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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部分

梦在大唐爱-第1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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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采苹这番话,李隆基听了自觉开怀。若非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其还真是有种想要重重嘉赏江采苹的冲动。殊不知,刚才在馄饨摊上之事,之于李隆基而言,许是顶多仅是怀旧般吃了碗馄饨而已,然对江采苹来讲,那一刻至真至上平平淡淡的感觉却将永印于心头上,只因那是其曾经梦寐以求却又遥不可及的闲在生涯,有朝一日甚至将变为其与君同伴时候唯一值得回忆的一份美好。美妙自在其中。

偷得浮生半日闲,一半秋山带夕阳。今时今日可与枕边人齐肩并步携手同游于这座偌大的京都城池之中,看柳儿垂花儿媚,品最原汁原味的美食美味,可以说,此生已无余多少惋惜可言。(未完待续)

正文 第200章 幸公主府

高力士为了找茶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刚才在路边的馄饨摊上,每个人既已各吃了碗馄饨,一时半刻便也用不着急于进茶楼酒肆,李隆基于是又唤高力士再多跑趟腿,去跟茶肆的掌柜及时打声招呼,暂且把适才已预定好的茶座让与其他茶客吃茶。少时逛累,逛至何处尚不知,说不准径直逛回宫去了,时下时辰,正值客流高峰,怎可白白耽搁了茶楼掌柜开门做生意。

李隆基这般体恤民生,自是万民之福,大唐之幸。只是如此一来,却着实累坏高力士,前刻其独自去找茶肆时候,江采苹等一干人已在跟同李隆基坐于馄饨摊处吃香喷喷的馄饨,等其回来之时,众人已然吃完面前的馄饨,其实,无口福吃着馄饨倒也不打紧,可怜的是为此还得一个劲儿来回折腾。不过,眼见李隆基今日尤为开怀样子,高力士自觉自个的辛劳便也值了。

一行人等随驾漫步于街上,且行且看,继续前行了小半个时辰,一抬头才发现不觉间竟已行至咸宜公主府朱门外。

生为李隆基与已故的武惠妃的女儿,咸宜公主在李隆基的诸女儿中,所受恩宠算是较高的一个。开元二十三年七月,咸宜公主下嫁时,不止嫁妆丰渥,食封户更加至千户,破了自唐开国以来公主食封户五百户的惯例,其府邸之豪华壮丽,自也无庸赘述。而咸宜公主的驸马都尉,所选之人正是杨洄——中宗之女长宁公主与杨慎交之子,当年曾拜卫尉卿。

“三郎可是要入府一坐?”察言观色着李隆基面色变化,高力士从旁请示出声。自从武惠妃仙逝之后,李隆基便再未驾临过咸宜公主府,父女之情,总归血浓于水。

江采苹静观于侧。同是留意见李隆基神情间一闪而过的那份来不及掩饰掉的复杂牵念。武惠妃才卒亡未久,今时父女二人相见,少不了为之伤感。然而见上一面,却也不无裨益,至少可互相慰藉下。

“自年节时宫宴上一别,嫔妾久未再见咸宜公主,说来不知怎地,反却有些想念。”江采苹挽着李隆基臂腕。遂适时开口道。“今个既出宫来,陛下姑且陪嫔妾好生散闷下,可好?”

江采苹如斯体贴入微,李隆基岂有不从之理,旋即示意高力士先行上前通传。

高力士即刻疾步向咸宜公主府门,当下嘴上虽未说甚么。内里对江采苹的敬重却愈为提高一截。当初在珍珠村一见江采苹之下,直觉便告知其,江采苹正是李隆基今下所需要的女人。而今事实证明,其当日挑选江采苹入宫果是正确的抉择。正所谓“知我者谓我分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唯有如江采苹这般貌婉心娴且识大体的女子,才可谓李隆基身边不可或缺的知己佳人。

见有人朝公主府步来,看守于朱门左右的两名家奴互看眼,率然高声喝道:“站住!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当头遭人发难,高力士倒也未恼。只在心下暗诽了句,这公主府的家奴气焰倒够嚣张。待立定身,这才不疾不徐说道:“快些入府禀报,圣人至!”

说话的工夫,李隆基亦已大步向前来,径自步上了门阶。那俩家奴朝后打量眼李隆基,似面有犹豫之色。见状,高力士顿添气闷,公主府的仆奴不识龙颜,不知者不降罪,但其已是明白清楚的告之圣驾临,却还如此全无丁点眼神儿,可是不敬之罪,为免好心办坏事,反惹龙颜不悦,于是厉色催瞪道:“愣着作甚?见了圣驾,还不快些去告知咸宜公主前来迎驾!”

这下,那两名家奴登时怔骇,手足无措的再看几眼李隆基、江采苹等人,转即一溜烟疾奔入门去。

“且慢!”高力士紧追几步,于后喊唤道,但见那二人立即刹住步伐,显是极为忡惴不安。顿了顿,高力士才叮嘱道:“此番陛下乃便服出行,尔等切勿过于声张了,可懂?”

那两名家奴看似一知半解的点了点头,李隆基已然提步迈入公主府中,见了便皱眉道:“不必通传了,朕又不是来外人家。”说着,执过江采苹玉手,“爱妃初次来,朕先行带爱妃四下看下。”

话虽如此,但该通传的仍不可免除,否则,事后府内的家奴少不得受惩。李隆基弦外之音实则不言而喻,父亲至女儿家串门,本就不用弄得鸡飞狗跳,何况这处宅邸原即李隆基所赐。江采苹自也镜明,李隆基之所以要带其于院里赏逛下,无非是要腾足时间,以便咸宜公主准备下罢了。

不过,公主府的景致确实别有一番风景。假山水池,青石嶙峋,鱼戏莲叶间,莲叶何田田,端的叫人倏然只觉宛似置身于江南水乡。仿佛有股夏日的清新迎面扑来,想着就觉清爽。

少时,咸宜公主与驸马杨洄寻至府中的凉亭处时,李隆基与江采苹正在赏看萦绕于凉亭四周的荷池里的鱼儿。云儿、彩儿俱垂首侍立于亭内,高力士正于亭外跟几名亲卫交代些甚么。

“儿恭迎圣驾来迟,父亲莫怪。”远远地望见李隆基半揽江采苹纤姿立于凉亭之中时分,咸宜公主星眸划过一抹淡淡的黯然。武惠妃尚在人世时,往昔李隆基携武惠妃驾临公主府,二人最喜欢来的地方便是这座凉亭。

“咸宜见过江梅妃。”待李隆基与江采苹回过身来那刻,咸宜公主遂又朝江采苹微揖了礼。与此同时,站于其身旁的杨洄也随之肃拜道:“驸马杨洄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这是江采苹初见杨洄,年节宫中举办的盛宴上,咸宜公主是独自一人入宫赴的宴,并未带驸马一并赴宴。小作端详,杨洄也称得上白净英俊,倒也匹配得上咸宜公主,仔细多端量眼,二人也算郎才女貌,颇有几分夫妻相。只可惜,杨洄的才干貌似不曾用于正途之上,据悉,自其当上驸马以来,净在卖力于如何讨好自己的岳母了。当日废太子李瑛以及鄂王李瑶、光王李琚三亲王“谋反”,东窗事发被贬为庶人遇害一事,无疑跟杨洄平日向武惠妃屡进谗言,频频从中添油加醋脱不了干系。

许是原本便对杨洄存有成见在先的缘故,此刻见杨洄对李隆基卑躬屈膝之相,江采苹莫名对之甚觉反感。唐时,男人多以下巴上留撮儿小胡子为美,杨洄白皙的面膛上同样蓄了小撮儿胡渣,看起来反而与之极不相称,不伦不类般就像是小孩子在偷穿大人的衣服,令人觉得纯粹是在附庸风雅。

“杨洄见过江梅妃……”江采苹暗自晃神的工夫,杨洄却已面朝江采苹,深深地鞠了躬。貌似已察觉江采苹似在相究其。

“驸马都尉行此大礼,吾何以承受得起?”为免尴尬,江采苹不露声色收回目光,莞尔对上咸宜公主的凝视,须臾付之一笑,看向李隆基,继而柔声细语道,“适才途径公主府外,陛下牵念公主,吾便随之贸然入府来,未及备礼,但请公主、驸马莫怪才是。”

“江梅妃言重了,这般说可不是见外了?”咸宜公主尚未表态,但听杨洄抢接道,“圣驾驾临,已是无上荣幸!江梅妃肯屈尊降贵,伴驾临门,不辞劳顿,更乃吾与公主之荣幸。”

睇目杨洄,咸宜公主才笑颜以对道:“江梅妃未免客套了,理当咸宜入宫拜谒江梅妃才合乎礼教。不如今个便由咸宜擅做东,设宴款待父亲、江梅妃,不过粗茶淡饭,少时江梅妃莫嫌才是。”

咸宜公主字里行间与江采苹透着生疏,口口声声称李隆基“父亲”,却当面唤江采苹“江梅妃”,其中寓意,显而易见。江采苹压根也未往心里拾,毫无介怀,毕竟,此时其本即是个外人。尤其是在咸宜公主眼里,今下其根本就是个正在取代武惠妃在李隆基心中地位之人,甚至乎被轻视的看做仅是个替代品而已。

“朕只想进来看看,朕的咸宜近来好不好……”李隆基长眉轻皱,旋即舒展,慈父般平易道,“至于用膳,便免了。宫中朝政繁多,朕便不在此久留了,这便起驾回宫了。”

江采苹本也无意于留下来用夕食,碍于颜面,却又不宜直白说出口,但闻李隆基这么一说,心中不由慰安。咸宜公主与杨洄像极吃了诧,但见李隆基主意已定,又不好多做挽留,只能双双恭送圣驾出府。

此次幸公主府,李隆基来去匆匆,前后顶多待了两刻钟,且未允咸宜公主在府上摆宴,江采苹自了然于心,皆因李隆基不无另虑。倘使今日留于公主府做客,时至这场晚宴开席,寿王李瑁十有九成将赶至。即便只是顿再普通不过的家宴,届时一旦传于人耳,在眼下这节骨眼上,恐怕也能变成非是无关紧要的大事,难保余外不会引发甚么出人意料之外的事端。若生于寻常百姓家,大可无谓顾虑重重,然身在帝皇之家,凡是凡事不得不再三权衡个中厉害,慎之又慎为宜。

纵管才与咸宜公主见过两回面,虽说江采苹也看得出,咸宜公主本身实是个平淡的人,奈何其周围的人与事颇不甘于安宁……

经此一行,江采苹忽而更为深有感悟何谓“高处不胜寒”。自古历代帝皇,拥有无人可及的至高皇权,手操普天下的生杀大权,却无几人可得享所谓的天伦之乐,一朝坐上那把象征权位的宝座,毕生即已注定成就孤家寡人。(未完待续)

正文 第201章 争风

未几日,李隆基即颁下立李屿为皇太子的制书,且命钦天监选定黄道吉日,定于下月二日举行册礼。

听闻此讯,江采苹心下隐隐五味俱全。李隆基这一招,手腕可谓高明,却又做得滴水不漏,顺理成章,足叫近半年来那些心存观望的朝中老臣大长了回合见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敲定册礼太子一事,在李林甫等人尚吃不准是否该有所动作之前,刚明的一手下完这盘棋局,并适中让之尘埃落定。

这,便是帝王心术。江采苹**于窗前,凝目满庭院的安寂,唇际浅勾起一丝苦笑。前几日幸咸宜公主府,想必才是正中李隆基下怀,可怜其当时还自以为是的从中牵合,今时细忖,才如饮醍醐,却是低估了帝王之家的无情。

“小娘子在想甚?”云儿端着茶盏步入阁内,只见江采苹正一个人站在窗棂前发呆,眸光迷离,遂轻搁下茶托,缓步至旁。

这两日,江采苹看似有点精神恍惚,心不在焉般,即便在李隆基待在梅阁时也一样。现下李隆基移驾勤政殿去批阅奏本,彩儿先时出阁去司膳房取些食材尚未回阁来,四下无人在旁,云儿忍不住想要关询江采苹只字片言。

“无甚。”江采苹靡靡回身,整个人恹恹地斜倚于坐榻上,并未多说示甚么。

云儿斟了杯清茶,奉于江采苹面前,不无焦愁道:“恕奴多嘴,小娘子近几日精气神儿似欠佳,可是有何不适?不如奴去请太医,来为小娘子把把脉。”

浅啜口茶,江采苹勉强挤出抹笑靥:“不必劳烦太医,吾自个的身子,吾心中有数。春困秋乏夏打盹。不过是有些食欲不振罢了。”

俚语有云,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江采苹这两三日的胃口还真是不怎好,彩儿未少变着花样的弄菜食,却总吊不起江采苹的胃口,不论是几样亦或是十几样佳肴,只顶多夹几箸而已。倘或李隆基留在梅阁用膳,江采苹或可多吃几口饭菜。那感觉。也像极是在吃猫食儿一样。

江采苹不肯吐露心事,云儿自是不便多加过问。解铃还需系铃人,心病还需心药医,但干着急又不是法子。

片刻静谧,但闻江采苹颔首凝眉道:“快晌午了,汝且回房歇息下。吾这儿暂无甚么事需要人侍奉的。连日来,汝与彩儿终日忙进忙出,跟着吾着是苦累。且待彩儿少时回来。代为言语声,让其也好生午憩会儿,夕食大可不用急于这一时半刻备。往后里天热了。凡是凡事悠着来,切莫中了暑。”

江采苹确实是个好主子,在其手下为仆奴,委实是不幸中的万幸。人非草木,与之相处的时日越长久。愈益感受其中。听着江采苹的关切之语,云儿欲言又止于原地,虽不忍见江采苹这般苦煞自己,却也不知应从何劝解为宜。这年头,过活在这个世上不易,人心里多少均揣着分难道与人知的苦楚,命不由人,惟余喟尔。

“小娘子!小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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