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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初刻拍案惊奇-第13部分

小说: 初刻拍案惊奇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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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倒在床里,便去乱扯小衣。狄氏也一时动情,淫兴难遏,没主意了。虽也左遮

右掩,终久不大阻拒,任他舞弄起来。那滕生是少年在行,手段高强,弄得狄氏

遍体酥麻,阴精早泄。原来狄氏虽然有夫,并不曾经着这般境界,欢喜不尽。云

雨既散,挈其手道:“子姓甚名谁?若非今日,几虚做了一世人。自此夜夜当与

子会。”滕生说了姓名,千恩万谢。恰好慧澄开门进来,狄氏羞惭不语。慧澄道:

“夫人勿怪!这官人为夫人几死,贫道慈悲为本,设法夫人救他一命,胜造七级

浮图。”狄氏道:“你哄得我好!而今要在你身上,夜夜送他到我家来便罢。”

慧澄道:“这个当得。”当夜散去。

此后每夜便开小门放滕生进来,并无虚夕。狄氏心里爱得紧,只怕他心上不

喜欢,极意奉承。滕生也尽力支陪,打得火块也似热的。过得数月,其夫归家了,

略略踪迹稀些。然但是其夫出去了,便叫人请他来会。又是年余,其夫觉得有些

风声,防闲严切,不能往来。狄氏思想不过,成病而死。本来好好一个妇人,却

被尼姑诱坏了身体,又送了性命。然此还是狄氏自己水性,后来有些动情,没正

经了,故着了手。而今还有一个正经的妇人,中了尼姑毒计,到底不甘,与夫同

心合计,弄得尼姑死无葬身之地。果是快心,罕闻罕见。正合着:《普门品》云:

咒咀诸毒药,所欲害身者。

念彼观音力,还着于本人。

话说婺州一个秀才,姓贾,青年饱学,才智过人。有妻巫氏,姿容绝世,素

性贞淑。两口儿如鱼似水,你敬我爱,并无半句言语。那秀才在大人家处馆读书,

长是半年不回来。巫娘子只在家里做生活,与一个侍儿叫做春花过日。那娘子一

手好针线绣作。曾绣一幅观音大士,绣得庄严色相,俨然如生。他自家十分得意,

叫秀才拿到裱褙店里接着,见者无不赞叹。裱成画轴,取回来挂在一间洁净房里,

朝夕焚香供养。只因一念敬奉观音,那条街上有一个观音庵,庵中有一个赵尼姑,

时常到他家来走走。秀才不在家时,便留他在家做伴两日。赵尼姑也有时请他到

庵里坐坐,那娘子本分,等闲也不肯出门,一年也到不得庵里一两遭。

一日春间,因秀才不在,赵尼姑来看他,闲话了一会,起身送他去。赵尼姑

道:“好天气,大娘便同到外边望望。”也是合当有事,信步同他出到自家门首,

探头门外一看,只见一个人谎子打扮的,在街上摆来,被他劈面撞见。巫娘子连

忙躲了进来,掩在门边,赵尼姑却立定着。元来那人认得赵尼姑的,说道:“赵

师父,我那处寻你不到,你却在此。我有话和你商量则个。”尼姑道:“我别了

这家大娘来和你说。”便走进与巫娘子作别了,这边巫娘子关着门,自进来了。

且说那叫赵尼姑这个谎子打扮的人,姓卜名良,乃是婺州城里一个极淫荡不

长进的。看见人家有些颜色的妇人,便思勾搭上场,不上手不休。亦且淫滥之性,

不论美恶,都要到手,所以这些尼姑,多有与他往来的。有时做他牵头,有时趁

着绰趣。这赵尼姑有个徒弟,法名本空,年方二十余岁,尽有姿容。那里算得出

家?只当老尼养着一个粉头一般,陪人歇宿,得人钱财,但只是瞒着人做。这个

卜良就是赵尼姑一个主顾。当日赵尼姑别了巫娘子赶上了他,问道:“卜官人,

有甚说话?”卜良道:“你方才这家,可正是贾秀才家?”赵尼姑道:“正是。”

卜良道:“久闻他家娘子生得标致,适才同你出来掩在门里的,想正是他了。”

赵尼姑道:“亏你聪明,他家也再无第二个。不要说他家,就是这条街上,也没

再有似他标致的。”卜良道:“果然标致,名不虚传!几时再得见见,看个仔细

便好。”赵尼姑道:“这有何难!二月十九日观音菩萨生辰,街上迎会,看的人,

人山人海,你便到他家对门楼上,赁间房子住下了。他独自在家里,等我去约他

出来,门首看会,必定站立得久。那时任凭你窗眼子张着,可不看一个饱?”卜

良道:“妙,妙!”

到了这日,卜良依计到对门楼上住下,一眼望着贾家门里。只见赵尼姑果然

走进去,约了出来。那巫娘子一来无心,二来是自己门首,只怕街上有人瞧见,

怎提防对门楼上暗地里张他?卜良从头至尾,看见仔仔细细。直待进去了,方才

走下楼来。恰好赵尼姑也在贾家出来了,两个遇着。赵尼姑笑道:“看得仔细么?”

卜良道:“看到看得仔细了,空想无用,越看越动火,怎生到得手便好?”赵尼

姑道:“阴沟洞里思量天鹅肉吃!他是个秀才娘子,等闲也不出来。你又非亲不

族,一面不相干,打从那里交关起?只好看看罢了,”一头说,一头走到了庵里。

卜良进了庵,便把赵尼姑跪一跪道:“你在他家走动,是必在你身上想一个

计策,勾他则个。”赵尼姑摇头道:“难,难,难!”卜良道:“但得尝尝滋昧,

死也甘心。”赵尼姑道:“这娘子不比别人,说话也难轻说的。若要引动他春心

与你往来,一万年也不能勾!若只要尝尝滋昧,好歹硬做他一做,也不打紧,却

是性急不得。”卜良道:“难道强奸他不成?”赵尼姑道:“强是不强,不由得

他不肯。”卜良道:“妙计安在?我当筑坛拜将。”赵尼姑道:“从古道‘慢橹

摇船捉醉鱼’,除非弄醉了他,凭你施为。你道好么?”卜良道:“好到好,如

何使计弄他?”赵尼姑道:“这娘子点酒不闻的,他执性不吃,也难十分强他。

若是苦苦相劝,他疑心起来,或是嗔怒起来,毕竟不吃,就没奈他何。纵然灌得

他一杯两盏,易得醉,易得醒,也脱哄他不得。”卜良道:“而今却是怎么?”

赵尼姑道:“有个法儿算计他,你不要管。”卜良毕竟要说明,赵尼姑便附耳低

言,如此如此,这般这般,“你道好否?”卜良跌脚大笑道:“妙计,妙计!从

古至今,无有此法。”赵尼姑道:“只有一件,我做此事哄了他,他醒来认真起

来,必是怪我,不与我往来了,却是如何?”卜良道:“只怕不到得手,既到了

手,他还要认甚么真?翻得转面孔?凭着一味甜言媚语哄他,从此做了长相交也

不见得。倘若有些怪你,我自重重相谢罢了。敢怕替我滚热了,我还要替你讨分

上哩。”赵尼姑道:“看你嘴脸!”两人取笑了一回,各自散了。

自此,卜良日日来庵中问信,赵尼姑日日算计要弄这巫娘子。隔了几日,赵

尼姑办了两盒茶食来贾家探望巫娘子,巫娘子留她吃饭。赵尼姑趁着机会,扯着

些闲言语,便道:“大娘子与秀才官人两下青春,成亲了多时,也该百喜信生小

官人了。”巫娘子道:“便是呢!”赵尼姑道:“何不发个诚心,祈求一祈求?”

巫娘子道:“奴在自己绣的观音菩萨面前,朝夕焚香,也曾暗暗祷祝,不见应验。”

赵尼姑道:“大娘年纪小,不晓得求子法。求子嗣须求白衣观音,自有一卷《白

衣经》,不是平时的观音,也不是《普门品观音经》。那《白衣经》有许多灵验,

小庵请的那卷,多载在后边,可惜不曾带来与大娘看。不要说别处,只是我婺州

城里城外,但是印施的,念诵的,无有不生子,真是千唤千应,万唤万应的。”

巫娘子道:“既是这般有灵,奴家有烦师父替我请一卷到家来念。”赵尼姑道:

“大娘不曾晓得念,这不是就好念得起的。须请大娘到庵中,在白衣大士菩萨面

前亲口许下卷数。等贫姑通了诚,先起个卷头,替你念起几卷,以后到大娘家,

把念法传熟了,然后大娘逐日自念便是。”巫娘子道:“这个却好。待我先吃两

日素,到庵中许愿起经罢。”赵尼姑道:“先吃两日素,足见大娘虔心。起经以

后,但是早晨未念之先,吃些早素,念过了吃荤也不妨的。”巫娘子道:“元来

如此,这却容易。”巫娘子与他约定日期到庵中,先把五钱银子与他做经衬斋供

之费。赵尼姑自去,早把这个消息通与卜良知道了。

那巫娘子果然吃了两日素,到第三日起个五更,打扮了,领了丫鬟春花,趁

早上人稀,步过观音庵来。看官听着,但是尼庵、僧院,好人家儿女不该轻易去

的。说话的,若是同年生、并时长,在旁边听得,拦门拉住,不但巫娘子完名全

节,就是赵尼姑也保命全躯。只因此一去,有分教:旧室娇姿,污流玉树;空门

孽质,血染丹枫。这是后话,且听接上前因。

那赵尼姑接着巫娘子,千欢万喜,请了进来坐着。奉茶过了,引他参拜了白

衣观音菩萨。巫娘子自己暗暗地祷祝,赵尼姑替他通诚,说道:“贾门信女巫氏,

情愿持诵《白衣观音》经卷,专保早生贵子,吉样如意者!”通诚已毕,赵尼姑

敲动鱼,就念起来。先念了《净口业真言》,次念《安土地真言》。启请过,先

拜佛名号多时。然后念经,一气念了二十来遍。说这赵尼姑奸狡,晓得巫娘子来

得早,况且前日有了斋供,家里定是不吃早饭的。特地故意忘怀,也不拿东西出

来,也不问起曾吃不曾吃。只管延挨,要巫娘子忍这一早饿对付他。那巫娘子是

个娇怯怯的,空心早起。随他拜了佛多时,又觉劳倦,又觉饥饿,不好说得。只

叫丫鬟春花,与他附耳低言道:“你看厨下有些热汤水,斟一碗来!”赵尼姑看

见,故意问道:“只管念经完正事,竟忘了大娘曾吃饭未?”巫娘子道:“来得

早了,实是未曾。”赵尼姑道:“你看我老昏么!不曾办得早饭。办不及了,怎

么处?把昼斋早些罢。”巫娘子道:“不瞒师父说,肚里实是饥了。随分甚么点

心,先吃些也好。”赵尼姑故意谦逊了一番,走到房里一会,又走到灶下一会,

然后叫徒弟本空托出一盘东西、一壶茶来。巫娘子已此饿得肚转肠鸣了。摆上一

台好些时新果品,多救不得饿,只有热腾腾的一大盘好糕。巫娘子取一块来吃,

又软又甜,况是饥饿头上,不觉一连吃了几块。小师父把热茶冲上,吃了两口,

又吃了几块糕,再冲茶来吃。吃不到两三口,只见巫氏脸儿通红,天旋地转,打

个呵欠,一堆软倒在椅子里面。赵尼姑假意吃惊道:“怎的来!想是起得早了,

头晕了,扶他床上睡一睡起来罢。”就同小师父本空连椅连人杠到床边,抱到床

上放倒了头,眠好了。

你道这糕为何这等利害?元来赵尼姑晓得巫娘子不吃酒,特地对付下这个糕。

乃是将糯米磨成细粉,把酒浆和匀,烘得极干,再研细了,又下酒浆。如此两三

度,搅入一两样不按君臣的药未,蒸起成糕。一见了热水,药力酒力俱发作起来,

就是做酒的酵头一般。别人且当不起,巫娘子是吃醩也醉的人,况且又是清早

空心,乘饿头上,又吃得多了,热茶下去,发作上来,如何当得?正是:由你奸

似鬼,吃了老娘洗脚水。

赵尼姑用此计较,把巫娘子放翻了。那春花丫头见家主婆睡着,偷得浮生半

日闲,小师父引着他自去吃东西顽耍去了,那里还来照管?赵尼姑忙在暗处叫出

卜良来道:“雌儿睡在床上了,凭你受用去!不知怎么样谢我?”那卜良关上房

门,揭开帐来一看,只见酒气喷人。巫娘两脸红得可爱,就如一朵醉海棠一般,

越看越标致了。卜良淫兴如火,先去亲个嘴,巫娘子一些不知。就便轻轻去了裤

儿,露出雪白的下体来。卜良腾地爬上身去,急将两腿挨开,把阳物插入牝中,

乱抽起来。自夸道:“惭愧,也有这一日也!”巫娘子软得身体动弹不得,朦胧

昏梦中,虽是略略有些知觉,还错认做家里夫妻做事一般,不知一个皂白,凭他

轻薄颠狂了一会。到得兴头上,巫娘醉梦里也哼哼卿卿。卜良乐极,紧紧抱住,

叫声“心肝肉,我死也!”一泄如注,行事已毕,巫娘子兀自昏眠未醒,卜良就

一手搭在巫娘子身上,做一头偎着脸。

睡下多时,巫娘子药力已散,有些醒来。见是一个面生的人一同睡着,吃了

一惊,惊出一身冷汗。叫道:“不好了!”急坐起来,那时把害的酒意都惊散了。

大叱道:“你是何人?敢污良人!”卜良也自有些慌张,连忙跪下讨饶道:“望

娘子慈悲,恕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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