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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部分

上将-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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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自个儿身子都不大顾得上,此刻看什么都朦朦胧胧的,头颅仿似针扎一般地刺疼。

行将到半山腰;马儿累了无论如何不肯再动,四蹄躁动不安,撒了性子般开始不受控制。饶是薛纷纷握紧缰绳也不能奈它如何,抬起前蹄长嘶一声将人从背上甩下,它一溜烟儿跑没了踪影。

薛纷纷被摔在地上疼得后背僵直,蜷着身子正欲坐起身,跟前忽然唰唰竖了三柄长剑,其中一个男人粗声质问:“哪来的娘们儿?”

心中暗道不好,打眼一看却觉得几人打扮十分熟悉,不正是大越的士兵?

惊叹之余心中长出一口气,“你们是傅将军手下的人?我是他的妻子薛氏。”

薛纷纷猜的不错,他们正是傅容的人,可惜没机会一睹夫人芳容,自然不识得她。中间那位黑脸魁梧的士兵冷声讥笑,“将军夫人会跑到这荒郊野岭来?你当唬傻子呢,该不是这些山贼贼心不死使的美人计吧!”

他身旁的那位生得人模人样,倒是目光不怀好意地在薛纷纷身上逡巡,看着虽然狼狈了些,但双颊酡红,芳颜皎皎,委实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儿。又听兄弟一番说辞,难免起了点色心,嘿嘿一笑,“若真是使的美人计,不如让我们先来检验检验……”

闻言薛纷纷向后一缩,尚未来得及用眼神将他睃成筛子,那个黑脸的已经照他脑袋上糊了一巴掌:“都这时候了,胡思乱想些什么!赶紧交给杨副将是正事儿!”

说罢几人动手不遗余力地将她双手绑在身后,薛纷纷本就身子乏力,轻而易举地便被捆到了山顶。一路被人扛在肩上,颠得她头脑更加昏沉了,天地都颠倒了一般。

待她见了傅容,定要将这三个人……饶不了他们,她咬牙恨恨。

*

双腿触地的一瞬间,薛纷纷脚下浮软一个趔趄直直跪在地上,疼得她倒吸一口气。

杨书勤正在下首正襟危坐,被这动静吸引注意,一抬头看清中间跪着的人后心中咯噔,忙上前来给她解开束缚,同时训斥那几个没眼力见儿的士兵:“小畜产,吃了雄心豹子胆,敢这般对待夫人!”

几人原本不信,猛地听到这句话有些惘惘,醒神后悔恨不迭争先下跪,“属下有眼无珠,怠慢了夫人,请将军恕罪!”

杨书勤无心与三人周旋,挥了挥手示意退下,“不用废话了,每人领三十板子!”

一壁说一壁将薛纷纷扶起,碍于礼数不好太过亲近,然而山上到底没有能侍奉的婆子丫鬟。他才撒手薛纷纷便摇摇欲坠要倒,再一看脸上红得过分,给她搬来杌子坐下,“夫人怎么到这儿来了?”

薛纷纷勉力打起精神,原本还能坚持住,一进到地龙暖融融的房间中,身上一阵冷一阵热。她顾不上自己,仰起头巴巴儿地问:“傅容呢?”

杨书勤正在给她殷勤地倒水,铜壶架在火炉上,他动作微微一滞,欲言又止:“将军昨日受了刀伤,目下正在偏厅里躺着……”

难怪从她进来他绝口不提傅容的事,难怪偌大个厅堂也没见着人影……

长时间撑着自己的那根弦仿佛一下子断了,薛纷纷浑身力气都被抽掉似的,眼前只剩下穹窿压境……耳边最后响起的是杨书勤惊慌的“夫人”,她却没了回应的知觉。

*

“夫人是路上受了风寒,没有及时料理,这才烧到了脑子……情况不大严重,只消后面几日别再受冻,再服下这几帖药便无事了。”

薛纷纷转了转眼珠子,掀起眼皮子隐约觑见床沿坐了个人,身形跟傅容很有些相像。她手指一动扯了扯对方衣角,低着嗓音软软道:“容容?”

“醒了?”他声音低沉略哑,察觉薛纷纷动作自然而然地握住她的手,俯身另一手探了探她额头,没刚送来时烫了,只不过小脸仍旧红扑扑的。他拿了个软枕垫在她身后,倒了杯水正欲喂她,未料想猝不及防被扑个满怀。

薛纷纷双手紧紧环着他健腰,埋在他怀中委屈地呜咽:“杨副将说你受伤了……你知不知道我多艰难才找到这儿……”

好在脑子还没烧糊涂,猛地想起来一事,松开手将他上上下下查看一番,“你哪里受伤了?为什么不好好养着,还在这里?”

碗里的水险些洒出来,傅容一手僵硬地举着,一手安抚地拍了拍她后背,唇边掀起笑意,乌黑瞳仁里满是宠溺疼惜。“不是什么重伤,杨书勤吓唬你,我已经让人罚他了。”说罢腾出一手拭去她眼角泪花,拇指在脸颊上仔细婆娑,忽而板起脸来责问道:“为何不留在永安城,孤身一人来此你可知有多危险?”

不见到他还好,一见到满腔的委屈便都汹涌而出,薛纷纷抽噎不休,大眼睛在烛火映照下熠熠生辉,泛出粼粼微光。这姑娘天生便是要人娇宠着的,一旦这副模样望着你,什么气都烟消云散了。

“可是你不在。”她重新扑进傅容怀抱中,涕泪都蹭在他的宽袍上,声音糯糯让人心疼:“永安城再好,没有容容也不好。”

再硬的心肠都要被这一声融化了,更何况又是他最挂念的小姑娘。

彼时他答应来陇州泰半有她的原因,皇上要整治他,明眼人都看在眼里。若是不给他个机会,恐怕日后都会拿此当借口,不如一次性遂了他心意,即便日后想拿此说事也站不住脚。

可惜他高估了自己,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话果真一点儿不错。三天有如三载,当他看到躺在床上孱弱纤小的她时,恨不得将人整个儿揉进胸腔,再也不离开片刻。

傅容喂她喝了几口水,许是真渴坏了,薛纷纷就着他手认认真真地喝,唇瓣贴着碗沿猫儿一般。纤长的睫毛一颤一颤,掩住了底下乌溜溜的眸子,看得人心痒难耐。大半碗水入了肚子,傅容担心她撑坏肚子,拿开碗放到一旁桌几。

“我还没喝好……”薛纷纷眼巴巴地抗议。

话未说完,便被他捏着下颔俯身印上唇瓣。傅容另一手禁锢在她脑后,好似要将她生吞活剥一般,在口中肆无忌惮地攻城略地。活生生饥渴了许多天的野狼,好不容易逮到了美味可口的猎物,不拆吃干净如何甘心?

一直吻得薛纷纷气喘吁吁别开头,他才意犹未尽地摩挲着她的樱唇,有随时继续攻占的可能。

薛纷纷捂着嘴巴向后仰了仰,湿漉漉的水眸不可思议地眨了眨,“我病还没好呢……”

“没事,我不怕。”傅容低声一笑,笑中爽朗磊落。

屋中的人早在薛纷纷醒来时便识趣地退了下去,方才的大夫是临时从山下请的,杨书勤指派了人跟随他到山下取药,眼下屋里无人,气氛正好。

忽而思及一事,傅容抬起她下颔严肃地问道:“宫里赵权你可见过了?今次是如何逃出来的,皇上没为难你?”

他一迭声的问题,叫薛纷纷招架不住,唯有数着手指头一个个地回答:“见过赵权了,这次出来也是他协助我的。峥儿眼下应该在将军府,有莺时照料着,莺时那丫头细心认真,峥儿交给她不会有大问题。”

唯独对皇上的事避而不谈。

傅容自然有所察觉,深邃乌瞳对上她眼睛,渐次变得阴翳愠怒,“他对你做了什么?”

只消一想到纪修碰她,傅容便控制不住手上力道,生怕弄疼了她,唯有一拳砸在床板上。床榻上下一震,他便起身朝外走,端是要鱼死网破的架势。

薛纷纷慌忙握住他拳头,连连摇头,“他没对我做什么,只是说了些混话……我全然不理,他便莫可奈何了。”

小小双手包住他铁拳,带着屋外席卷的寒冷,使他的心逐渐沉淀。

他重新坐回床沿,仍旧对此事耿耿于怀,“他说了什么?”

那些不着边际的话,薛纷纷自然开不了口,眼珠子左顾右盼,末了往他怀里一钻,撒娇似地绵声:“没说什么,他给我看了那幅丢失的画。”

语毕,只觉得环在腰间的手蓦然一紧。

作者有话要说:我继续写下一章QAQ

 第92章 弥足珍贵

薛纷纷心念一动;故意要逗他;“我求皇上出兵给你援助;他说愿意答应我;只要我答应做他的妃嫔;便帮助……”

话未说完,傅容已经重又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唇瓣;直到她浑身软在怀中才半点着命令道:“不许答应。”

“我没答应呀。”薛纷纷风寒未愈,他一会儿已经亲了两回;指不定明日也跟着一起卧床。饶是如此仍旧挡不住她心中欢喜,顺势爬到傅容肩头上,好不容易想见的喜悦这才渐渐涌上心头,小脑袋埋在他颈窝,“我有容容就够了,要皇上做什么?”

总算是说了句讨人喜欢的话,傅容扶在她腰上的手掌紧了又紧,两人之间几乎没有缝隙。她胸脯柔软地抵在他坚硬的胸膛上,难免教人心神激荡,鼻息间萦绕着清幽兰香,乌黑柔顺的头发披散在肩后,愈发显得身板玲珑。

忍不住捏了下她粉白脸蛋:“识相的小丫头。”

薛纷纷志得意满地嘿嘿一笑,这会儿也不觉得头晕难受了,一个劲儿地腻着傅容不愿意撒手。“你身上的伤好了吗,为什么还不回永安城?伤到哪里了?”

腻歪了好一会儿才顾得上询问他病情,傅容无奈地揉了揉她脑瓜儿,“伤在腿上,已经没甚大碍了,走路不成问题。”

难怪他刚才起身的动作那般僵硬,薛纷纷幡然顿悟,连忙退出他怀抱生怕压着伤口。葱削般的指头在他腿上挨个儿摸了摸,不放心地询问:“哪里伤了?这儿还是这儿,疼吗?”

柔若无骨的小手到处碰,她自己没个自觉,傅容却做不到坐怀不乱。忍无可忍地握住她的手,在手心里捏了捏,“早不疼了,只是走路要小心些。昨日才攻下这地方,别看他们人多,都是些不成器的莽夫,一千人中泰半是家眷幼童,根本不足为惧。”

顿了顿又对她解释:“我和杨书勤商议后原打算过两日再回,既然你来了,那便尽早赶回。”

薛纷纷偏头疑惑不解,“为什么要拖两天?”

傅容跟她解释,“一来利于养伤,二来皇上本就是为了惩戒我,若是回去得太过轻松,必定不能让他满意,不如索性装得严重些,日后便没得拿这事当由头。”

如此才能跟你好好颐养天年,白头偕老。这话藏在傅容心中,看着她似懂非懂的模样始终没说出来。

薛纷纷本就染病,如今话说得有些多了,挡不住身上困乏,掩嘴打了个呵欠挤出泪花。

傅容意识到疏忽,喂她吃了药便把两肩被角掖得严严实实,“好好睡一觉,明日好了我们便回永安城。”

薛纷纷只露出个小脑袋,见他要走忙伸出手去留,殷殷切切地恳求道:“你陪陪我。”

这两天风餐露宿的,她打小就没吃过这样的苦头,若不是心里一直吊着一口气,想必不会能坚持下来。傅容怜惜她勇敢,更心疼她生病,其实方才不是要走,只是要吩咐杨书勤一些事罢了,见状唯有坐在床边的杌子上,“我陪着你,纷纷乖,快睡。”

薛纷纷这才肯闭上眼,期间许多次悄悄掀起一条缝觑他,见他安然地坐在身旁才放心地睡去。

*

再醒来时已经在马车上,厚重的棉布帘子挡去了外面寒风,她整整睡了六个时辰。睡得口干舌燥,除却身上仍旧有些不爽例外,头脑清醒了许多。身上盖着厚厚的两层被褥,傅容正在一隅闭目打盹儿,感知到她动静后睁开眼,下意识地低身探了探她的额头。

“不怎么烧了,到下个驿站后记得吃药,傍晚到永安便无大碍了。”他眉头舒展,连人带被地抱到腿上,给她顺了顺头上乱蓬蓬的发髻,零碎头发勾在耳后,露出才睡醒迷糊的小脸,如同清晨沾露的睡莲,美好得让人不忍染指。

薛纷纷瓮哝一声,尚未从当前状况回过味来,“这是要去哪儿?”

“回家。”傅容刮了刮她鼻子,“清晨出发得早,便没让人叫醒你,谁想你竟这般能睡,目下都日上三竿了。”

又过了好半天她才顿悟,刚退烧的脸蛋红了红,蛮不讲理地讨嘴上便宜,“我不一样,我是病人。”

傅容无声地笑,是了,你是病人,你最珍贵。

她才说完那话,忽然想起什么,闷闷地垂下眼睑不肯作声了。将身上覆着的被子裹得紧了些,任凭傅容如何问都不肯开口,“怎么了,哪里又不舒服?”

薛纷纷固执地摇头,她不是不舒服,只是一想到离开时纪修别有深意的一句话,便浑身泛起不自在。他让她不要放过他,是什么意思?

薛纷纷不敢往深里想,扯了扯傅容袖子顾左右而言他,“我想喝水……”

她昨日烧得厉害,一早起来嗓子干得冒烟儿,偏偏浑身又使不上力气,唯有请傅容帮忙。所幸傅容十分乐意,提起炭炉上的铜壶倒在白釉碗里,举到她嘴边耐心地喂着。薛纷纷咕咚咕咚喝了个饱,身子歪在一旁又犯起困来,睡不够似的。

“我想小豆花了。”她抱着被子缩成一团,梦呓般地呢喃一句。“我没办法把他也带过来,可是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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