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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相敬如宾_派派小说-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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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锦澜闻言很是开心,赞了段思几句,沈笑渊端过桌边的茶轻抿了一口,看她并没有任何举动,心内有些微的错愕,放下茶杯,再度抚着另一只手上的折扇。他与付锦澜相视一笑,正觉得松了口气的时候,付锦澜却神色如常的转过头同段思说起话来。

    
等到付锦澜不知是第几次再度看向沈笑渊时,发现他手中还在摩挲着那把折扇,这才意识到似乎有些不对。她歪过头,见宁湘和青竹正将几碟精细点心端到段思面前,这才看着沈笑渊眨了眨眼,眸中带了些疑问。沈笑渊眼角有些抽搐,勉强压抑着心头的挫败,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

    
接下来沈笑渊发现付锦澜皱了眉头,坐在原处一声不吭的不知在想些什么,厅内有片刻的沉默。沈笑渊正想着找些话题,付锦澜突然开了口:“宁湘,晚膳我想吃你亲手做得西湖醋鱼。”

    
她说完之后,面上虽是习惯性的平静无波,心里却不免有些紧张,宁湘和青竹闻言皆是一愣,段思果然也朝她看了过来:“我不吃鱼。”“我知道。”付锦澜点了点头,认真答道,“可是吃些鱼对你身体好。”

    
“我不需要。”段思一口拒绝。他心内有些不快,自己平时看着桌上有鱼都会觉得倒胃口,今儿她是怎么回事?但付锦澜却是鲜有的坚定:“可是我已经决定了。”“那你自己吃!”段思起身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思儿!”付锦澜喊了一声,见没得到任何回应,回头叫过宁湘和青竹,“还不追上去看看。”

    宁湘和青竹应声追了出去,付锦澜见自己的“奸计”得逞,有些得意的喃喃笑道:“到底还是个小娃娃。”

    
沈笑渊看着她笑得弯弯的双眼,心里又是无奈又是好笑,问道:“你不怕思儿不高兴?”这个问题问出口,付锦澜的笑意果然消失了,心有余悸的朝门外望却去,声音有些可怜:“他才不会不高兴——他只会想办法欺负回来。”

    “那你还敢惹他?”沈笑渊兴味盎然的问道。

    
罪魁祸首还不是你!付锦澜看向他的目光里带了些控诉,沈笑渊貌似无意的扬了扬手中的扇子,付锦澜没说出口的话一下子被堵了回来,却又拿沈笑渊没办法,过了一会儿才问道:“你是不是有莫哥哥的消息要告诉我?”

    
她的声音里还带着些气闷,但又有着藏不住的期盼,哪里还有半分平日里水样的沉静?这才是如莫野所说、她应有的样子吧?沈笑渊思及莫野,笑意更深了几分:“你当真如此想念莫野?”那为何当初还要嫁给段景堂?

    
“那是自然。”付锦澜自是没有察觉他言语间的冷嘲,认真问道,“莫哥哥来信了?”沈笑渊摇了摇头:“前几日他刚派人送了信回来,而我昨日才知道你是他口中那个小锦,写信告诉他尚且没来得及,他怎么可能这么快又写信来呢?”

    付锦澜眼中的光芒黯淡下来,心里闷闷的,想着自己想办法支开思儿等人时的兴高采烈,只觉得压抑:“那你到底有什么话要说?”

    “莫野曾经同我说起,每年的这一天,他都会答应你做一件事。”沈笑渊笑了笑,“三年前的今天你要学抚琴,可是莫野军务实在繁忙,他答应了你什么事你还记不记得?”

    
“他说会帮我请最好的先生。”付锦澜想起莫野的承诺,心里也多了几分暖意,“可是他不久之后就接了圣旨奔赴塞外,那个承诺到底也没兑现。”沈笑渊见她明显沉浸在了回忆之中,并不打扰她,直到她再次看向他的时候,才笑道:“莫野最重承诺,尤其是对你,虽然晚了快三年,但是竟如此凑巧,我能替莫野兑现这个承诺,也不能不说是天意了。”

    “你?”付锦澜瞪大双眼,有些吃惊的指着他,“难道三年前莫哥哥要替我找的先生就是你?”

    沈笑渊不答反问:“怎么?觉得我教不得?”

    
“哪里哪里。”付锦澜愣了一会儿,才笑着说道,“既然莫哥哥说你教得好,那一定是极好的。可是我没有琴……”沈笑渊分明见到她眼底怀疑的光芒,无奈的笑道:“跟我来。”

    
宁湘和青竹找了很多段思平日里常去的地方,仍不见那位小世子,回去向付锦澜禀报的时候,却又发现付锦澜不在房里。宁湘皱眉低喃道:“小姐这是去哪儿了?”说着,又要出门寻找,青竹拦道:“宁湘姐,只怕王妃也是放不下心,去找世子了。王妃要吃西湖醋鱼,咱们还是先去准备的好。”

    宁湘思量着她的话有理,当即点了点头。

    
柳宸薇从昏厥中醒过来,慢慢睁开眼,身下的柴草硌的她有些难受,可只是稍稍挪动了下身子,当即便倒吸了一口冷气,背上被鞭打的地方火辣辣的疼,自己又惹了事,娘只怕又躲在房里哭了吧?

    
那一瞬间她不知究竟是伤口在疼,还是心在疼。眼泪顺着脸颊滚落下来,消失在柴草之间,她有些艰难的抬起手抹掉眼泪,想到柳飞云的鞭子落下时显得狰狞的面孔,心中的恨意更加强烈起来。

    
她小心翼翼的侧过头去,从柴房的窗子看出去,月亮已经升了起来,自己被扔进柴房之前,抓住后厨陈大娘的手求她去平亲王府求救,她应该会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帮自己的吧?可是……他会来吗?

    柳宸薇想着段景堂清俊的笑脸,眼前一片模糊。

    不知究竟过了多久,她的后背已经从最初的痛感剧烈变得有些麻木,只是头却越来越昏沉,就在她觉得自己已经快熬不下去的时候,柴房的门被人猛地踢开了。

    
柳宸薇看着从月光中走进来的高大身影,眼前已经一片模糊,段景堂到了她身边,小心翼翼的抱起她,她紧紧抓住段景堂的衣袖,喃喃笑道:“你来了……”话音未落,再次陷入了昏迷。

    
段景堂看着她惨白的脸,心中一时竟不知是何滋味,抱着她走出低矮的柴房,柳飞云见他出来,勉强抑制着周身的颤抖,脸色苍白的上前躬身辩道:“王爷恕罪,下官实在是……”“你有什么罪?”段景堂冷笑着打断他,“你不过是管教你的女儿,本王岂敢定你的罪?”

    柳飞云被段景堂话里的怒意刺得狼狈不堪,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滚落下来,还要再说什么,段景堂已经抱着柳宸薇径自向前走去。

    
来得路上被段景堂差去请大夫的小喜子此时领着大夫匆匆跑来,段景堂冷声问一旁侍立的一个丫鬟:“她的房间在哪儿?”“在……”那丫鬟踟蹰着说不出话来,求助似的看向柳飞云。衣饰华贵的柳夫人上前讪讪笑道:“前几日刚收拾了一间宽敞些的屋子要给薇儿住的……”说着,忙去前面为段景堂引路。

    看那丫鬟的反应,段景堂便猜到了是怎么回事,可怀里的柳宸薇却急需医治,强压下心头的怒意,随着柳夫人向前走去。

    
段景堂将柳宸薇安顿好,吩咐大夫细心医治,转身出了房门。他在外厅见到柳飞云时,面上的怒意早已褪了下去,可是柳飞云看着面无表情的段景堂,心头的不安却更加强烈起来,连为自己辩解的勇气都飞到了九霄云外。

    段景堂在厅内坐下来,嘴角扯出一丝冷笑:“柳大人,你怎么管教女儿是你的家事,本王只是不解,她究竟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过,让柳大人盛怒至此?”

    柳飞云闻言,更是汗如雨下。他怎么说?难道要说,自己跟她商量要把她送进平亲王府做妾,她不仅强烈反对,更是对自己出言不逊,于是自己恼羞成怒?

    
“这是你的琴?”沈笑渊所住厢房后的几株翠竹下,付锦澜看着石桌上沈笑渊的落霞式古琴,抬手轻轻覆上去,笑道:“样子倒是很漂亮。”沈笑渊听她言语间还是充满不信任,忍不住笑道:“不然我现在弹奏一曲,好让你放心?”

    “好!”此言正合付锦澜的心思,她抬头看着沈笑渊笑起来,“我若是觉得不好听,可就不要你教了。”

    不远处屋檐的阴影之下,段思看着付锦澜看向沈笑渊时灿烂的笑脸,眼神极为复杂:锦澜王妃,这就是你想方设法支开我的原因么?
正文 争执
  
沈笑渊坐到古琴旁,轻轻抬手拨动琴弦,便有悠扬的琴声响了起来。付锦澜站在一旁,只觉得琴音流畅而悠扬,又似乎隐隐带着一些莫名的怅然,她看向沈笑渊,他的脸上依旧有着若有若无的浅笑,可是付锦澜却似乎在那笑意之中窥到了一丝怨怼。

    
付锦澜越发觉得奇怪,而她还来不及多想,沈笑渊的琴声已经急转直下,竟是急风骤雨般扑面而来,他拨动琴弦的手越来越快,越来越急,霎时之间如同边关铁骑踏马而来,爆发出清越甚至是尖厉的声音,若万马奔腾、刀枪齐鸣般的振人心魄。

    
沈笑渊的琴声在这寂静的夜色中显得无比突兀,付锦澜看着他的侧脸,只觉得找不出合适的词句来形容。他原本的笑意已经消失无踪,可是一双晶亮的眸子却如同黑曜石一般,闪烁着耀眼的光彩。

    
付锦澜兀自怔忡良久,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周围已经因为琴声的消失而显得更加静谧。沈笑渊看着她仍有些发呆的模样,起身走到她身旁,笑道:“怎么样,我这个先生,可还做得?”

    付锦澜听他这么问,连忙点头:“那我明天就准备拜师宴,你……”“可我收学生向来有个怪癖。”沈笑渊不慌不忙的打断她,付锦澜一愣,眼睛又瞪大了些:“怪癖?”

    沈笑渊看着她十分错愕的样子,压下心头的笑意:“我要对我的学生有所了解,方能因材施教,更何况我与莫野是生死之交,所以你不必在我面前做那些无谓的伪装。”

    
你还不如直接说我虚伪。付锦澜有些小小的难堪,腹诽了一句,可是看着沈笑渊的时候,却并没有从对方眼里看到奚落或是鄙夷,心情便也好了一些,沈笑渊看她一眼,继续正色说道:“学琴并非那么容易的事情,须得能吃苦,可又不是单凭勤奋便能学好的——还需要一定的天分……”

    付锦澜眉头又皱了起来,有些不满的低喃了一句:“你直接夸你自己勤奋能吃苦、又有天分不就好了……”

    沈笑渊轻咳几声:“你说什么?”

    “嗯?”付锦澜猛地抬起头,十分无辜的眨眨眼,“我说什么了吗?是不是……”

    
“小姐。”宁湘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付锦澜回过头去,见她和青竹从游廊的拐角处走过来,想到先前自己故意支开了她们,心里便有了些慌乱。宁湘走到跟前,福了福身,笑道:“奴婢刚刚为小姐准备好晚膳,听见这边有琴声,就这么一路找来了。”付锦澜见她没有多问,心里松了口气:“那就回去吧,菜凉了就不好吃了。”说着冲一旁的沈笑渊笑了笑,转身离开。

    
回去的路上,宁湘斟酌良久,终于还是开口问道:“小姐,您和沈公子……”“我想学琴,所以请他教我。”付锦澜不待她说完,便坦诚了事实。宁湘和青竹对视一眼,几乎同时问道:“王爷同意么?”

    “我会问他的。”付锦澜认真的说道。

    
段景堂回到王府的时候,已是深夜。柳宸薇背上的伤口被仔细处理过了,大夫又开了镇痛安神的方子,段景堂离开之前,她已经服了药再度睡下。小喜子觑着王爷依然喜怒难辨的面色,小心翼翼的问道:“王爷,今晚歇在哪里?”

    
“天儿这么晚了,去书房吧。”段景堂的声音有些疲惫,小喜子脚步一滞,段景堂侧过头看他:“怎么?”小喜子忙躬身陪着笑脸:“奴才是想着,今儿到底是王妃的生辰,二夫人又惹得王妃不快……”

    “皇嫂交代的?”段景堂似笑非笑的问了一句,小喜子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忙跪下求饶:“奴才对王爷的忠心天地可鉴!”

    
段景堂见他如此,只是不动声色的站在一旁冷眼瞧着,等他磕了几个头之后,才踢他一脚示意他起来,笑骂道:“你的忠心我还是信的,只是这忠心并不妨碍你收银子吧?”说着,也不等他回答,迈步朝西跨院的方向走去。

    小喜子忙不迭的跟上去,一边擦着头上渗出来的细密的汗珠,一边暗自哀叹着:皇后娘娘,您的银子实在不好赚啊……

    一阵门声响动,付锦澜本来就没有睡熟,段景堂走到床边的时候,她已经睁开了眼睛。

    “把你吵醒了?”段景堂轻声问道。付锦澜打了个哈欠,睡眼朦胧的看着他,顺口问道:“去哪儿了,怎么这会儿才回来?”

    
段景堂只是“嗯”了一声,并没有回答。付锦澜坐起来,清醒了一些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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