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凤-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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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紧吃啊，吃饭又不是吃药。”方如意忍不住催促了声，如此表现显然已经将朗悦当成了实验的小白鼠。
朗悦挽高袖子，冲对面勉强的笑了下，动作迅速的抄起筷子将一根还能看得出是白萝卜条白萝卜条扔进嘴里，然后又迅速的吐了出来。
“什么味道？”方如意十分好奇的问。
“这个……我突然想起来客随主便，今天是我请客，客人未动，自己却先动筷子多没礼貌，还是凤鸣先来吧。”如果说自己连味道都没有感觉就摒住呼吸将口中的东西吐了出来显得多没面子，还是从楚凤鸣身上找补一下吧，反正都是她们家的店，做出这样的东西实在该自杀以谢罪，只是让她吃掉算是便宜她了，喝了口茶水润口的朗悦如是想。
方如意很无所谓，她只是想知道这些盘里的东西到底能不能吃，于是很墙头草的和朗悦一起将视线对准楚凤鸣。
楚凤鸣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拿起筷子挑向一根青菜，在几人既害怕又期待的眼神中送入口中，继而脸上的表情一僵，在看到朗悦幸灾乐祸的表情后却又舒展了开来，双眼微微眯起，因为口中在咀嚼食物两腮微动，“唔。”楚凤鸣发出了声似满足似叹息的声音，看的人一头雾水。
“凤鸣这菜式怎么样？”看着楚凤鸣不似要死反而很舒服的表情朗悦小声的问，虽然她不是一个很正宗的吃货，可是只要是人对于口腹之欲怎么满足都不嫌过分的。
“怎么说呢，这种感觉不太好形容，”楚凤鸣的左手食指叩击了桌面几下，微蹙着眉头仿佛在想怎么形容自己对眼前这毫无卖相的食物的感觉：“看着有点怪，初入口却给人的味蕾以极大的刺激，让人一下子就能够感觉到这食物的滋味，而且滋味浓郁，像是用了炖了很久营养丰富的骨头汤……”楚凤鸣闭着眼睛将想好的措辞表达出来，说到这儿确是真的说不下去了，遂将筷子伸向一块被炒的看不出是豆腐的豆腐：“滋味这东西我也说不好，有这功夫还是尝尝其他的是不是也会带给我这种感受吧？”
这东西能吃，抄筷子下手的方如意如是想。
这东西竟然能另有乾坤，动手也不慢的朗悦不可思议。
一人一筷子菜，不知是为了以防万一，还是真的巧合，他们都是伸向了楚凤鸣试吃的第一样菜的盘子里。
楚凤鸣将豆腐放回盘子，筷子搁下，拿过水杯将方才吃下的那股让人全身一凉的感觉冲去，静等另外两人破功。
“呸呸……噗。”两人一样动作的将口中的食物吐出来，抓起茶杯猛的往口中灌水，两相刺激下，眼中一片水汪汪。
“楚凤鸣？”方如意和朗悦异口同声的喊出了楚凤鸣的名字，就是抑扬转折间的频率都是一样的。
“怎么？”楚凤鸣挑眉，她有做什么吗？
“凤鸣你说这菜色极为刺激人的味蕾……”说到这儿朗悦斗志昂扬的表情垮了下去，楚凤鸣说的也没错，确实是够刺激人的，吃下去的那一刻她真心想到了死，这厨子下毒于无形，不用毒药就能将人给灭了，高手。
方如意显然知道楚凤鸣不会吃她撒娇那一套，所以只是抽了抽鼻子继续往肚子里灌水，吃是自己选择的，怨不得别人，下次一定要等最后才动筷子，不为别的，只为安全。
“如此特别的菜色恐怕以后很难吃到了，来来来，不要客气，大家动筷子。”楚凤鸣再次拿起了筷子，极为和气的劝菜。
“啊，瞧我这记性，今天出来可是要去云墨轩买笔墨的，眼看天色不早，再不去估计就买不上了，凤鸣、如意今天是我的不是，改天再给你们赔罪，我先走了，告辞。”朗悦当机立断的站了起来，说话的同时已经开始往外面走了。
方如意的屁股在凳子上挪了挪，眼神直接跟上了要走的朗悦，其实现在走是最好的选择吧，可是一对上楚凤鸣似笑非笑的眼神连忙端正坐好，还送上一个‘我很乖，不用考虑我’的表情，继续咬着杯子喝水，眼中水汽更浓郁了一分，早知道就不找这个家伙出来了。
“朗悦同学请留步，”楚凤鸣在朗悦即将出门的那一刻叫住了她，想走，哪有那么容易。
“呃，凤鸣有事？我说话算话，下次，下次我请你们吃一品楼赔罪。”早知道还不如在一品楼，一品楼要的是自己的荷包，楚家酒馆要的是自己的命。
“下次再说下次，咱们同窗之谊哪用得着客气，虽说不好意思，可做人一码归一码，该是什么是什么，朗悦同学你说是也不是？”楚凤鸣言辞凿凿。
“确实如此，不知楚同学想说的是什么？”只要不让自己留下来怎么着她都认了，朗悦擦了把头上的汗。
楚凤鸣指了指柜台的方向，薄唇微动说出了四个很符合事实的字：“请客，付钱。”在自己这个店主眼皮子底下逃单，挑战谁呢？
“瞧我这记性，掌柜的，多少银子？”朗悦一愣后笑着走向柜台，对于楚凤鸣不免更是看轻了一分，这种蝇头小利的便宜也不忘了占。
“120两。”乍一听牛掌柜这声可真算不上有底气。
“好……咦？你们这是明抢，那些菜竟然要120两？”朗悦跳脚了，120两，她一个月的月钱才多少？120两她可以请几位好友去一品楼吃个痛快，120两？他们怎么不去抢，真是想银子想疯了，怪不得没生意，如此黑的黑店，早该关门大吉了。
“小姐稍安勿躁，且听我一一解释，”掌柜抹了把被喷到脸上的口水，熟练的上下抖了下算盘，然后放置在柜台上开始啪啪啪算了起来：“菜名每个10两……”掌柜的第一句话就让喝水的方如意喷了，对上楚凤鸣挑高的眉头，方如意连忙拿袖子擦了擦嘴角的茶水，继续听下去，不过平生第一次听说菜名也是要收钱的，虽然她的平生只有三年，呃，除去刚出生的时间，似乎没多少……呃，不要纠结这个了，总之就是很稀奇就对了。
“四个菜名四十两，贵店好本事。”朗悦阴阳怪气的讽刺了句，顺便瞪了眼楚凤鸣，对同窗学生都这么狠，果然可恨。
“呵呵呵，别人也是这么说的。”牛掌柜倒是想谦虚下，可是这也谦虚不来啊。
“行了，你也别算账了，叫你们家厨子出来，我倒要好好和她讨教一下，什么出彩的地方竟然要这样的天价？”朗悦不是小气的人，可也绝不能被人黑，于是捋起袖子气沉丹田声音也越来越大，虽然店里本来就没有客人，可这么大呼小叫的，影响也不好啊。
“是谁要叫本御厨啊。”一直在后面等着被传的御厨老妇背着手踱步走了出来，如果不看其油光点点的前襟，倒还真有那么点意思，不过眼睛都看到屋顶上去了，这眼界可真够高的。
“兀那老妇，作为一个厨子你不好好研究菜色，只在菜名和银子上下功夫，简直是糟蹋了这个职业。”朗悦义正言辞的站在了御厨老妇对面，唾沫星子乱飞，颇有些指点江山唯我独尊的味道。
“糟蹋这个职业？”御厨老妇显然也不是省油的灯，双手抱臂轻蔑道：“你是御厨，我是御厨，你一个外行有什么资格评价这个职业？”
啧，这话听着很专业，不过这是老太太的口头禅，牛掌柜已经很免疫了。御厨头衔是不错，可也不能当美味吃了啊。
“强词夺理，若你是御厨？整个锦州城里全是御厨了。”朗悦鼻孔朝房顶，很是有气势的表达了自己的不屑与怀疑。
“御厨也称号也是你这混蛋可以怀疑的，你倒是做个御厨看看？”御厨老妇火了，最讨厌人家不当她是御厨了。
“如果你是御厨，我就是御厨中的御厨，就是将那些菜在水里泡泡也比你做的好吃。”朗悦真相了。
“你！”老太太真的怒了，你可以侮辱我，绝不能侮辱我的职业，你可以侮辱我的职业，却不能侮辱我做的菜色，什么叫在水里泡泡就比自己做的好吃，竖子欺人太甚，御厨老妇往怀里一掏。
又来了，牛掌柜不忍直视，自己当初就是被那东西糊弄的。
ps：欢畅的滚来滚去，小夏有木有很勤快呢，求表扬……
正文 第22章净身出户
方如意人太小，即使是探着头也看不到那老妇要掏出什么东西，果断站了起来凑了过去。
楚凤鸣嘴角挑起一抹笑容，如此，这老妇倒不全然是个骗子，至少还有些糊弄人的手段。
朗悦条件反射的往后一退，这老妇莫不是被自己说中事实，恼羞成怒想将自己就地解决？退过后才发现大家在盯着老妇的同时还抽空送了自己一个鄙视的眼神，遂又往前走一步，想不到自己太过谨慎，反而让别人小看了去。
那气势凌人的御厨老妇瞧见朗悦的动作，很是不屑的冷哼了一声，手又往怀中送了送。
朗悦脸色一黑，你一个骗子还好意思‘哼’我？遂冷笑一声：“是骗子还是承认了好，看在你一把年纪的份上，我与你家东家说一声免了送你去见官，如此拖延时间，你以为在场的有谁是傻子么？”
那老妇连哼也懒得哼了，专注于跟自己怀里的东西做斗争。不过，总算是给她掏出来了，老妇一扬手将手中的东西扔给不断冷嘲热讽的朗悦，“今天让你开开眼，让你知道老妇这御厨的称号可不是无凭无据。”
朗悦顺手一接，只觉触手沉甸甸的，眉头几乎拧在了一起：“什么鬼东西？”
“什么东西？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老妇继续两手抱臂，鼻孔朝天，自豪的不得了，看来真是个了不得的东西。
在场的一个个伸长了脖子，方如意更恨不得自己去打开那布包。
在场的也就牛掌柜和楚凤鸣正常些，牛掌柜是见那东西一次后悔的想死一次，此时再见无疑是伤口上撒盐，不看也罢。
楚凤鸣想的更是简单，若这家伙是御厨，这手艺足以证明她是被赶出宫的御厨，若她不是御厨，那就是名副其实的骗子，不管是真骗子还是假骗子，将自己一座小三层弄成这番模样的却都是她，总是跑不了的。
朗悦‘切’了一声，心中着实被那老妇目中无人的样子唬了一跳，不会自己真得罪什么人了吧？不过，京城遍地都是权贵，不能随便得罪人的情况下，自己和那帮朋友都能在东西南北几道街上横着走了那么多年，没道理怕一个锦州城里做饭难吃的自称是御厨的老妇。于是，很是镇定的打开了布包。
此时阳光已经偏离正中略略西移，从店门射进的几束金黄色的光芒正好集中在朗悦的手上，布包打开，阳光闪耀，一时间的光芒竟然让众人眯了眯眼。
朗悦赶紧将胳膊往旁边一移，顿时看清了手中是何物，复杂的说……算了还是简单的说吧，手中就是一块圆润的金子，作为一个家中很是有些余财的朗悦来说，金银玉器可没少见，手中这金子异于其他金子的也就是圆润些，纯净些，唔，还有就是上面极闪耀的用正楷刻了御厨两字，不过，这能说明什么呢？朗悦想不明白，于是拿眼斜看着神气的静等着什么的老妇。
御厨老妇正等着眼前这竖子屁滚尿流的冲自己道歉，顺便忏悔的呢，哪知道她看过东西之后就这样并不算尊重的看着自己，于是，老妇明白，这竖子不光无礼，还无知。显然她不屑于和无知无礼之人说话，于是两人怒目而视，却无人说话。
方如意无趣的坐回自己的位置，还以为是什么东西，就是一块金子啊。
瞧瞧这败家孩子怎么个思想，什么叫就是一块金子？那是钱！真是不当家不知挣钱难……不挣钱不知道金银有多可爱。这一点年龄的优势就显现出来了，楚凤鸣长身而立，很是自然的将朗悦手中的金子拿了过来，在手里掂了掂后放到了柜台上：“牛掌柜，这金子能抵半个一品楼么？”
牛掌柜很顺手的接住，然后放进嘴里咬了一口，上次她就想这么干了。确认是纯金后赶紧拿袖子将上面的口水印子擦干净，一系列动作做完才带了两分笑回答说：“那得看怎么算了，若只说地方，这块金子自然能买下半个一品楼，可小姐想想，一品楼每日早晚营业，一天少说也得进账上百两，赶上分年过节、大户人家喜丧事或一品楼推出什么新菜式，生意好时上千两也是有的，就好比这鸡生蛋，蛋生鸡，鸡蛋蛋鸡无穷尽也，这些金子……呵呵。”一句呵呵结束了牛掌柜很有内容的分析，牛掌柜对着那块金子笑着摇了摇头，别管够不够，她可得将这东西放好了，她们家小三层已经没了，现在能找补就找补吧，不过你还别说，还是小姐有钱途，就这么将这东西据为己有了。
牛掌柜鸡蛋蛋鸡的理论显然已经将周围众人给震惊了，原来这帐还能这么算，过了一瞬，众人总算回魂，以御厨老妇为首……好吧，只有她自己将颇为不忿的视线对准楚凤鸣：“我是宫里出来的御厨，一月十两银子呆在这儿已经是屈尊纡贵，你们竟然要把我的御厨腰牌当成金子？简直是无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