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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部分

史记-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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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勇其断,则毋以其敌怒之;自多其力,则毋以其难概之。规异事与同计,誉异

人与同行者,则以饰之无伤也。有与同失者,则明饰其无失也。大忠无所拂悟,

辞言无所击排,乃后申其辩知焉。此所以亲近不疑,知尽之难也。得旷日弥久,

而周泽既渥,深计而不疑,交争而不罪,乃明计利害以致其功,直指是非以饰其

身,以此相持,此说之成也。

伊尹为庖,百里奚为虏,皆所由干其上也。故此二子者,皆圣人也,犹不能

无役身而涉世如此其汙也,则非能仕之所设也。

宋有富人,天雨墙坏。其子曰“不筑且有盗”,其邻人之父亦云,暮而果大

亡其财,其家甚知其子而疑邻人之父。昔者郑武公欲伐胡,乃以其子妻之。因问

群臣曰:“吾欲用兵,谁可伐者?”关其思曰:“胡可伐。”乃戮关其思,曰:

“胡,兄弟之国也,子言伐之,何也?”胡君闻之,以郑为亲己而不备郑。郑人

袭胡,取之。此二说者,其知皆当矣,然而甚者为戮,薄者见疑。非知之难也,

处知则难矣。

昔者弥子瑕见爱於卫君。卫国之法,窃驾君车者罪至刖。既而弥子之母病,

人闻,往夜告之,弥子矫驾君车而出。君闻之而贤之曰:“孝哉,为母之故而犯

刖罪!”与君游果园,弥子食桃而甘,不尽而奉君。君曰:“爱我哉,忘其口而

念我!”及弥子色衰而爱弛,得罪於君。君曰:“是尝矫驾吾车,又尝食我以其

馀桃。”故弥子之行未变於初也,前见贤而后获罪者,爱憎之至变也。故有爱於

主,则知当而加亲;见憎於主,则罪当而加疏。故谏说之士不可不察爱憎之主而

后说之矣。

夫龙之为虫也,可扰狎而骑也。然其喉下有逆鳞径尺,人有婴之,则必杀人。

人主亦有逆鳞,说之者能无婴人主之逆鳞,则几矣。

人或传其书至秦。秦王见孤愤、五蠹之书,曰:“嗟乎,寡人得见此人与之

游,死不恨矣!”李斯曰:“此韩非之所著书也。”秦因急攻韩。韩王始不用非,

及急,乃遣非使秦。秦王悦之,未信用。李斯、姚贾害之,毁之曰:“韩非,韩

之诸公子也。今王欲并诸侯,非终为韩不为秦,此人之情也。今王不用,久留而

归之,此自遗患也,不如以过法诛之。”秦王以为然,下吏治非。李斯使人遗非

药,使自杀。韩非欲自陈,不得见。秦王后悔之,使人赦之,非已死矣。

申子、韩子皆著书,传於后世,学者多有。余独悲韩子为说难而不能自脱耳。

太史公曰:老子所贵道,虚无,因应变化於无为,故著书辞称微妙难识。庄

子散道德,放论,要亦归之自然。申子卑卑,施之於名实。韩子引绳墨,切事情,

明是非,其极惨礉少恩。皆原於道德之意,而老子深远矣。

卷六十四  司马穰苴列传第四

卷六十四  司马穰苴列传第四

书名:史记    作者:司马迁

司马穰苴者,田完之苗裔也。齐景公时,晋伐阿、甄,而燕侵河上,齐师败

绩。景公患之。晏婴乃荐田穰苴曰:“穰苴虽田氏庶孽,然其人文能附众,武能

威敌,愿君试之。”景公召穰苴,与语兵事,大说之,以为将军,将兵扞燕晋之

师。穰苴曰:“臣素卑贱,君擢之闾伍之中,加之大夫之上,士卒未附,百姓不

信,人微权轻,愿得君之宠臣,国之所尊,以监军,乃可。”於是景公许之,使

庄贾往。穰苴既辞,与庄贾约曰:“旦日日中会於军门。”穰苴先驰至军,立表

下漏待贾。贾素骄贵,以为将己之军而己为监,不甚急;亲戚左右送之,留饮。

日中而贾不至。穰苴则仆表决漏,入,行军勒兵,申明约束。约束既定,夕时,

庄贾乃至。穰苴曰:“何后期为?”贾谢曰:“不佞大夫亲戚送之,故留。”穰

苴曰:“将受命之日则忘其家,临军约束则忘其亲,援枹鼓之急则忘其身。今敌

国深侵,邦内骚动,士卒暴露於境,君寝不安席,食不甘味,百姓之命皆悬於君,

何谓相送乎!”召军正问曰:“军法期而后至者云何?”对曰:“当斩。”庄贾

惧,使人驰报景公,请救。既往,未及反,於是遂斩庄贾以徇三军。三军之士皆

振栗。久之,景公遣使者持节赦贾,驰入军中。穰苴曰:“将在军,君令有所不

受。”问军正曰:“驰三军法何?”正曰:“当斩。”使者大惧。穰苴曰:“君

之使不可杀之。”乃斩其仆,车之左驸,马之左骖,以徇三军。遣使者还报,然

后行。士卒次舍井灶饮食问疾医药,身自拊循之。悉取将军之资粮享士卒,身与

士卒平分粮食。最比其羸弱者,三日而后勒兵。病者皆求行,争奋出为之赴战。

晋师闻之,为罢去。燕师闻之,度水而解。於是追击之,遂取所亡封内故境而引

兵归。未至国,释兵旅,解约束,誓盟而后入邑。景公与诸大夫郊迎,劳师成礼,

然后反归寝。既见穰苴,尊为大司马。田氏日以益尊於齐。

已而大夫鲍氏、高、国之属害之,谮於景公。景公退穰苴,苴发疾而死。田

乞、田豹之徒由此怨高、国等。其后及田常杀简公,尽灭高子、国子之族。至常

曾孙和,因自立为齐威王,用兵行威,大放穰苴之法,而诸侯朝齐。

齐威王使大夫追论古者司马兵法而附穰苴於其中,因号曰司马穰苴兵法。

太史公曰:余读司马兵法,闳廓深远,虽三代征伐,未能竟其义,如其文也,

亦少襃矣。若夫穰苴,区区为小国行师,何暇及司马兵法之揖让乎?世既多司马

兵法,以故不论,著穰苴之列传焉。

卷六十五  孙子吴起列传第五

卷六十五  孙子吴起列传第五

书名:史记    作者:司马迁

孙子武者,齐人也。以兵法见於吴王阖庐。阖庐曰:“子之十三篇,吾尽观

之矣,可以小试勒兵乎?”对曰:“可。”阖庐曰:“可试以妇人乎?”曰:

“可。”於是许之,出宫中美女,得百八十人。孙子分为二队,以王之宠姬二人

各为队长,皆令持戟。令之曰:“汝知而心与左右手背乎?”妇人曰:“知之。”

孙子曰:“前,则视心;左,视左手;右,视右手;后,即视背。”妇人曰:

“诺。”约束既布,乃设鈇钺,即三令五申之。於是鼓之右,妇人大笑。孙子曰:

“约束不明,申令不熟,将之罪也。”复三令五申而鼓之左,妇人复大笑。孙子

曰:“约束不明,申令不熟,将之罪也;既已明而不如法者,吏士之罪也。”乃

欲斩左古队长。吴王从台上观,见且斩爱姬,大骇。趣使使下令曰:“寡人已知

将军能用兵矣。寡人非此二姬,食不甘味,愿勿斩也。”孙子曰:“臣既已受命

为将,将在军,君命有所不受。”遂斩队长二人以徇。用其次为队长,於是复鼓

之。妇人左右前后跪起皆中规矩绳墨,无敢出声。於是孙子使使报王曰:“兵既

整齐,王可试下观之,唯王所欲用之,虽赴水火犹可也。”吴王曰:“将军罢休

就舍,寡人不愿下观。”孙子曰:“王徒好其言,不能用其实。”於是阖庐知孙

子能用兵,卒以为将。西破彊楚,入郢,北威齐晋,显名诸侯,孙子与有力焉。

孙武既死,后百馀岁有孙膑。膑生阿鄄之间,膑亦孙武之后世子孙也。孙膑

尝与庞涓俱学兵法。庞涓既事魏,得为惠王将军,而自以为能不及孙膑,乃阴使

召孙膑。膑至,庞涓恐其贤於己,疾之,则以法刑断其两足而黥之,欲隐勿见。

齐使者如梁,孙膑以刑徒阴见,说齐使。齐使以为奇,窃载与之齐。齐将田

忌善而客待之。忌数与齐诸公子驰逐重射。孙子见其马足不甚相远,马有上、中、

下、辈。於是孙子谓田忌曰:“君弟重射,臣能令君胜。”田忌信然之,与王及

诸公子逐射千金。及临质,孙子曰:“今以君之下驷与彼上驷,取君上驷与彼中

驷,取君中驷与彼下驷。”既驰三辈毕,而田忌一不胜而再胜,卒得王千金。於

是忌进孙子於威王。威王问兵法,遂以为师。

其后魏伐赵,赵急,请救於齐。齐威王欲将孙膑,膑辞谢曰:“刑馀之人不

可。”於是乃以田忌为将,而孙子为师,居辎车中,坐为计谋。田忌欲引兵之赵,

孙子曰:“夫解杂乱纷纠者不控卷,救斗者不搏撠,批亢捣虚,形格势禁,则

自为解耳。今梁赵相攻,轻兵锐卒必竭於外,老弱罢於内。君不若引兵疾走大梁,

据其街路,冲其方虚,彼必释赵而自救。是我一举解赵之围而收弊於魏也。”田

忌从之,魏果去邯郸,与齐战於桂陵,大破梁军。

后十三岁,魏与赵攻韩,韩告急於齐。齐使田忌将而往,直走大梁。魏将庞

涓闻之,去韩而归,齐军既已过而西矣。孙子谓田忌曰:“彼三晋之兵素悍勇而

轻齐,齐号为怯,善战者因其势而利导之。兵法,百里而趣利者蹶上将,五十里

而趣利者军半至。使齐军入魏地为十万灶,明日为五万灶,又明日为三万灶。”

庞涓行三日,大喜,曰:“我固知齐军怯,入吾地三日,士卒亡者过半矣。”乃

弃其步军,与其轻锐倍日并行逐之。孙子度其行,暮当至马陵。马陵道陕,而旁

多阻隘,可伏兵,乃斫大树白而书之曰“庞涓死于此树之下”。於是令齐军善射

者万弩,夹道而伏,期曰“暮见火举而俱发”。庞涓果夜至斫木下,见白书,乃

钻火烛之。读其书未毕,齐军万弩俱发,魏军大乱相失。庞涓自知智穷兵败,乃

自刭,曰:“遂成竖子之名!”齐因乘胜尽破其军,虏魏太子申以归。孙膑以此

名显天下,世传其兵法。

吴起者,卫人也,好用兵。尝学於曾子,事鲁君。齐人攻鲁,鲁欲将吴起,

吴起取齐女为妻,而鲁疑之。吴起於是欲就名,遂杀其妻,以明不与齐也。鲁卒

以为将。将而攻齐,大破之。

鲁人或恶吴起曰:“起之为人,猜忍人也。其少时,家累千金,游仕不遂,

遂破其家,乡党笑之,吴起杀其谤己者三十馀人,而东出卫郭门。与其母诀,齧

臂而盟曰:‘起不为卿相,不复入卫。’遂事曾子。居顷之,其母死,起终不归。

曾子薄之,而与起绝。起乃之鲁,学兵法以事鲁君。鲁君疑之,起杀妻以求将。

夫鲁小国,而有战胜之名,则诸侯图鲁矣。且鲁卫兄弟之国也,而君用起,则是

弃卫。”鲁君疑之,谢吴起。

吴起於是闻魏文侯贤,欲事之。文侯问李克曰:“吴起何如人哉?”李克曰:

“起贪而好色,然用兵司马穰苴不能过也。”於是魏文候以为将,击秦,拔五城。

起之为将,与士卒最下者同衣食。卧不设席,行不骑乘,亲裹赢粮,与士卒

分劳苦。卒有病疽者,起为吮之。卒母闻而哭之。人曰:“子卒也,而将军自吮

其疽,何哭为?”母曰:“非然也。往年吴公吮其父,其父战不旋踵,遂死於敌。

吴公今又吮其子,妾不知其死所矣。是以哭之。”

文侯以吴起善用兵,廉平,尽能得士心,乃以为西河守,以拒秦、韩。

魏文侯既卒,起事其子武侯。武侯浮西河而下,中流,顾而谓吴起曰:“美

哉乎山河之固,此魏国之宝也!”起对曰:“在德不在险。昔三苗氏左洞庭,右

彭蠡,德义不修,禹灭之。夏桀之居,左河济,右泰华,伊阙在其南,羊肠在其

北,修政不仁,汤放之。殷纣之国,左孟门,右太行,常山在其北,大河经其南,

修政不德,武王杀之。由此观之,在德不在险。若君不修德,舟中之人尽为敌国

也。”武侯曰:“善。”

吴起为西河守,甚有声名。魏置相,相田文。吴起不悦,谓田文曰:“请与

子论功,可乎?”田文曰:“可。”起曰:“将三军,使士卒乐死,敌国不敢谋,

子孰与起?”文曰:“不如子。”起曰:“治百官,亲万民,实府库,子孰与起?”

文曰:“不如子。”起曰:“守西河而秦兵不敢东乡,韩赵宾从,子孰与起?”

文曰:“不如子。”起曰:“此三者,子皆出吾下,而位加吾上,何也?”文曰:

“主少国疑,大臣未附,百姓不信,方是之时,属之於子乎?属之於我乎?”起

默然良久,曰:“属之子矣。”文曰:“此乃吾所以居子之上也。”吴起乃自知

弗如田文。

田文既死,公叔为相,尚魏公主,而害吴起。公叔之仆曰:“起易去也。”

公叔曰:“柰何?”其仆曰:“吴起为人节廉而自喜名也。君因先与武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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