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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风不解-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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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乡随俗的两人也同旁人般寻了个水流浅缓之处,坐在其一旁平整的山石上,静静观赏那泉中偶一得见的游鱼,其实那鱼极小,也就一根手指粗细,灰灰黑黑的身子灵巧至极,在水中本是不易为人所见的,但这山上的泉水太过清澈,就连泉底杂乱分布的圆石都看得一清二楚,更何况其中还有些色泽莹白悦目的,鱼儿游过之时便能被捕到那惊鸿一瞥,倒也不失种趣味。
“那兰花开的真好。”薛媌指的正是不远处团团簇簇开的正盛的大片兰丛,她虽也说算得上是见多识广之人,但初初见这兰草丛生处也是有些花了眼,想自己家中虽不偏好此道,可还是有花匠植些兰种,常在宫中所见的芝兰香惠更是数不胜数,但今日这一比较却都不及此处的繁茂多姿,许是因眼前的种种皆是生在幽野之地,那姿态便格外的娇娜洒脱,好似每一株生长的都有独开始在心中为其人扼腕叹息,本朝每年的进士不过就几十个而已,既然已经高中为何却在此蹉跎光阴,在京中等待吏部的应选才是正途,他这样的人如何不知衡量轻重呢?
“我出身贫寒,进京考科举也是旁人资助才得以成行。”这位刚刚与萧缜互通姓名的陆怀瑾好似知道她夫妇二人心中所想。
“及弟后可与同年来往,难不成就无人伸出援手?”萧缜自己虽才情超卓却还是多少承了祖荫方有今日之仕,因此对于科举应试的路数并不知之甚深。
“难不成还要人帮衬着去拜望前辈?”陆怀瑾的脸上无一丝的尴尬,也无半点儿羞恼,对自己的窘迫不过就是一带而过,但他这样一说萧缜还是了悟了。本朝的读书人在进士及弟后不过是取得了为官的资格而已,之后便要在吏部应试,过得了重重的关节才可成为真正的朝廷命官,而中间就少不了拜望各类前辈及试官的习气,他如此的情形,必然是登不了京中世族大家的高门,更遑论与之有来往了。
萧缜心中思索着他大好的前途就在此处耽搁极是可惜,虽说在官学讲书也不失种超然,且还可著书立说,但观他言语胸襟,总象是有大材小用之感,说来说去,最终不过是在陵州府任了一个无足轻重的幕僚,而如他这种境况的怕也不是进士中的少数,倒要让朝廷出些变革的法子,将甄选官员的的举措多些施行才好。、

第四十四章

薛媌此后便枯坐于一旁;听着萧缜与陆怀瑾就陵州府当今的境况谈了开去,她这一听方知;萧缜到任不过两个多月便已将陵州的大小事务心中有数了,而那陆怀瑾也不是一味清高脱俗的书生;对着萧缜所提及的经济民生等俗务俱是烂熟于胸;娓娓道来的意思还真就表明他是个务实之人,读死书者多有的空谈之风少之又少。
两人谈着谈着便又转到了品评当今时事上去,薛媌此时最庆幸的是自己坐到了树阴最浓处;周围斑驳的叶影遮了些日晒,可看着听着旁人热闹开怀地玩乐;自己难免就生出了一些无味来,早知道今日这般情形就该带巧珠她们过来;这时有个人陪着走走总好过自己呆坐了。
与她此时的心境不同;萧缜觉得这一次的山中行确是有些意思,不但有美景入眼,更有可倾谈之人,若是能有些美酒助兴,那便真是快慰至极了!看来自己以往有些听信了那以讹传讹之语,这兰泉山虽说聚了少许怪诞不羁之人,却也还有性情平和的饱学之士。
他正这般想着,那厢已有天性奔放旷达的诸人再次做起了诗句,听起来倒也不失豪迈卓越,但更多传达出的则是桀骜不群之意,什么世上凡根与凡叶、岂肯安然在此中,什么凡世究竟无知己,寻幽访逸入此山,虽是抒发情怀之感,总偏于放纵狂妄了些。
薛媌眼见着人家得酒兴相助,已然是文如泉涌,更有好事者将那一气呵成的诗句挥毫泼墨地题到了岩壁之上,她便也知情识趣地为自己夫君寻美酒去了。
其实本来她二人临来之时虽未带美酒可也带了些干粮,不过都放在了马车之上,只想着游玩过后回去的路上再用不迟,可从今日这形势来看,薛媌觉得自己是失策了,还是趁早也买些吃食一并用了,免得自己空着肚子听他二人谈政论道。
薛媌记得方才转过来的山坡处有一悬挂青旗之所,应该就是沽酒的所在了,莫不如就去那里寻上些吧,让他二人能把酒言欢。她想的倒是甚妙,可待到了那酒肆发觉,这山中的酒当真是身份不菲,就算自己见惯了好酒可也还是被它那价钱惊到咋舌,怪不得方才看着多数人都是自带的佳酿与干粮。
可即便是明知如此,薛媌还是让人灌了两壶,她倒是想多买,可人家不卖,明言每人最多两壶,她也就没奈何的捧着两壶不知味道如何的清酒回到了泉边,而萧缜仿佛还不知她去意何为,只当她是不耐烦,自己去周遭转悠呢。
“有劳萧夫人辛苦。”陆怀瑾见薛媌为他二人寻了美酒助兴,当真是有了些不敢当的意思。
“不过是壶清酒罢了,你却如此客套。”萧缜接过薛媌手中的圆白瓷壶,看着那上面淡墨色的兰字,有些不解。
“这酒可抵得上普通人家一年的米粮了。”陆怀瑾看来以往是没得机缘品此美酒,将那壶颇为小心地捧在了手中。
“真如他所说?”萧缜问向在他身旁才坐下的薛媌,许是方才走的有些热了,她的脸上有些微微粉润,恰如那盛开的兰瓣一般娇嫩。
薛媌听他一问也就点了点头,其实想她管家的时日也不短了,再怎样不精于算计,也知道盐米差不多的价钱,眼前这酒八成是物以稀为贵,山中只他一家才如此,若不然怎么进去后的诸人均都没半分犹豫的就丢下银两取走了去呢?
“萧兄真是好福气,这样好的酒夫人都舍得让你在此畅饮。”陆怀瑾这句话说的薛媌脸上微讪,她自己也是觉得此举有些太过迁就萧缜,不但任他将自己晾在了一边,还要巴巴地为他寻助兴的美酒。
“陆兄此言极是,我夫人行事确是非同一般。”萧缜头一遭在旁人面前对薛媌不吝赞美,且还冲着她笑的那让人一个神魂颠倒,薛媌受不了这阳光下与他亮闪闪的黑眼深情专注地对视,忙把头转过了一边,也不知是不是天又热了,脸上定是要比往日红了些。
“萧兄有所不知,这酒名为兰酒,却不是徒有虚名。”
“噢,可是由这山中的兰花酿得才珍贵?”萧缜对此还真就生出了几分兴致,但却也是因从未听过这兰酒之名而已,他一向对杯中物并不苛求,是以对它也称不上探究,不过饮的多了,自然还是知道品质的优劣之分。
“正是,”陆怀瑾说着这话已然小小的抿了一口,之后又道:“别处也有人想过用这兰花来酿酒,可无一有成的,多半入口便涩,不若它来的清芬。”。
萧缜听他所言便也轻轻的饮了一点,可却一时没能尝到那妙处,倒是过了一阵儿,那芬芳才在口中散了开来,却是越来越明晰,最后真就是兰香浓郁,妙处无法言说。
“你想不想尝些?”萧缜将瓷壶送到正用着干粮的薛媌面前,她许是觉得无趣,正在那儿一小口一小口地品着没什么滋味的东西,方才谈的一时忘形,倒把今日来此为何忘的一干二净。
薛媌有些扭捏地嗔了萧缜一眼,让他骤然明白,她不喜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亲昵之态,自己是有些忘形了。
“若是得遇时机可会再去京中应试?”萧缜就此又转回了与陆怀瑾聊的正题,他此时心中只觉有了什么呼之欲出,但苦于还未十足明朗,只支起了一个模糊的框架,希望如他这样的人才今后能少了埋没之无奈。
“若是境况允许,或许会。”陆怀瑾的眉间有了一丝轻愁,萧缜只当他是为了银钱,也就未加深问。
他二人自此又谈天说地了一番,方才有了依依惜别之意。;
“你我二人只顾着言语痛快,倒让萧夫人未能在今日尽兴。”陆怀瑾眼见着日影开始些微的斜照,颇有几分歉意地对着薛媌揖了一礼。
萧缜一听他所言更觉自己对薛媌太过疏忽,虽说她面上不急不恼,未出半句怨言可心里定是觉得憋闷的,莫不如今日就带她将此山的景致妙处转个遍,天晚就在此山下不远处的客栈小住。
“先生客气了,美景何时都可赏,与知音阔谈却不是常有。”薛媌这一番话说的萧缜心中极为舒泰。

“陆兄可是就要回转家中?”萧缜见那陆怀瑾的样子倒象是要向山中行进的意思。“去北面的坡上寻些兰花再回。”
“为何偏要去北面,这南坡花开的要盛些。”萧缜对这些花草情趣可知之甚少。
“想寻株墨色的兰花,若实在无缘得也就罢了。”陆怀瑾脸上的柔情让薛媌不由得心中一动,他这样的情形八成是为了讨心上人的喜欢。
“可是要送给好此兰花的女子?”薛媌这话问出口后便见他略一踌躇,之后才大方地点了下头,微笑着与他二人作别后直向那北面山坡处行去了。
“那墨色的兰花应是极少见的,为何有女子好这种颜色?”萧缜虽不是爱花之人却也知道这墨色的花朵不论何种花都是少见。
“要么就是真心喜欢,要么就是刁难他呢。”薛媌倒对这陆怀瑾的心上人无端的生出羡慕,看看人家,为了心上人的一句话就要进山来寻芳。“你可喜欢这株浅淡的?”萧缜拉着薛媌的手慢慢地向那泉的上游走,与他二人正相反,许多人已然开始折返归途。
“倒也雅致。”薛媌赞赏的话刚说完,便见萧缜已然弯下腰身,折下一箭半开的兰花,却是随后将其簪在她的发间,左右打量了一番才再拉起她的手前行。
薛媌被他这忽如其来的举动弄的有些愣怔,待到知他做了什么后就想去泉边照上一照,这萧大人第一次为自己簪花,也不知适不适衬?别是象那次涂胭脂一样,弄的嘴巴的形状都看不清了,想到这儿,她只觉对面过来之人均象是往自己的头上看一般,为免这脸丢在大庭广众之下,她还是稍稍用力,挣开萧缜的手挨到泉水近前。
“难不成怕我弄乱你的头发?”萧缜的样子有些挫败,以为自己此举又被人家嫌弃了。
“不是眼前没镜子么?”薛媌看了水中一眼便转回了身,主动牵起萧缜的手,做出平常小女人急于知晓装扮后样子的形状。其实萧缜这次还算好,不落俗套地将兰花斜插入了发间,薛媌整个人真就被那兰花衬出了更多的韵致,已然开始有唐突之人不错眼珠的盯着她瞧,萧缜则不落痕迹地将她向自己身边带了带,之后便向那少人行的景致处去了。
“天晚了,再不走回程就要行夜路了。”薛媌眼见着太阳就要西落,可萧缜还没有回转的意思,虽然说自己也同他一样有了流连忘返的意思,但还是张口提醒一句为好,否则误了衙门里的正事儿可就不该了。
“让马车明早再来接好了,今晚你我就在那山下的客栈歇息。”
第四十五章
薛媌没想到入夜的兰泉山更别有一番景致;不单是兰花香气比白日里馨然,更有那夜晚才绽的品种惊艳于面前;而这草木林间随着夜色渐暗竟然有点点的萤火亮起,于花间草隙林叶处烂漫地飞舞。她二人均生于北部京城;虽说以往也见过几次这飞虫却不如这里的情景来的浩瀚;仿若伸手便能触到那星光一般。
“喜欢这小东西?”萧缜见着薛媌此刻惊喜地笑容,觉得自己方才的决定真是太英明了。
“在京中可从未见过呢。”
“京中也有,不过就是没这里聚在一起的多罢了。”萧缜虽也感到有些震撼;但还是故做淡然的立在薛媌身旁,由着她徒劳地想要捉住那眼前飞过的星点。
“再怎样聚也没这会儿的好看。”薛媌沮丧地放下了手臂;扑了好一会儿还是两手空空,看来这小东西就是只可远观。萧缜看着有了几分调皮的薛媌;想象着她小时会是何等模样;定也是个好玩的,若不然也不会是这等淘气的形状,真难为她整日的为自己守在家中了,以后倒要多讨些她的欢心才是,可那又何必等到以后呢,现将眼前的先做了才对。
薛媌这会儿已然因为失败生出了倦意,刚想开口唤萧缜同去客栈,便见他同自己方才一般,妄图伸展手臂将那流光捕捉,可惜,他的技艺并没比自己高超,险险的拢住了一个却还被其从指缝间溜走了。
“累了,去客栈吧。”薛媌当然不能让萧大人与自己一般感受到十足的挫败,因此适时地为其解了围。
萧缜也就没奈何就此放弃,想着讨人欢心还真就不是件容易的事儿,以往薛媌确是有许多辛苦自己无从得知。
两人来到了山下已然是日晚时分过了大半,萧缜此时倒也不失干脆,只借着月色选了那看起来还算整齐干净的一间客栈,挑了间所谓的上房便一同进去了。
“这屋子布置的倒有些意思。”萧缜才一推门便有些意外的顿感住了脚,他身后的薛媌还只当这屋子太过简陋了,谁知进到了里面才发觉,这房内的诸般陈设怎么倒有些象新婚之喜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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