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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部分

当年离骚-第43部分

小说: 当年离骚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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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晋沉下了脸:“你病了?”

洛平看了看他,接过廷廷递来的茶水忍着咳嗽喝了,不答。

方晋忍无可忍要上前来探他,被洛平让开了:“我没什么事,风寒而已,王爷的伤要紧,廷廷,去倒一杯温水来。”

廷廷听话地去倒水,洛平走到周棠床边,从怀里拿出“余算”说:“原本想让人替我把药送来的,谁知遇到些波折,总归是耽搁了。”

方晋心中酸涩:“为他你何至于……”

洛平顿了顿:“仲离,你我不过是局中的棋子,死生无碍,可是大承不能没有他。”

“你究竟是为了他,还是为了大承?”

“……”

廷廷端水回来了,洛平没有回话。

方晋整理好情绪,望着洛平手中的药丸问:“这是什么?”

“西昭的疗伤药,出自国师之手,说是圣药也不为过,虽然不能让他立刻痊愈,好歹有些续筋接骨的功效,护住他这条命是可以的。”

“嗯,你总不会害他。”

方晋别开了眼睛,喊上廷廷出帐。

“哎……”

一声长叹,洛平轻轻抚上周棠的脸,先前说话还很镇定,现在手指却在微微发抖。

这张灰白憔悴的脸真是小棠?

他看着有些出神。这是他两辈子以来,第一次见到他如此脆弱的模样。上一回见,还那么有精神地骂他,说要绑他一起走,怎么现在竟是气若游丝了,连手都握不住了。

喂他吃了药,洛平冰凉的手掌抚在周棠滚烫的额头上,顺着他的轮廓勾勒,眼睫、脸颊、鼻梁、嘴唇……

周棠一直拧着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

——这是小夫子的手。

这双手,他永远不会认错。

梦里面到处都是雪,一望无际的雪。他在雪地里茫然四顾,像是要找什么,找什么丢了的、很重要的东西,找得他钻心地疼。

为什么不见了呢?

他想要好好珍惜的东西,为什么失去了呢?

是谁抢走了?是谁!

他跋涉了很久很久,看到了雪地尽头的皇城。

看到了皇城脚下,那个蜷在雪地里安然睡去的人。

是了!那就是他要找的东西!

他慌忙跑过去,临到近处却又莫名地不敢走了。

他看见那人的手里握着一只碗,碗里似乎有着一些水迹,是融化了的雪吗?

他看清了那人的样子,是小夫子!

小夫子怎么睡在这里?

他喊他,没有用。无论他怎么喊,小夫子就是不肯睁眼。

“我来接你了!为什么不理我!你真的不要我了吗!”他声嘶力竭。

“明明是你的错!是你要害我……你要害我大承!”

“你现在就想解脱吗!我不准,你怎么能!”

他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白炽的阳光烘烤着地上的雪,他眼睁睁看着小夫子的身体慢慢融化。

一点一点,从他的世界里消失。

这就是他们的命运了。

悲恸把他的心蚕食,什么都没有留下。

可是,在最后的光黯淡下去时,有一只手把他拉了出来。

那只手替他擦去满脸泪水,软语骂着:“怎么这么没用,这点事情就撑不住了,还想当一代贤君?”

“没有人教我管教我,我怎么去做贤君。”

“我会陪着你的,我从头开始教你。”

——不要再害怕了,我在你的身边。

周棠睁开眼,看见了面前的人。

“小夫子……你在……”

“是的,我在。”

周棠望着他眨了眨眼,忽然眨下一颗泪来:“那,我们重来……”

洛平怔忡半晌:“……好,重来……”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预告:

周棠:本将军罚你充军妓!洛平:……

第五十章离人归(下)

周棠听见洛平的话,安心地闭了眼,又再度睡去。只是手里攥着小夫子的衣袖,揪得布料皱成一团,洛平想动一动都不行。

他是满足了,洛平的心里却不得平静。

周棠无意识的话,是想要表达什么?他在梦里见到了什么?他所说的“重来”,是想要有个什么样的结果?

洛平守了周棠一夜,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也没理清。

破晓时分,周棠的高热已经退了,只是还没有要醒转的意思。营帐外始终没有动静,大概方晋嘱咐过不要来打扰。

看着周棠死活不肯放松的手指头,洛平苦笑,把袖子撕了,起身出了帐外。

方晋正在练兵,将士们都很专注,不过士气明显有些低落。毕竟,这是他们这支新锐队伍遭遇的第一场惨败,而且自家主帅还受了重伤,已经数日都没有露面。

洛平来到方晋身边:“仲离。”

方晋目光不离校场:“他好些了?”

“性命应当无碍了,静养几天就好,咳……往后,还要劳烦你照顾着了。”

“那你呢?你这就想走了?”方晋转身看他,注意到他熬红的眼睛和残破的袖口,微皱了眉头,“慕权,你的病什么时候才能好?”

“我?小风寒,过几天就……”

“我不是在说你的身体。”方晋打断他,“你心里分明一刻都放不下他,非要这么折磨自己吗?他是你的心病,你什么时候能治愈?”

洛平抿唇,脸色似乎更加苍白了。方晋自知说得有些重,忍不住想去扶他,洛平却退后一步道:“他不是我的心病。”

方晋的手停在半空。

“他在我心里……不是什么折磨人的伤病。”风沙卷起他散乱的长发,迷了他的眼睛,以至于他没有看见远处营帐中踉跄奔出的身影。

这一世的周棠,是剜去那些腐肉,然后一层层长上去的新肉,疼固然是疼的,但只要他不再让这处伤口暴露在外,总有一天,到他别无所愿的那一天,就会好的。

洛平的唇角弯起一个柔和的弧度:“仲离,他是我所有病症的良药……”

身后的脚步声突然顿了一下,洛平察觉到了,刚回过身来,猛地被一股大力冲撞,撞上后面的旗杆。他的腰上紧紧箍着一双手臂,用力到颤抖。

“洛平……”

“是我。”

“你还敢不告而别?!”

周棠一拳擦过他耳畔,打在无辜的旗杆上,半幅袖子擦过洛平的脸颊。

本来这一拳,他是想打在洛平的脸上的,可是临时改变主意了。大概是因为最后听到的那句话吧,又或者是因为此刻在他发间轻抚的手。

刚清醒的时候,他就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他记得自己做了一个很漫长也很寒冷的梦,但不记得梦里都发生了些什么。小夫子跟他说话了吗?那是梦里的情景,还是真实的?

脑袋混沌了太久,他根本分不清,直到发现手里的袖子。

撕断的袖子还带着熟悉的味道,那么那个人呢?

心里蓦地胀满喜悦,又倏然落空。急急忙忙出来寻找,甚至顾不得自己邋遢狼狈的形象暴露在将士们面前。

他终于看见了那个人。

风里带来的声音说,“他是我所有病症的良药。”

触手可及就是小夫子温暖的皮肤,吼完那句质问,周棠就失语了,只是贪婪地看着这个已经比他矮了大半个头的人。

小时候他这样抱着他的腰,觉得这个人又高大又温柔,就像是仅属于自己的神明。

而现在,他可以把这个神明完完全全地拥进自己的怀里了。

不用害怕他会逃走了。

洛平望着周棠的双眼,感觉得到那里面的幽深和炙热:“我没有要不告而别。”

“……”周棠眸光闪了闪。

“将军!”

“将军没事了!”

校场上传来士兵们兴奋的声音,看见将帅似乎很精神的样子,他们的情绪高昂起来。很快,有人发现了被自家将军制住的洛平。

“唉?那是什么人?”

“怎么回事?谁惹将军动怒了?”

“嘿,那人谁啊,作死呢吧!”

“闭嘴!”周棠骂道,终于意识到场合的问题,松开桎梏洛平的胳膊,拉起他往营帐走去,“你跟我来!”又对方晋道,“军师,你怎么练兵的!”

士兵们立刻噤声,方晋也收敛了心神,看了眼摇摇欲坠的旗杆说:“将军神力……来人,把旗杆换了。”

定北大将军在众目睽睽下把人强行拖走了。

在他们摄于周棠淫威之际,只有洛平看见他红透了的耳根。

周棠觉得自己神清气爽,胸口的伤也不痛了,血也止住了,骨头也接好了。

于是他开始兴师问罪:“怎么,小皇帝待你不好吗?你怎么舍得丢了京城的官权不要,跑我这穷乡僻壤来了?”

“听闻将军伤重,特来送药。”

周棠心里舒坦了,这药送得又好又及时。瞄了两眼下首恭恭敬敬的小夫子,瞥见他破袖口露出的细白手腕,又看见他略带微红的面颊,周棠心里一动,轻咳道:

“你送药有功,暂且留在本将军身边,本将军会好好封赏你的。”

“多谢将军抬爱,不过洛平京中还有未放下的事,恐怕不能久留。”

周棠一愣,怒道:“那里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宁王和小皇帝斗个你死我活不是正好吗!你还有什么要掺和的!”有什么比我还重要!

“将军不要任性,距离您回京还有一段时日,这时候不能出差错。”

“若我就是不让你回去呢!”周棠冷哼。

洛平抬眼看他,眼里带笑:“你不会的。”你是我的学生,不会做出这么没有分寸的事,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的凌云志向……

一见小夫子的温和的笑意,周棠的火气又去了大半。

是,他只是闹脾气而已,但是,他不想让他走,这是真心。

“你准备什么时候动身?”

“后天。”

“后天?!你都不准备等我痊愈吗!”

“将军方才一拳击断了旗杆,想来是没什么大碍了。”

“洛平!”周棠脸色顿时黑了下来,“你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下官不敢。”

“不行,你是真的欠教训!一定要罚你!”

“将军想怎么罚?”

“军法!……不,王府家法!……不……”斟酌了半天,周棠终于想到了,“本将军罚你充军妓!”

“……”

“专门服侍本将军一个人的!两天!”周棠赶紧补充。

“……看来将军真是无恙了。”

洛平没有去问周棠是否记得那句“重来”。

周棠涨红着脸揪着他的衣襟吻上来时,他也没有推拒。

沙场生涯使得周棠的轮廓更加成熟,唇线的棱角变得有些冷硬,压迫上来的气息,也越来越像当年那位君王。

只是当年那人的吻是霸道的、不容拒绝的,而此刻拥着他的人,是小心翼翼的。

如果“军妓”能有这样的待遇,洛平想,那也能算是幸福的了吧。

洛平脑中微醺,不自主地回应起周棠。周棠稍一愣神,接着便是铺天盖地的掠夺。

呼吸里都是炙热的情潮,周棠吻过他的唇角、脖颈,手掌抚着他的心脏。他抚摸到洛平急促的心跳,不是曾经那种置身事外的感觉,而是真的在回应他的跳动。

“小夫子……你等我回京……”

“嗯……”

看着小夫子染上□的脸,周棠觉得自己要烧起来了,喉咙里阵阵发干。

“小夫子,我忍不了了……我想进去……你给我吧……”

周棠撑在洛平身侧床畔,望着他的眼中一片潋滟,带着渴求和痛苦。

洛平叹了口气,也有些动情,一手轻抵在他胸口的绷带上,一手拥住他主动靠了上去:“……当心伤口……”

一瞬间周棠的脑子里空白的。小夫子答应了!他居然答应了!

撕裂般地疼痛让洛平闷哼一声,紧紧揪住了身下床褥。尽管周棠已经粗略扩张过,但还是出血了,这是意料之中的。

“小、小夫子,对不起……我不……”周棠慌慌张张地道歉,吓得赶紧抽身。

“不用……”洛平出声制止,眼尾的红色更深,“无妨……”

“唔……”周棠被滚烫的内壁包裹着,舒服极了,听小夫子这样说,再也顾不得什么,放纵起自己的欲望。

洛平在中途晕了过去。这也是意料之中的。

周棠满足之后,笨手笨脚地给两人做了清理。他知道小夫子在发烧,但他实在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

他太想得到这个人了,想得,都快要恨他了。

“就这样罚你吧……小夫子,你说我们谁比谁更狠心……”

周棠从洛平身后紧紧抱着他,额头抵着他的后颈,细细密密地吻着。

同床,不同梦。

周棠的恢复速度非常快,第二日甚至可以去校场练兵了。军医对此啧啧称奇,细问之后,得知是那个布衣青年带来的伤药起了作用,当下佩服得五体投地。

洛平连忙谦道:“这药是西昭国师所制,在下只是送药的,可没那个本事。若真那么厉害,就不用劳烦大夫你为我治病了。”

周棠的伤好得快,他的风寒却是加重了。

周棠劝他多休息两天,洛平摇头说不行。

说是不插手,哪能真的放手不管。小皇帝在京中孤立无援,洛平每日都在担忧。宁王的宣告没有错,他这样一来一回将近两个月,朝中瞬息变幻,晚回去一点都怕有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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