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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部分

田上人间,-第55部分

小说: 田上人间,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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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这奶奶还真是!”老妇人跟在后面大骂。

“财丫头,财丫头——”甄肥肥听到人敲门,又听到有人唤老妇人,正要起身,就在这时,一个人影朝着她俯冲过来。

“吴……吴婶?”这么晚了,吴婶咋跑到这来了?而且她不是和他们家闹翻了吗?甄肥肥满眼的疑惑。

“财丫头,你刚叔出事了——”吴婶话还没说完,泪水就已溢满了眼眶。

“刚叔,刚叔出什么事了?”甄肥肥也紧张起来。

“你刚叔今儿以为家里的老要上吊,急着从码头上赶回来,结果摔坎子下面去了,腿戳进尖桩上去了……”吴婶虽然在说着,但手上的动作却是要将甄肥肥往外扯。

“摔尖桩子上去了?那严不严重啊?”这句话一问完,甄肥肥才发觉问得没有丝毫价值。他要是不严重,吴婶能来找她吗?

“重重重!你刚叔都昏迷不醒了……福子谷子兄弟让我连夜把刚子送到苏京去,可我……我这个时候也只能来找你了——”

不待旁边的老妇人插话,吴婶抢着说。“财丫头,朱大姐,我吴芝容是个混沌的婆娘,不晓得事,之前的事儿都是我不对,我给你们认错。可我家的刚子现在就躺在床上,我……我是一点法子都没有啊——”

“吴婶,你甭说了,我都晓得。娘,你快把我上次放你那儿的钱都拿出来,再给我找件厚些的衫子,我好披上,陪着吴婶进城一趟——”

甄肥肥一边说一边忙着穿鞋,又从柜子里拿出些到城里可能需要用上的东西。

“闺女,你这……”前两天的气还堵在心里头,没有散尽,老妇人一时难免有点心不甘情不愿。

“娘,这人命关天的事儿!”甄肥肥也无需多说,她知道娘是个明事理的人,会明白她的。

老妇人听闺女这么说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小跑着回到自己的房,给甄肥肥拿了钱和衫子过来。

“娘,我这一走,怎么着也得要几天,家里就交给你和二老了。大热天的你和爹别总是往外面跑,你对爹讲,家里不少他那几把提把,让他晚上睡早点……还有毛毛和星星,过段日子私塾要开了,你给他们先去夫子那说一声,其他的事我回来再想办法……对了,阿旺,田里的事要是忙得过来不急的话,你也让他歇两天,铁打的人也经不住天天这么累,啊?”

甄肥肥像是一去就不回来似的,边穿衣边一一嘱咐道。

莫名地,就在这一瞬间,吴婶忽然哭了——

那是不同于之前担忧恐惧的哭,更像是一种感动,也是一种忏悔!

“吴婶,刚叔等着呢,我们快走吧——”甄肥肥也不问她为何而哭,因为现在有比这个更重要的事需要她去做。

吴婶动容的点点头。

路上,甄肥肥在经过一片小竹林的时候停了下来,在路边拽了点什么东西揣在兜里,然后和吴婶一前一后赶到了吴婶家。

甄肥肥一进门就直奔刚叔的卧房,一走进去便看到平躺在床上没有任何动静的刚叔。谷子不停地拿着布帮他缠着伤口,腿上的鲜血虽然不似起初那么凶,仍然在缓缓的流淌——

甄肥肥二话不说,赶紧掏出刚才在经过小竹林时扯下的止血流,熟练地放个嘴里嚼了两下,利落地为刚叔敷上。

这个东西平日村子里的人也用过,怕是事情临头,他们一时没有想起来吧?

一捧止血流用完,甄肥肥又从兜里掏出了些,给刚叔的腿上厚厚的铺了一层。

不一会儿,在众人的震惊失色中,刚叔腿上的血终于止住了。

刘奶奶握着儿子的手看着甄肥肥不停的点着头,心里充满着无尽的希望和感激。

福子回来了,赶着老崔家的骡车回来了。一着地,谷子和甄肥肥就抬着刚子上了车,骡车比较小,勉勉强强能挤得下三个人。

几个人一商量,让谷子留了下来。

谷子家里有老娘孩子要养,一家人每天就指望着他在码头上的钱吃饭,这一去怕是一家的生计都成问题!

福子要好点,家里好过点,也丢得掉人,走个天把应该也没啥。

说定了,吴婶,甄肥肥和福子坐着骡车拉着刚子上路了——

到了上家唐码头,天还没亮,离第一班船出发还需些时候。几个人一边照看着刚子腿上的伤,边等着船开——

当东方的第一缕曙光洒向并排站着的三人,当码头上传来了那似乎亘古不变的三声铜锣响的时候,第一班船要出发了!

甄肥肥站在艄尾,抬首凝望着不断远离的马回村、上家唐,心里没来由的涌起了一股感动和激情——

来到这个陌生的国度这么长时间,第一次,这是第一次!她体会到那么强烈的归属感和思乡的情切——

望着这怡人的家乡,美妙的青山绿水,甄肥肥的心里胀满了感动——

她知道,她的一生都会奉献在这里!

因为,她的家在这里!她所珍视的爱着的人们在这里!(未完待续)

 第八十三章 财财丫头真善良!

第八十三章财财丫头真善良!

当天傍晚,几人就到了苏京城。一下船,甄肥肥就跑到沿路的客馆里雇了辆大型的马车,直奔杏林堂。

在苏京城南大街皮露巷子的西头,坐落着城里名声最响口碑最好的一家医馆。张杏林张大夫怀着一腔悠悠悬壶济世情,三十年如一日,深入灾区,赠汤施药,为一方百姓所爱戴。世人赞之曰:杏林春暖,大医精诚!

甄肥肥卖丝的时候去了不少的地儿,对这位张大夫的美名也早有耳闻。听闻他医术精湛,圣手仁德,对病人一视同仁,态度温和亲切。寻常老百姓有了什么病痛都爱找这位杏林堂的张大夫!

下了马车,甄肥肥上前敲门,福子背着刚子跟在后面,吴婶随侍一旁,照看着家里的男人。

几声门响,里面走出位掌灯的伙计,若是没有猜错,应该是张大夫的弟子吧?

这位小伙计不愧是在张大夫手下办事,态度很和善,一听来人是来寻求张大夫治病的,立马就请甄肥肥几个进去了。

吴婶悄悄吁了口气,这么晚来还真怕人拒不开门要将他们撵走馁!

张大夫刚睡下,听得小徒阿留来报说外面有求医者,二话不说披衣下床,背着诊箱走出外堂。

一天的风霜,让手脚不好的吴婶早就累得睁不开眼了,要不是心里惦着当家的,恐怕一沾椅子就能睡着!

见张大夫出来,吴婶扶着椅背站起,片刻间泪水满盈,恳求张大夫救她的当家的。

张大夫轻拍着吴婶的胳膊。让她放宽心,自个儿一秒都没耽搁,就来到刚子的跟前。望闻问切,一步挨着一步,有条不紊,很快拟定了治疗腿伤的法子。

吩咐小徒取来清水一盆,灯一盏,自制的薄刀片一片以及洁净的布带若干。让吴婶和福子按紧刚子的腿,说是敷药之前要先把腿上的烂肉切除,等以后再慢慢生出新肉。

吴婶一听说要活生生的挖别人的肉。而这个人还是自个儿当家的,吓得脸都白了。甄肥肥见状,接下吴婶手上的活儿,让她往前去点儿,当值着刚叔别让他痛得咬掉了自己的舌头。

张大夫看到这儿,颇感意外的瞅了甄肥肥一眼,吩咐阿留取了跟手帕来,交到吴婶的手上。等刚叔呼痛的时候好及时塞到他嘴里。

张大夫性情沉着,刀片握得极稳,手下的动作更是快得令人咋舌,“刷刷刷”三两下的,在刚叔刚张开嘴准备呼痛的档儿已经清除完了腿上所有的腐肉——

甄肥肥在震惊的同时,脸上不由红了红。暗道自个儿太自作聪明了。人家张大夫从医三十年,治过那么多的病,怎么会忽略这种事?

不过张大夫明明那么有把握,还听从她的建议。可见他的医德真非同一般了!

再次投向张大夫,甄肥肥的眼里已经多了一抹尊重和敬意——

接下来的事很顺利。张大夫利索的给刚叔清洗伤口,上药。包扎,临走的时候又给他们开了一张药方并嘱咐他们未来三天里过来让他帮着刚叔换药。

吴婶千恩万谢的出了杏林堂,可一出杏林堂,问题又来了。大晚上的,一时到哪儿去睡去?这人生地不熟的,还带着个病人,身上的钱又花得好或是了,找不找得到地儿睡都还难说,总不能露宿街头吧?

不约而同的,吴婶和福子都将目光转向了甄肥肥。

甄肥肥双手下按,让两位不要急,自己则四处张望着,努力回想着这一带的大致方位。她记得离这儿不远,大概也就几百米的地儿有一家送福客栈,曾经卖丝晚了自个儿还在那睡过一宿呢。

让福子背上刚子,自己在前面带路,前往那家送福客栈。

片刻后,几个人来到了送福客栈前,甄肥肥上前问小二要了三间上房,又让人连夜做了点吃的提了点热水送到他们各自房里。

船上呆了一天,还没来得及吃上一口饭,几个人估摸着都饿昏了。想想张大夫给刚叔的药在自己手上,吴婶陪着刚叔走不开,便问客栈借了下厨房花了一个多时辰给刚叔熬好了药……

“咚咚!咚咚!”端着药碗,甄肥肥敲响了吴婶和刚叔的门。

“啊!是财丫头啊,你咋在这儿站着,快进来——”吴婶忙让到一旁,请甄肥肥进去。

“吴婶,这是刚叔的药,趁热让刚叔服下吧——”甄肥肥将药碗递到吴婶的手上,又环视了下这间客房。“吴婶,你和刚叔要是还有什么需要,尽管对我说……对了,我刚让小二送饭过来,饭上了吗?”

“上了上了,我和你叔都吃了点,你叔吃了点又睡下了……财丫头啊,这药……”吴婶双手紧紧捧着碗里冒着腾腾热气的药汤,整双手都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嗨,张大夫不是嘱咐这药得趁早熬着喝下吗?我想着婶要陪着叔走不开,正好我有空,便把它熬了送来……没多大事儿,就是借个厨房在旁边站会儿……吴婶,咋先别说了,还是先喂刚叔把药喝了,冷了就不好了——”

吴婶凝视着甄肥肥良久没有出声,默默地走到床边,服侍着当家的喝完了药,将碗轻轻放在桌上,转过身无限感慨的对甄肥肥说:

“财丫头,你刚叔这次多亏你了,你对我还有对刚子的恩,我吴芝容一辈子都搁心里头……”

“吴婶,快别这么说,这多大点的事啊,真的没啥……”她力所能及,又不是什么大事儿,吴婶真的没必要弄得这么郑重!

“不!财丫头,你心眼好,帮了人还不觉得有啥。可我吴芝容平日里就算再不婷堂,再混沌,也晓得欠了别人的恩,领了别人的情就要还的道理……”

“吴婶,我真的……”

“我晓得,我都晓得,财丫头,兴许这在你那儿是小事,可在我吴芝容这儿,那是比天塌下来还要大的大事儿。刚子是我当家的,他要是有个好歹来,我,家里那个老也都甭活了……你救了刚子,也就是救了我吴芝容,救了我们这一大家子——”

“哎哟,吴婶,我们甭说这个了好吗?”甄肥肥愈发的不自在,她也没觉得自个儿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儿,这事要是摊在别人那里别人很有可能也会这么做。她做的只是任何一个有良心的人应该做的而已,被吴婶这么一说,还让她怪不好意思的说!

“哦,小二一会儿可能要送水进来,吴婶,你洗洗后就好好歇着吧,累了一天了。明儿我再过来,带刚叔去张大夫那儿换药……既然住下了,别的事儿就甭想,这里有我呢。刚叔要什么吃的,你就对我讲一声,我让小二帮做着送过来。不过这方面你得多留点意,张大夫叮嘱不能吃的咱就不能给刚叔吃啊——”

甄肥肥边招呼着边站起来,看样子是要回房了。

吴婶忙跟着站起,把甄肥肥送到门外,甄肥肥怕她又说些啥子感谢的话,不等她开口,就急急地回房了。

…………

第二天,甄肥肥一早给几个人叫了吃的,就带着他们上了张大夫那儿。刚叔昨儿晚上已经醒过来了,人也恢复了意识,听家里的女人说福子兄弟和老马家的财财丫头帮出了不少的力,大老远地带着他来城里看病,直把一个八尺男儿感动得落下热泪来——

换了几贴药,重新处理了伤口,刚叔的脸色总算好了不少,吴婶提着的心也渐渐放了下来。

回了客栈,接下来也没什么事,等换好明天的那贴药,就可以坐船回家了。

临行前,甄肥肥特意到药局给刚叔多抓了几副药,又买了些补身的药材裹在包裹里,回头让吴婶给带回去——

吴婶带来的钱第一天就用完了,管治腿的钱都不够,又何谈住客栈吃饭的钱。福子跟着吴婶是来帮忙的,总不能让他花钱,况且他那天晚上赶着出来,身上也没揣什么钱,到最后花的用的也都是甄肥肥的。

每次吃饭的时候吴婶总得跟甄肥肥念一通,又舍不得吃又舍不得喝,甄肥肥搞得没法子,只有什么都瞒着吴婶,给钱都得背着吴婶偷偷给,也不让她晓得花了多少钱。她若是硬问起来,支吾着只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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