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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曾国藩家书-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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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这些人只有进德、修业两件事靠得祝进德、指孝、梯、仁、义的品德;修业,指写诗作文写字的本领。这两件事都由我作主,得进一尺,便是我自己的一尺;得进一寸,便是我自己的一寸。今天进一分德,便可算是积了一升谷;明天修一分业,又算剩一分钱。德和业都增进,那么家业一天天兴起。
  至于宝贵功名,都由命运决定,一点也不能自主。过去某官员有一个门生,是本省政,便把两个孙儿托他帮忙,当面拜做门生。后来那两个孙儿在临年考时大病一场,到了科考又因父母故去而缺孝,不能入学。几年后,两人才都入学,大的仍旧得两榜。可见入学迟、早,入学时间都是生前注定。考的方面虽尽其在我,但取的方面听其在天,万万不要产生妄想。六弟天分比诸位弟弟更高些,今年没有考取,不免气愤埋怨。但到了这一步应该自己将自己衡量一番,加强卧薪尝胆的工夫,切不可以因气愤而废弃学习。
  九弟劝我治家的方法,很有道理,很高兴很安慰!自从荆七派去以后,家里也还整齐,等率五回来便知道。《书》道;“不是认识事物难,而认识了去实行更难。”九弟所片的道理,也是我久已知道的,但不能庄严威厉,使人望着人像神一样。自此以后,当以九弟的批评作座右铭,时刻警惕反剩季弟天性诚笃顾实,正像四弟说的,乐呵呵的!要求我指示读书方法和进德的途径,我另外开列。其余不多写,国藩手草。(道光二十四年八月二十九日)
    
    
    
    
    

致诸弟·劝弟切勿恃才傲物

    
  【原文】
  四位老弟足下:
  吾人为学,最要虚心。尝见朋友中有美材者,往往恃才傲物,动谓人不如已,见乡墨则骂乡墨不通,见会墨则骂会墨不通,既骂房官,又骂主考,未入学者,则骂学院。平心而论,己之所为诗文,实亦无胜人之处;不特无胜人之处,而且有不堪对人之处。只为不肯反求诸己,便都见得人家不是,既骂考官,又骂同考而先得者。傲气既长,终不进功,所以潦倒一生,而无寸进也。
  余平生科名极为顺遂,惟小考七次始售。然每次不进,未尝敢出一怨言,但深愧自己试场之诗文太丑而已。至今思之,如芒在背。当时之不敢怨言,诸弟问父亲、叔父及朱尧阶便知。盖场屋之中,只有文五而侥幸者,断无文佳而埋没者,此一定之理也。
  三房十四叔非不勤读,只为傲气太胜,自满自足,遂不能有所成。京城之中,亦多有自满之人,识者见之,发一冷笑而已。又有当名士者,鄙科名为粪土,或好作诗古文,或好讲考据,或好谈理学,嚣嚣然①自以为压倒一切矣。自识者观之,彼其所造曾无几何,亦足发一冷笑而已。故吾人用功,力除傲气,力戒自满,毋为人所冷笑,乃有进步也。诸弟平日皆恂恂退让,第累年小试不售②,恐因愤激之久,致生骄惰之气,故特作书戒之。务望细思吾言而深省焉,幸甚幸甚!国藩手草。(道光二十四年十月廿一日)
  【注释】
  ①嚣嚣:喧华,吵闹。此处比喻沸沸扬扬。
  ②不售:不申。
  【译文】
  四位老弟足下:
  我们研究学问最要虚心。我常看见朋友中有好的人才,往往恃着自己的才能傲视一切,动不动就说别人不如自己。见了乡墨便说乡墨不通,见了会墨便说会墨不通。既骂房官,又骂主考,没有人学便骂学院。平心静气来说,他自己所做的诗或文,实在也没有什么超人之处,不仅没有超过别人的地方,而且还有见不得人的地方。只是因为不肯用对待别的尺度反过来衡量自己,便觉得别人不行。既骂考官,又骂同考先灵取的。傲气既然大,当然不能进步,所以僚倒一生,没有一寸长进。
  我平生在科名方面,非常顺遂,只是小考考了七次才成功。但每次不中,没有说过一句怨言,但深为惭愧,自己的考试诗文太丑罢了。今天想起来,如芒刺在背上。那时之所以不敢发怨言,弟弟们问父亲、叔父和朱尧阶便知道了。因为考试场里,只有文章丑陋而侥幸得中的,决没有文章好而被埋没的,这是一定的道理。
  三房十四叔,不是不勤读,只因傲气太盛,自满自足,便不能有所成就。京城之中,也有不少自满的人,认识他们的人,不过冷笑一声罢了。又有当名士的,把科名看得和粪土一样,或者喜欢作点古诗,或者搞点考据,或者好讲理学,沸沸扬扬自以为压倒一切。看见的人,以为他们的成就也没有多少,也只好冷笑一声罢了。所以我们用功,去掉傲气,力戒自满,不为别人所冷笑,才有进步,弟弟们平时都询询退让,但多年小考没有中,恐怕是因为愤激已久,以致产生骄惰的习气,所以特别写信告诫,务请想一想我说的话,幸甚幸甚!国藩手草。(道光二十四年十月二十一日)
    
    
    
    
    

禀父母·做事当不苟不懈

    
  【原文】
  男国藩跪禀
  父母亲大人万福金安。四月十四日,接奉父亲三月初九日手谕,并叔父大人贺喜手示,及四弟家书。敬悉祖父大人病体未好,且日加沉剧,父叔离诸兄弟服侍已逾三年,无昼夜之间,无须叟①之懈。男独一人,远离膝下,未得一日尽孙子之职,罪责甚深。闻华弟荃弟文思大进,葆弟之文,得华弟讲改,亦日驰千里,远人闻此,欢慰无极!
  男近来身体不甚结实,稍一一用心,即癣发于面。医者皆言心亏血热,故不能养肝,热极生风,阳气上肝,故见于头面。男恐大发,则不能入见,故不敢用心,谨守大人保养身体之训,隔一日至衙门办公事,余则在家不妄出门。现在衙门诸事,男俱已熟悉,各司官于男皆甚佩服,上下水乳俱融,同寅亦极协和。男虽终身在礼部衙门,为国家办照例之事,不苟不懈,尽就条理,亦所深愿也。
  英夷在广东,今年复请人城;徐总督办理有方,外夷折服竟不入城,从此永无夷祸,圣心嘉悦之至!术帮每言皇上连年命运,行劫财地,去冬始交脱,皇上亦每为臣工言之。今年气象,果为昌泰,诚国家之福也!
  儿妇及孙女辈皆好,长孙纪泽前因开蒙大早,教得太宽。项读毕《书经》,请先生再将《诗经》点读一遍,夜间讲《纲鉴》正史,约已讲至秦商鞅开阡陌。
  李家亲事,男因桂阳州往来太不便,已在媒人唐鹤九处回信不对。常家亲事,男因其女系妾所生,已知春不皆矣。纪泽儿之姻事,屡次不就,男当年亦十五岁始定婚,则纪泽再缓一二年,亦无不可,或求大人即在乡间选一耕读人家之女,男或在京自定,总以无富贵气都为主。纪云对郭雨三之女,虽未订盟,而彼此呼亲家,称姻弟,往来亲密,断不改移。二孙女对岱云之次子,亦不改移。谨此禀闻,余详与诸弟书中。男谨禀。(道光二十九年四月十六日)【注释】
  ①须叟:片刻。
  ②术者:算命的人。
  【译文】
  儿子国藩跪着禀告
  父母亲大人万福金安。四月十四日,接奉父亲三月初九日手谕,和叔父大人贺喜手示、四弟家信,敬悉祖父病体没有好,而且一天天加重,父亲、叔父领着诸位兄弟服侍已经三年,不分昼夜,没片刻可以松懈。只有儿子一个,远离膝下,没有尽一天孙子的职责,罪责太深重了。听说华弟、荃弟文思大大进步。葆弟的文章,得到华弟的讲改指点,也一日千里。远方亲人听了,太欣慰了。
  儿子近来身体不很结实,稍微用心,脸上的癣便发了出来。医生都说是心亏血热,以致不能养肝,热极生风,阳气上肝,所以表现在脸上。儿子恐怕大发,不能入见皇上,所以不敢用心,谨守大人保养身体的训示。隔一天到衙门去办公事,其余时间在家不随便出门。现在衙门的事,儿子都熟悉了。属下各司官对于儿子都很佩服,上下水乳交融,同寅也很和协。儿子虽终身在礼部衙门,为国家办照例这些事,不苟且不松懈,一概按规矩办理,也是我愿意干的。
  英夷在广东,今年又请人诚。徐总督办理有方,外国人折服,竟不入城,从此永无夷祸,皇上嘉奖喜悦得很。相命先生每每说皇上连年命运,交上了劫财运,去年冬天才脱离。皇上也常对臣子们说,今年的气象,果然昌盛泰平,真是国家的福气。
  儿妇和孙女辈都好,长孙纪泽,因为发蒙大早,教得大宽,近已读完《书经》,请先生再把《诗经》点读一遍,晚上讲《纲鉴》正史,大约已讲到秦商秧开阡陌。
  李家亲事,儿子因为桂阳州往来不便,已经在媒人唐鹤九处回信不对了。常家亲事,儿子因他家女儿是小妾所生,便知道不成。纪泽儿的姻事,多次不成,儿子当年也是十五岁才定婚,纪泽再缓一两年,也没有什么不可以。或者请大人在乡里选择一耕读人家的女儿,或者儿子在京城自定,总以没有宝贵气习为主,纪云对郭雨三的女儿,虽然没有订盟,彼此呼亲家,称姻弟,往来亲密,决不改变。二孙女对岱云的次子,也不改变。谨此禀闻,其余详细写在给弟弟的信中。儿子谨禀,(道光二十九年四月十六日)
    
    
    
    
    

致诸弟·劝宜力除牢骚

    
  【原文】
  澄侯温甫子植季洪四弟足下:
  日来京寓大小平安,癣疾又已微发,幸不为害,听之而已。湖南榜发,吾邑竟不中一人。沅弟书中,言温弟之文,典丽鹬皇,亦尔被抑,不知我诸弟中半来科名,究竟何如?以祖宗之积累,及父亲叔父之居心立行,则诸弟应可多食厥报。以诸弟之年华正盛,即稍迟一科,亦未遂为过时。特兄自近年以来,事务日多,精神日耗,常常望诸弟有继起者,长住京城,为我助一臂之力。且望诸弟分此重任,余亦欲稍稍息肩,乃不得一售,使我中心无倚。
  盖植弟今年一病,百事荒废,场中之患目疾,自难见长。温弟天分,本甲于诸弟,惟牢骚太多,性情太懒,前在京华,不好看书,又不作文,余即心甚忧之。近闻还家后,亦复牢骚如常,或数月不搦管为文。吾家之无人继起,诸弟犹可稍宽其责,温弟则实自弃,不昨尽诿其咎于命运。
  吾尝见朋友不中牢骚太甚者,其后必多抑塞①,如吴(木云)台凌荻舟之流,指不胜屈。盖无故而怨天,则天必不许,无故而尤天,则天必不许,无故而尤人,则人必不服,感应之理,自然随之。温弟所处,乃读书人中最顺之境,乃动则怨尤满腹,百不如意,实我之所不解。以后务宜力除此病,以吴(木云)台凌荻舟为眼前之大戒。凡遇牢骚欲发之时,则反躬自思,吾果有何不足,而蓄此不平之气,猛然内省,决然去之。不惟平心谦抑,可以早得科名,亦一养此和气,可以稍减病患。万望温弟再三细想,勿以吾言为老生常谈,不直一哂②也。
  王晓林先生在江西为钦差,昨有旨命其署江西巡抚,余署刑部,恐须至明年乃能交卸。袁漱六昨又生一女,凡四女,已殇其二,又丧其兄,又丧其弟,又一差不得,甚矣穷翰林之难当也!黄麓西由江苏引入京,迥非昔日初中进士时气象,居然有经济才。
  王衡臣于闰月初九引见,以知县用,后于月底搬寓下洼一庙中,竟于九月初二夜无故遽卒。先夕与同寓文任吾谈至二更,次早饭时,讶其不起,开门视之,则已死矣。死生之理,善人之报,竟不可解。
  邑中劝捐,弥补亏空之事,余前己有信言之。万不可勉强勒派。我县之亏,亏于官者半,亏于书吏者半,而民则无辜也。向来书吏之中饱,上则吃官,下则吃民,名为包片包解。其实当征之时,是以百姓为鱼肉而吞噬之,当解之时,则以官为雉媒而播弄之。官索钱粮于书吏之手,犹索食于虎狼之口,再四求之,而终不肯吐,所以积成巨亏。并非实欠在民,亦非官之侵蚀人已也。今年父亲大人议定粮饷之事,一破从前包征包解之陋风,实为官民两利,所不利者,仅书吏耳。即见制台留朱公,亦造福一邑不小,诸弟皆宜极力助父大人办成此事。惟损银弥亏,则不宜操之太急,须人人愿捐乃可。若稍有勒派,则好义之事,反为厉民之举,将来或翻为书吏所藉口,必且串通劣绅,仍还包征包解之故智,万不可不预防也。
  梁侍御处银二百,月内必送去,凌宅之二百,亦已兑去。公车来,兑六七十金,为送亲族之用,亦必不可缓,但京寓近极艰窘,此外不可再兑也。书不详荆余俟续县。国藩手草。(咸丰元年九月初五日)
  【注释】
  ①抑塞:心情忧郁,内气不通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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