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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部分

道果-第165部分

小说: 道果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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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邱言的惊讶中,一卷残缺至极的书简在书架中成型,其实只是一页,了了几个字,连名字都不甚明了,但邱言却从中捕捉到了一缕精神——

法!术!势!

“法?术?势?”

感受着这点精神,邱言记忆流转,史部书架中传出相应记载,让他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知道这个“法”,指的并不是道法,“术”也不说的咒术、道术,那“势”也和武道气势无关,而是更高层次的,用来掌握社稷乾坤、平衡百官人际的技巧。

“这种说法,乃是法家精髓!难道刚才那出手之人,是法家的人?”邱言的面色有些阴晴不定。

自古以来,在这中原之地,儒家为显,而法家则为隐,阳儒阴法,朝堂上更是儒法并行,法家从未消逝,甚至已经和儒家难分彼此,可眼前的情势,却让邱言心生疑惑。

“这晏王真的只是个傀儡?”

视线扫过晏王,邱言摇摇头,知道凭眼下的一点信息。推测不出太多信息,跟着却泛起另外一个念头——

“若那掌握了缀术的书生得了这些信息,不知能计算出什么……”

随即他摇了摇头,生出一丝遗憾:“那本《缀术》并非原本,里面不含著述者的精神,反而布下了几个逻辑陷阱在里面,不然倒是可以摄入地魂,增加积累。”

与宗恒交谈时,邱言封闭了对方神通,遥望《缀术》秘本。曾用感知试着牵引,但心头一动,天魂微颤,知道书里面有影响自身前路的内容,沉心一想,就明白是宗恒在书中做了手脚,遂因此作罢。

想来也是,此人继承了缀术算经,虽算不出人心。却可以推算运势,若没有留下后手,那才叫奇怪。

想到这里,邱言看向僵立不动的晏王:“一个书生。尚且知道布下后手,可这晏王行事却太过托大,抢夺文思,却形势不密。我以敛息符篆一路入府,没有遇到任何守卫,这晏王身为亲王。未免太过于疏忽了。”

想着想着,他的念头一转,地魂波动辐射出去,继续干涉晏王的梦中幻境。

这个幻境,并非是邱言凭空捏造,而是调动晏王的记忆构建出来,邱言的力量,只是推动梦境、幻境自行发展,如此一来,还能从中得到不少情报。

外界短短几息的时间,在晏王的幻境中,却已过去了一个多月,接近了杏坛论道之期。

“眼下要做的事,是引导晏王,将白玉镇纸周围沉淀的文思释放出去,物归原主!无论这些文思对那杏坛论道有多大帮助,都不能用这等方式投机取巧!不然不要说论道,连做人都谈不上!”

邱言一边想着,一边转念引导,让晏王的梦境迅速变动,给他创造出催动镇纸的幻境。

事情发展的顺利,没过多久,晏王有了动作,却不是运用神通,而是靠着书架上的玉盆,展开仪式,以玉盆为介,让自身的意念渗入镇纸内外,震荡文思。

这股震荡被邱言刻意引导出来,捕捉在心,迅速解析。

不过,幻境中的晏王刚有动作,突然就浑身颤抖,随后“嘭”的一声,整个环境骤然炸裂!

“啊!”

一声惊叫,晏王猛地瞪大眼睛,竟是从幻境中挣脱出来了!

“嗯?”邱言对此也感惊讶,但不等他回过神来,身上陡生异变——

震!

袖中一震,那根镇纸重新挣扎起来!

“嗯?”

兹啦!

裂帛声响,邱言的衣袖竟是裂开了一个窟窿,被那根镇纸挣脱出来,要破空飞去!

邱言面色一变,抬手一抓,手上气血喷涌,灼热如火!

轰!

镇纸中爆发出庞大劲道!生生将邱言炼化六魄的命修之力给抵住了!

“莫非这根镇纸并非晏王之物,而是……”

念头一转,邱言地魂流转,经义之语涌动而出,将镇纸包裹,要拉扯、禁锢,但镇纸上同样文思炸裂,震荡周围,竟将地魂经义抵消、崩开!

隐约间,邱言能看到镇纸周围,似乎有几名儒生在唇枪舌剑的辩论着。

“好个文宗镇纸,果然不能等闲视之!”邱言眼中精芒一闪,地魂再动,这次却是飞出了子部书架,将两卷圣贤手稿释放出来!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天时地利人和!

两卷圣贤文落下来,其中的精神意境呼啸而出,令白玉镇纸停滞空中,通体巨震。

邱言抓住时机,抬手一点,激射出一点灶火!

灶火落在镇纸上,燃烧、炼化!

白玉镇纸登时噼啪作响!

但邱言并不停手,张口一喷,将心头酝酿的武道意志轰击出去!

意志宛如流水般,渗入萦绕在镇纸周围的文思,一点一点前进、深入!有要渗透全部文思,将之从镇纸上分离出来的趋势。

这种技巧,不是邱言自创,而是透过晏王的幻境总结出来的。

“用武道意志代替玉盆,到底不够完善,我的意志再坚定,哪怕坚如磐石,也不可能始终持续,时间一长。就要休息,想将文思全部剥离出来,要花费不短的时间,嗯,如有可能,不妨……”

邱言还在想着,思路却被一声厉喝打断!

就见晏王定下心神后,瞪着邱言,露出惊讶和意外的表情:“邱言?你何时进来的?这……他们是怎么回事?”

说话的时候,这位亲王看到了周围僵立不动的诸人。心里咯噔一声。

邱言并不理会晏王的斥责,伸手一抓,将停滞半空的白玉镇纸握住,衣袖一笼,重新收了回去。

“文宗镇纸?”见到这一幕,晏王顿时瞪大了眼睛,像只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一样,一下子蹦了起来,就要去抢夺。“怎会在你手中?”

邱言听了此话,扭头朝晏王看去,眼眸闪过一点冷芒,让对方从头凉到脚。晏王心头一颤,停下脚步,这才回想起前后之事,面色难看。

“你……莫非……”他这才意识到。这个被自己看成砧上肉的书生,并不像他想的那般简单,在这一刻。依为依仗的高手、地位,似乎都变得毫无意义。

近在咫尺,人尽敌国!

何况一亲王?

正在他心神慌乱之际,邱言正好迈开步子,朝晏王走去,沿途经过两个命修高手身边,突然闪电出手,手掌如穿花蝴蝶般,在两人的心口、腹部、脊椎上依次拍过。

啪!啪!啪!

几声脆响,两个高手浑身筋肉猛的鼓胀,然后干瘪下去,内里的魄影隔着血肉皮膜,被邱言直接震碎!

啪嗒!啪嗒!

转眼的功夫,两人跌倒在地,手脚颤抖,惨叫起来,显是从幻境中回过神来了,却要面对功夫全废的现实,身心同时受到重创。

这一幕,不只看得晏王心头狂跳,连胡起和戴国都隐隐颤抖,借着气机联系,他们早看出两个冲进来的高手,单论修为,还在自己之上,至少炼化了四魄。

这样的人物,却是转眼间就被邱言废掉了!

“你要做什么!”

与胡、戴不同的,同样惊骇的晏王反而镇定下来,看到邱言走来,沉声道:“我乃大瑞龙裔,与龙气相连,你是读书人,还是一道解元,应是想在科举上有所作为,但若与我为难,结下因果,很可能让先前的努力功亏一篑!”

他到底知晓一些因果、气运的奥秘,这时候便拿出来说事,想要劝住邱言。

邱言微微眯眼,冷声道:“若我无事生非、找上门来,当然是结下因果,可如今你先招惹于我,要夺学识文思,更断绝了诸多儒生的运基,其罪大焉!”

“便是有罪!也有国法定夺!”晏王强自镇定,咬住一个“国”字,“你深悉律法,当知皇亲国戚有宗人府管理,轮不到外臣、外人置喙!你敢害我性命,就是挑衅大瑞真龙!”

“哦?不过我何时说要伤你性命了?因果之道,有来有往,我是来还你因果的!这世上,灭性绝命并非最毒辣的手段,断绝前路才是!”

说着,邱言来到晏王面前,抬手一落,将白玉镇纸砸在晏王头上!

“啊!”晏王惨叫一声,皮开肉绽,他捂住额头,向后倒去,但邱言犹不满足,手起玉落,一下一下砸下去,鲜血四溅,好好一个亲王的脸上,满是血水,传出骨裂声,脸颊微微凹陷。

同时,那白玉镇纸一点一点从晏王头颅中抽出星星点点的记忆。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王爷,理宗书院的甄知佐求见,请王爷……嗯?这是怎么回事?你在做什么!?”

惊呼中,公羊义忘了其他,急急走了进来,就要去拉邱言的衣袖。

邱言瞥了他一眼:“你来得正好,助纣为虐,也要一并受罚!”


第二百六十五章吓王

听到这话,公羊义还没反应过来,迎面就袭来一阵劲风,视野中一团洁白玉色迅速变大!

心中一惊,他停下步子,下意识的抬手护面,一脸慌乱。

停!

白玉镇纸在即将砸到公羊义脸上时停住,带起的气流,还是让这名中年儒生发丝飘荡,他瞪大了的眼睛中,倒映着细长的镇纸,喉结滑动。

“不是此人?”看到公羊义的反应,感受着对方散发出来的情绪波动,邱言皱起眉头,“晏王被人利用,当成枪使,为了确保控制,单凭神通隔空干涉肯定不行,终究要派人过来监视,而且这个人的地位不会太低,也不可能太高……”

在这瞬间,邱言的脑海中闪过了宗恒、公羊义、乌鸦道人等人的身影。

嘭!

那公羊义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风度全无,接着转身,手脚并用的朝外跑去。

“想跑?可以,但要留下一点东西。”

邱言的话音落下,白玉镇纸震荡了一下,被他的武道意志强行逼迫着散发出波动,笼罩了公羊义,渗透魂中,沉淀学识、记忆!

“不要!不要!”公羊义身为晏王心腹,知道不少隐秘,配合着布下如今一局,自是知道文宗镇纸的功效,所以一感到魂中的文章记忆、学识感悟正在沉淀、剥离,就面色剧变,忍不住嚎叫起来,脸上露出哀求之色。

“你自己尚且恐惧,为何还要做人帮凶?事情不发生在自己身上,终究没有切身感受,不能惊醒。”邱言丝毫不为所动,手指弹动,催动镇纸,三两下的功夫,就把公羊义的文思记忆抽取了出来。

随后。公羊义面色一滞,脸如死灰,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瘫倒在地,连逃跑的心思都没了。

看了眼白玉镇纸,邱言在里面捕捉到了变化:“你这个王府幕僚还是有真本事的,文采、学识都颇为不凡,可惜自作孽,终归要有报应,就算不应在我邱言身上。总归要借他人之手成型,况且,就算能逃得了一生,死后入了幽冥,一样难逃公道。”

说到这,他又转头朝晏王看了过去。

这位亲王,此刻双手捂脸,手缝间血流如注,半个面颊都被砸的凹陷下去。疼得在地上打滚,但一双眼睛却死死的盯着邱言,流露出浓郁的怨恨之色。

“公子,这般处置怕是有些不妥。”看到这场面。邱言心中很是不安。

戴国这时也强自镇定,看着屋里的景象,咬牙道:“公子,反正得罪也得罪了。干脆一不做二休,把他们都给宰了!省的留下祸患!”

他这话一说,无论是被废了功夫的命修高手。还是失魂落魄的公羊义,连疼痛翻滚的晏王,都一下子顿住,面露恐惧。

晏王的说的再好听,终归是为了保住性命,若是自己死了,就算杀人者被龙庭气运反噬,厄运缠身,在大瑞寸步难行,也都是后话了,死都死了,岂能甘心?

邱言摇了摇头:“对这些人来说,死亡反倒是种解脱,他们犯下这般罪孽,总该要付出代价,承受后果,不过,这般得罪了,总是不好……”

说着说着,他伸手一抓,牵引着晏王脸上的鲜血飞起,在半空凝结,然后手指弹动,分出几点心魔碎片,又注入一团气血,凝成一颗红丸。

屈指一弹,红丸激射出去,直接灌入了晏王嘴中。

“咳咳咳!”晏王剧烈咳嗽起来,吞咽下去,感到有暖意在体内扩散,脸上的伤口、凹下去的面颊迅速恢复,疼痛消减。

但他心里却无半点安心,反而越发提心吊胆,不等伤口恢复,就急急喝问:“你给本王吃了什么?难道想用巫蛊之术胁迫本王?”

他曾听说过一些事情,知道修士有很多制约他人、操控行为的手段。

邱言理也不理,招呼着胡起二人,就要向外走去。

“站住!把事情说清楚!”晏王的伤口已经恢复如初,可被一下下砸在脸上的疼痛和耻辱,却牢记心底,更心忧吞下去的红丸的效用,况且这夺人文思的事情被邱言撞破,很有可能泄露出去,再加上那根白玉镇纸。

种种事情加在一起,晏王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放任邱言离开。

“出手伤本王,对本王不敬,只要一道折子,立刻就能治你的罪!”他倒是想明白了,知道邱言确实想走科举之路,不会伤了自己的性命,有些有恃无恐。

邱言听了也不着恼,转身道:“你的苦难还没有开始,还是自求多福吧,说我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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