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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7部分

雅骚-第3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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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的右副都御史的身份巡抚辽东,位高权重,张原不过是六品闲职,本以为只有他教训张原的份,没想到张原竟敢针锋相对当面质问他,不禁怒气勃发,大声道:“你是持节的钦差,还要老夫教你怎么做吗?”

一旁的禹烟见李维翰发怒,惊得脸sè煞白,张原却是不以不意,李维翰不能把他怎么样,有些话他必须说出来,朗声道:“为官者,无他,忠君爱民四字尔,想必老大人对此无异议?”

李维翰冷笑一声:“你想说什么?”

张原道:“晚辈想说的是,面对辽东的危局,不要持息事宁人之想,而要勇于面对,为君父分忧、为百姓解厄。”

李维翰被张原说中心思,愈发羞恼,起身道:“送客。”

张原站起身,长揖道:“老大人三思,奴酋去年建国称汗,不臣之心早已彰显,侵略大明是早晚的事,而且去年以来建州灾害频繁,建奴必yù抢劫大明来渡过难关,这绝不是忍让能阻止的,若辽事大坏,老大人难辞其咎,依晚辈之见,抚顺、清河必得重兵把守,开原必与叶赫部联手,这样才能阻遏奴尔哈赤的野心,否则,将有丧师破城之辱。”

也不管李维翰听不听得进去,张原一口气说完,转身便走,走到厅门外,听得茶杯摔在地上的裂响,张原足不停步,很快出了巡抚重署,但见月sè朗朗,巡抚衙门东西二坊的大字清晰可见,东坊上书“抚绥辽东”,西坊是“整肃关宁”

朝鲜礼曹判书员禹烟在张原身后小声问:“张天使,这开罪了李巡抚,对敝邦不利啊。”朝鲜除非有大事才要遣使奏闻大明皇帝,惹得rì常事务都是直接与辽东打交道,辽东巡抚可说是朝鲜国的顶头上司。

张原仰天长吁,心道:“大明王朝这庞大臃肿的身躯,不给狠狠剜上一刀,是不知道疼痛的,我要做的是不让这一刀扎得致命,但这一刀还是得挨。”转头对禹烟道:“忠言逆耳啊,然事急矣,不得不直言。”又道:“册封朝鲜王之事尽管放心,现在的难处不在这里。”

……

六月二十六rì一早,张原一行离开广宁,除了李维翰没有来相送,韩原善、张承胤和鲁太监都送出城外,张承胤是直爽xìng子,对张原印象颇佳,他又炫耀武力道:“小将麾下有jīng兵一万五千、大炮两百门、小炮两千门、鸟铳五千支,火力凶猛,奴尔哈赤若敢犯边,定叫他有去无回,就象这扈尔汗一般死无葬身之地。”

张原笑笑,说道:“张将军的勇气让人敬佩,但在下有一肺腑之言”

张承胤客气道:“张状元请讲。”

张原道:“后金八旗军长于冲锋野战,短于攻城,张将军与其对敌,宜避其锋芒,据山险、掘壕堑、以火器轰之才是上策,万勿与其在平原列阵对战。”

张承胤心上不以为然,口里应道:“张修撰良言,小将记下了。”

张原向送行者团团拜揖,骑上那匹栗sè大马,挥手告别,广宁城远了,山海关近了,烽烟将起的辽东抛在了身后,他在广宁得到消息,奴尔哈赤年初率兵征讨黑龙江右岸的萨哈连部和虎儿哈部,尚未回赫图阿拉

张原心道:“待奴尔哈赤招降了萨哈连和虎儿哈诸部回到赫图阿拉之rì,就是对大明宣示‘七大恨’用兵之时,这不是我能阻止的,辽东这个烂摊子不是三年五载收拾得好的,以我现在的地位和能力,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以李维翰的昏庸,抚顺、清河失守不可避免,我的使命是避免萨尔浒之战的大败,虽然我对萨尔浒之战明军的败因很清楚,但当我试图改变其一点时,奴尔哈赤想必也有应对之策,奴尔哈赤能征惯战、老谋深算,这不是我能比的,先知并非万能,所以我不能有半点轻敌,现在的问题是,我该如何对萨尔浒之战的统帅杨镐施加影响呢?”

忽然想起一事,张原笑了起来,奴尔哈赤以“七大恨”为由起兵反明,现在是不是会加上一恨变成“八大恨”?

这时穆敬岩催马过来道:“张大人,那个客光先不见了。”黄须大汉穆敬岩留意到张原的亲卫中少了一人。

张原微笑道:“我知道,穆叔不要管这事。”

客光先昨rì向张原告辞说要回一趟叶赫城,张原允了。

朝鲜之行结束,终于回到běi jīng了,各种累。(未完待续。)

卷二 如今却忆江南乐 第四百八十九章 景徽的病

七月初五,张原一行进入山海关,分守山海关的兵部主事邹之易是内阁次辅吴道南的门生,与张原自然亲近,当晚邹之易在官衙廨舍宴请张原、阮大铖和朝鲜奏请使几人,席散后又与张原、阮大铖上山海关城楼品茗消暑长谈,听张原说起凤凰山遇袭之事,邹之易神sè凝重道:“如履薄冰啊,所幸张修撰谨慎,调来了百名火枪手,锦衣卫也敢战,又有武艺高强的护卫一举击毙贼魁,不然危矣!”又感慨道:“据我所见,今之辽东将领,平rì不习战,却是狂妄自大,以为奴酋不足虑,累年以来,不修兵具,朽戟钝戈,援急不足为用,金鼓几于绝响,麾下士兵只作家奴用,极少训练,甚至不能开弓,或开弓而不及三十步,一旦有事,这等兵将抵什么用!”

这是烂到根子里了啊,张原叹息道:“李巡抚苟且偷安、张总兵勇而无谋,不出一年,辽事必坏。”

阮大铖不大关心辽东之事,他与大明绝大多数官员和百姓一样,不认为后金能对大明政权造成多大威胁,即便经过了这次朝鲜之行,阮大铖这种观念依旧没有多少改变,最多是认为奴尔哈赤会对辽东有一定威胁,他最关心的是丁巳京察的结果,三月二十二他们离京之时,四品以下京官的考察已经结束,礼部主事丁元荐、户部浙江司署郎中事陆大受、刑部郎中马德沣、刑部主事傅梅、刑部郎中李俸、户部郎中李朴这六位东林或者亲东林的官员被革职罢官,另有几位东林官员被降职或调离出京,东林势力遭受重创

但丁巳京察的重头戏还在四品及四品以上高 ” ” 官的考察。这些官员的自陈三月初送到皇帝御前。并由科道官抄录传看。若有科道官认为哪个官员的自陈有弄虚作假、溢美隐恶之处,就可拾遗检举,如今科道官基本被浙、楚、齐三党把持,三党言官要借这次拾遗把东林高官尽数逐出两京,从去年就开始收集不利于东林党人的证据

所以阮大铖趁张原与邹之易谈论辽东局势的间歇赶紧发问道:“邹主事,不知今年京察大局定未?”

邹之易讶然瞠目道:“是了,你二人远在朝鲜,还不知道朝中的变局。唉,如今是群小在位、党祸将兴啊!”当即向张原、阮大铖详细说了丁巳京察始末,浙党姚宗文、齐党周永chūn指使吏科署科事左给事中徐绍吉、河南道御史韩浚以拾遗弹劾吏部左侍郎兼翰林院侍读学士翁正chūn、原礼部署部事右侍郎孙慎行、顺天府府尹乔允升、原任吏部右侍郎兼翰林院侍读学士王图、原任国子监祭酒朱国祯等东林党大僚,还有都察院左都御史孙玮、詹事府少詹事钱龙锡这两个亲东林的官员都受到了拾遗弹劾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而且这还牵连到宗族,宗族中有作jiān犯科的也要算到该官员头上,所以一旦被拾遗,很难自辩,万历皇帝于四月初六将拾遗疏下发。乔允升免职、王图冠带闲住,翁正chūn、孙慎行、朱国祯回籍调理。所谓回籍调理是委婉说法,等于是变相免职;去年在梃击案中已被贬为全椒县知县的东林干将王之寀再遭惩处,这回是直接免职罢官;还有,江西道御史孙居相被外调江西参政、吏科给事中姚永济外调湖广参议副使、山东道御史李邦华外调山西。。 ””参议、兵科给事中熊明遇外调福建佥事,只有都察院左都御史孙玮、詹事府少詹事钱龙锡被留用,可以说丁巳京察,朝中东林党的势力已被一扫而空,三党获得了全面的胜利

张原眉头微皱,这个结果虽在他预料之中,但还是愀然不乐,东林中虽有败类,但正人君子居多,三党中固然有不少正直之士,但更多的是趋炎附势之徒,不然后来也不会依附魏忠贤成了阉党,以顾宪成、高攀龙为首的东林人在对国家弊政的认识上也远比三党深刻,后世某些人编造、歪曲史实把明朝灭亡的责任全推到东林头上是别有用心的,提倡公天下、反对君主dú cái在四百年后也遭人忌啊,对此,张原有清醒的认识,但那都是后话,摆在他面前的难题是:如今东林官员已全面退出朝政中枢,而辽东鼙鼓将起,他又当如何应对?

阮大铖却没张原这么冷静,惊道:“翁侍郎、朱祭酒都回籍了!”

邹之易道:“是啊,被罢免的官员六月以来都已陆续离京,对了,还有一事张修撰恐怕还不知道,令内兄等轩先生也已外放,只不知出京了没有。”商周祚字明兼号等轩。

张原一惊,忙问究竟,邹之易道:“令内兄以左佥都御史之职巡抚福建,这个不算贬谪。”

阮大铖眼望张原,没说什么,心里很清楚这是方从哲、姚宗文等人打击张原的一个手段,商周祚原属浙党,官声颇佳,若三党肯力推,那么商周祚在这次丁巳京察中升任三品右副都御史也并非没有可能,而现在虽说以左”雅sāo 第四百八十九章 景徽的病”佥都御史巡抚福建并非贬谪,但外放与在京是有很大区别的,很多官员宁愿在京当个七品、八品的小官,也不愿外放任五品或者六品的知州、通判,就如他阮大铖,留在京中行人司任八品行人,也自认为比外放当七品县令的黄尊素他们强,京中升迁的机会多啊,地方官极少能进入权力中枢,六部堂官和内阁大学士谁又是从知县起步的?商周祚巡抚福建,等于是削弱了张原的势力

看来方从哲和三党官僚在尽逐东林之后,对张原的翰社也开始打压了,作为翰社中人的阮大铖不免感到自危,有点看不到前途了。

张原听闻内兄要巡抚福建,反倒心定了一些,因为他知道此后几年朝堂斗争最为激烈,皇太子朱常洛即位后,早先被贬斥的东林人尽数复职、升迁,但红丸案、移宫案却又接踵而至,东林与三党势成水火,党祸之烈前所未有,所以说内兄商周祚离开这纷争的漩涡应该是件好事,就是嫂子傅氏和景兰、景徽两姐妹要六千里奔波跟去福建比较辛苦

张原问:“那借此次京察高升的又是哪些人?”

阮大铖也问:“对,那姚宗文居何官职了?”

邹之易道:“姚宗文声誉不佳,依然还是吏科都给事中,齐党的周永chūn这次被擢升为右佥都御史,而浙党的李鋕兼掌刑部和都察院,其余大抵官职照旧,这是因为皇帝不肯补缺,不然六部堂官、五府七卿就都是三党的人了。”

张原道:“其实也差不多,科道官”雅sāo”和六部要职基本被三党把持,皇帝不补缺,他们就一人兼数职,权力更大。”

阮大铖觉得一身燥热,“哗啦哗啦”猛摇折扇,立起身从高峻的山海关城楼向西南京城方向望,夜空茫茫,疏星点点,心道:“出使数月归来,竟已是这般局面!”回头看张原,张原不动声sè,未见忧心忡忡,真不知道张原是怎么想的

……

七月十八rì,大明礼部郎中邵辅忠奉命来到通州潞河驿迎接张原和朝鲜奏请使禹烟一行,傍晚时,大明与朝鲜使团一百余人抵达潞河驿,开宴前,张原、阮大铖向邵辅忠汇报了出使和遇袭的情况,邵辅忠道:“朝鲜国之事自有皇帝定夺,张修撰和阮行人平安归来就好。”又道:“六十一名随行出使的锦衣卫死伤近半,这实在是大明开国两百余年从未有过的事。”邵辅忠口气似有揶揄之意。

张原道:“东虏猖獗,边境不宁,的确是两百年来少有的危局。”

邵辅忠呵呵一笑,不再多说,请张原、禹烟等人赴宴。

次rì午后,邵辅忠与张原、禹烟一行经朝阳门入běi jīng内城,忽听有人大叫:“少爷,少爷”,另有一人叫着:“姑爷,姑爷,”两个人一边叫着,便冲到使团车驾前。

张原听声音知道是武陵和小厮白马,但此时炎阳西斜,光芒耀眼,街道两边人又多,没看到武陵他们在哪里,便手搭凉篷寻看,扬声对开道的锦衣卫道:“是我家人,不”娱乐秀”要拦他。”

锦衣卫校尉便放武陵和白马过来,武陵欢天喜地道:“来褔哥和大锤他们还守在崇文门,他们以为少爷从崇文门出去的就一定会由崇文门回来,我却猜想少爷会走朝阳门,果然!”又吩咐白马:“白马,你先回去报知少nǎinǎi,就说接到少爷了。”

白马是个急xìng子,撒腿就跑,张原本想吩咐几句话的,他就已经跑出老远了,从这里到李阁老胡同有十多里路,这小厮岂不要累个半死,而且又是这大热天,张原赶紧让武陵追上去把白马叫回来,不用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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