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穿]宅斗攻略-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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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净娴觉得，青苑就是因为平日里多读书读报，这才对外头的世界有了了解。之前在元清庙求签的时候，她也替女儿求了一个，签文显示，沈家不适合在江宁发展，应当去别的地方。而苑苑也曾经多次对她说，沈家应该搬到更发达的城市去，也不能只将生意发展在布料绸缎上。
以前她并没放在心上，直到这连续的一年多来，家里生意一直不见起色，因为洋布的大规模倾销，布料价格被压制，卖出去了亏本，压在库里更是一分钱都捞不到，反倒是娘家的米行生意不错。
米行生意虽然不错，但她也不想跟娘家抢生意，成为竞争对手，因此年初刚刚分家，她就劝着沈安海缩小布料方面的生意，改到别的地方去投资，可惜，沈安海虽然明白这个道理，却因为这是祖产的关系，不愿这么做。
夫妻俩第一次产生了隔阂。
这一段时日下来，沈青苑又不断遇到危害，仔细数来，除了刘佳意怀孕，沈家竟没半分好事。高净娴不由得仔细思量青苑的建议了。
“既然不是个平安之地，那咱们就搬到别的地方去。”高净娴竟然被说动了，沈青苑喜出望外，脸上笑容堪比盛放的菊花，“娘，你有没有考虑去上海？”
“我也考虑过，不过上海未免太远了一点，你爹和你哥哥都不同意，我想着，要实在不行，咱们去锦州一类的地方，也可以……”
和沈青苑要完成任务不同，高净娴只是单纯地想离开江宁而已。锦州也是一座沿海城市，发达程度在此时不输上海。
沈青苑大惊，连连摇头：“去锦州？那可不行！”
高净娴疑惑地望着她：“怎么不行？”
她一直都觉得女儿对上海有一种莫名的执念，好像总希望他们全家都搬到那里去一样。
沈青苑理直气壮：“您想啊，上海那是什么地方？大总统，副总统，都在那儿呢！林伯母一家人也在那里住着，放眼望去，全国上下，还有比那儿更安全的地方吗？咱们家离开江宁，为的是什么？还不是想求个平安吗？跟着他们，最平安不过了。至于咱们家的生意，上海经济那么发达，爹和二哥又那么聪明，之前的人脉也还在，还怕找不到机会养活咱们么？再不济，咱们可以把分店开到上海去，这样不是也挺好的？”
高净娴连连点头：“你说得有道理，我是去哪儿都可以的，只是你爹那儿……”
这是点头答应了。
沈青苑兴奋地扬起嘴角：“爹那儿我来说，您就放心吧。只要你们都同意，我再把爷爷奶奶带上，那咱们一家人就越早出发越好了！”
高净娴微微一笑：“你倒是个孝心的，还想着你爷爷奶奶。”
高大太太坐在一旁目瞪口呆，这一对母女是疯了还是傻了？好端端地怎么忽然就要搬家？还搬得那么远？这兵荒马乱的，江宁离战线还远着呢，哪儿就轮到他们去逃亡了？！
母女俩叽叽咕咕说了好一阵子，分别想好了应对的办法，这才告别了高大太太要回家去。临别之前，高净娴还特意劝说了昔日好友一番，希望她也能把这件事放在心里考虑考虑。
高大太太嘴上应好，心里却不以为然，只觉得十分好笑。原以为青苑年纪小，小女孩爱乱跑倒也不奇怪，只是高净娴一把年纪还跟着她疯，倒是十分稀奇。
不过苑苑今年也有十五岁了吧？
高大太太看着高净娴和青苑登上马车，又目送她们离开，站在门口好半天，脑子里转着些纷乱的念头。
青苑这孩子，小的时候脑子不大灵光，这她是知道的。甚至高净娴为此还在回娘家的时候朝她哭了一场。还以为她会这么一直傻下去，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竟忽然就伶俐起来了。
先前她一直在忙家里的事，没来得及细细察看。今天这半天的功夫，倒是让她看得清楚，青苑这孩子确实十分机灵，也没有其他未出嫁姑娘的拘谨，从骨子里透出一股落落大方。
也许从教养上，她不符合江宁城里大部分闺秀的要求，但对于高大太太来说，却是正好的。
她嫁到高家来二十年，一共只得了两个孩子，还都是儿子。这在平常人家是十分艳羡的事，于她却稍微有点遗憾。
她性子并不内向，高大老爷也不是完全的书呆子，可两个儿子也不知随了谁，无论是长子高子沂，还是次子高子浚，都是十足十的沉闷内向，不喜说话。
子沂今年十七岁，正好比青苑大两岁。
子浚今年十五岁，和青苑同年。
高大太太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这边母女俩下了马车，一个风风火火地直奔沈安海的书房，另一个朝着沈青卓夫妻俩住的院子去了。
沈青苑敲开沈安海书房的门，就看见老爹一脸黑沉地坐在书房里，知道他是埋怨自己回来都不看他一眼，就没了人影，连忙在脸上摆出笑来：“爹！”
“你还知道我是你爹？”沈安海虎着脸，可惜毫无威慑力，“你去哪儿疯了？！”
“我那不是去接娘回家嘛！”沈青苑笑嘻嘻，凑上前去给他捶肩，“我们呀，都想好了，等天气稍微凉快点儿，就开始收拾东西，这样正好能去新家那边过年。到时候爷爷和奶奶也在，咱们也算是团圆了，是不是？还有呀，我在……”
“等等等等！”沈安海被她捶得舒服，却越听越不对劲儿，“新家？你们想好了？你在说什么呢！”
“搬家呀，咱们搬到上海去住，这不是我早就提过的事儿嘛。”
沈安海恼火：“我说了不同意！你以为你跟你娘可以只手遮天了？不行！”
“爹，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沈青苑声音严肃了起来，捶肩的动作却没听，力度也没变，“你丢不下咱们家的生意，也丢不下爷爷奶奶，更丢不下咱们的家乡，对不对？”
沈安海沉默了。
沈青苑继续说道：“所以我才跟娘商量，您丢不下爷爷奶奶，我们也不想丢下他们，要走，那就全家一起走，咱们带上爷爷奶奶，就是路上走慢点，也无妨的。”
沈安海有些惊愕地抬了抬眼睛，还是没说话，沈青苑又把在高家说的生意的问题对他再度提了一遍，补充道：“爹，这段日子咱们家生意一直不好，可见江宁已经没什么商机了，不如抓紧机会先到上海，抢占了上海的市场，咱们家说不定还能有翻身之时，如果一直陷在江宁这滩烂泥里，就真会把咱们的祖产给砸下去了！”
沈安海“嗯”了一声，好似有了些触动，沈青苑见状大喜，再接再励道：“您要真放不下祖产，就派人管着，您三五不时地回来看看。反正现在交通发达便利了，就来回这几天，您也不介意，对不对？您是做生意的，给自己留条后路，这您比我懂得多啊。”
沈安海笑了一声：“苑苑，谁教你这些东西的？之前看你跟你娘学着管铺子，没想到你还真有点见识了。”
他声音温和，语调却十分严肃，沈青苑知道，这不是好奇的询问。
沈安海跟高净娴夫妻一场，足足二十多年，自然知道沈青苑有几斤几两，也知道这些东西，不是高净娴会教她，能教她的。
沈青苑微微一低头，声音里带了点小女儿的羞涩：“是督军教我的。”
作者有话要说：哪个小天使收藏了俺的专栏~~星星眼，粗来给俺抱一个！
一定是最近运气好呀，各种事情开始有起色辣~~~感谢小天使的收藏，不过最近实在太忙了，今天或者明天不能加更，不过短期内一定会找机会双更哒，感谢大家=3=【鞠躬】

☆、代价

沈安海一怔：“督军？！”
沈青苑点头：“嗯。”她关上书房的门，又四周看了一圈，这才神秘兮兮地站到沈安海面前，一脸严肃道：“爹，我接下来要说的事儿，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
沈安海被她那一脸神秘给唬住了：“你说。”
“我听说，上头已经打算放弃江宁，不到十二月份，所有的驻军就会从这里撤走。”
“什么？！”沈安海腾地站起来，满心都是惊愕，“话可不能乱说！青苑，你可要想好了！”
沈青苑严肃且笃定：“我说的都是实话，爹，我就算胆子再大，也万万不敢再这个地方撒谎的，对不对？”
女儿确实不是这么个性格，沈安海沉思片刻：“你哥哥可知道？”
“他还不知道呢。”沈青苑摇头，“爹，你一定好奇我为什么能提前知道这消息，对不对？”
沈安海看着她。
“我实话跟您说了吧，您难道就没看出什么来？之前去教堂遇到了绑匪，是督军送我回来的，后来七夕节咱们一群人一道去放花灯，我没跟您说，那次又碰到了督军，这次在元青山，救我的虽然是易枕安，可是最后却是督军送我去的上海……”
话点到这个份上，沈安海再不明白就是在装傻了。他惊愕地瞪着女儿，心头一时翻腾不已。任他怎么想也想不到，青苑和督军，会，会……
“你，你和督军……”沈安海开口说到一半，就看见女儿略带些娇羞地点了点头：“嗯。”
“原来是这样……看来消息是真的了。”沈安海颓然地坐倒在凳子上，心头反倒有了一丝悲凉，“这是什么意思？上头当真打算放弃江宁？可这是咱们的故土啊！咱们自家的土地，怎么能白白地送到别人的手上？！”
青苑站在一旁，盯着他并不说话，小心观察着他脸上的神色。
“不行！”沈安海忽地站起来，一拍凳子上的扶手，“这么说的话，我得快点去通知你几个叔叔！咱们家要走，他们也得走！还有我们家的几个好友，也得……”
“爹！”沈安海这架势，竟然是要跑去把这件事告诉别人？沈青苑大惊，连忙拦住他，“爹，你想害死我吗？！”
沈安海惊愕：“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这是军事机密，督军根本没告诉过我，是我偷偷听到的！爹你要是这么冒冒失失地跑出去，先不说别人会不会相信你，你这不是要害死我吗？！泄露军事秘密，可是要杀头的！”
沈安海冷静下来：“对，你说得对。那可怎么办？咱们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二叔三叔他们……”
“你可以去劝说他们搬家，也能分析一下江宁的现状，”沈青苑压低了声音，“只是千万不能告诉他们事实，您尽了力，可到底能不能搬家，也不是你能说了算的，对不对？”
“那，那你爷爷奶奶……”
“爷爷奶奶那儿，我去说。”沈青苑笑了起来，“只要您答应了，就什么都好办。明天下午您先把我送回去，就去劝二叔他们，连着去上一个星期，要是再不行，可就怪不得我们了，对不对？”
沈安海半信半疑地去了，青苑倒不担心他会说出去。其实就算说出去，估计也没人会相信。
她故意在沈安海面前把自己和林景珩的关系说得这么暧昧，一是为了能达到自己的目的，二也是为了以后方便自己去找林景珩刷好感，三是她实在担心，高净娴或者沈安海会急着把自己嫁了人。
从高家回来的路上，高净娴拉着她的手，一路上除了念叨沈安海的不体贴，就是怪罪沈青卓不站在自己这边，可说的最多的，还是问她对两个表哥的看法。
沈青苑表面懵懂，打着哈哈就过去了，可内心却升起一股危机感。她不是傻子，也不想装单纯，高净娴一直没在她面前提起这件事，忽然提起来，还如此热情，就很奇怪了。
高子沂只比她大两岁，高子浚和自己同年，无论从哪个方面看，高净娴都觉得自己能跟他们凑成对。
而无论哪一个，她一定都乐见其成。
美美地睡了一觉起来，又吃了个午饭，沈青苑和沈安海才赶到沈家旧宅。沈安海来不及跟两位老人多絮叨絮叨，就径直朝着几位弟弟的家中奔去。
沈家两位老人都信佛，尤其是沈老太太。沈青苑去的时候，她正坐在佛堂里对着佛像静思，自从分了家，就再没几个人来看她。青莲出嫁之后，回来看她的每一次，都是去找她要钱，若是要不到，就冷着脸，久而久之，她的心也寒了。而青蓉因为家境艰难，且自觉没受到公正的待遇，不愿上门看她，其余几个孙女儿要么被她忽视，要么年纪还小，也不经常上门。
数来数去，能时常给她送点东西来的，也就是青苑一个了。
沈青苑也不是完全为了刷好感度。只是她毕竟不是原主，没有受到太多不公平的待遇，两位老人分了家，住在那么一个空荡荡的宅子里，几个儿子全无孝心，她心里实在酸涩得很。尤其看到沈老太太，她就想起自己现代的外婆，也是这样孤独地生活，因此不由得对她软下了心肠，有什么好吃的东西经常叫人给她送去。
一来二去，祖孙俩的关系竟然空前的好。
针对沈老太太有点迷信这么个特点，沈青苑编了一个梦，说是自己梦见江宁城血流成河，战火连天。老人听得连连低呼阿弥陀佛，可等到了最后，青苑提出要带他们离开江宁的时候，沈老太太还是坚持拒绝了。
“我已经老了，”沈老太太露出一抹苦笑，“跑也跑不动，走也走不了，没得拖你们后腿。我知道你是个孝心的，还想着我们两个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