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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1部分

雅骚-第301部分

小说: 雅骚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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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昨日有杨涟与何士晋弹劾姚宗文的奏疏,今日浙党、齐党、宣党就有五份弹劾奏疏冲着他和张原而来,这显然是前天玉河北桥那场风波的延续,吴道南沉思片刻,将这两份弹劾张原的奏疏交还给方从哲,说道:“还是方首辅票拟吧,我是频遭弹劾之人,无颜票拟,明日就要上疏求退。”

方从哲赶忙安慰吴道南道:“会甫兄,我等当轴处中,自然招引物议,今言路势张,我等稍有不慎,台垣官就恣为抨击,阁臣难做啊,只是我等受皇帝恩遇引入内阁协理朝政,若一受弹劾就要引退,那内阁还能留得住人吗,这三份弹劾奏章无非老调重弹,会甫兄切莫在意。”

内阁不成文的规矩,阁臣若受弹劾,必得告罪在家,待弹劾之事明了,才好再入阁视事,往往还要摆足架子,要皇帝下诏抚慰才肯出来,这是为了体面,不然的话以后没有威信、没法办事——

吴道南道:“多谢方阁老宽慰,不过老朽还得回太仆寺街待着。”坐着喝完一盏茶,辞了方从哲,出会极门、经六科廊出午门——^雅^骚^吧^六艺^会^调侃^

今日在六科廊当值的就有弹劾吴道南最卖力的工科给事中刘文炳,刘文炳是河北真定人,原本与浙党、齐党、宣党、楚党都扯不上边,现在却与姚宗文、刘廷元等人打得火热,这是因为去年吴道南到任时,六科给事中按惯例要拜见新任阁臣,呈上名刺,吴道南把其他人的名刺都收下,唯独将刘文炳的名刺掷还,并警告他说“莫学严嵩”,原因是当时刘文炳态度甚是谄媚阿谀,吴道南很看不惯,刘文炳被打了笑脸,由此深恨吴道南,科场舞弊案一出,他率先弹劾,但吴道南在太仆寺街寓所待了两天又出来了,昨日应刘廷元之谋,他再度弹劾,这时看到吴道南紧皱眉头出午门而去,刘文炳是暗暗称快,心想:“看你江西人脸皮有多厚,还好意思再入会极门否!”

方从哲见吴道南走了,摇头笑了笑,看着案头的奏章,又叹了口气,把昨日杨涟、何士晋弹劾姚宗文的奏疏与今日弹劾吴道南、张原的五份奏疏放在一起,一并票拟送司礼监——

方从哲清楚万历皇帝的心思,经过数十年的国本之争,万历皇帝对朝臣之间的互相攻击已经相当厌烦,现在他把这六份奏章一并送上去,最大的可能是全部留中不发,这样,杨涟、何士晋对姚宗文的攻击自然落空,而吴道南两番待罪家中,应该不好意思再来了,至于张原,因为是新科进士,不会因这奏疏受到任何处罚,但方从哲准备把刘廷元弹劾张原的这份奏疏在邸报刊登,让朝野共议这冰河说,这个冰河说已经是被刘廷元刻意曲解了的——

……!雅!骚!吧!丢丢!爱卖萌!

这日傍晚,张原回到东四牌楼四合院,收到了民信局送来的一叠信,分别寄自杭州、南京、昆山、青浦、苏州、华亭、上海、山阴、会稽等地,竟有二十三封之多,景徽惊叹道:“小姑父,怎么会有这么多人给你写信?”

张原笑道:“朋友多啊。”翻看信封,都是各郡翰社社首写来的信,如冯梦龙、夏允彝、金琅之、杨石香,还有一封信是茅元仪的,忽然翻到一信,落款是会稽王炳麟,王炳麟是三月底离京的,这时应该还没到绍兴,怎么会有信来,看信封上的字迹,圆润秀挺,分明是出于婴姿师妹之手——

“这是婴姿师妹寄来的信。”

张原的心“突”的一跳,一直翘首望着他的小景徽即道:“怎么了,小姑父,是谁的信让你感到意外?”小姑娘的心思极细。

张原微笑道:“没怎么,信多得让我意外,等下回信,手都要写酸了。”

景徽“格格”的笑:“谁让小姑父朋友多呢。”

张原拿了信回房,一封封拆看,婴姿师妹的信放在最后看,有点怕拆看似的——U雅U骚U吧U更新内容U不喜欢U楼中楼U

远处的禁鼓敲响,十五的月亮被催了上来,就在东四牌楼的张原看信之时,有个袖着枣木棍的汉子混进了皇城北安门,北安门又叫厚载门,是太监、杂役出入最多的门,在万岁山、太液池左右,聚集了十二监、四司、八局,统称内府二十四衙门,所以厚载门出入之人极多,禁鼓敲响后,在外办事的太监纷纷回皇城,守卫竟未发觉有外人混入。

卷二 如今却忆江南乐 第三百九十一章 朱徽嫙

作者唯一认证;美女倾情主持;书友沟通桥梁——聊天、唱歌纵情声音的天地!这汉子四十来岁,面色黧黑,身量中等,穿着内府杂役的青布衫裤,左臂搭着青布长手巾,枣木棍的一端插进袖口直抵腋下,另一端握在掌中,以青布手巾遮掩,混在一群内侍执役当中进了厚载门,一直来到北中门外,往左右两边看看,都是高高的红墙夹着的长长甬道,从厚载门进来的内侍和杂役不是进北中门就是往两边甬道而去,说说笑笑,行步匆匆,没人注意靠墙根站着的这个中年汉子——

汉子在北中门左侧等了片刻,后肩被人一拍,一个低沉的声音道:“随我来。”说话的人脚步不停,往左边甬道行去,汉子赶紧跟上,从后面看,前面这带路的人穿着青布曳撒、系着皂绦,个头不高不矮,身形不胖不瘦,没什么特殊之处,走得很快,到尚衣监院墙外折而向南,又是一条长长的道路,右边是一溜的围墙,从围墙上方可以看到万岁山的山巅,左边是都知监和印绶监,这时都有人进进出出,道路尽头就是宫城的护城河,有两丈宽,河水在月色下闪着银光——

“跟紧了。”

带路的内侍回头轻喝一声,这汉子赶忙紧走几步,二人相隔只两步,沿护城河东侧笔直往南走,大约走了两里路,便是宫城东面的东华门,燕山前卫和羽林前卫的士兵正在换班交接,铜铃声不时作响,看似众目睽睽,守卫最多,其实最松懈。火把灯笼晃眼,都看不清人,汉子跟着那内侍又顺利通过了东华门。

带路的内侍在东华门内御河边站住脚,对身后汉子道:“沿河往北走,正北的大门,一路闯进去,敢拦的挥棍就打。只管打,我们救得你。”说罢,便出东华门去了。

那带路的内侍面目模糊。汉子一直没瞧清他长得什么样,但既到了这里那也顾不了许多了,大步来到慈庆宫大门外。宫门黑灯瞎火竟无人把守,汉子右手抽出左袖中的枣木棍,执棍快步奔入,闯入第二道门,就听一个老太监问:“谁人?”

汉子挥舞着手中枣木棍,喝道:“打,打杀。”冲了过去。

这太监忙叫:“李鉴,有人闯宫,拦住他!”

一个太监咳嗽着从耳房踉跄奔出,张臂拦住道:“哪里来的狂徒——”

一句话没说完。“啪”的一声,太监李鉴左肩挨了一棍,痛叫一声倒地,汉子从他身上一跃而过,在那两个守门太监的惊叫声中直冲至穿殿檐下。

又有三个内侍奔过来大叫:“抓凶徒。抓凶徒!”

汉子跃上丹墀,一边挥棍不让内侍靠近,一边向穿殿内退去,穿殿两侧点着几盏宫灯,灯火昏黄,脚步声、叫喊声在空荡的殿堂显得阴森恐怖——

在穿殿那一端就是奉宸宫。太监钟本华听到穿殿这边的叫嚷,急领五、六名年轻的小火者堵在穿殿这边出口,尖叫:“抓刺客,抓刺客,保护小爷,保护小爷。”

魏进忠闻讯也飞跑着着过来,手里挺着一根木杖,那汉子见这边人多,想回头,穿殿入口处也拥上一群内侍,东宫中再怎么冷清,几十个当值内侍还是有的。

汉子将手中枣木棍“霍霍”挥动,大叫道:“打,打,打杀。”前瞻后顾,短棍乱舞,两边十几个内侍逼过来,汉子不住后退,被压迫在穿殿西南一角。

朱由校、朱由检兄弟二人也跟了过来,持杖内侍拦成一排,朱由校没看到被围着的汉子,只听见叫嚷,忙问:“钟师傅、魏伴伴,出了何事?”

钟本华扭头喝道:“不要过来,速回宫去,客嬷嬷,客嬷嬷,带他们离开这里。”

朱由校却已经钻到两个小火者腿边朝里一看,就大叫起来:“小嫙,小嫙——”

站在朱由校身后的朱由检也跟着叫:“小嫙,小嫙——”

客印月和几个宫娥跑过来拉起两位皇孙,朱由校还在使劲叫着:“小嫙,小嫙在那边——”

客印月将朱由校半拖半抱着:“哪有小嫙,回去,回去。”一面问钟太监:“钟公公,有刺客?”踮足向人群中看了一眼——

却就在这时,昏暗的穿殿一角,走出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穿着红白两色的纱裙,额发剪得平平的,比较短,没有压着眉,露着一方白白的额头,显得有点呆,小脸粉嘟嘟的,左手拿着一柄小团扇,右手揉着惺忪睡眼,奶声奶气道:“两位哥哥找到小嫙了呀,怎么天都黑了?”

这小女孩是太子朱常洛的第三个女儿,名叫朱徽嫙,朱常洛前面两个女儿都夭折了,现在女儿当中就数朱徽嫙大,另外还有两个一个刚断乳一个尚在襁褓中,朱徽嫙的母亲冯侍选已然不在人世,朱徽嫙和朱由检一道由东李抚养,她虽是太子之女,这时却和朱由校、朱由检一样没有册封,所以不能称为公主——

这日黄昏,朱徽嫙与朱由校、朱由检两位皇兄玩捉迷藏,朱徽嫙躲起来让两位皇兄找,她就独自走到无人的穿殿一角,静静的坐在那里等两个皇兄找她,等了一会不小心就睡着了,这时被吵醒,懵懵懂懂站起来看到围着这么多人,还有一个挥舞着木棍的人就在她近前,她也没觉得害怕,说道:“哥哥找到小嫙,那是小嫙输了,小嫙绝不赖皮,那一盒酥油泡螺就给哥哥吃吧。”

穿殿里虽有这么多人,这时却静悄悄只有这小女孩说话的声音,钟太监等人紧张得不敢出声,小女孩朱徽嫙离那闯宫的汉子只有几步之遥,那汉子若是一棍砸下去,朱徽嫙肯定脑袋开花。

那挥舞着枣木棍的汉子也有些发愣,随即叫道:“你们别过来。不然我打杀这女娃。”一步跨过去,伸手抓住朱徽嫙的手臂,将小女孩整个人拎得一只脚着地,歪歪斜斜,小女孩顿时大哭起来,叫着:“哥哥,哥哥——”

钟本华执杖的手掌心满是汗。他虽知近日会发生闯宫之事,他究竟何时何人他是全然不知,现在看到这汉子竟然挟持小公主。不禁心惊肉跳,心想这怎么弄假成真了,喝道:“大胆狂徒。放开那女孩!”

猛见人影一闪,却是十二岁的朱由校冲了上去使劲扳那汉子的手臂,叫道:“放开我妹妹——”

朱由校对弟妹一向极肯爱护,那汉子挥棒就要打,站在最前面的钟太监大惊失色,不容多想,疾冲了过去,一手抱住朱由校,另一手往上一架,“嚓”的一声。枣木棒打在他小臂上,随后跟上的魏进忠和韩本用二人双杖交击而下,将那汉子打倒在地。

钟太监忍着右小臂疼痛,抱起朱由校和朱徽嫙兄妹退到一边,见魏进忠几个强壮内侍挥杖猛揍那汉子。钟太监这时冷静下来了,叫道:“别打死他,交给宫卫处置、审讯。”

这时王安陪着太子朱常洛从奉宸宫赶来了,有十几个内侍护卫着,问知是刺客闯宫,身体虚胖的朱常洛又惊又气。全身发抖,一时间说不出话来,王安赶忙安慰道:“千岁爷莫动气,刺客既已受擒,就交由宫卫处置,相信一定能追查出幕后主使。”

魏进忠、韩本用几人便找绳索将这汉子捆绑起来,钟本华让客印月和几个宫娥赶紧把朱由校、朱由检、朱徽嫙三人带走,一个宫娥抱起朱徽嫙,朱徽嫙还在哭,朱由校安慰妹妹道:“小嫙别哭,你赢了,哥哥输你一盒酥油泡螺。”

“真的!”六岁的朱徽嫙顿时破啼为笑,却又问:“哥哥不是找到小嫙了吗,怎么却是小嫙赢了?”语调还略带抽噎,小脸却已带笑。

朱由校道:“我和五弟找你好久了,找不到,是刺客找到你的。”

朱徽嫙“啊”的一声,身子缩在宫娥怀里,很害怕的样子。

客印月牵着朱由校的手,轻声道:“别乱说话。”回头朝穿殿上看,钟本华、魏进忠几个已经押着那太监往殿外出去了。

客印月心道:“这刺客哪里来的,这么没用的刺客?”……

穿殿上的太子朱常洛终于一跺脚骂出一句:“欺人太甚!”又道:“我要立即去见父皇。”王安道:“千岁爷莫急,这夜里去见万岁爷恐致惊扰,明日一早再将此事奏闻不迟,先让指挥使和巡城御史审问那刺客,事关重大,谅那些人不敢徇私舞弊、颠倒黑白。”……

钟太监和魏进忠、韩本用三人,还有两个乌木牌、两个小火者,押着那闯宫汉子出二道门,守门的两个老太监,一个赶进来传声示警,另一个去东华门向宫卫报讯了,燕山前卫指挥使朱雄慌忙率人赶来,在慈庆宫大门前正遇钟太监等人押着那刺客出来,朱雄见礼道:“钟公公,这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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