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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燕山夜话 -邓拓1095-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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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山夜话(五集)  自学与家传
  昨天,一位六十八岁的老医师来信说:“我有一个十九岁的独生女,本在××学院读书,因听力较差(患先天性右耳导闭 塞,X光线检查证明,不能动手术),读到一九六一年夏季,赶不上功课,以致退学。 今夏本拟应北京师范大学文科考试,昨健康检查证明,以听力关系不及格,如是只好在 家。……我的爱人又于一九六一年去世,因此父女相依为命,不愿她登记远行。小女及 我都为此十分徬徨。……请问应如何改变现状,不令小女闲坐在家?”
  这个问题似乎有必要在《夜话》中谈谈,以供更多的读者参考,因此,我又在这里 作公开的答复。
  无论是什么原因不能升学,学生本人和家长都应该抱定一个正确的态度,寻求适当 的解决方法。
  就这位老医师所述的情况而论,他的女儿既然因为耳朵有病不能升学,又不宜离家 远行,那末,正确的办法是什么呢?我以为她应该有计划地在家自学。古来不知有多少 著名的学者都是自学成功的。现在我们需要什么参考书籍,到外可以找得到,又有许多 辅导学习的组织,自学的便利条件比古人优越千万倍,并且现在自学的效果也不比在学 校读书的差多少。而这位老医师的女儿更有比别人特殊优越的条件,她可以跟她的父亲 学医,使家传的学问进一步发扬光大起来。在这位医师父女二人“相依为命”的情况下, 他们正好可以把自学与家传相结合,一方面解决女儿的学业前途问题;另一方面解决父 亲的家学继承问题。这样不是一举两得吗?
  南北朝时代大名鼎鼎的文人江总,就是自学成名的。据《陈书》卷二十七《江总传》 称:“总七岁而孤,依于外氏,幼聪敏,有至性。……及长,笃学,有辞采。家传赐书 数千卷,总昼夜寻读,未尝辍手。……年少有名”,时人“雅相推重”。同样的例子, 每个朝代都有。如元代的王冕出身于牧牛童,终于自学成名;明代的朱恕是樵子出身, 后来成为泰州学派的继承人。这些已为一般读者所共知,就不必说了。
  仅仅以历代名医的事迹为证,我们也不难断定,自学与家传相结合是完全可行的有 效办法。例如,宋代的名医庞安时,便是家传医术、自学成名的一个典型人物,而且他 恰巧也是耳朵有病的人。据《宋史》卷四百六十二《方技列传》载:“安时字安常,……儿时能读书,过目辄记。父世医也,授以脉决。……独取黄帝 扁鹊之脉书治之,未久,已能通其说,时出新意,辨诘不可屈,父大惊,时年犹未冠。 已而病聩,乃益读灵枢、太素、甲乙诸秘书;凡经传百家之涉其道者,靡不通贯。”
  当时他的医名传播全国,许多学者在笔记中常常提到庞安时的事迹。苏东坡在《东 坡杂记》中特别写下了他和庞安时谈话的情形,颇为有趣。东坡写道:“庞安常善医而聩,与人语,书在纸,始能答。东坡笑曰:吾与君皆异人也。吾以 手为口,君以眼为耳,非异人而何?”
  看来庞安时不只是听力不好,简直是耳聋得厉害,所以东坡与他谈话,不能不用笔 谈。然而,这一点也没有妨碍他对医学愈来愈深入的研究,甚且正因为他耳朵听不见了, 倒更加能够专心于研究,而达到了极高的造诣。当时另一个著名学者张耒,在《明道杂 志》中说:“高医庞安时者,治疾无不愈,其处方用意,几似古人。……庞得他人药,尝之, 入口即知此何物及其多少,不差也。”
  他生平还有许多事迹,流传久远。我觉得他的事迹特别值得介绍,所以多费了一些 笔墨。
  至于元代的名医余士冕,也是因自学与家传而成名的。据《歙县志》载:“冕字子 敬,父幼白,精歧黄理,辑有苍生司命。冕尤能世其家学,沉疴立起,试多奇中。”明 代的名医潘仁仲,相传四世皆为“回春妙手”。我想这些就不需要详述了。《礼记》上 说,“医不三世,不服其药。”这句话的意思固然不应该机械地加以解释,但是大体上 说,学医的要几辈相传才能积累可靠的经验,这不是没有道理的。我希望给我写信的这 位老医师和他的女儿,能够在我们今天崭新的社会制度下,以自学和家传相结合的办法, 做出新的成绩。
  当然,这种自学与家传的途径和办法,绝不限于医学一个方面,其他方面同样可以 采取这个办法,以解决与此类似的其他困难的问题。

  燕山夜话(五集)  行行出圣人
  “家中父母叫我毕业以后,赶快回乡参加生产。一是跟我父亲种菜,二是跟我哥哥 去学理发,三是在农场的公共食堂里当炊事员。我想了又想,我家没人读过书,只我一 人现在初中刚毕业,干么又回去生产呢?再说,种菜、理发、做饭有什么学的?将来见 到同学们一个个升学干大事,自己也怪难为情的。请你说说,我该怎么办?”
  这是抄录一位青年读者来信中的一段。我把他提出的问题,认真地做了一番考虑。 估计到这个问题也许不是极个别的,所以我决定在这里做一个公开的答复。
  我并不认为父母之命是不可违抗的。但是,如果父母的意见正确,当然就应该服从。 这位青年读者的父母,要求儿子在初中毕业后回乡参加生产,这无疑是正确的。现在乡 村里需要劳动力,各种生产事业都等待着年青人去经营,这是客观的实际需要。我们每 一个人都应该服从客观的需要,自觉地把客观的需要变成我们主观的志愿。这样,主观 的志愿和客观的需要,自然而然就统一起来了。
  参加生产劳动的这个志愿如能确定,那末,具体选择种菜、理发、做饭或其他,就 好说了。不管你干哪一行,只要你肯努力,一定会有显著的成就。谁要是轻视任何一种 劳动,那至少证明他是一个目光短浅的庸人。对于这种庸人,你又何必说什么呢!
  俗语说:“行行出状元。”你果真努力,将来也许会成了状元。不过,所谓状元本 来是专指进士的第一名,它是唐代以后科举制度的特殊名称。如今人们借用状元来称呼 各行各业有显著成就的人,其实并不很恰当。对于这些有显著成就的杰出人物,我以为 应该称他们为“圣人”。按《书经》《洪范》篇载:“恭作肃,从作又,明作哲,聪作 谋,睿作圣。”宋代蔡沉注云:“睿者通乎微也,圣者无不通也。”可见彻底精通一门 知识的人,都应该称为圣人。各行各业既然都有精通业务、成就显著的人物,因此说 “行行出圣人”也无不可。
  先以种菜为例。要种好一片菜园子,可真不容易啊!老菜农都有一整套内容丰富的 技术知识。最有经验的种菜的老把势,无疑地可以称为圣人。大家知道,在我们中国古 老的历史上,孔子总算是被公认为最博学的圣人了;但是,孔子对于种菜的老农民却非 常尊重,他说过“吾不如老圃”这样谦逊的话,你以为是偶然的吗?绝对不是。历来因 为种菜而成名的人很不少。比如,宋代有一位苏云卿,就是种菜的高手。据《宋史》 《苏云卿传》载:“苏云卿,广汉人。绍兴间来豫章东湖,结庐独居。……披荆畚砾为圃,艺植、耘 芟、灌溉、培壅皆有法度。虽隆暑极寒,土焦草冻,圃不绝蔬,滋郁畅茂,四时之品无 阙者,味视他圃尤胜。又不二价,市鬻者利倍而售速,先期输值。”
  当时张浚当宰相,派人去请他出任重要的官职,苏云卿坚决推辞不干。其实象他这 样的人,各个时代都有不少。在我们今天的社会制度之下,种菜是不可或缺的生产事业 之一,当一个种菜的好手,比古代逃避现实的隐士更要高尚得多了。
  再以理发为例。这个行业也有很长久的历史。虽然古人理发没有象现在这么多的样 式和复杂的操作技术,一般人都能自理。明代屠隆的《考槃余事》中说:“小文具匣以 紫檀为之,内藏小裁刀、锥子、穵耳、挑牙、消息,修指甲刀、剉指剔指刀、发剔、镊 子等件,旅途利用,似不可少。”这就证明当时一般旅客要理发、修面等等,自己都能 做。但是,古时候也有专门替别人理发的工匠。宋代张端义的《贵耳集》中有这样的记 载:“京下忽阙见钱,市间颇皇皇。忽一日,秦会之呼一镊工栉发,以五千当二钱犒之。 谕云:此钱数日间有旨不使,早用之。镊工亲得钧旨,遂与外人言之。不三日间,京下 见钱顿出。”
  这个例子中说的秦会之,便是遗臭万年的卖国贼秦桧,他当时如何祸国殃民,自不 必说。我们引用这个例子只是为了说明,宋代不但已经有了专门理发的工匠,而且有的 理发匠手艺很高,所以秦桧一次就赏了他五千当二钱。至于从前理发业供奉黄帝轩辕氏 为祖师,也不是毫无根据的。张华《博物志》说:“轩辕作镜、镊、剃刀。”有了这一 条做根据,当然也可以说理发是由远古圣人创始的了。
  如果再说做饭,那末,传说中的庖牺氏就是以庖厨而得名的。司马贞在《补史记》 《三皇本纪》中写道:“太皞庖羲氏,……养牺牲以庖厨,故曰庖牺。”还有,古代另 一个大圣人伊尹,也是由厨师出身,后来当了商汤的宰相,这在《史记》《商本纪》中 同样记载得很清楚,恕我不再征引。
  总之,无论哪一个行业,都会有精通业务技术知识的圣人出现。古代尚且如此,何 况我们这个时代呢?今天的中学毕业生,各方面的有利条件很多,只要自己努力,毫无 疑问都能做出显著的成绩。否则,即便继续升学,将来也干不成什么大事!

  燕山夜话(五集)  一块瓦片
  偶然同编辑同志谈定了这个题目。这意思是说,我写的文章可能比抛砖引玉的砖头 还不如,只能算是一块很平常的瓦片。
  对于一块瓦片,谁会重视它呢?然而,仔细想想,问题却也不少。
  我们的祖先老早就会烧瓦片。相传三国时代西蜀的大学者谯周所撰的《古史考》说: “夏世昆吾氏作屋瓦。”晋代张华的《博物志》说:“桀作瓦。”看来古代学者对于瓦 片的起源,只上溯到夏代为止。可惜他们当时不懂得考古发掘,这也没有办法。但是, 我们的祖先却很重视瓦片,把它大书特书,传之千古。后来瓦片太多了,人们慢慢地熟 视无睹,也是很自然的。
  为了在无数的瓦片中能够知所区别,历来造瓦的匠人,往往独出心裁,运用各种材 料,制成各种花样,以引起人们的注意。
  走进北京的故宫,到处看见的琉璃瓦,就是屋瓦的高级品种之一。宋代王子韶的 《鸡跖集》说:“琉璃瓦一名缥瓦。”这种屋瓦在宋代以前已经相当普遍了。所以唐代 诗人皮日休《奉和鲁望早春雪中作吴体见寄》的诗中写道:“竹根乍烧玉节快,酒面新 泼金膏寒。全吴缥瓦十万户,惟君与我如袁安。”当时盖琉璃瓦的房屋,居然动辄有十 万户之多,这样豪华的建筑与皮日休、鲁望的卧雪生涯相对照,恰恰反映了唐代封建社 会的阶级对立。而皮日休这一派诗人大胆地揭露了唐代封建制度的黑暗面,这正是他们 进步性的表现。
  除了琉璃瓦以外,历来的封建贵族还不断出奇制胜,采用许多贵重的材料,造出种 种比琉璃瓦更加希罕的屋瓦。你说什么材料最贵重,他们就用什么材料去造瓦。尤其是 金属,由恶金到美金,几乎都被历代的贵族豪门用去造瓦,简直无一例外。
  铁,古代称为恶金,用它造瓦自然是不奇怪的了。《大明一统志》载:“庐山天池 寺,洪武间敕建,殿皆铁瓦。”明代诗人,号称十大才子之一的李梦阳,在诗中写道: “庐山绝顶天池寺,铁瓦为堂石为柱。”这座“天池寺”虽然早已毁坏了,但是有一部 分铁瓦却一直保存到现在。
  再说用铜造瓦,也不奇怪。《天中记》有一节文字,描写“西域泥婆罗宫中,有七 重楼,复铜瓦,楹栋皆大琲杂宝”。由此不难想见,在那样大建筑的屋顶上,尽是铜瓦, 光辉灿烂,多么富丽堂皇!然而,那又是古代多少劳动人民血汗的结晶啊!
  这还不算,还有一些古代国家的贵族阶级,竟然要用银子造瓦,以装饰自己豪华的 宫殿。据《新唐书》的《南蛮传》记载:“骠……自号突罗朱闍婆,……王居以金为甓, 厨复银瓦。”这一段文字记载用不着解释,一看便知。当然这是历史的往事了。在中国 南方的一些地区,象这种银瓦的建筑物似乎也有的一直保存了相当长的时期。
  至于五代时期蜀主王建诗中所谓“月冷江清过腊时,玉阶金瓦雪澌澌”。这里说的 “金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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