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水成仙-第1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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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解脱。
所以她很庆幸，庆幸自己没有变成程三，也没有变成凤如月，上苍对她还是很眷顾的，故而，她确实应该为这些人做些什么。
云碧海看着林清泉的模样也心生狐疑，状态太好了，尤其是在一众脸色苍白的药童面前，林清泉的状态好得让人不得不怀疑。
在看到那些被处理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肉块时，云碧海的怀疑更是加重，这不像是一个新手能够做到的。
“你难道不怕吗？”云碧海紧盯着林清泉，试图从她的眼里发现什么。
林清泉面无表情，不起一丝波澜：“不怕，死人比活人更可怕。”
云碧海心中一堵，皮笑肉不笑道：“看你这手法，不像是第一次杀人分尸呀！”
“回禀云管事，弟子从小在山中长大，靠打猎为生，虽然没有处理过人尸，可人尸和野兽尸体应该是差不多的，于是便按照以前在家时处理野猪的办法收拾了，也不知道合不合云管事的要求。”林清泉早有准备，不慌不忙地将早已准备好的措辞说了。
云碧海钻不到一点空子，脸色变是更加阴郁了，阴沉沉地看着林清泉，这个女人绝对有问题，不是她表面看起来那般简单。
“头呢？头去哪了？”云碧海总算是挑出问题了，声音里带着几丝兴奋。
林清泉旁边的刘梅身子抖了抖，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可就是这么一会儿也让一直注意着林清泉的云碧海发现了，嘴角微勾，指着刘梅喝道：“你来说，头去哪了？”
刘梅下意识地就想朝林清泉看去，可她在脖颈刚转时意识到这样做的后果，硬忍住了，心里为自己打着气，慢慢地抬起头，勇敢地看向云碧海。
“回禀云管事，弟子胆子小，看见那颗头颅害怕，林师姐体谅弟子，便将那颗头颅烧了。”
刘梅的声音起初还细如蚊呐，可越说到后面越响，也越流利，眼神坦然地看着云碧海，身子也挺得笔直，只是脸色却苍白得过分，毫无血色。
林清泉暗自松了口气，刘梅这算是向她投诚了吧！
罢了，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吧！
林清泉还没意识到，在见过刚才的人间地狱后，她的心态发生了很大的改变，从一个过客已经慢慢地融入了这个世界。
云碧海阴毒的眼睛注视了刘梅十几息，不说话，就这么死死地盯着，似毒蛇一般，换了平时的刘梅可能早就支撑不下去了，可今日的刘梅却有了莫名的勇气和毅力，强咬着牙抗了下来，抬头看着云碧海，尽管她的眼睛已经没了焦距。
“真烧了？”云碧海突然出声。
刘梅似做梦般恍惚说道：“真烧了，烧成灰了，弟子不害怕了。”
“怎么烧的？”云碧海再问。
飘忽的声音再次响起：“林师姐用火符烧的，好臭啊！”
云碧海又再问了几个问题，可刘梅就是咬死头被烧了，烧成灰了，且还一幅摇摇欲坠的模样，看着实在是不像说谎。
闻讯赶来的大管事也不耐烦了，觉得云碧海就是爱无事找事，处理尸体时把头烧了不是极正常的事么？他们不也都是这样做的，真是浪费时间！
原来刘梅这也算是误打误撞，丹房的丹师处理丹奴时，那头颅也是集体烧了的，实在是那些死人头看着着实恐怖，再者便是他们也害怕因果报应，下意识地认为将这些丹奴的头颅烧了，便不会认出是谁杀了他们了！
一群自欺欺人的畜生罢了！
309 血豆腐
大管事发了话，云碧海自然是不好再逼问了，只得放过了刘梅和林清泉，刘梅此刻也已到了崩溃的边缘了，若是云碧海再问下去，她也不知道自己会说些什么。
人在高度紧张下，大脑根本就不控制不了嘴巴的说话功能，很有可能就会将隐藏在心底的一些秘密说出来，所以在逼供时，有经验的审讯者根本就不会用酷型，他们只要击挎被审讯者的精神空间，就能得到想要的东西。
李丹师俯身端起了林清泉放出来的血，从储物袋里拿出了一些白色的粉末，两指拈了些，均匀地洒在血液表面。
不一会儿，平静的血液竟似有火在下面灼烧一般，冒着红色的泡泡沸腾起来，沸腾的幅度越来越快，泡泡也越来越多，到了最后，整个盆里都是红色的血泡。
这个沸腾过程大概持续了半盏茶时间，渐渐地回复平静，等所有的泡泡都消失后，林清泉惊讶地瞪大眼睛，看着血盆里的东西不敢相信，其他的药童也都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紧紧地盯着李丹师手下的血盆。
原本盆里子是有大半盆血的，可泡泡冒过后，那些血竟然变成了一盆淡粉色的豆腐状的东西，有点像草莓口味的果冻，不论是颜色还是形状。
大半盆子血变成了小半盆血豆腐，且那股子浓重的血腥味也散了很多，只有一股极淡的腥味了，不仔细闻根本就闻不出来。
林清泉心中一动，这股子极淡的腥味她闻过的，就是在静心丹上，这五年里她经常会拿出静心丹研究，那味道她再熟悉不过了。
就是这种淡腥臊的气味，只不过静心丹里还有着灵植的清香，有些中和了这股淡腥味，没有现在这般浓。
林清泉心中一动，难道说这些加工过的人血便是炼制静心丹的材料之一吗？
似乎有什么在脑海中闪了一下，林清泉没有来得及捕捉住，不过她还是有了一点头绪，虽然不能百分百肯定，可她就是觉得静心丹里定含有人血。
丹奴的皮肉骨用来炼制丹药，修士服用了丹药后会产生心魔，而由丹奴鲜血炼成的静心丹则能够去除心魔。
这就和人吃猪肉会产生垃圾，而吃猪血则会清除体内的垃圾的道理一样。
林清泉越想越觉得她的推断是正确的，这些畜生还真是丧尽天良，真正地将丹奴当作了如同猪牛羊一般的食物。
虽然觉得事实就是她想的那样，可这还只是她的推断，一切要等亲自看过后才可以盖棺定论，林清泉朝地字号丹房看了过去。
静心丹是由地字号丹房炼制的，人字号丹房没有资格炼制静心丹，所以她想要知道静心丹的配方，就必须想办法混进地字号丹房。
今日因为处理丹奴耽搁了些许时间，丹房散工时间迟了好些，大概拖到了将近戌时，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其他的药童都惊魂未定地结伴回去了，只有刘梅一人默默地跟在她身后，林清泉定住脚，转身面向她。
“我不会因为白天的事情就信任你，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这个储物袋就当是我的谢礼吧，此后我们两不相欠。”
林清泉抛了个灰扑扑的储物袋给刘梅，转身便御剑飞走了，刘梅这人她并不是很想用，太弱了，不过只是还刘梅之前在丹房为她隐瞒的人情而已。
刘梅惊诧地接过储物袋，一声谢谢还未来得及说，林清泉便已飞走了，她只得在心里小声说句谢谢。
按道理她在外门呆了五年是可以有资格领储物袋的，只是她的修为极低，外门的弟子个个都能欺负她，于是她的储物袋份额便被别人替走了，她也只有敢怒不敢言。
刘梅见四下无人，站在原地便将储物袋滴血认主，里面赫然还有一瓶聚灵丹，她倒出来数了数，竟有十颗聚灵丹，而且这聚灵丹颜色是淡碧色的，闻起来很香，与宗门发的聚灵丹完全不同。
她欣喜地将聚灵丹收好，这种碧丹她有听膳房的安师姐说起过，好像是这几年兴起来的，由多宝阁售卖，价格比宗门的要便宜，丹药里含有的灵力没有宗门的多，当初只有一些缺灵石的散修才会去买来服用。
可后来有人发现，这些碧丹虽然灵力不如宗门的丹药，可碧丹服用后却没有心魔，根本就不用再额外购买静心丹，这里就省了一大笔灵石，所以，后来宗门里也有不少弟子去买碧丹了，只是很可惜，多宝阁的碧丹数量很少，每天都供不应求。
没想到林清泉给她的竟然是碧丹，刘梅欣喜地将储物袋收好，快步朝住处走去，不一会儿便消失在夜幕中。
林清泉刚回到炽炎峰，便在屋门口看见了神色呆怔的花五，心知花五定是为了羽尘而来，只是不知花五知不知道羽尘已经死了的事。
“清泉，羽尘死了。”花五的语气很悲伤，平时的邪魅也都没了，只剩下哀戚。
“我知道，进屋说吧。”林清泉没有多说什么，示意花五进屋，外面太不安全了。
屋内其他人都在，看来大家都知道羽尘已死的事了。
牛芸叹了口气：“我虽然恨羽尘脚踩两只船，可却真没想他死的，没想到他真的死了，连尸体也不知被云碧海弄去哪了。”
花五咬牙切齿道：“迟早有一日…我要杀了云碧海为羽尘报仇，羽尘就是这个畜生害死的，还有观日峰的其他人，我一个都饶不了他们。”
羽尘是怎么死的这事在观日峰并不是秘密，花五只要稍一打听就能知道，也难怪他这么悲愤，毕竟他和羽尘在一起五年，怎么可能没有一点感情呢？
“你不怪羽尘背叛你吗？”林清泉问道。
花五抹了把脸，苦笑道：“不，要说背叛也是我最背叛羽尘，我一直都只把羽尘当作一个替代品，可越到后面我就越发现，替代品永远不是正品，所以我才渐渐冷落了羽尘，也让云碧莲有机可乘，造成了羽尘的死，羽尘实际上是我害死的，我必须得替他报仇！”
林清泉叹了口气，情之一字最是伤人，花五嘴上说羽尘只是替代品，可心中未必对羽尘一点感情都无。
否则他也不会如此憔悴了，单只内疚不会让他如此难过的。
“羽尘的死我也有责任，我会帮你报仇的。”
林清泉说完便将羽尘的尸体取了出来，摆放在地上，就这么静静地躺着。
310 花五的心痛
羽尘的尸体虽然已经被她和刘梅仔细清理干净了，且还穿上了衣服，可他死得实在是太惨，她再如何清理都无法清除尸体上那些恐怖的伤痕。
牛芸惊叫出声，眼泪突然流了出来，骂道：“畜生！他们不是人，都是畜生！”
林清泉知道她定是想起了自己娘亲碧夫人的死，走过去拍拍她的肩膀，牛芸忍不住扑到她怀里哭了出来，五年过去了，可碧夫人死不瞑目的模样依然还同昨日一般清晰，羽尘的尸体把她有意掩藏的记忆重又挖了出来。
花五面色剧变，不敢相信地看着地上的羽尘，虽然已经知道了羽尘的遭遇，可若是没有看见尸体他还不会如此痛苦，因为没有人能够想像得出世上怎么会有这些丧尽天良的畜生，会这般残忍地对待一个弱者。
“啊！”
花五扑在羽尘的身上，痛苦地叫着，他仿佛看见了十年前的无双，也是这样伤痕累累地躺倒在地。
十年后，羽尘同样这样躺在地上，同样被一帮畜生虐杀，而他依然不在身边，为什么会这样？
难道是老天爷在惩罚他吗？
惩罚他不够强大，连自己的爱人都护不住吗？
可为什么要让无双和羽尘来承受这些？
“你是个什么混帐老天？你看看你的御下都是个什么世界？你瞎了吗？你聋了吗？你到底在干什么？有本事你们冲着我花锦瑟来，为什么要让他们来承受这些？为什么？”
花五抱着羽尘的尸体，两行血泪顺着面庞流了下来，仰着头，嘶哑着嗓子冲天空吼着，似濒死的野兽一般，充满着绝望和悲伤。
其他人的心里也不好受，任谁看见一个活生生的人死得这般凄惨都不会觉得好受的，尤其这个人还是他们认识的人。
谁也没有去劝阻花五，他是最伤心最痛苦的人，与其劝他节哀顺变，倒不如让他发泄出来。
牛芸在林清泉怀里哭了一会儿便恢复了，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正要拿帕子擦脸，一块干净的帕子递了过来，是程四的手。
“谢谢！”
牛芸接过帕子将脸擦干净，打算将帕子拿回去洗过后再还给程四，只是程四却很快地将帕子抽回去了，小声嘟嚷了句，便将帕子收进怀里了，牛芸也没在意，转头继续哀戚地看着地上的羽尘，也许她是透过羽尘看碧夫人吧。
花五并没有伤心多久，他将脸上的血泪擦了，哑着嗓子问道：“云碧海是不是想将羽尘炼成丹药？”
林清泉点了点头，挑了紧要处将今日丹房的事说了，她说得虽然简单，可还是让大家瞠目结舌，不相信这些人怎么能够下得去手？
“他们怎么会下不去手？在他们眼里，丹奴哪里算是人？就是被他们圈养的畜生罢了一婚到底，总裁大人难伺候
。”赫连玉恨恨道。
“他们才是畜生！”一直在抹眼泪的阿力突然骂了一句。
牛芸使劲点头：“没错，这些人才是畜生，我真想把他们也给活活动放血割肉炼成丹药，让他们自己也尝尝这种滋味。”
花五哑着声音道：“会有这么一天的，我花锦瑟在此发誓，定要把羽尘受过的折磨百倍还之，若不然，我花锦瑟便孤老至死。”
对于喜欢撩人的花五来说，孤老至死算是个很毒的誓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