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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梦在大唐爱-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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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奴所闯祸事与奴家郎君无干,休要伤及奴家郎君……”

“放肆!”外加其一番夹枪带棒的无礼聒吵,显是引得薛王丛动提怒气。

旁观诸人见状,愈为忧忡被迁怒及身,越发惶恐伏趴在地。暗里皆拭了把虚汗,认定这下有人肯定会讨尽苦头吃。

反观薛王丛,动怒归动怒,看似倒并无过甚查究采盈之意,反将全副心思再度投注向江采苹,少时相摩,复追质道:“你跟本王请教的,就指这个?”

“回薛王,正是。”揣度着薛王丛语味,江采苹丝毫不敢松怠。微鼓底气,方斟言酌句应声。

世人只道“伴君如伴虎”,实际上,但凡同权贵打交道,无不是在步步赌命。更何况同这位一向待人不善人缘浅薄的薛王爷峙局,夹之烟花柳巷名闻遐迩,朝堂之上则声名狼藉。传说凡与之存生过节者,下场皆杯具。

“如此甚好。那本王就直接撂你话……”他人命悬一线紧要关头,薛王丛本人偏专挑这时舒了记长哈欠。像极疲劳不堪样子,又似已满为不耐烦。而后方一气呵成其下文,逐条咎罪道,

“肆图私掳皇亲国戚,无异于谋逆,本王该如何做主?如祸于小人胡作妄为,椒儿稍有闪失,纵然本王都无以担待,尔等每人又多长几颗脑袋供砍?”

薛王丛平度骤绕圈子,江采苹霎时哑塞,同时亦出奇添堵了分失落。

自古“坯大不如砖钱”。人中身份,天壤之别,历来骇(害)死人。

即使原只不过是场小小闹剧,并非像薛王丛刻画得那般严峻。绝不带政治色彩,亦不危涉国之社稷;况且市井之内,行走过程你踩到我我碰到你本就再平常不过。然而当下乱造已然牵扯到极为特殊地对象,由此造就的后果亦应可想而懂。

“阿翁,俶儿无恙。”场景尴尬之际,但闻这称稚唤,只见由始未置一词的李椒,亦即薛王丛口中搪溺的“椒儿”,豁地突兀开口插释道,“其实,此事当怪俶儿。先前是俶儿自己不小心摔跤,方害别人也跟着绊倒。原不关旁人错,倘作追究,理应为椒儿向人言歉才是。”

顷刻,李俶之澄解,自抵得外者陈列的万种理由具备说服性。

碍于情面,薛王丛同样不好再借过苛刁。只得缓施口吻,换以关切道:“俶儿,果如是?”

“是的。”利落地应着,李俶随就灿笑着伸伸腿脚,“阿翁看,俶儿尚可活动自如。且就磕得膝骨略有微疼罢了,顶多修养两三日便会好。确是不妨事。”

多情仁善的李俶,不免让江采苹对其另眼相看。这个倒霉的可怜孩子先时被采盈撞压在身底那么许久,时下却还能讲出这番“大人话”来,说来切实难为情。

李椒,系唐玄宗李隆基第三子——忠王李玙之长子。现今小小年纪,已封号“广平王”。

早在采盈跟自称“老叟”者针锋相对那会,薛王丛尚没出面时,江采苹实则就已估猜到李俶身份不会太过简单。因为任人欺垫于末底位的李俶,里身掖套的裤管衣缎明显勾芡有廓杏黄彩线。

据悉,唐以前黄色上下通用,并无特别尊贵意义。及延至大唐,唐承隋制,对于服黄之说,唐服则百出叠禁。

由自唐高祖李渊以赤黄袍巾带为常服之后,谏人提议赤黄近似日头骄颜,“天无二日”,日乃帝王尊位象征,打此便开启赫黄贵归帝王所专用律例。黄袍升作帝王御用服饰,臣民一律不得僭用,加以品级定袍衫颜色,是为“品色服”章制。

不言而喻,杏黄亦隶属“服黄”色系,未经允赐绝不可随便擅服,列与皇室难脱干系。江采苹前响正就发现这处细节,只不过暂无从得知这毛孩子的高名上姓终是为何而已。

“阿翁,俶儿可否逾为求情,谨请阿翁宽饶其数人吧?”李椒进而请说着,继朝薛王丛敬予作揖。

江采苹见机,亦忙趁现下热劲打铁,刻意未候待薛王丛表态,便径自起身,率然拱手应和道:“吾承谢薛王包涵,薛王千岁!”

是聪明的,见好不收无外乎落人笑柄。有下台阶可踏硬死撑着不走,那是找虐。

江采苹纵有骨气,却也绝非受虐狂。况且李椒一言一行,中听又中看,俨然的元君风范。无形中使人对其好感度益为高升。

诚然,李椒这席话挽救的不止江采苹一人,更为死里逃生的还有采盈及那自称“老叟”的怪人。

“还不快放开奴,放开啦!真是讨厌,抓疼奴这般久,也不懂得怜香惜玉……”历经前面层重教训,采盈眼下虽称得上不胜庆幸,亦不敢再妄加叫嚣,低声咕哝着做扭摆,即挣脱开人手绑缚,“郎君!”

没防备采盈转就速度躲闪到己身后,江采苹初始晃了好大个神。思及前刻采盈才挨过自个一巴掌,那股子别扭劲,且不想采盈到底反应过味来没有,反正江采苹立时立地是做不到权当什么也没发生过。是以,采盈彷佛跟从前模样的亲近表现,着实叫江采苹纠结。

“郎君,快啊!快些替奴解除绳套,奴的手险要给断掉了!”

在采盈接二连三催促之余,江采苹方才生出响应:“哦。那,那你站稳别乱动,吾怕弄伤你……”

“不妨事。郎君尽管动手便是,奴自是信得过郎君!郎君是不知,被绑着才难受呢!”

采盈淡描慰劝,江采苹反为不是滋味。再瞅采盈给麻绳勒出痕印的纤腕,顿觉鼻酸。

“咳!”眼见有人演绎主仆情深,薛王丛刀刻的立体五官却变铁青,“既有椒儿帮求理说,那本王姑且就暂饶汝这次。下不为例,倘有再犯……”

“怎地?为权贵者便可为所欲为,想抓人就抓人,想关谁大牢就关谁大牢,想砍人脑袋就砍人脑袋。那咱这些做平民百姓的,岂非连苟活亦不成?”好不容易盼得闹心事儿将作了结,却未期,局中人还没顾得松喘畅快气,人群之中早已有压根不愿领情的家伙,明目张胆撺掇狠话:

“试问公理何在,王法何存,天理何寻?国之将兴必有祯祥,这天下将乱,必有妖孽啊!”

正文 第004章 若只如初见(下)

民谚常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一旦有了江湖,势会同生纷戮。

当下且不泛泛而谈大家伙做何感受,单谈采盈,立睖着那位竟敢胡乱扰断薛王丛发话的家伙,切是差点就气噎嗝屁掉。简直难以置信,这“熊”人偏正是那连番与己作对者。

“喂!你这人,究是卖傻还是装疯?”不管三七二十一,采盈先急呼呼上前将这老怪人拽扯至旁侧空位,遂悄声劝慑并济道,“这节骨眼,你拽个啥子劲?人家可是当朝薛王……枉你之前还跟奴说教得有板有眼,原来是楞青头!这贫不与富斗,富不与势争,民不与官呛,此般简单理儿,别说你不懂吧?”

虽说场合不怎适宜,采盈一席讲论确也夹分道理,起码本意为善。纵使江采苹不愿采盈再行逞口舌之快闹出风头,然迫于采盈性子转变得过甚唐突,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待觉后再欲拦截已然为时晚矣。姑且便唯有走一步看一步,暗作提防祸乱接踵,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可惜即便这样,亦不见得对方理当幡然醒悟,必该拜受这份盛情。

“懂是懂。不过呢,且就不知‘一物降一物’之理,你个小丫头懂不?”见采盈面添不解,自称“老叟”的怪人吊人胃口般摇头晃脑清清嗓门,方接作悯叹道,“瞧你,难免不懂了吧?也难为你涉世未深,若说道其实也简单。无非是,这世道多数生的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则怕不要脸的……唉,如斯通俗可易于懂?老叟且问你句,皮都不要了还有啥子怕?”

例来但凡关系状况,不外乎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怎奈时下境况恰就相反,楞是说者有心听者却自有主见。此等百年罕见场景,不免引惹众多围观者唏嘘成片。

“你……”采盈亦自为窘迫,再三把跟前人打量个上下,胸中愈加恨得牙根痒。半响无言以对,才深吸口气,尴尬点头受教道,“汝之言,甚在理!权当奴吃太饱烂管闲事,好自为之!如此,咱就一码归一码,先将丑话言于前。任你怎地折腾通随便,这回合无论怎出样况,不准拖拉奴蹚你浑水,否则的话,休怪奴有叫你好看的!那个,该说的奴尽已说完,你、你这,这人话可懂?”

采盈二人再番较杠上,江采苹慌忙跨前两碎步,微敛脸色及时阻隔:“不得无礼,还不退下。”

佯嗔着,江采苹即于私底里顺势揉捏了把采盈胳膊,借示其安静。继而方正色拱手相承道:“这位老丈,着实抱歉得很。只怪吾平日教管不严,还望老丈能够多多包涵,别与吾等一般计较。在这,吾代为有礼了。”

时下,敌友难辨,形势复杂。纵使节节以退为守,尚不见得均可全身而退。江采苹看白了这点,是以只想保命,保己命,亦保人命。但采盈的占上风心性,每每也总会拨弄得矛尖交锋,让人苦不堪言。此时亦同样。

“郎君说甚呢?就算先前俱赖奴粗疏犯下过失,奴认了!怨奴今日出门忘翻黄历,活该踩狗屎运倒八辈子邪霉。可这回又不是奴错,郎君也亲眼目睹,分明是其不识抬举,狗咬吕……”采盈刚意欲据理以争,待一侧身,不偏不倚迎对见江采苹深度拉黑的颜容时,登时吞了口哆嗦,乍然咋舌。

此刻江采苹那副惯摆架式,清娆素淡,不愠不火,却是鼓荡着漩凌厉气流。他人也许嗅不到其内溢溢危险味,采盈可谓敏感久已。

“郎君莫恼,就当是奴错不成麽?奴认是奴错,奴装哑不说话……”转即下意识连连应承着,采盈便立马速退江采苹身旁,像极簇蔫的野菊耷垂下枝架,诳作乖顺模样曳揪江采苹衣袖示弱,内里实则依然在腹诽不甘。

想来自己原本出于好心提醒,孰料反落得给人当成驴肝肺作以嘲谑。既有人不怕横死街头,甘愿以身殉理,自身又何必多此一举枉做小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隔岸赏热闹岂非更为乐趣……

“郎君,奴尚有一句话须说,嘿~仅就一句,道毕这末尾最后一句,奴就是个真哑巴了,可以不?”这厢,江采苹尚未得以气消,采盈杏眼骨碌碌忽闪着,顿又坚竖食指朝天指道,“奴对月起誓,真只余一句。倘如卡堵于奴嗓子眼,不将其道出,奴定然憋屈死!”

姣好地娥眉蹙睨采盈满掺杂狡黠的嬉皮笑脸,江采苹颜孔紧绷,未屑与采盈闲磨叽,只就硬生生抽夺回衣角,攥拳“哼”了恁。

积习难改,刁习更乃剧毒。采盈即是废话太多,看来先前那一巴掌算是白挨。却还搞假,但非怎恁患盲疾,皆可看清透,当下时辰乃大白天晌午头,天空独挂有幡骄阳,若恳诚发誓,作甚对月吐槽。

“郎君没道不许,那是为默许了吧?”继续哼哼唧唧由鼻腔喷着散音,采盈仍旧全无觉悟,反倒喋喋缠腻着径自作结道,“那,奴可就开说了?”

“你还说……”这下,轮到江采苹头疼不已。除却恨铁不成钢,惟恨狠不能一走了之。撇蔽一切闪人消失,从此永不相见。

是如自称“老叟”者所发难,人不要脸则天下无敌。而采盈正呈其前话开路,横充首例实证。

“是,谨遵郎君之命!”察晓江采苹要与己动真格的,采盈适才予以收敛,“也罢,反正奴也没甚好多说,干脆就烂于奴肚吧。这个,稍时种种,薛、薛王便自个看着办吧!”

采盈末尾话没道也就作罢,或许江采苹还可少许开慰些。然当采盈后话一道出口,钻刺江采苹耳蜗,委实无以言喻的麻臊,聒噪得丢人不说,道了切是不如不道。

“休得放肆!如何行做,薛王自有公断,岂是尔等无知莽夫可妄加指划的!”

“奴又没说甚?你急甚急!”

“你……”

“哎,君子动口不动手!”眼见薛王丛身旁对己叱斥之人欲动足,采盈忙生后撤,懦懦躲藏江采苹体侧,皮笑肉不笑地探探头,是敢抠鼻扒眼扮了萌极可恶的鬼脸相,复否驳道,“诚心造反的可不是奴!好话不说二遍,就此打住吧!”

左方几逼剑拔弩张地步,反观另方,李椒坐观至此,显已煞觉带趣味,故就从旁插笑道:“吾且问汝,汝唤甚名?”

“奴?”猝不及防李椒发问,采盈惊诧地反指下己身,再请示眼江采苹,不禁嘟起红唇,“探奴作甚!你存觊何企图?奴家郎君曾有教导,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

坦诚讲,李椒这出悉问,不光是让采盈狐疑,江采苹亦微感讶异。总觉得李椒之话弦,哪里问得怎生别扭,尤其是那口气,似乎颇彰残谁人风采……

然斜窥李椒,可又相摩不出丁点实则性内容。其谨是亦犹同听怕采盈一旦开启便没法轻易关闭的话匣子厉害度,言对间尽管照样挂含笑纹,却已将话题巧妙转嫁:“那吾不问汝便是。只不知可否告以,汝家‘郎君’,乃何家郎君?”

“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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