也试着做过投石机械,可惜完颜宗望只是领大队骑军而来,虽然轻便,但是辎重纵列却没有运转过来,军食大半都是靠掳掠而来,靠这些骑兵设立起投石机械来,太为难他们了,倒是浪费了不少巨木,一枚大石也没出去。

羽箭攒射城头,无非就是伤亡而已,这个时候人命已经成了一种最不值钱的东西,只要城墙还在,居庸关就还有希望!

郭药师亲身而来,带着前些日子一直不曾轻动的亲兵,拼出最后气力,只是在城下刨得声声入耳,居庸关城墙即便是厚实,可是用人命挖,只要挖了大半进去,雨后夯土松软,这城墙也许就得垮塌下来!

城上守卒,只是奔来跑去,想把底下盾阵打散,可是郭药师都钻入了盾阵,拼了性命,不管怎么朝城下倾泻一切火力,这橹盾就是撑住不散,越到后来,城头越是惊惶,呼喊声音已经连了一片!

“都管,都管,快出来!城墙快要垮塌,不要填在里面!”一个老将,手足并用地爬进墙下土壕,人在里头只能弯腰曲背,手足着地爬行,里头满满当当地挤着都是士卒,给那老将只是朝两边推,上面泥土,哗哗啦啦的直朝下落,挖到这里,已经是上百年压实的干土,粉末一般的落下来,浇得人满头满脸都是,连这百年夯土都摇动下坠,可知城基已经是摇摇欲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能垮塌!

那老将爬到最里头,就看见郭药师顶在最头面,这个时候锄头铲子都已经施展不开,郭药师只是在用自己佩刀在拼命凿土,整个人已经完全是泥土色,他用力一扯,郭药师回过头来,神情无比凶狠:“你进来做什么?督促士卒,死死占住这城基,防韩世忠反扑!”

那老将也是跟了郭药师出神入死多年,他却不管郭药师的命令,拖着他就往处扯:“俺们少不得都管你!这城墙就要垮塌下来了,战死也就罢了,给埋在里头不值!你在外头指挥士卒掩护俺们,俺来挖穿这城基,俺填了城也就罢了,你却死不得!”

郭药师猛地甩开他:“某知道什么时候刻出来!俺们这支军,难道还有退路不成?要想活下来,只有比别人更舍得出命!你且出去指挥,城上绝不可能坐视俺们挖城成功,不论是韩世忠还是杨凌,也没有退路了!”

第三百六十九章 披坚执锐

城上果然也已经到了最后时刻,韩世忠所部,同样死伤累累,战士几乎耗尽了最后一点气力,流干了最后一点气力,流干了最后一滴血,城中百姓,也伤损大半。

现在在城头搬运碎石,迎着铺天盖地箭雨而来的,多是妇孺,只是沉默地在城头转运着守具,同样也一声不吭地被射倒在城头,血已经铺满城墙,滋滋的被城下夯土吸收进去。

守具几乎已经用光,大群大群的伤卒只是在城墙下辗转哀嚎,其他的人只是缩在巨盾后头,等着轮到自己出去朝城下投石倒水。

城墙挖土的声音,从脚底下直传上来,可是守卒脸上却没有什么惊惶神色——实在是已经战得麻木了。

攻守双方,互相用自己的血肉,将这座小小居庸关盖满,后退已经绝无道路,周围援兵根本没有。

韩世忠和薛永所想,无非就是在这居庸关之前,争取更多的时间,杨畋留守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神策军在籍有一万三千余人,不在籍者起码也有两万之人,已经是浩大无比,这个时候数万神策军兵马所在做的就是坚壁清野,等到燕地准备妥当之后,再与女真鞑子决一死战。

可是在目前这几日,恐怕是赶不过来的了,更不用说居庸关周围,还有铺天盖地的完颜宗弼所领的骑兵!

此处,就是绝路,无非看怎么一个死法罢了,如此乱世,谁也别想能安稳在榻上死去,还能有什么好说的?

城上反击,渐渐地变得零落起来,只有几个将领还在声嘶力竭地大呼。让士卒探出头反击,可连守具都已经匮乏了,难道拿自己的命填下去?

薛永只剩一只右臂,从这头走到那头,同样喊得声嘶力竭:“女真狗子只有驱使郭药师上来送命的本事,不敢碰城墙一碰。他们也在防着俺们北上的援军!援军已经除出了燕京,不日便到!难道俺们就怕了他了?再撑两天,再撑两天!到时候,每个弟兄十贯足钱,大宋给得起!俺们也到汴梁去!瞧瞧汴梁女人,耍起来是个什么模样!到时候,大家都吃上一碗安稳饭,给你们娶个娘们儿安家!”

他吼得豪壮,心下却也知道到了绝处。可是就算在郭药师这背弃祖宗之人面前战死了,也好过屈膝求生!

城下挖掘的声音越来越紧,虽然他在城头血都快喊出来了,可是士卒们的反击越来越是有气无力,仿佛就在等着城墙塌陷,郭药师所部一鼓涌进的时候!

韩都虞候,小杨将主,俺薛永。算是对得住你啦!

城墙下突然传来响动的声音,薛永红着眼睛一看。却是韩世忠最后留下的几十名亲兵,举着大盾,沿着马面上城,外头土堆有的比居庸关只有一丈的城墙还要高,看到这里动静,飞蝗一般的羽箭直射过来。

那些亲兵。只是缩在盾牌后面,死死遮护住掩护的东西,朝城上缓缓走来,守城几日,少有人披甲。在城头一熬就是几天几夜不合眼,谁还有精神一直披着沉重的盔甲,再说有城墙遮护,也用不着,可是这些韩世忠最后掌握在身边的一点亲兵,却人人披着重甲,虽然举着盾牌,可是腰间都插着两把长刀,人人还曳着绳捆。

薛永看着他们移上城头,前排举盾的一下向两边散开,人人都藏在竖在城垛后面的巨盾后头,丢下手中盾牌,只是解下绳子扣住城垛。

在他们后面,是几十个百姓抬着热气蒸蒸的大桶,隔着老远,犹觉得热气逼人,城头上开水已经浇得七七八八,原因无他,城中能烧的东西都烧光了,现在却不知道怎么又变出十几个大桶出来!

让薛永讶异的,还是韩世忠也在队列当中,他同样也全身披甲,脸上已经瘦削得颧骨高高凸起,走一步喘三下,只是扶着一柄长矛,在亲兵的遮护下也躲到城头巨盾之后。

薛永一步抢过去:“韩都虞候,你怎么又上来了?俺不是说了,城头俺在,天塌下来你也只管养伤?”

韩世忠早在昨日将女真鞑子扑上城头的时候,就被流矢所伤,伤势沉重,这等天气也只能维持不恶化,战事压力沉重,也没有余力去去问杨畋那里准备得怎么样了,总之多撑一日便是一日,现在这个时候,韩世忠能撑过来已经是靠着往日身体壮健异于常人了。

现在披着重甲,持矛而上城墙,真真被逼到了最后的时刻!他喘着气看着薛永弯腰迎过来,又透过巨盾缝隙看了一眼对面土堆上黑压压的女真军马,看到招展的完颜宗望旗号,最后侧耳听听下面不断传来的挖掘声音,朝着薛永淡淡一笑:“某岂是贪生怕死之辈?如许子弟,跟着某直到居庸关,死战至今日,一旦玉石俱焚之际,某岂能独生?到了泉下,某还要带着这些子弟纵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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