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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迷雾围城-第21部分

小说: 迷雾围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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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慕容沣送回西园饭店,这才另备了礼物去看陈培的家眷。 
等她从陈培家中出来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天黑时分,一路上只看到戒备森严,街上空荡荡的并没有行人,不由觉得十分纳闷,等到了城防司令部,下车一看整幢楼灯火通明,院子里停着好些汽车,乌黑的轿车一辆辆并排停在那里,齐齐整整,像是一盘锭子墨。 
秦桑于是问:“今天晚上是不是开会?” 
替她开车门的卫士答:“是。城防于司令与江长官都过来了。” 
秦桑心想,城防司令与行省长官都来了,必定是有大事,只不知道是什么大事,难道是真的打算与承军和谈?难道李重年真的改了主意? 
她沉吟着走上楼去,刚刚脱下大衣,女仆拿去挂了起来,忽然听到楼下说话声、脚步声、卫兵上抢立正的声音响起来,想必是会议结束了。 
朱妈倒了杯茶给她,秦桑便说:“去看看,要是会议散了,就问问公子爷,要不要上来吃晚饭。” 
朱妈依言去了,没过一会儿回来对她说:“姑爷说还有事,叫小姐先吃吧。” 
“什么事忙得连饭都不吃了。”秦桑似乎是随口说,“别管他了,叫厨房开饭吧。” 
“小姐你还不知道啊?城里出大事了,那些游行的学生把警卫队围起来给打了,潘副官受了重伤,治安公所的人开了枪,说是又打死了两个学生,还抓了好些人关在牢里头,现在外头街面上都戒严了。卫士们说,公子爷发了好大的脾气,事情越闹越大。。。。。” 
潘健迟负了重伤,这句话乍入耳中,秦桑心里一沉,只不知道他伤势如何,会不会有性命之忧?没想到短短几个小时,竟然出了这么多事,她觉得心里都乱了,搁下茶杯,站到窗前去,只见一部接一部的汽车正开出城防司令部的大门,雪亮的车灯笔直的光柱,刺破岑寂的黑夜。 
无星无月,她想,今天晚上不会又要下雪吧? 
她不知在窗前站了有多久,厨房送了饭菜上来,朱妈请过她几次,她只是恍若未闻,朱妈知道她有时候是这样子,所以也不勉强。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背后有人伸出手,正搭在她肩头上,将她吓了一跳。 
回头一看,原来是易连恺。 
她勉强笑了笑:“不是说你正忙着。” 
易连恺却问:“怎么晚饭都没吃?饭菜都凉了。” 
“没什么胃口”秦桑随口敷衍,“下午我去看了陈培的家里人,哭哭啼啼的,也挺可怜的。” 
易连恺说:“这些小事,何必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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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桑心里正乱,又怕他看出什么来,于是走到房门口去叫朱妈,吧凉了的菜饭撤下去,另让厨房重新做了几道菜,陪着易连恺吃饭。 
易连恺见她拿着筷子,低头拨着碗中的米饭,却是夹起来的时候少,喂进嘴里的,就不知道能有几颗了。于是笑着敲了敲碗边,说道:“夫人,有什么咽不下的金颗玉粒噎满喉?” 
秦桑倒不防他拿这句话来打趣,不由得看了他一眼,易连恺却哈哈大笑。 
这时门外有人喊了一声:“报告!“ 
因为秦桑在楼上住着,所以易连恺的下属每次上楼来,总会叫一声报告。 
秦桑听见这声,便对易连恺说:“别胡说了。” 
易连恺也知道必然是有正经事,于是说了一声“进来”,来人正是易连恺的亲信秘书,先向秦桑颔首为礼:“夫人”。然后脸上的神色,却仿佛颇费踌躇似的。 
秦桑便知道他们有什么事情要避开自己,于是站起来只做去洗脸,知趣走到里屋去了。 
她虽然人走到里屋去了,但是留了一个心眼儿,将门虚虚掩着,然后悄悄注意外边的动静。 
之间秘书低着头不断在跟易连恺窃窃私语,而门缝非常窄,她看不到易连恺的脸色,也猜不出他们在说什么。 
没过一会儿,却听易连恺说道“那么叫他们把汽车开出来,还有。。。。。。给闵小姐打个电话。。。。。。”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她听见了,秦桑心里一动,来不及多想,就推开屋门,几步走出来,问:“三更半夜的,你要往哪里去?” 
秘书看秦桑脸上板着,一丝笑意都没有,心想这下子如果吵嚷起来,自己夹在中间多有不便,这位少奶奶向来很厉害,而易连恺的脾气又很难说,于是找了个借口,慌忙就去了。 
易连恺却有些犹豫似的,似乎拿不定什么主意,过了片刻才说道“我有正事要办”。 
“什么样的正事非要大晚上的赶着去办?”秦桑望着他的眼睛,声音并不大,语气也似乎是柔缓的。 
但是易连恺知道她的性格,忽然地就笑了笑:“也罢,你要是不信,只管一起去就是”。 
没一会儿工夫,卫士进来报告说汽车已经预备好了,易连恺便站起来,对秦桑说道:“走吧,咱们出去逛逛”。 
秦桑犹未会意,仍旧板着脸说:“都快半夜了,出去逛什么?” 
易连恺一边叫朱妈去拿秦桑的大衣,一边笑着说:“得啦,太太,算我给你赔礼还不成吗?都快过年了,何必还跟我怄这样的闲气?你不是总说想吃袁记的馄饨,难得晚上有空,我陪你吃馄饨去。” 
秦桑这才悟到了一点儿什么,于是说:“大半夜的,少带些人吧,要是叫小报知道,又怕是排揎”。 
朱妈早拿了大衣来,易连恺亲自牵着衣领,让秦桑了大衣,又替她口上口子,说“外头只怕要下雪,穿得严实些”。 
朱妈见姑爷对小姐这般温存体贴,不由得觉得甚是欣慰。走下楼来看见一帮卫士在那里闲话,一个说:“这大半夜的,街上又戒严了,怎么想起来还要出门?” 
另一个说:“少奶奶听见闵小姐的事情,哪有不生气的,所以公子爷不能不赔起小心来。。。。。。公子爷还是这样的脾气,对谁好起来,那就是直管要好上十分。咱们这位少奶奶,眼见是熬出来了。从前虽然哄着那位闵小姐,却不曾这样尽心尽力过呢。。。。。。” 
朱妈虽然很不乐意听见这些话,但是一想进来易连恺对秦桑的态度,果然是变了许多,所以也觉得高兴起来。 
却说易连恺和秦桑两个坐了一部汽车,然后另一部卫士的汽车相随,悄悄就从城防司令部出来。 
到了袁记的楼下,因为宵禁的缘故,早就已经打烊,连铺板都上齐了,至从那门缝里,漏出来一点晕黄的灯光。 
易连恺命士兵上前去敲门,里面问起来是谁,卫士答了几句话,那些伙计一边连忙进去告诉了柜上,一边就连忙来开门。 
柜上的二掌柜迎出来,连声地赔着礼,将他们迎进去,赔笑道“真不知道司令与夫人光降,灶上的鸡汤是不封火的,明日的鲜虾子也送来了,只是要叫他们重新揉面做面皮,还要重新包馄饨。烦请司令和夫人略坐一坐。” 
易连恺说:“没事,既然来了,我们等着就是了,你去叫人做吧。” 
二掌柜答应着,将他们引上二楼的包房,又叫伙计送上几碟盐咸果脯蜜饯之类,另外暖了一壶酒,亲自移了一个大火盆来,包房里顿时暖和起来。 
易连恺见他小意巴结,说道:“你也不用守在这里,馄饨好了端上来就是。” 
二掌柜知道这些有权有势的贵人,其实脾气都古怪得紧,这样半夜劳师动众前来,只为吃一碗馄饨,倒也是见怪不怪,所以连声答应着就去了。 
易连恺伸手烤了一会儿火,见火盆旁边竖着火钳,就拿起来拨着炭。 
红红的炭燃着正是厉害,一闪一闪像是宝石一般,他只管看着那炭火出神。 
这里虽然点着灯,但因为街面上宵禁的缘故,所以没敢用电灯,而是在桌子上放了一盏古色古意的烛台,蜡烛的光亮被白纱罩子罩着,朦朦胧胧,泛着水一样的波纹。 
秦桑好几年没见过这样的烛灯了,所以觉得还挺有意思。 
因为易连恺坐在炭盆边,所以炭盆里德火光,隐隐约约映在他脸上,这炭火与烛火的光却又不一样,带着隐约的红光。 
他本来生得挺白净,让这炭火的光一映,倒像是喝过酒似的,双颊上泛起红晕来,漆黑的眉毛,让光影映得突出眉骨,显得眼窝那里微微陷下去,越发轮廓分明,倒像是西洋画书里的石膏像似的。 
尤其他低头拨弄着火盆里的炭,有一绺乌黑的头发垂下来,正遮在他那象牙色的额头上,更像是西洋画里德素描——秦桑从来没有这样仔细地看过他。 
其实易家三个兄弟,所有人都夸易连恺长得最俊俏,因为他的生母,是江左出名才貌双全的美人。 
不仅仅是美人,来历也甚是传奇。 
易连恺的生母姓云,家中乃是逊清的封疆大吏,正儿八经的侯门千金。 
那时候易继培不过是个游击使,本来一个千金小姐,一个游击武夫,两人天壤之别,若不是世事多变,或许这辈子连见面的机缘都没有。 
但后来庚子之变,易继培乱世中倒成就了一番事业,而这位云小姐,却家道中落,后来经人说合,嫁给易继培为侧室。 
这位云小姐既出身侯门,自然知书达理,又能诗会画,待人接物更有她的所长之处,所以甚得易继培的宠爱。 
然而美人薄命,剩下易连恺不就就一病不起。 
秦桑虽然没有见过这位婆母,但是见过她的照片,易家大宅中,亦还有她所作旧诗文手泽,知道“才貌双全”四个字并非虚文。而易继培号称是“儒将”,旧文上的修学甚为不错,对于早逝的丽姬,颇有悼亡之作。 
秦桑早先虽不曾特为留意,但是阖府人多嘴杂,她虽然在符远的日子不多,但一句半句闲话,总能传到耳中去。知道易继培对这个自幼丧母的小儿子颇为偏疼,一大半是因为易连恺性情乖巧,最能讨易继培的欢心,另有一部分原因,大约也是为着他的母亲早逝,所以对幼子未免偏怜。 
易连恺见他怔怔地看着自己出神,于是笑着问:“怎么了?跟从来没见过我似的。” 
秦桑也觉得有些失态,于是笑了笑,端起茶来喝了一口。 
易连恺又追着问了一句:“你到底瞧什么呢?难道我脸上有花不成?” 
秦桑本来跟着他出来,不知道他到底做什么事情,可是见他有心调笑,料想必不是什么重要的大事,于是随口说:“我瞧你,其实跟太太长得挺像的。” 
秦桑虽然觉得不妥当,难得易连恺只微微怔了一下,就懂了她说的是谁,他脸上的神色倒挺寻常,说道:“哦,原先张妈也这么说”。 
张妈是易家的老人,还是易连恺的生母从云府带去的陪嫁,后来她又是易连恺的乳母。 
易连恺自幼失恃,这张妈从小照料他,易连恺的脾气特别坏,张妈在他面前倒挺能上几句话。 
秦桑过门之后还见过这位张妈,但她年纪已经大了,早就辞工不做了,那次是专为喜事到易府里来。 
秦桑还记得那瘦小的妇人,头上戴着朵红绒花,喜孜孜的样子。 
因为易连恺提到张妈,她也就顺着嘴问下去:“张妈现在在哪儿呢?” 
没想到易连恺却不耐烦起来,说道:“她回乡下养老去了,我哪晓得她在哪儿呢?” 
秦桑碰了这样不软不硬一个钉子,于是不再做声。过了片刻,忽然听到楼道上有脚步声,秦桑还以为是伙计送了馄饨上来,没想到来人轻轻敲了敲门,易连恺道了声“进来”,应声而入的这个人确实潘健迟。 
秦桑听人说他身负重伤,正是担忧的时候,这时见了他,更是忍不住微微有惊诧之色。 
潘健迟手臂上缠着纱布,显然负伤是实,但是步履如常,看不出有任何“重伤”的迹象。 
潘健迟微微的躬身算是行过礼,低声道:“公子爷,送点心的人来了。” 
说着他便往旁边一闪,从他身后悄无声息走出来一个人。 
只见那人穿着一身卫士的制服,头戴一顶军帽,将那帽子压得极低,连眉眼都遮去了大半。 
潘健迟关上屋门,那人将帽子取下来,虽然身量未足,但是器宇轩昂,英气逼人。 
秦桑虽然隐约了几分,但是真正见到慕容沣,还是不禁吃了一惊。 
慕容沣倒是微微一笑,叫了一声:“三哥!” 
易连恺笑容满面,抢上来拉住他的手,说道:“六弟南来,近日才得见,实在是不得已,又委屈六弟乔装潜行,望六弟原宥。” 
慕容沣道:“三哥处境艰险,沛林理会得。今日三哥冒险相见,沛林不胜感激。”对着秦桑又是一鞠,说道:“连日承蒙嫂夫人招待,还没有当面致谢。” 
秦桑连忙起身还礼,易连恺说道:“都是自家人,何必这般见外。不瞒六弟说,愚兄此行不易,时间稍久,或恐走漏了风声,正事要紧。” 
当下二人以兄弟相称,坐下来说话。 
秦桑对于政务是一窍不通,只见他们喁喁细语,倒是慕容沣说话极多,而易连恺眉头微皱,亲身细听,手指不停地摩挲着那茶碗的盖子。 
她知道此番出来,易连恺原来是为秘密地见一见慕容沣,如此费尽周折,自然所谋之事极为重大。 
她抬头看潘健迟,只见他脸色平静,看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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