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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诡案罪8-第7部分

小说: 诡案罪8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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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雨萍朝李鸣使个眼色,两人起身,悄悄离开了河边。

孔春山跟别人结仇,无外乎两个方面的原因:第一是借贷,他借给村民的是高息贷款,到期不还,还会上门逼债,跟借债人产生矛盾甚至仇恨,是常有的事。第二是他在村里乱搞男女关系。他以为自己是一村之长,就可以在村里只手遮天为所欲为,不但经常在半夜里去敲寡妇家的门,而且常常骚扰一些丈夫在外打工的留守妇女。他因此惹火烧身,也不足为奇。

从河堤上走下来的时候,李鸣问:「会不会是孔春山对陈久的老婆有什么不轨的举动,被陈久知道后,便对这个流氓村长动了杀机,最后跟金玉红一起连手,把孔春山给杀了?」

乔雨萍想了一下,摇头说:「这个可能性不大。我对陈燕子家里的情况,多少还是有点了解。她妈妈是外省人,是她爸爸在广东打工时认识的,嫁到碾子湾村后,刚生下小燕子,他们夫妻俩就再次去广东打工了,如今小燕子已经长到了12岁,这期间他们夫妻俩只在春节期间回来过两三次,一般也只在家里待上几天,过完年又急匆匆走了。哪怕是小燕子的奶奶摔倒中风,他们因为工作忙,也没有回家。最近一次回乡,已经是三年前了。所以你说孔春山对陈久的老婆做过什么,我觉得不太可能,因为她平时根本就不在家。」

李鸣用脚把地上一块石子踢得老远,垂头丧气地说:「这么说来,咱们是找不到陈久的作案动机了。」

乔雨萍说:「那咱们还是去调查一下看他有没有作案时间吧。」

李鸣问:「怎么查?」

乔雨萍说:「我带你去他家吧,怎么调查就是你这个警察的事了,我只是一个小学老师,可不是女神探。」

两人沿着水泥村道向前走着,很快就来到了陈燕子家门口。大门打开着,屋里摆着一张桌子,陈燕子的妈妈正跟村里几个女人在打麻将,旁边还围坐着几个老头儿、老太太当看客。

陈燕子的妈妈本是城里人,下嫁到这里,身上还带着一些城市人的做派,比如说她会抽烟,又比如说她不会讲本地方言,只能用普通话跟别人交流。

看见乔老师上门,陈燕子的妈妈赶忙把叼在嘴里的烟夹在手里,说:「哟,乔老师来咱们家家访了?快请坐,我去给您倒杯茶。」说罢就要从麻将桌前站起身。

乔雨萍忙说:「不用了,我不是来家访的。这位警察同志想到村里调查一下孔村长死亡的案子,他对村子里的情况不熟悉,所以请我给他带个路。」

陈燕子的妈妈这才注意到她屁股后面还跟着一个大盖帽,脸色就冷了下来,茶也不倒了,继续坐在桌子边搓麻将,摸了一块麻将牌之后说:「哟,他叫你带路,你就把他带到咱们家来了呀?」

李鸣听出她话中有话,忙说:「只是例行的走访调查,并没有针对谁的意思,我们也到其他村民家里调查过了。」

「那警官你想调查什么呢?」

「我想问一下,9月13日上午,你丈夫陈久在干什么?」

陈燕子的妈妈听到这个问题,明显愣了一下,但很快又回过神来,说:「9月13日?今天是几月几号了?」

她一边摸着麻将,一边瞟了一眼墙上的日历,「哟,今天都已经10月3号了,这都过去二十来天了,谁还记得自己二十天前干过什么啊!」

乔雨萍说:「就是你们从广东回到家里的第二天。」

「哦,那天啊,」陈燕子的妈妈想了一下说,「前一天我们坐火车回家,在车上根本没有睡觉,所以回到家已经很累了,当晚很早就上床休息了,第二天,也就是你们说的9月13日,我们一直睡到中午才起床啊!」

李鸣问:「有谁能证明吗?」

陈燕子的妈妈没好气地说:「两口子在床上睡觉,你说这个怎么能找别人来证明?」

其他几个打麻将的妇女听了,都不由得笑起来。

李鸣脸上一红,看看乔雨萍,两人觉得再问下去,也不可能问出什么结果,于是起身告辞。

从陈燕子家走出来数十米远,忽然听到背后有人在叫:「警察同志,警察同志!」

两人回头看时,只见一个老头儿从后面追了上来。

乔雨萍认得他是自己的学生宫敏的爷爷,刚才他也坐在屋里看陈燕子她妈妈几个打麻将。

两人停住脚步,李鸣问:「大爷你有什么事?」

老人喘口气说:「我听说金玉红被抓,是因为孔春山的案子,对吧?」

李鸣点点头说:「她确实是这个案子的重要嫌疑人。」

「那她在你们那里,没有乱咬人吧?」

「乱咬人?」李鸣怔了一下,「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她在你们那里,有没有为了减轻自己的罪责而故意诬陷其他人,或者是把别人也拉下水,跟她一起担责?」

李鸣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盯着他问:「为什么这么问?」

「我看你们刚才好像在调查陈久。」

「我已经说了,只是例行走访调查,我们还会走访其他村民。」

「那我儿子是不是也要调查?」

「你儿子?」李鸣扬了一下头,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乔雨萍忙把老人的身份跟他说了。

老人的儿子叫宫得贵,两口子也跟金玉红一起在广东打工,这次也是跟她一起回来的。也就是说,跟金玉红一起在广东打工并且这次一起回来的,一共有三对夫妇,除了宫得贵夫妇、陈久夫妇,还有金玉红的弟弟金玉杰夫妇。宫得贵的女儿宫敏、金玉红的女儿杜娟、金玉杰的女儿金小秋,还有陈久的女儿陈燕子,四个留守儿童都是她班上的学生。四个女生既是邻居又是好朋友,她们父母亲因为在同一个地方打工,关系也处得不错。

「大爷,你是不是有什么情况要向我们反映啊?」李鸣从老人欲言又止的神态中看出了端倪。

老人左右看看,见四周无人,这才把他拉到一棵大树后面,说:「有件事搁在我心里一直不踏实,我还是跟你们说了吧。我主要是怕金玉红被警察抓住之后胡乱招供,故意把别人也拉下水,如果这事牵扯我儿子身上,那就麻烦了。」

「什么事?」

「刚才陈久的老婆说,他们9月12日坐火车回来的那天,因为太累,很早就上床睡觉了,其实是骗人的。」

「哦,你怎么知道?」

「我可记得清清楚楚,他们回来的那天晚上,全都聚在我家里,一直到半夜才散去。」

「都聚在你家里?都有哪些人呢?」

老人掰着手指头说:「有我儿子、儿媳,有陈久跟他老婆,还有金玉红和她弟弟金玉杰两口子。他们刚回来,就火急火燎地聚到我家里,关着门躲在房间里,似乎在秘密地商量什么事情。一直到半夜12点多,才各自回家。我从窗户前经过的时候,好像听他们提到了村长孔春山的名字。」

李鸣抓住他的手臂问:「你确定听他们提到过孔春山的名字?」

「是的,我虽然老了,但耳朵还不背,我确实听他们提到了『孔春山』这三个字,而且还不止一次。」老人看到李鸣脸上露出严肃的表情,不由得担心地问,「警察同志,金玉红被抓到之后,有没有提到过我儿子?你说我儿子会不会跟这个案子扯上什么关系啊?」

乔雨萍见李鸣皱着眉头没有说话,知道是老人提供的线索触动了他,他正在思考案情,于是拉着老人的手说:「大爷,您反映的情况警察已经知道了,您先回去,宫敏她爸爸到底跟孔春山的案子有没有关系,警方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

等老人走后,她问李鸣:「怎么样,你对这个案子是不是有了新的想法?」

李鸣看她一眼,说:「你还不是一样。」

乔雨萍点了一下头,两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是的,对于这个案子,两人心里都有了新的想法。在这个案子中,金玉红确实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她还有同伙,但是她的同伙却不仅仅只有会修电器、会操作播音设备的陈久一个人,很可能连她弟弟两口子,陈久两公婆及宫得贵夫妇都参与了谋划和作案。

「可是,如果这些人都是杀害孔春山的凶手,再加上金玉红,一共就是七个人了。这个是不是太多了一点?」

李鸣下意识地仰起头,四下里看看,「如果村子里安装有监控摄像头就好了,说不定就能拍到他们作案的画面,咱们现在查起来也不会这么费力。」

乔雨萍说:「这里可不是城里,想在这里找到监控探头是不现实的。不过如果真的是这么多人一起跑到村外的果园里去杀人,然后又把尸体搬回到孔春山家里,我就不信整个村子里连一个目击证人都找不到。」

「你的意思是把村里所有住户和村民都问一遍?」

「目前来说,难道你还有什么更有效的办法吗?」

李鸣想了一下,摇摇头老老实实地说:「确实没有了。好在碾子湾村也不算大,加起来也不过百十户人家,从头到尾梳理一遍也不算是什么大工程,你不知道以前我在市局刑侦大队的时候,那做的摸排工作,才真叫大海捞针呢——什么人?」他忽然扭头大喝一声。

不远处,路边的一棵大树底下站着一个人,正偷偷往这边瞧着,听见他的呼喝声,一闪身,躲到了大树后面。

「什么人?出来!」

李鸣大步走过去,一伸手,从大树后面拽出一个男人,大约四十来岁年纪,个子不高,两只眼睛滴溜溜乱转,一副精明样。李鸣一把擒住他的手腕,痛得他直叫唤:「哎哟,轻点轻点!」

李鸣松开手,瞪着他问:「你是谁?鬼鬼祟祟躲在这里想干什么?」

那人一边揉着被他捏痛的手腕,一边点头哈腰地说:「警官,我、我叫黄世运,是碾子湾村村民,就住在金玉红家对面。」

「你在这里干什么?」

黄世运抬头看他一眼,很快又把头低了下去,说:「我老婆下午在陈久家,跟陈久的老婆打麻将,刚才回家告诉我说警察在调查陈久9月13日早上的行踪,我、我刚好知道点情况,想找你们反映一下。」

李鸣道:「你来反映情况,光明正大地来就是了,干吗像个小偷一样躲在大树后面?」

黄世运脸现尴尬之色,小声说:「警官,还真被你猜对了,我还真是个小偷,我就是在晚上出去偷东西的过程中发现可疑情况的。所以我想来找你反映情况,可是又怕你要抓我,所以躲在大树后面一直在犹豫……你得先答应不抓我,我才肯把我发现的情况告诉你。」

李鸣又好气又好笑,说:「好吧,我答应你,这一回不抓你,你知道什么情况,赶紧说吧。」

黄世运听他答应不抓自己,这才放下心来,咽了一口口水说:「你们不是在调查陈久9月13日早上和上午的行踪吗?其实他并没有在家睡觉,那天凌晨4点多的时候,我看见他了……」

黄世运其实是一个惯偷,经常在村里做些偷鸡摸狗的事。9月13日凌晨4点多的时候,他背上一个电鱼机,准备到村子后面的一个私人鱼塘偷鱼。就在他将大门打开一条缝,观察外面有没有人的时候,忽然发现对门金玉红家的大门打开了半边,金玉红正和她弟弟金玉杰站在门口,不一会儿,住在金玉红家左右两边的陈久和宫得贵也跟着出了门。四个人凑到一起,小声说了几句话,就往村头方向走去。

「村头方向?」李鸣打断他的话问了一句,「是不是果园的方向?」

黄世运说:「是的。」

因为以前农忙的时候,村里经常会有人夜里起来,趁天气不热到田里干活儿,所以黄世运看到这四个人半夜出门,也并没有多加留意。

只是让他觉得有点奇怪的是,宫得贵从家里出来的时候,双手推着他的那辆雅马哈摩托车,但是上路后并没有骑上去,而是一直推着朝前走。

「有摩托车不骑,却把那么笨重的家伙推着走,你说他是不是有病?」黄世运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乔雨萍说:「他不是不骑,他是怕被村里人听到摩托车的响声,引起别人的注意。」

「可是他回来的时候却骑了,而且还骑得很快。」

「回来的时候?」李鸣问,「你也看见了?」

黄世运说:「这事说起来有点巧合。」

当天晚上,他背着电鱼机来到那个鱼塘,结果却发现鱼塘老板正跟几个年轻人在塘基上的一个草棚里打牌。

他怕被发觉,不敢贸然动手,就潜伏在草丛里,想等他们打完牌睡觉之后再动手。后来却听他们嚷着说要打一通宵的牌,他知道今晚肯定没戏了,只好就此罢手,悄悄离开了。

他走的是一条小路,小路与穿过村头果园的那条黄土路相连。就在他正要从小路拐上黄土路时,忽然看见宫得贵开着摩托车,往村子里驶去,金玉杰坐在摩托车后座上面,在他的膝盖上,还横放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大蛇皮袋,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摩托车开得很快,一下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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