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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部分

梦在大唐爱-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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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李隆基放下奏折,下此圣谕,李林甫等人站在原地,慌忙朝向御案拱礼:“臣等谢陛下赐膳。”

而这时,高力士亦已从甘露殿门外压着碎步从旁边绕上李隆基宝座右侧:“回陛下,御膳已是备妥,只待陛下摆驾长庆轩,传膳即可开宴。”

闻罢高力士所禀,李隆基龙目一挑,即作势移驾长庆轩。

高力士见状,立时扯着尖柔的嗓儿传道:“圣人起驾,摆驾长庆轩。”

“启奏陛下,微臣尚有一事禀奏陛下。”

斜睨已然上前小步的李林甫,李隆基端正身姿,不着痕迹地即时又稳坐回龙椅:“卿欲奏何事?”

李林甫再度拱礼:“陛下,请恕微臣直言不讳。继前太子废黜,贞顺皇后仙逝,迄今已逾数月有余,然储宫虚位久矣,陛下未定所立。微臣代文武百官,恳谏陛下,关乎立太子之事,当是宜早不宜晚。”

但见李林甫谏毕,龙颜微变。

“立储……”片刻若有所思,李隆基才环扫向御案下:“卿等皆乃国之股肱之臣,以卿等所见。朕当立哪位皇儿承东宫之位,方是为合宜?可堪负起监国之重担?”

甘露殿内一阵安寂。

李适之暗睇眼身侧的裴耀卿,率然作应出声:“回陛下,自古立储,为不悖国运,当为立长而不立贤。”

李适之所谏,虽说在分理,但当着龙颜面论时政。其那份倨傲的态度。却显轻率,于圣驾前有失大体。

“李侍中言之有理。”李林甫冲李适之拱拱手,转即谦谀向上座的李隆基,“不过,微臣愚见,倒与李侍中相左。昔孟子曾曰。‘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正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失民心者失天下’,故,依微臣看来。储君之位,根系国本,诸皇子之中,凡贤才兼具者,应可列入立储候选。”

李林甫与李适之俱出身于李唐宗室。本为同宗属。李林甫原即是李渊叔伯兄弟李叔良之曾孙。然而,每逢于政见之时,二人却往往各持己见,相持不下。

“裴卿意下如何?”任由李林甫和李适之各抒完己见,半晌,李隆基睇目由始至终未发言的裴耀卿。

闻李隆基问及,裴耀卿这才俯首上禀道:“回陛下,微臣以为,立储虽为国之大事,亦为陛下家事。微臣斗胆,既为陛下之家事,何须谋及于外人乎?”

裴耀卿的中立立场,登时引的李林甫与李适之同时侧目。

“如此说来,某诚要有教裴侍中了。”李林甫侧对向裴耀卿,面色极为不善的发难道:“且不知,以裴侍中言外之意,理应先家后国,亦或先国后家?俩者孰轻孰重,孰在上,孰在下?”

反观裴耀卿,却并未畏首于李林甫的借故挑衅,当即临危不惧道:“李相此言,未免差矣。家国本一体,为何非要较论之,一比高低?有家才有国,有国才有家。无家何来国,无国何来家?陛下乃万世明君,个中分量,当可明鉴之。”

裴耀卿这一席绕舌推诿话,惹的李适之顾不及君臣礼仪,“噗”地喷笑。

平日朝堂上,裴耀卿着实是个一本正经的人,不苟言笑,义正辞严,鲜少有与人讪笑时候,全不似李林甫,巧言令色,巧舌如簧。今个在朝堂下,裴耀卿与李林甫反倒看似调了个个一样,无怪乎连油头滑脑如李适之者也,旁观在侧均忍俊不禁。然,碍于天子威严,堂下人多少也有些自持。

噶瞥李适之,李林甫不无悻悻的顿首向李隆基,径直谏言道:“陛下,寿王年已成长,储位攸宜。且,寿王于臣众间,亦颇受举赞。是以,微臣请谏立寿王为新储,上迁东宫,司命其监国。”

早在武惠妃尚未卒甍之前,李林甫就不止一次地托宦者秘禀惠妃,承诺“愿护寿王为万岁计”之词。鉴于此,惠妃闻禀感激涕零,才在李隆基面前经常称颂李林甫之“德政”。那时武惠妃尚为李隆基之宠妃,因谄附武惠妃,李隆基方有幸被李隆基擢为黄门侍郎,并由此开始,加官进爵,一举拜相至礼部尚书,同中书门下三品。而今,尽管惠妃武氏已然香消玉损,李林甫却凭借其柔佞政腕,窥伺上意,顺风承旨,排斥异己,日益固宠专权,早已近乎于独揽朝政。

“呼~噜~”

朝野之事,向来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何况事关立储。氛围微妙时分,甘露殿屏风后,李隆基批阅奏折时惯常小做休憩的内室,却是极为不合时宜的传出短暂而清晰的鼻鼾声。

这下,堂下众臣不由面面相觑。李隆基自是亦闻见。

待会意李隆基示意,高力士则忙不迭哈着腰身恭退往屏风后方去。

“薛王?薛王……”伸手轻推下正仰面朝天熟睡在御榻上的薛王丛,高力士面有难色的连连低唤了几声。

“谁人这般胆大,敢扰断本王清梦?”薛王丛迷迷糊糊睁开细目,被人吵醒,满为不悦,“怎是高将军?哦,可是已至宫宴时辰,皇兄特遣高将军来唤本王……本王怎地就睡着了,让高将军见笑。”

睡眼朦胧着,薛王丛意犹未尽的稍整衣冠,抬脚便迈向屏风外。

“哎,薛王,薛王且慢。”见状不妙,高力士匆忙拽拦向薛王丛。“薛王且稍等,陛下这会儿正在殿前与朝中几位重臣商讨政事。”

薛王丛顿显懵愣:“如此说来,非是宫宴开场了?”说着,脸上一沉,“那高将军这般早唤醒本王作甚?”

“薛王,薛王且借一步说话。”高力士赶紧赔笑,“薛王适才睡的香,老奴本不该扰薛王清梦才是。可薛王这鼾声。未免打的也忒响了些。就像是打雷般,直是妨碍到陛下在殿前处理朝政了。”

“高将军是说,本王打呼噜了?”薛王丛细目促狭。

高力士登时被薛王丛反问的哑然,好会儿工夫才尴尬道:“薛王果是有够风趣。许是薛王酣睡香甜,难免毫未察觉有打鼾吧。”

“说的也是。”薛王丛貌似仍在犯晕的点点头,以玉柄折扇拍敲下己身额头。方才拱手续道,“尚需承谢高将军及时唤醒本王。本王有辱斯文,妨害了皇兄与朝臣商议政要。本王这就去殿前,亲自向皇兄赔礼谢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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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通往司膳房去的宫道上,采盈猛不丁撞见李椒从圃丛堆里窜出来。刹那间,楞是被吓了大跳,小心肝“怦怦”乱跳不止。

抚抚胸脯,采盈怒不可遏瞪视向李椒,当下亦顾不及旁者。便高扯着嗓子咆哮道:“喂,广平王怎生偏就阴魂不散,吃定奴了是吧?”

前刻李椒从兴庆宫一路跟踪采盈,差点直接跟去翠华西阁。采盈本以为,经过先时那通说教,李椒已是被其说服,熟料,此刻竟又神出鬼没般现身在其跟前。若说这仅是纯粹的巧合,骗鬼恐怕鬼都不信。

再看李椒,皱眉扣扣耳蜗,仿乎颇嫌采盈这河东狮吼的破锣嗓门刺耳般,只管静待采盈发泄完,这才仿佛没事人似地开口说道:“跟本大王来即是。”

“啥?”闻李椒言,采盈霎时瞠目结舌,狐疑的将李椒从头打量到脚,眼神中掺杂了浓浓的诧愕,甚为腹诽,这人不是跟着其在皇宫里兜圈子兜昏了头。要不然,怎会出此昏话。

须知,现下采盈想躲李椒,均唯恐避之不及,李椒竟还以这副口吻叫采盈跟着其去。且不论是否是心甘情愿,亦或是被逼无奈,想来,之于采盈而言,李椒这想法,往好听里说,是天真烂漫到可爱,往难听里说,也太好笑了点。

“你不是要讨赏?想要讨赏,就随本大王走,本大王自有妙计。”刻意忽略掉采盈眸底的疑谑,李椒尽量忍耐足性子,谆谆引示道。

“讨赏?”费解之余,采盈眼里的笑味,明显更浓。面面相对着李椒,一时半刻间,竟是不知从何说起。

——————————————

翠华西阁。

江采苹带同云儿,才把做好的炒玉米冰冻在阁外空闲处,转就看见,彩儿与月儿正边说边走回西阁来。

“小娘子!”隔着老远就望见江采苹正立于阁阶前,彩儿远远地即朝江采苹挥了挥手。

翠华西阁的整体构造本就别出心裁,八角玲珑,简单婉约,于宫墙内平地拔起一处阁园,已是突兀,值在眼下这深冬时节,更为显得空旷。

彩儿这一喊唤,回荡起的声音即时回响在阁园里,余音绕梁般久久不绝于耳。

云儿站在江采苹身边,循声看眼,遂带笑道:“小娘子,是彩儿及月儿回阁来了。”

江采苹美目流转,冲云儿使使眼色:“走,汝且随吾迎下阁去看看,其等这一大早就跑出去,直至几近晌午时刻才返回西阁,究是带了些甚么稀奇东西回来。倘是不足已令人满意,吾可绝不轻饶之。”

隐着玩味的笑腔语毕,江采苹即莲步轻移向阁门外的几道石阶下方去。

云儿见了,心下为之微颤之际,亦忙紧跟从江采苹,并半搀半扶向江采苹,亦步亦趋稳移下阁阶去。站等尚行走于阁园中的彩儿以及月儿到来。(未完待续)

正文 第101章 姜是老的辣

“奴等见过小娘子。”彩儿与月儿疾步走至西阁外,抬头见江采苹已是带着云儿步下阁阶来,赶忙双双朝江采苹屈膝行礼。礼毕,彩儿却独自跨前小半步,故作焦慌道:“小娘子,采盈可是已回阁来?”

江采苹前晌便已瞰见彩儿隔着老远就在对其挥手打招呼。若不是人与人的音色各有不同,乍见之下,江采苹或会误以为,彩儿今个于人眼前那副蛮为活泼的与其交亲样儿,理该是为采盈才是。这刻再听彩儿如斯一问,江采苹娥眉轻蹙,瞟眸身侧的云儿,才道:“怎地了?早起时候,云儿告知吾,采盈不是与汝等一起去司膳房讨赏去了麽?”

面对着江采苹置疑,彩儿环眼似是亦不无疑惑、同在站等其作释的云儿,却并未即刻作应江采苹问话,只睇了眸正埋首在其身旁的月儿。

“回小娘子,晨起那会儿,采盈确是唤、唤彩儿及奴一并前往司膳房凑热闹去来……”

转见月儿立马像极接受到谁人指令般,唯诺着垂下头却接代彩儿作答出声,江采苹美目微眯,倒也未动声色,只听月儿细声细语地续道:

“可、可才走到半道上,奴一回头,就发现采盈不见了。奴,奴与彩儿找寻了许久,亦未寻见采盈人影,又生恐小娘子在西阁等急了,便匆匆沿路往回寻,巴望着采盈这会儿已然早是折回西阁。难、难不成,采盈此刻尚未返阁?”

月儿一向畏首畏尾,遇事愈为不敢妄言只字片语,此时却能说会道,不叫人侧目才委实奇了怪。毕竟,一个平昔就看似笨口拙舌之人,转眼间竟然变得伶牙俐齿。难免不让人生疑这其中是否藏有何隐情,亦或受人事先教唆应怎诿辞。

“原来如此。”江采苹清眸无暇的斜睨向来最为沉不住气、时下则同样反常的耐得住安静的彩儿,稍时,待月儿道明原委,这才莞尔笑曰,“不碍事,采盈那丫头,惯常疯惯了。汝等无需为其担忧。指不准那丫头一时兴起。溜哪儿去偷闲了,倒净让人替其操心。且待回头,那丫头回来,吾定然好生教斥。”

云儿闪眼月儿,朝江采苹福了福身:“今日乃是祭灶的大日子,宫中不免人多拥杂。走散亦是常有之事,情有可原。小娘子莫气,别因由这个。殆坏了心情。”

“是呢,小娘子……”会意云儿眼神,月儿也即时跟着嗫嚅道。欲言又止。

彩儿则未吱声。纵然嘴上缄默不语,心中却在腹诽。上次采盈犯了错,江采苹也曾当众宣诺,说是要小惩大诫,结果采盈深夜返回后。这对主奴单独呆在西阁里间半个时辰,且不允旁人在内伺候,天晓得互倾了半夜的甚么闺房秘语,翌日采盈见了彩儿等人,照样的如旧,该怎样还是怎样,全无丁点受教的迹象。是以,今儿这件事,在彩儿相摹来,江采苹不过仍在做做样子罢了,雷声大雨点小,终归还会不了了之。

亦正因此,彩儿看准了江采苹这点,甚晓不逼至万不得已地步,江采苹绝不会轻易对采盈这根肋骨动真格的,故而先时从司膳房返回翠华西阁之前,就已紧嘱月儿,待回阁见到江采苹,勿要一根肠子通到底,须是懂的见机行事。一如江采苹所猜,月儿这席话,确实是彩儿提前仔细编排好的,专备搪塞江采苹询及采盈何故未一同回西阁时拿来用,但月儿适才所言,也非尽是胡编乱造之词。彩儿觉得,与其由其来充当这中间传话的那个“恶”人,反不如让月儿当面解释给江采苹听。以月儿的熊包相,届时不论如何说述,彩儿敢笃定,江采苹必是信之不疑。何况,有人顶代“罪”责,己身即可撇清搅合进这趟浑水之嫌,彩儿又何乐不为。

尽收于目彩儿仨人的反应变化,江采苹维持着笑靥,须臾,径自搭上彩儿的皓腕,颔首道:“吾小有些腹肌,汝等稍作休息,且去弄几样早食。今儿个晌午这餐饭,将就着吃点即是,姑且待夕食时分,再行备丰厚点。”

轻吁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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