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酋长夫人-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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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土，我还不能走。”
“怎么，你舍不得这个蜘蛛洞了？”我揶揄他。
“不是，我还有重要的事要做。”他拽着我的手说。
这时，那几个红发女人也上前，用棍棒拦住我们，说：“我们首领说了，没有她的话，不能让元唐族长走。”
“他不能走，我可以走是不是？”
“是，你可以一个走。”
我冷笑着转身，望着我那族长老公，说：“那我就走了，你就在这里好好陪你的红发女吧！”说着便换来黑黍，喝一声：“黑黍，我们走。”
“妹土！你不能走。”元唐一把拉住我。
我恨恨地甩开他的胳膊，心中的委屈，酸痛憋得满满的，说：“你做你的压寨老公，关我什么事？”
见我如此，元唐也不多分辨，不由分说地强拽着我朝着无怀氏的洞穴走去，他在我身边小声说道：“丫头，不要闹了，帮我处理正事儿。”
洞穴中，无怀女正半跪在一个少年面前，为他擦着头上虚弱的汗水，那少年苍白着脸，无助地望着她说：“姐姐，我是不是要死了。”
在他的面前。无怀不再冰冷，她柔声对那少年说：“胡说，姐姐不会让你死的。”
随着痛苦的咳嗽声。那少年“哇！”的吐出好多血来。
“快吃下这些丹草粉。”无怀凄声说道。
那少年服下了一小包用树叶包着的丹草粉，嘴角还是不住地涌出鲜血来。他无力地说：“姐姐，没用的。丹草粉已经不管用了。”无怀俯身在他的面前哀哀哭泣。
“小宁。”元唐俯下身去，将那少年柔弱的身躯抱在自己的怀中。将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朝上仰着，尽量减少出血。
我这才发现那少年浑身都是青紫的淤痕，心中那种痛与无助无法诉说。
“无怀，小狼的胳膊在流血。”又传来无助的叫声。
无怀又赶到名叫小狼的少年面前，她一边哭泣，一边用手紧紧地按压着少年的伤口。身边传来红发女人们微微的啜泣声。
女人部落！我恍然有些明白了为什么这个部落为什么只是女人们当家。这个可怜的部落一定是有一种传男不传女的遗传性血友病。这个部落的男子不等到成年就会因为遗传病而死。看着这个洞穴中四处都悬挂着的恐怖的野兽的头骨，这一定是这个部落用来祈求摆脱魔咒的巫术。
我的猜想很快就得到了元唐的验证，他说，无怀女的豹皮面具，还有满部落女子们的红色头发都是用来驱邪的巫术。
在这哭泣声中，我心中涌起无奈的凄凉，即使是在医术发达的现代，对这样的遗传病也是没有根本的解决办法，只能是延长病人的生命，提高生命质量而已。这里没有优生的遗传病筛查条件。女人部落的人们因此而承受的痛苦已经远远超出这个时代的承受力。
我呆呆地站在那里，不能做任何事情。在严酷的命运面前，人往往是极其脆弱无助的。
“元唐哥，我不想死。”那少年微弱地朝元唐说道。
“小宁。你不会死的。”元唐抱着他说：“元唐哥前日答应过你，等到下大雪了，带你到林中捕鸟雀儿。”
“下大雪了，我就可以到山林中玩了吗？”
“嗯！”
“姐姐……姐姐会不让我去的。”
“小宁，等到下大雪了，姐姐会陪你一起到山林里玩。”无怀握着小宁的手，含泪对他说。
“真的？”
“唔！真的，姐姐不骗你。”
“姐姐……元唐哥，我好冷，下了好大好大的雪，全是白的，我可以去玩了吗？”小宁的声音渐渐微弱下来，无比向往地望着洞外。他的头无力地歪在元唐的肩膀上。
“嗯，我们陪你去。”元唐紧紧地抱着他，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他那渐渐失去生命的身体。
“小宁！——”无怀再也忍不住她的痛苦，跑出洞穴外在冰雪中失声哭泣。整个洞穴哭声一片。
“为什么？为什么让他们一个个来了又走？”无怀仰天哭诉道。
我俯身去扶她，她突然恶狠狠地转向我来，将所有的痛楚和愤怒都发泄在我的身上：“滚！我不想看见你这些外邦女人。”
“无怀。”我僵在那里，忍受着她的愤怒发泄。
“滚！滚回去。把元唐留给我们，你还有兄弟，还有有唐族那么多男人。”她不顾一切地推着我。
为了平息她的痛苦，我不再勉强，带着黑黍默默地退出了巨石林。
雨雪纷纷，天渐渐黑了，我和黑黍找到一个藏身的小小洞穴，准备在那里熬过一个夜晚再启程回去。
夜降临了，无怀氏的洞穴中还传来哀哭之声，天又黑又冷，在这样悲伤凄凉的夜里，我和黑黍依偎在一起，相互取暖。
“妹土！妹土！”
黑暗的旷野中，是元唐急切的声音。
“黑黍，是元唐来寻我们了！”我拍拍黑黍的头，从栖身的石洞中朝着元唐的身影跑了过去。
“妹土，委屈你了。”
“等过了今夜，我和黑黍就回有唐部落了。”
“妹土，你不要走，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你今晚就在这里暂且过一夜，明天我说服无怀后再来找你。”
“什么地方？”
“盐泉！”
“盐泉？”
“是的。我在这里发现了一个盐泉，只是四周太陡峭，如果能把这盐泉引下来。以后香溪河一带的所有部落都不愁盐了。”
“我能帮你做什么？”
“制作陶罐煮盐。”
“无怀部落没有陶罐么？”
“没有，她们处在比有唐部落还要原始状态。”
“母系氏族时期？”
“可以这么说吧！可能是因为这个部落没有壮年男子的缘故，她们只能靠采药。和姜氏部落换食物。”
“难怪她们对断天岩守卫森严。”
“妹土，只是。今晚我不能陪你呆在这里。”
“嗯，你不要担心我，有黑黍陪我，我不怕。”
元唐随着我来到我栖身的小小洞穴，拍拍黑黍的头，算作招呼。黑暗中他搬过来一块大石头堵住半个洞口，对我说：“这样。就可以防止夜里野兽的攻击。妹土，我要走了，你自己小心，照顾好自己。”
“嗯，你放心。”
元唐脱下身上的毛皮袄，披在我的身上，对我说：“夜里太寒冷，这里没有火，这皮袄你穿在身上。”说完便将我紧紧搂在怀中，在我额头上轻轻一吻。然后放开我，转身离去。
“喂！”我朝着他的背影叫道。
“怎么啦？妹土！”
“不许象对我这样对待那个红毛女！”黑暗中我迎着寒风跑了出来。
“小醋坛子！尽瞎想。快进去，夜里风寒，不要冻着了。”他温和地冲着我说道。
穿着带着他的体温的毛皮袄。我和黑黍在洞穴里靠了一夜，黑黍的忠诚和贴心在这样时刻得到了体现，如果没有它的陪伴，我想就我一个人，我很难捱过这漫漫的寒夜。
第二天中午，元唐和那位冷面的无怀女才并肩款款而来。安葬了她的弟弟小宁之后，无怀的脸更加的冷漠了。也许是心底的柔情都被这严苛艰难的生活打磨尽了吧？
见到我，她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了，就连先前那种嫉恨也消失了。
在白天里，我才真正看清她的容颜。如果按照现代的审美观来看，无怀应该算是那种具有野性美的冷美人。只是，美在这样时代，还是一个太奢侈的概念。从她那只用一根藤绳系着的蓬乱的长发便可以看出，她和我们这里所有的女人一样，没有梳子，也没有镜子，更谈不上什么化妆品了。
她的红发象一团红色的火焰在寒风中飘荡。她不理我，连正眼也不愿瞧我。她的目光更多地落在元唐身上，看得出，她对元唐很是依赖，不论她再能干，再强势，到底她只是一个女人而已。
我们三人朝着元唐所说的盐泉走去，黑黍跟在我们的身后。
果然在个陡峭的山崖上，我们看到了一汪汩汩冒出不太清冽泉水的泉眼。我伸手掬起一捧山泉，喝了一口，水中有淡淡的咸味儿。
“元唐，真的呢，这真的是一口盐泉。”我高兴地对元唐说。
“是，这就是盐泉。”元唐转身对无怀女说：“无怀，以后你们就可以用靠盐巴生活了。”
“盐巴？哪里来的盐巴？”无怀冷冷地问道。
“煮盐呀，以后你们只要把这盐泉的盐水煮干，就可以得到盐巴了。”我大声对她说。
她不理我，只是将眼光转向元唐。元唐便给她讲解最简易的煮盐技术，还要向她说明必须要有我做的陶罐才行。
我耸耸肩，也不在乎啦。没有什么比发现重要的生存资源更兴奋的事情了。在那个时代，盐资源的拥有就相当于现代拥有石油一样的重要。
看来，这个女人部落以后真的就要苦尽甘来，靠着这口盐泉就能富甲一方了。　


☆、第83章　大雪

我们在女人部落呆了几天，我的任务就是教那些红头发的女人们做陶罐陶碗，好在天公也作美，晴了好几日，我们能晒制出不少陶坯来。
当我能够实实在在地给她们带来好处时，我也就成了这里受欢迎的人了。在这里的几天，我结识了这些头发染成红色的女人，认识了叶子，无宁等好多女人。
她们现在对我来说，也不再神秘。和她们接触越多，也了解了更多。原来她们并不是如外界所传说那样痛恨男人，她们实际上是一个非常弱小，饱受遗传病困扰的族群。
当然，我也在她们那里学到了宝贵的东西，我知道了如何使用红色的染料。她们的头发是用一种绛草汁液加上一种矿石粉染成的，我知道了如何提取红色的染料，以后我就在这种颜色的基础上，加上其它的植物或者矿物粉，染出了各种颜色的衣物。这当然也是后话了。
更重要的是，我跟着她们学会了辨识和制作各种植物药材的方法，这是她们部落赖以生存的技能。她们所生活的这片林地，生长着各种野生的药材，丹草只是其中的一种而已，从女人部落回来之后，我自然也成了有唐部落的郎中了。
我问她们的药材怎样换回食物，她们告诉我说，每过一段时间，就有姜氏部落的人带着食物来换取她们的药材。
“姜氏部落？”我问。
“嗯，姜氏部落的来人说他们的族长是个能识百草的神人。”叶子回答我说。
元唐的工作就是将山上的盐泉，引到离女人部落洞穴不远的一片平坦的低洼地来，这样她们就可以很轻易地取水煮盐了。
当我们在女人部落架起第个硕大的黑陶罐，煮出第一把白花花的细盐时，整个女人部落一片欢腾。这样的细盐，就是财富，就是她们日后过上好日子的保证。
教会了她们煮盐。我和元唐提出要离开女人部落，回到我们的有唐部落。
无怀尽管有万般的不舍，她还是终于同意让我们回有唐部落。临别时。无怀当着众人的面，要元唐给她们部落娶一个响亮的新名字。
我那酋长老公憋了好久。都想不出个名儿来，只得向我求助，悄声说道：“夫人，你是个学文的人，帮帮我吧！”
我指着那白花花的细盐，提醒他说：“你看，这就是现成的名字。”
“有盐部落？”
“嗯！”我含笑点头。
“好名字。以后我们就叫有盐部落了！”无怀高声对众人宣布这个名称。
从此，香溪河一带就少了一个神秘的女人部落，多了一个有盐部落。因为食盐资源，后来就有不少小部落的人来到有盐部落，有盐部落也因此有了新的血液，部落中也有了壮年的男子，成为了一个正常的部落。
只是，无怀她们那些身上带着遗传病基因的女子，她们无论嫁给谁，都只能生育健康的女孩。而不能生育健康的男孩。
当我告诉无怀，她们只能生育健康的女孩，而不能生育健康的男孩时，她们是难以懂得这个医学道理的。只是明白了加在她们部落中的魔咒找到了原因。
当我和元唐离开有唐部落之后，无怀就再也没有嫁过人，独自一人带领着有盐部落，直至终身。无怀，是一位远古版的女儿国的女王。
元唐离开有唐部落时，无怀冰冷着脸提出了一个要求，她要单独和元唐说几句话。
元唐朝我看了一眼，我点点头，带着黑黍识趣地远离他们。我不想回头，也不想转回去偷看，同为女人，我明白无怀是一种怎样的情思，寒风吹拂着我的兽皮帽，吹凉了我的脸。
过了很久，元唐出现在我的身后，他也不解释，也不多说，只是牵起我冰凉的手，带着我默默地朝着松柏林走去……
他的脸是严肃的，他的手是温暖的，这寒风中，一个能够陪着你身边，和你一同行走的人，任何言语和心曲都在这漫漫的路途中无言的诉说了。
也许这也许是我们之间的一种默契，夫妻之间，情侣之间，这种不用言说的默契是最可贵的。
天上飘起了鹅毛大的雪花，我们已经走进了松柏林，无怀还痴痴地站在山坡之上，雪花纷飞中是她的寂寞身影……
当我们回到有唐部落时，整个山林已经是白茫茫地一片了。
雪越下越大，漫天的雪花象鹅毛一样的飞舞。天冷得出奇，所有的人都只能蜷缩在山洞之中，围着火堆取暖。
大雪整整下了三日，洞口堆积着厚厚的齐膝深的雪，我们只将洞口的积雪除去，这是一个银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