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春-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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罕有的夸奖确实把蒋茗昱说愣住了,他带些赧然的笑了笑,更显绝艳。
“今晚还如以前,秉烛夜谈?”他建议道。
蒋似漪转了转眼珠,悄声凑到他耳边。“老地方,抵足夜谈。”说着眨了眨眼睛。
夜风拂过,夜,似乎有点萧凉。在这个已燃起的夏季。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熬完这章,睡觉去。
清明放假,看能不能小小的爆发下,最近的日子实在太苦逼了,唉,生活……
☆、花开寂无主(一)
蒋似漪回到自己的院子,有些秘密是要在不为人知的情况下做的。她一进院子,屋内侍女忙出门迎接,她轻颔首,示意她们起来。这些女孩子有些畏畏缩缩,蒋似漪略一思索,便明白自己不在的那段时日里,她们肯定被吓到了。毕竟自己的莫名消失与她们也有着关系。
阿宁最后一个从房中冲出来,看到自己时薄唇紧抿,脸微微抽动。蒋似漪冲她笑了笑,她不理睬,一个蛮劲跪了下来。
“阿宁伺候不周,让小姐受苦了。”她的头低垂着,背谦恭的弓起。
周围那些丫鬟见阿宁的样子,更加不敢轻举妄动。
蒋似漪暗叹口气,走到她面前,扶起她。可她似乎执拗起来,不肯起来。蒋似漪扫了眼周围,轻语:“你们都下去吧。”官家风范尽显,那些侍女不敢违抗,都退了下去。唯剩阿宁一人孤单单地跪在屋前。
“你先起来吧,我有事问你。若想领罚,等我问完话自己下去受罚去。”
话至此,阿宁才颤颤悠悠地站起。想阿宁自进府后,言语不多,但无论做什么事都尽心尽责,她素有慧心,琴棋书画也都跟着自己学了些,倒也不输于那些大家闺秀。可越是懂得多,她的偏执则越胜,凡认定下的,就算自己,也很难改变她的想法。
正如爹爹所言,所学相同,但走下去的路却大有不同。如自己与蒋茗昱,则完全不似此。
阿宁跟着自己进了屋,脚步略有些不稳。她并未点明,刚才那一扶,她已看见阿宁瘦黄的面颊和满眼的血丝。她心有感动,可宁愿换种方式示好。
入门便看见角落里摆放着一个大箱子,她偏过头问道:“那是什么?”
阿宁也看了过去,漆红箱子,有大半人高。箱沿未盖紧,塔扣也打开着。阿宁疑惑的目光瞧过来,依言回道:“是今晚刚送到府中的,说是送给小姐的。奴婢怕里面有古怪,便打开看了看。发现……”她的眉头微蹙了下,引起蒋似漪的注意。“发现那是一箱子的鞋子,有不少这季的流行款呢。”
她才说完,蒋似漪便明白了,悄悄勾了勾唇,那个家伙,动作还真快。
她走过去,立在箱边,打开一看,还真是满满一箱子的精工鞋。“送的人留下什么口信了吗?”她拿起一只鞋,细细打量着。
“这倒没有。那些人把箱子送到府门口,指明给小姐的,就走了。”
蒋似漪把鞋子丢回去,拍了两下手,道:“收好吧,今年买鞋的支出都省下来了。”
阿宁见主子这么说,也不再多问。主子既然这么说,必有她的原因。
蒋似漪坐到主座上,慵懒的伸了个懒腰,月光从窗边渗透进来,映照着满院的矮木,隐隐绰绰。“这几天的事,捡重要的跟我说吧。”她心中还在想着,等和阿宁聊完话,在床上躺一会,就溜出去和蒋茗昱碰面去。小时候的习惯这时做来,有种意外的刺激和兴奋。她有点暗暗期待。
到这时,阿宁面容沉重起来。蒋似漪也恢复了肃然的面容,抬眼看她,脊背稍微往后靠了靠。
“小姐,您去鲁师傅家看看吧。小鲁师傅他……”她有些支支吾吾,犹豫该如何说出口。
蒋似漪凤眼微凝,看着她。“有什么事,快说。”
“小鲁师傅前几天被我们府的人打了,现在状况似乎有点不太好。”阿宁偷偷瞥了一眼,看到蒋似漪顿住的神情。
蒋似漪失踪那日,鲁工如发疯般,一直狂奔到蒋府门口,无视蒋府门口的守卫欲冲进去。在不知他身份的情况下,守卫们当然尽忠尽责的将他拦在了外面。可那日不知怎的,他仿佛听不进去外人的言语,一个劲的往里冲,最后守卫无奈,将他狠揍了顿,躺倒在蒋府门口。阿宁听到消息,便跑来看,竟发现是小姐曾带她见过的鲁师傅的儿子,便使人把他抬了回去,又雇了好些郎中,给他瞧病。
她知道小姐与鲁工的关系,便尽找了好些有名的郎中给他瞧病。他外伤细细调养个把月就能好,只是他变得沉默寡言,每日只是默默发呆。
因为此事,引起了蒋大人和蒋茗昱的关注。最后在蒋茗昱的攻势下,她无奈透露了些鲁师傅和小姐的关系,及小姐那日的行踪。但宿先生的存在就被她给瞒了下来,她从宿先生那里得知了当日的情况,但她总坚信着小姐仍活着。透露些给蒋茗昱,也许以蒋家人的精明,可以把小姐找回来。果然不负她的期待,小姐终于回来了。
她的眼眶发红。
听完这话,蒋似漪沉默了。她从未想到,除了家人以外,她的存在居然还能让一个人如此牵挂着。她静静坐在椅子上,晚上赴会的兴奋渐渐淡了许多。
难道说,这些年,因看透了人世间的苍凉单薄,连带着,对除了家人以外的情感都不太相信了?朋友,闺蜜,除了那些理念背景类似的人外,她还有谁真心相交过?利益,情感,纠缠相交的东西,她都不敢太过于依赖。而这一份,未用心经营的意料之外的东西,她能不能称他为一份意外之喜呢?
就如她对祁呁说过的,有时,连句真心话,都可以用同等的筹码来交换,这个世界,真心,到底是怎样的贵重才能换得的呢?
最后,她决定,不管怎样,都需要去看鲁工一眼。
她才刚会来,若再一次不告而别,恐怕下一次的震撼足以让她未来一生都出不了门。既然他们已经知道了鲁工的存在,不如,直接拽上蒋茗昱,陪自己走上这么一遭。
她做了决定,便直接推门而出,朝蒋茗昱的院子走去。
进蒋茗昱的院子没那么多规矩,下人不敢拦她,她便大咧咧的闯进蒋茗昱的居室。她轻轻松松就推开了蒋茗昱的门,这家伙,果然为夜晚准备,连门都没锁。屋内烛火熄灭,仅余月光点亮房间一角。
她直直往床上一跳,压在蒋茗昱小腹上,那家伙伪装的睡脸立刻被痛苦醒。月光下,俊颜带着不满。“喂,你是不是来早了。小心下人到处议论。”
她不屑抬眉:“不要告诉我,你连几个下人都治不住?”
别看她平日里对那些侍女不多干涉,但她可以肯定,若她们敢做出一丝对不起自己的事,她们及家人的未来可就……
不要怪她狠毒,这是身居人上者必须具备的能力。谁家没有点不可见人之事,更别谈她这种在大风大浪中屹立不倒的重臣之家,宽厚待人只是种手段,没看她平时对这些侍女也不薄吗?但若有一日对主不利,她的另一面也将在此体现。
蒋茗昱嘿嘿笑了声,把她拽到一边,半撑着身子起来。
“现在就过去?”他问道。“可我这边下人还没走开呢。”
她扫了眼这俊朗不凡的哥哥,衣襟整齐,果然是等着晚上的夜会呢。
“用你那惊世不凡的武功告诉我。现在溜出府去,没有任何问题?”她淡淡的语气道。
蒋茗昱点了下头,正欲开口,突然瞪大了眼,表情变得肃然道:“你要干什么?怎么才回来又跑出去?不要告诉我,你嫌命太硬,想找些刺激?”
蒋茗昱的顾虑是正确的,他们回来才遇到袭击,这么晚又单独出去,若说没有危险,那是谁也不信的。
可……
“哥,我欠别人人情,我要去看看他。”她正色道。
这时,蒋茗昱晃过神来,盯着她看了好一会,明白她所谓的欠人人情是怎样一回事。“不能明日请示爹爹再出去吗?”“不能。”她立马否决掉,认真的回视他。“哥,你知道的,爹不会同意的。平日我出门都偷偷出去,爹不可能让我光明正大的去见个不知名的小子。只有今晚,他们不会防范我,所以一切尽在今晚了。”
顿了顿,又道:“哥,你也听说他的情况了。我只去告诉他我回来了,让他安心就好。”
蒋茗昱无奈地叹了口气,摸了摸她的头:“唉,你真是让人不省心啊。”
蒋似漪唇角翘起,她知道,这个不算太难的问题,已经解决了。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拖拖踏踏,这一章终于完成了
作者对清明假期很不满,周四周五移到周末去上多好,连放五天啊,也不用才上两天班又休息,害得急匆匆从家跑回来,:(
好想回家,好想回家,好想回家啊……
小鲁哥又出现了,可惜也不是正主,哎哎,意外人物会出场的
☆、花开寂无主(二)
漆黑的园中,一高一矮两道人影从后门摸了出去。鲁师傅在京城街上巷里小有名声,因蒋似漪的缘故,蒋茗昱对此人也略有所闻。而这样的人物在大人物面前仍是提不上席面的。可他们兄妹俩却很少带着傲然的姿态去看待这些人。
说句腹诽的话,凭鲁匠的本事,也不必在乎这些人的看法。
他们出了后门,来到后巷中。小巷萧瑟冷清,没什么人走动。对面是个小有些底气的富户人家,和京中某官也有些关系,不然也不会到这寸土寸金的地段上来。该府前一对红灯笼高高挂起,如个女鬼犹自飘零。
这窄窄的巷中,同样铺着齐整的石砖,相比起那贫民巷的坑洼小路,一个天上一个人间。
小巷中,蒋似漪的左手掩在蒋茗昱的袖中,在没有人的道路上,并排走着。蒋茗昱的腰上配着剑,还是之前那把,从鲁匠手中讨的。蒋似漪真有些好奇,鲁师傅如何会把剑给他,特别是鲁工因为自己伤成那样,她都没有把握鲁师傅还是否会见她。
蒋茗昱见她望着剑出神,出声解释道:“鲁师傅没你想象的那般小气。其实那小子你见或不见都一样,他好转只是早晚之事,鲁师傅自己也是个明白人。有些事,相通了,终究会过去的。”他最后一句小声轻叹着。
她点点头,望着地面默默走着。
“他……是个不错的人。”她说。“夹在我们这样复杂的人中间,终究是没好下场的。”
“鲁师傅一直试图远离复杂的朝堂关系,和我有着私交已经算是极限。我不该把自己身上的那些关系影响到他的生活。”她没太多解释,但她想,蒋茗昱得到那把剑,大概心中也猜到些什么了。她没告诉他,这并不算出卖鲁师傅。
看来,鲁师傅对蒋茗昱也并不讨厌。
确实啊,姿容出众,人又讨巧,特别是有着与自己一脉相承的蒋家血脉,如何会被人讨厌呢?
“嗯。我明白。”过了很久,他回道。
他抚了抚她的头,如理解了她的所有心绪般。蒋茗昱这身长袍的袖口很大,在他牵着她的手,长长的袖子掩住她的手时,她就发现了。
一路上,蒋茗昱的话不多。这和他平常的表现太反常。可如此寂静的深夜,无声的走路,更加觉得人融入到这夜色中。夜路不算短,好在一路走下来,终于到鲁师傅的门口,他的警惕心终于可以松弛一段时间了。
看着紧闭的门,蒋似漪偏头看向蒋茗昱,手摆划了几下,指向墙:“这个,我们是不是应该翻进去?”
蒋茗昱定定的看着墙头,不忘回答道:“嗯,好像有点难度。”
蒋似漪听到失望的一垂头,歪了他一眼。
“你说你学武有啥用?!”
蒋茗昱瞪了她一眼:“没用,那是谁救的你?”
争论无用,他们绕着院墙转了几圈,看到屋内亮着的灯光,不由相视看了一眼,有些奇怪。蒋似漪的心更沉重了几分,这个时候,难道是鲁工出了什么事?也没心情和蒋茗昱争论着那些有的没的,用最普通的办法,敲门进去。
门敲了几下,在这宁静的夜中愈发清晰。过了一会,听到院中传来人的脚步声。在门前,犹豫了一下,然后开了门。骤然看到门前熟悉的两人,鲁师傅呆了呆,随后嘴角露出一丝笑容:“你们怎么大半夜就跑来了?”
朝门外瞥了瞥,看到似乎也只有他二人,便做了手势,叫他们进来。随后在他们身后又把门关上。
蒋似漪站在原地等他,鲁师傅仔细地看了她一会,笑的安心。
“好了,丫头你回来就好。”
蒋似漪有点心酸,自己当初抱着别样的目的结交,想必鲁师傅也心中清楚,可即便这样,他还是发自真心的关心着自己,就连鲁工因为自己而出事,也没多说一句怨言。她也不是没心的,这样的对待让她颇觉内疚。
她回道:“鲁工如何了?”
鲁师傅抬眼看了她好一会,她强自镇定着心神,等待他开口。
“你府中门卫没用多大力道,这点伤,鲁家的人还是抗的住的。那小子从小皮粗肉厚,也禁得住打,用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