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画眉-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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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膳过后，百里皇去了丽姬娘娘的庆禧宫，我并未随驾，而是被留在了偏殿伺候百里煊。我感觉自己像是被百里煊盯上了似的，长乐宫那么多婢女，他却偏偏向百里皇讨了我去伺候。
偌大的偏殿，屏退了所有宫人，只余我和他两个。刚开始他看奏折，我奉茶，倒是并未发生什么事，可是到后来，他就忽然不规矩了。正当我磨墨磨了片刻之后，手腕突然被百里煊一把手抓住，我一惊，人就以四十五度角被他拉入了怀里。
“你干什么？”我怒瞪向他，抬手挣脱，却被他牢牢制住。百里煊凑过脸来附在我的耳朵旁小声戏谑道，“你说本王想干什么呢？”
他脸上的笑意放肆邪魅，简直肆无忌惮，只看得我毛骨悚然，我惊颤道：“这里是长乐宫，你可不要胡来。”
百里煊听闻我的话，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题，附在我耳边低声坏笑道：“你以为本王要干什么？”说罢，他还腾出左手摩挲我的脸，激起我一阵战栗。
“昨晚有人居然敢糊弄本王，本王现在要……”他右手环住我的腰肢，后面的话语越来越暧昧。
今早过来大殿，并未有异样，一问之下才知，昨晚长乐宫根本就没有闯入刺客，一切都只是小华子在捣鬼。
见他吻下来，我气愤的想偏过头去，却被他一手扣住，这回我是彻底被他激怒了，连害怕都忘了，什么都不顾冲着他厉声道：“拿开你的脏手！”
百里煊顿时被我吼得一愣，不光他，就连守在门外的内侍侍卫们都听到了，有些骚动，他的贴身侍卫还隔着门问了句，“王爷，可有事？”百里煊沉声道了句“无事”，之后就没了什么声响。
我抬脸挣脱开他的手，双手也自由了，但整个人还在他怀里挣脱不开，却又不敢在大叫再引起外面侍卫的起疑，于是只好偏过头去无视他，好半天，他才隐隐低笑道：“发这么大脾气干嘛？我只是想吻吻你罢了！”那语气带着几分玩味，又带着几分无奈，好似他吻我，该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忽的，他抬手抚上我的发丝，我转头怒瞪，只听的他沉声在我耳畔细语道：“不要以为本王不知道你进宫来是为何事？”
他那沉沉的声音听得我一颤，好似真知道些什么似的，我睨他一眼没有说话，他忽而哂笑一声道，“大哥那点心思，我还能不知道么？可是这次……”说到这里，他脸上笑得十分诡异，“大哥的如意算盘好像打错了，父皇不会要你。”
那语气甚是肯定，搅起我心中一阵浪潮，百里煊不仅知道我入宫的目的，而且还知道百里皇不会要我，我当即冷冷睨他，“你知道些什么？”
百里煊笑得得意洋洋，“本王什么都知道，告诉你吧，父皇对姑姑的从来都不是爱慕，而是愧疚，……大哥这个白痴，竟然会傻到用你来迷惑父皇。我看如儿你还是随了本王吧，本王不会亏待你的，虽然不能给你元妃的位份，但我一定会真心待你。”
百里皇对凤涅长公主是愧疚？这着实大大把我惊讶到了，我不禁疑惑道：“连大殿下都不知道的事情，二殿下凭什么这般笃定？”
百里煊浅浅笑着，“这个世上，最了解父皇的，是我母后。”
苏皇后是百里皇的结发妻子，二十几年风雨同路过来，若说她不了解百里皇，这话委实说不过去，但是若说她对百里皇的心思都明白，那也就不一定了，毕竟帝王之心难测。
“怎样？可想好了做本王的女人？”百里煊笑着抓了我的手，放到嘴边，浅浅一吻。
对付他看来硬的是不行了，只好来软的，我佯笑着收回手抵在他胸口将他推开一段距离，娇笑道：“二殿下昨天还抱着王妃，今天就跟奴婢这般亲热，如此见异思迁，奴婢可不认为有本事能抓住二殿下的心，看来奴婢天生福薄，无缘消受二殿下的恩情。”
百里煊眉眼一挑，“哦？长了张这么厉害的小嘴，还说没本事，本王可以给你三天时间考虑。”我一滞，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听得他又加了一句，“要知道本王得不到的东西，可是宁愿毁了去的。”
“二殿下这算是在威胁奴婢么？”我敛眸，低头理了理衣袖，惹上这么个大麻烦，真是糟糕，不知道百里烬那边会不会认为我坏了事。
百里煊玩味的哂笑了几下，继续看奏折，我坐在他怀里半响无语，却也不见他打算放开我，好在过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外面突然有人道：“王爷，四殿下和十公主来了。”
见百里煊松手，我赶忙从他怀里挣脱，站在一旁研磨。殿门被推开，四皇子百里煜锦袍玉带，从容而来，他一手牵着十公主，面上带着温润的笑容，如惠风般和煦。
我果然没有看错，百里煜确实是个温润如玉的男子，每每他来长乐宫给百里皇请安，笑容都是这般和煦，今天在百里煊面前，也不曾例外。
相较于百里煊，我更愿意待见百里煜，更何况是在发生过刚才那样的事情之后，他简直是我的救星，想到这里脸上不禁扬起了笑意，或许是我表现的太过明显，百里煊顿时低声闷哼了一句：“莫不是你看上了四弟？”
自入长乐宫以来，我与百里煜左右也不过才说过几句话，怎么可能看上他，百里煊这话问得好没缘由。百里煜与十公主虽还不曾走到我们面前，但也离我不远，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听到，我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只觉徒生尴尬。
“二哥。”百里煜在案几前两步处站定，十公主脸色有些不自然，好似有点害怕百里煊，但也随着百里煜唤了一声二哥。
“四弟来了，坐。”百里煊热情的打招呼。
百里煜浅浅笑着回应，“二哥客气了，我本想过来长乐宫给父皇请个安，不想父皇去了丽姬娘娘那里。又看到十妹冒着寒风站在殿外不知为何，一问之下才知，原来她是来向二哥讨个婢子的，却又怕二哥不允，这才一直站在殿外迟迟不肯进来。”
百里煜说到“婢子”两字的时候，眼神看向我这里瞄了瞄，十公主从进来，眼神几乎一直都在我身上，他们做的这般明显，百里煊又岂会不知十公主要讨的婢女就是我。
“既然是四弟开的口，二哥又怎好不应。”百里煊笑了笑，转头看向我吩咐，“好好伺候十公主。”
我道是，对着他欠了欠身，一旁十公主已经跑上前来牵了我的手，“谢谢二哥，如初姐姐，我们去玩吧。”
才刚入二月，外面依旧天寒地冻，我从香桃手中接过暖手捂给十公主套上，又拢了拢她的大氅，才向华章殿的方向走去，十公主说百里蓁过几天就要去碧落山了，所以要过去道别。百里煜要去**向惠嫔娘娘请安，也同我们随了一道。
路过宣华门的时候，十公主突然嬉笑道：“姐姐喜欢四哥？”
百里煊那句玩笑话，他们到底是听到了。我一下子红了耳根，紧张地转头过去偷瞄百里煜，却只见他脸上依旧如惠风般和煦，没有什么起伏，顿时心下松了一口气，对着十公主半似羞涩半似埋怨道，“公主再乱说，奴婢就不理公主了。”
十公主嘻嘻笑着看看百里煜，又看看我，撒娇道，“姐姐别生气，毓翎不乱说了。”安慰过我后，她又跑到百里煜身旁，张开手让百里煜抱她，然后附在他耳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惹得百里煜笑得古怪。
第十一章 沉浮（4）
更新时间2012731 22：57：42 字数：2383
我从不曾想过华章殿竟然是那样的，琉璃金瓦，梨花荷池，一样的宫殿，一样的布局，俨然是另一个东炎的东宫。从踏进华章殿第一步，到现在进入正殿之中，我每走一步，都感觉如履薄冰，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惶恐。
进去的时候，百里蓁正坐在大殿看书，十公主好像对华章殿十分熟络，一口一个姐姐，十分亲热的唤百里蓁贴身的雪凰、雪夙两个婢女，哄得她们拿了一大堆糕点出来。
枣泥糕，梅花香饼，糖蒸酥酪……看着十公主对满桌的糕点吃的津津有味，百里蓁哑然失笑，“你这丫头，到底是来我这里跟我道别的，还是来特意吃这些糕点的。”
十公主嬉笑道：“这宫里，就属蓁姐姐华章殿的吃食最好吃，连父皇宫里的都比不上蓁姐姐这里呢。如初姐姐你也吃，这个枣泥糕最好吃，还有这个茯苓糕，那个也很好吃……”
我点头，从她手中接过一块枣泥糕吃，软糯甜腻，倘若平时，我是极爱吃这种糕点的，但现在却没那个心思。
“公主慢些吃，别噎着。奴婢去给永福公主请个安。”给十公主奉了茶之后，我向她欠身告退，百里毓翎身旁有香桃、流珠两人伺候着，又有华章殿的宫女，我自是没什么好担心的。
百里蓁今天穿了一身紫色暗花流云纹宫装，有种简约的华美，我朝着她一步步走过去，百里蓁从始至终都自顾看着书，也没抬头看我，只是在我到她跟前时，她忽然道：“墨不多了，给本宫研研磨吧！”
龙香御墨，百里皇御用之墨，那是连百里煊都不曾有的待遇，百里皇对她的宠爱，当真凌驾于众皇子之上。更重要的一点，她批阅的奏折，是御笔朱批，而那些皇子对奏折的批阅，只能写在另外的纸上，然后再上呈百里皇最终批阅。
“公主去过东炎？”华章殿的布局令我震惊，我想了想，终是问出了口。
半响，百里蓁停笔，抬眼看过我一眼道：“不曾。”
四目相接，她眸子精光摄人，好似能看透我的心思，可我在她眼里却看不到任何东西。
“听雪凰姐姐说，公主的华章殿原本不是这个样子的。”据说四年前的华章殿，根本与现在的样子天差地别。
“是的，华章殿在四年前改建过。”百里蓁的声音突然听着有些落寞，她眸色忽明忽暗，像讲故事一般幽幽道：“幼时梦里常常出现这样一座恢弘的宫殿，那样有着一树树雪白的梨花，一片郁郁葱葱的荷池，我和哥哥便在宫里跑来跑去玩耍，玩累了，就坐在台阶上看星星，梦见的次数多了，也就记住了，后来我便将梦中所见画了出来，再然后，就成了如今的华章殿。”
拿梦境来搪塞我，我是如何也不信的，“公主的梦可真古怪，奴婢没那个福气有过这种好梦，但是奴婢却亲眼见过公主所言的梦境之中的宫殿，一模一样。”
“哦？是么？”本该是惊讶的语气，但从百里蓁口中说出来，就变成了另一种语气，她说的是那样的风轻云淡，好似听到的是最平常不过的事情。
我承认我着实看不透百里蓁，半点都看不透，心底对她的起疑越来越深，防备也越来越大，可我却莫名的相信她不会害我，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那感觉从心底衍生出来，奇怪的让人可怕。
“公主就不好奇，不问一问奴婢是在哪里见过的么？”
“哪里？”百里蓁抬头看我，语气有些随意。
“东炎的太子东宫。”我一字一句清楚说道，从头至尾我都一直佯装的很镇定，但现在在她目光的注视下，我却开始莫名的心慌，带着些许惶恐。
百里蓁，你是不是去过东炎的东宫？
你到底是谁？
两天后，百里蓁出宫，前往碧落山祭奠凤家先祖，华章殿暂时由雪凰接手掌管。她走的那日，正是百里煊给我的三日之期的最后一天。
那天上午从百里煊对我的说了，“本王说过，本王得不到的东西，宁愿毁了，大哥也阻止不了”之后，我就知道百里烬已然没办法。
我当时回答的是：“二殿下可知，奴婢已非完整之身。”说那话的时候，心中还有些许暗喜，但是百里煊的反应出奇的正常，只是开始稍稍皱眉，然后在正常不过的说道：“本王不介意。”
那天下午，正当我着急无措之时，消失两天半的小华子忽然出现在长乐宫。
那夜我明明听到有禁军喊抓刺客，可第二天醒来，却发现宫里一切正常，并未出现刺客，我一直对此事疑惑不解，现在见到他，必然是要问一问。
不料小华子回答我的却只有六个字，“山人自有妙计。”
我顿时被他噎的说不出话来，在我概念里，一个瘦弱的小太监跟一个才智多谋的隐士相差着云泥之别，这两者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相提并论的。
见我投去鄙夷的眼神，小华子脸色有些难看，“怎么？这么不相信我的才智？”
我没有吭声，但心里已暗悔不该这般嘲笑他，总归那夜全靠他出手，我才得以安然。
“我本来是想帮你解决二殿下跟你的三日之约的事情的，现在看来，是我多事了。告辞。”小华子说的声声委屈，说完，看也不看我，转身就走。
他居然知晓我跟百里煊三日之约之事，着实把我惊到了。看他走远，我来不及多想，赶忙追上去牢牢抓住他的衣服不放，“你有办法？”
小华子低头不作声，脸上满是委屈，时间一点点过去，好半响他依旧没有什么反应，心揪的我一跺脚，赔罪道：“好了好了，刚才是我不好，不该那么怀疑你，摆脱帮帮忙吧！摆脱了！”
终于在我的万般恳求下，小华子抬起了头，“帮忙可以，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