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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古代贵圈.贵圈(古代) 作者:赵熙之(晋江金牌vip14.04.23正文完结)-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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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光正好,通向走廊的门开着,常台笙坐在软垫上,光线落在她身上,微微弱弱地暖意隔着衣服传到皮肤,令人身心舒展。

    幼猫仍旧不停地用脑袋蹭常台笙的腿,见常台笙无甚回应,就又主动地去揪她的衣襟,一只粉嫩的小爪子努力扒拉着,但一点建树也没有。

    常台笙低头看看,也随它去。

    “小白,下来。”陈俨这样喊它。

    竟起了个这么通俗的名字,还真不像是陈俨的做派。

    小白依旧挂在常台笙身上,对主人的话无动于衷。陈俨将一只方盒子拿过来放在矮桌旁边,自己也盘腿坐下,对小白再次下令:“下来!”

    这回声音明显比之前要严厉得多,好像小白再不下来就真的要发火了。

    小白懒洋洋地挠了一下常台笙,将脑袋埋得更深了。陈俨就看着这只愚蠢的小白猫挂在常台笙的胸前,满脸一副得了便宜卖乖的样子,心想真是找死。

    他忽然起了身,将小白从常台笙身上“扯”下来,小白一阵惊嚎,两眼望着常台笙作惊恐状,爪子乱舞,最后被陈俨放在了自己的软垫旁。它刚打算再起身时,陈俨连忙就按住了它的脑袋,阻止它再次靠近常台笙。

    小白呜咽了两声,可怜巴巴地缩成一团窝在陈俨身边。

    常台笙喝了桌上杯子里的一口冷水,这时她头痛已有所缓解,看看那只可怜巴巴的猫,心想这只猫的内心世界此刻一定非常丰富。

    她随口问了一句:“你与程夫人很熟么?”

    陈俨撕了一小块肉干丢给旁边一直在觊觎常台笙的蠢猫,试图分散它的注意力,懒懒回道:“也许。”

    也许很熟?这算什么答案。

    常台笙就此作罢,搁下了手里喝空的杯子,拖过地上那只盒子,打算拿起来走了。

    可陈俨却道:“你不打算打开看看么?也许我私藏了你的……裹、胸、布。”

    常台笙原本因见他被打巴掌而存的一点点同情这会儿全数没有了,她闷头打开盒子,只见里面衣服都洗得干干净净叠得整整齐齐,甚至还有些淡淡的清香,这也就算了,那条裹胸布竟也被洗干净了抹平叠好,放在了最上面。

    常台笙的脸难抑地红了一下,可要命的是这时坐在对面的那只蠢货炫耀道:“都是我亲手洗的。”

    常台笙低着头,脸都快要充血了。对面那只蠢货又道:“所以作为奖励,你难道不打算帮我擦个药膏吗?我没有镜子的。”

    他指指自己的脸颊,又指指嘴角,再指指脖子……想了想,又说:“其实还有别的伤处的。”



☆、34
常台笙深吸一口气;仍是低着头,手放在那盒子边缘。屋内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危险,好像什么东西一触即发。

    陈俨看看她;忽然轻咳一声;将地上那只嗷呜嗷呜低声叫唤着的蠢猫拎上了桌;声音委委屈屈道:“三岁小儿都知道如果做了伤害别人的事就应该想办法去弥补。”言下之意;你如果掉头就走准备不负责任的话;那就连三岁小孩也不如了。

    常台笙顿时哑口,看一眼他放在桌上的药膏盒子,又看看他的脸,内心几番挣扎;最终还是将装衣服的盒子盖上,直起身来;拿过药膏盒子,打开来蘸了药膏俯身替他涂。

    虽然姿态从容,但感受到对方灼灼目光,常台笙的脸也变得越发烫,尤其是抹到他脖子时,看到那细薄皮肤上的红痕,她更是觉得难堪。那天晚上她到底干了什么?

    好不容易擦完脖子,陈俨忽地转过身,背对着她道:“背后被你掐过了,你可以看着涂,反正我看不到。”

    他说着正要将外袍脱下,常台笙立时按住了他的领口:“别脱。”

    “难道你打算将手直接从领口伸进去涂吗?”他转过头来神色如常地看一眼常台笙,然后继续脱衣服。

    常台笙看着他理所当然地脱掉外袍再褪下中衣露出精瘦的后背时,脸上一阵燥热,一时间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的确是有掐痕。

    常台笙忽然对那晚上自己的粗暴感到很震惊。

    她素来以为自己的意志力可以战胜一切,但陈俨身上这些掐痕吻痕非常直接地宣告了她当晚意志力的失败。她给他涂药膏时也想过若那一日是旁的人在她身边,也许……后果当真会不堪设想。

    从这一点上说,她是感激他的,但也只到此了。

    他到底是真纯善还是假迷糊,是真的不谙人情世故还是刻意伪装自己的一种逃避表现,她摸不准。过分聪明的人看起来对这世间一切都不屑,一副懒得探究的模样,可也许心深似海,到底在乎什么到底琢磨什么,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至少从智力上来说,他和她是不相匹配的。

    常台笙耐心地给他涂完药,动作轻柔地将他的中衣拉上去,搁下药膏盒:“好了,我去洗个手。”她没发火,这时候面容看起来很平静,低了头走出门,径直往后院去。

    小白见状,连忙就要窜出去,却被陈俨一把逮住:“不许跟着。”

    小白便只好呜咽几声。陈俨穿好袍子,仍是坐在地上,拖过小矮桌底下的一只小箱子,翻了厚厚一叠书稿出来。

    待常台笙回来时,陈俨将那书稿递了过去:“你若还有兴趣来抄稿子的话,这本新书稿就给你了。”

    常台笙瞥那书稿一眼,纸页崭新,风吹过来还有一股新墨味:“刚写完?之前不是说懒得写么?难不成你……”他写稿子是有多快?

    常台笙拿过来翻了翻,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中午她还跟其他几位书商说希望陈俨能写小说,结果陈俨竟当真写了小说稿给她。她看了开头,感觉是有新意的故事,遂道:“不能带回去抄么?”

    “当然不。”陈俨有一下没一下地顺小白的毛,对面的常台笙索性坐在原地仔细翻阅起来。她看了好一会儿,很是认真,大约看到一小半的样子,她匆匆忙忙将稿子理了一下,然后递回给陈俨:“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陈俨忽道:“你不打算让我签新的契书么?”

    结果换来常台笙悠悠一句:“不急。”

    不急?不签契书便意味着没润笔金拿的……陈俨暗暗揪了一下小白脑袋上的毛。小白“嗷呜”叫了一声,可怜巴巴地看向常台笙。

    常台笙见状似乎猜到几分意思,遂道:“我会尽快安排。不过——”她都要走了,又转过头来道:“你不打算回芥堂整理那些书了么?我可以考虑一个月给你六两银子。”

    陈俨却说:“六十两。”

    “六十两?”常台笙似乎淡淡笑了一下,语气是商人惯用的:“你还不值这个价。”

    她说罢抱着那盒子就走了,抬价未果的陈俨在后面补了一句道:“我觉得你不裹胸比较好。”

    抱着盒子的常台笙陡然黑了黑脸,头也没回地就走了。

    ——*——*——*——*——

    事实证明,即便一个月只有六两银子可拿,陈俨仍旧还是会往芥堂跑。常台笙开始忙书市的筹备工作,临时要去一趟苏州,临行前嘱咐了一堆事给宋管事,简单收拾了行李就坐船走了。

    隔日一大早,陈俨天刚亮便到了芥堂,半天没见常台笙过来,遂问了宋管事,宋管事这才将常台笙去苏州的事与他说了,说东家兴许要过好一阵才会回杭州了。

    这时节天冷了,陈俨站在走廊里,宋管事说完便走了,他则一个人默默站着,转过身,便是偌大芥堂的藏版间和藏书间,此时显得格外孤清。往日里虽也是这副样子,但因有常台笙在,故而心里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

    他忽然觉得走廊里灌进来的风冷极了。

    常台笙离杭之前未给过他任何讯息,也没提过半点有关芥堂要主办今年苏杭书市的事。她心里有本密密麻麻的账,计划安排都只在她心里,不会与别人商量,更不会轻易说道。

    她是孤独的。而且陈俨这才意识到,对于孤独久了的常台笙而言,很可能他也只是一个……路人。

    这种醒悟是很可怕的,对方昨日下午还若无其事地分橘子给你吃,晚上就一声不吭地走了,连声朋友间的知会也没有,那是说明她都没有将他当朋友。

    陈俨回屋完成今日的安排,下午又赶去了书院,略有些恹恹地给小学的孩子们上完课,天色已黯。他收拾了东西就要走,常遇却忽然喊住了他:“等一等。”

    待孩子们差不多都走了,常遇这才提着书匣走到他面前,仰头说:“宋婶上回说那汤是你熬的,我觉得很好喝。早上我央着宋婶买食材了,你能不能教教宋婶如何熬那个汤呢……”

    陈俨无精打采地收好书匣,提着往外走,声音低低矮矮的:“不想去。”

    “可是我真的很想喝啊,况你若不去的话,那食材便浪费了,宋婶熬汤真的很不好喝的。”小丫头一点放弃的念头都没有,一步也不落下地跟在他后头走着。

    “那就浪费吧。”

    “可是……不是说粒粒皆辛苦吗?你前几日课上还说浪费不好的。”

    陈俨没理她。

    小丫头又道:“是因为我姑姑不在家你就不想去了吗?”

    “是的,你说的很对。”陈俨止住步子忽然转过了身,低头看她:“你姑姑不在家,我为什么要做给你吃呢?”

    “我会在姑姑面前说你好话。”小丫头眨巴眨巴眼睛,放出了终极条件。

    “有用的话她就不会不声不响地去苏州了。”陈俨又转回了身,继续往前走。

    小丫头连忙追上去:“去罢去罢,小棕也很想你的。”

    陈俨依旧无动于衷地低头继续走。

    “难道你不想住在我家吗?搬过来也许以后就不用走了哦。”

    小丫头言声刚落,已经是走到了门口,陈俨看了一眼门口停着的常府马车,忽然觉得可以考虑一下,想了一会儿,看到车夫正往这边来,终于下定决心道:“很好,上车跟我回家拿衣服,我决定搬过去了。”

    于是马车在回家途中折去了陈宅一趟,小丫头跟着陈俨往屋里走,步子挪得飞快。陈俨打开衣柜各种找衣服,可他实在对这些没什么概念,小丫头就站在他身后指挥这个指挥那个:“这个太薄了带过去穿不了的”、“这个差不多的已经拿了两件了”、“那个棉袍要带着”,非常有条理。

    陈俨末了将她拎了出去,然后又将门给关上了。

    因为他从柜子里翻出一面久未使用的镜子来。他极少照镜子,难得仔细照一回,自然不乐意给别人看到。他很仔细地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的脖子,纵使他洗了好几日的冷水澡且不再用药膏,天真地以为这样可以让这些痕迹留久一些,可那些痕迹,还是消失了。

    最终他将镜子放了回去,拎过包袱走了。到门口,只见常遇抱着小白已经在等着了。他瞥小白一眼,遂上了车。

    跟着常遇回了府,他按照约定熬了汤,自己却没喝几口。常遇见他情绪低落,拼命给他夹菜,又看看对面某个空位置,安慰他道:“没有关系的,姑姑说过阵子就回来了,到时候那个位置便有人坐了。”

    宋婶站在餐桌旁看着这一大一小,心想家里也真得有这么个人,看起来才完整一些。

    陈俨也偏过头看看身旁的空位置,再看看轻微跳动着的火苗,又看一眼黑黢黢的窗外,想的居然是——常台笙有没有吃饭啊?既然是去忙筹备事宜,恐怕也免不了应酬,她可千万不能喝酒啊一定要小心啊!

    没有他在身边怎么可以乱吃别人递过来的东西呢?她难道不知道自己那样子被很多人觊觎吗?陈俨越想越糟心,恨不得起身立即去苏州。

    一旁小丫头看着,似乎能看穿他心思一般,遂捧着饭碗边吃边道:“我姑姑很聪明的,她不会有事的。”

    可小丫头虽这样说,但其实她心里也十分惴惴。她好怕姑姑离开她,走之前甚至还想姑姑能不能带她一道走……她太害怕了,她害怕谁都不要她,害怕自己变成孤零零的一个人。

    说起来,她有很久很久没有看过娘亲了,也不知道她在新家过得好不好。

    想着想着她便将头埋得更深,吃饭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似乎怕自己哭出来被看到。

    饭后,常遇说想要去姑姑书房找一些书看,宋婶正收拾着桌子,遂让陈俨带她一块儿去。

    陈俨一进那间书房便觉得浑身不自在,他环视四周,常遇指指某个很里面的书架跟他道:“我想看一本,好懂好玩些的。”

    陈俨手执灯台走过去,找了几本塞给她,伸长了手又去够最上面架子上的书。他随便抽下一本,封皮上竟然连书名都没有,他又抽下几本,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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