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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部分

骨里红-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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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又懂什么。”郑香莲浅浅一笑:“这京城,愈是住在繁华街道上的人家,愈是有钱有势,若是想要宁静,到城外买块地,起个别院便是了。”
“咱们家老爷不是三品的官儿?怎么便住不到繁华地段去?”灵香究竟忍不住,撩起帘幕瞅了瞅外边,见路上行人确实少了许多,店铺也没有见着几家,不免愤愤然道:“老爷兴许是老实了,被人挤着到这里来住。”
郑香莲没有开口与灵香说话,郑家在荥阳那可谓威风八面,可到了京城又算得了什么?几大家国公府,那么多皇亲国戚,上边还有一品二品的勋贵,这正三品,在旁人眼里还真是看不上眼。一想着自己要去英国公府相看,郑香莲心中也有些没底,英国公府究竟看上了自己哪一点,这次相看会不会成还未可而知呢。
马车在郑府面前停了下来,灵香撩开帘子将郑香莲扶了下来,后边几个丫鬟婆子也围拢上来,站在那里看了看大门,只觉这门比荥阳郑氏的门要窄了几分,门上用的也不是红漆,均觉得有些奇怪,指指点点的低声议论了几句,郑香莲正色道:“天子脚下凡事都有规矩,该是按照官阶来的,几品大员才能用红漆,才能有多宽尺寸的大门,你们不知道便不要胡乱议论了。”
正说着话,里边出来了一个管事妈妈,朝郑香莲行了一礼:“姑娘快些跟我进来,夫人眼睛都望穿了呢。”
郑香莲点了点头,带着丫鬟婆子迈步往门里边走,却没留心郑府斜对面站着几个闲汉模样的人,眼睛正在往这边瞧着,见郑香莲婷婷袅袅的走了进去,推了推同伙道:“快去回禀老爷夫人,便说那郑家的小姐已经到京城了。”
“已经来了?”大堂里边坐着一个穿着华服的中年男子,听了回报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光:“你派人将这消息递到宫里让娘娘知晓。”
“是,老爷。”那下人垂手退了下去,那中年男子用手揉了揉额头,喃喃自语道:“这事儿拖了这么久,眼见着都快要黄了,没想到英国公府还是铁了心要聘郑家的小姐,也不知道娘娘是如何的态度。”
夜色深深,一轮明月照在京城,皇宫的琉璃瓦都被照得熠熠生辉,就如无数金子在闪着亮光儿一般。过两日便是中秋佳节,宫里此刻正在忙忙碌碌准备着后日的夜宴,御花园的小径上此时还有宫人正在走动。
“娘娘,娘娘,不好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外边传了过来:“听玉芳阁那边传了信儿过来,新封的李芳仪有了身孕!”
“有了身孕?”靠在榻上的一位女子懒洋洋的坐直了身子,不慌不忙的看了站在自己面前的宫女一眼:“有了身孕可是大喜事,怎么你竟然说不好了?”她的唇边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来,一双眼睛微微眯了眯,拉出了细长的眼线:“备轿,本宫要去玉芳阁瞧瞧,妃嫔有了身孕,本宫身为皇后,怎么能不去关照一二。”
“是。”那宫女喘了一口气,垂着手退了出去,站在榻前的两位掌事姑姑迷惑的看了陈皇后一眼:“娘娘,皇宫已经差不多十年没传出过喜讯了,怎么忽然便有了动静?”
陈皇后站了起来,脸上没有一丝慌乱的神色,笑得更是妩媚,这让她看上去比实际年龄看上去要年轻了许多。“惠仪,惠心,你们为何还在担心这个?快些替我换衣裳,我要赶去玉芳阁看热闹,再晚了些恐怕就见不着了。”
两位姑姑不敢怠慢,替陈皇后将衣裳换好,又重新给她挽了个发髻,将九尾凤钗戴上,凤凰的尾翎上嵌着数颗硕大的珍珠,映着灯光不住的闪亮。“娘娘,这凤钗就是精致,带了这么多年了,还是和新的一样。”
陈皇后默然看了看镜子里边的自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庞:“我进宫已经快二十年,人的容颜改变了不少,可这凤钗却一点都没有变化。这九尾凤钗在我头上戴了十多年,还不知道能戴多久呢。”
听着陈皇后的话里有些悲凉的意思,两位姑姑都唬了一条,扶着成皇后站了起来:“娘娘想得太多了,这九尾凤钗当然会一直戴在娘娘的头上,哪里还会被旁人夺了去。”
陈皇后没有答话,只是迈步往宫门外边走了去,夜色里她明黄色的外跑显得有些亮眼,猎猎的随风舞动着裙摆。两位掌事姑姑觉得今日陈皇后的心情似乎有些浮躁,连步子都迈得要比寻常大些,互相看了一眼,赶紧小跑跟了上去。
软轿停在玉芳阁门口,守夜的宫人见皇后娘娘来了,赶紧跪下来行礼:“皇后娘娘安好。”
“皇上来了没有?”陈皇后低头望了望跪在那里瑟瑟发抖的宫人,唇边露出了一丝冷笑:“听说李芳仪有了身孕?”
“回娘娘的话,李芳仪今日晚饭以后便觉身子不舒服,恶心犯吐,请了太医过来把脉说是已经有了快三个月身子。皇上……”他偷偷抬眼望了一下陈皇后,又赶紧将头低了下去:“皇上方才已经到了,只比娘娘早一盏茶的功夫。”
“本宫知道了,你起来罢。”陈皇后摆了摆手:“你不用进去通传了,守好你的大门便是。”
那守门的宫人瞧着陈皇后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边,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十多年前也曾有三位嫔妃有了身子,可一个个莫名其妙都落了胎,宫里皆猜疑乃是陈皇后下的手,各种证据也直接陈皇后,可架不住陈国公府权大势大,竟然只是将皇后娘娘贬出宫去,在清凉山华光寺为大周国运祈福,可两年后,皇上又亲自去华光寺将皇后娘娘接了回来,这让宫里宫外皆是侧目咋舌。
有人猜测皇上是真心喜爱皇后,舍不得她在寺庙里边受苦,而有些人则认为这其中必是陈国公府在其中起了作用。可不管旁人怎么猜测,陈皇后究竟还是回宫来了,继续稳稳的做着她的皇后,而且这十多年里,再也没有一位妃嫔传出过喜讯。今日李芳仪被诊出有了身孕,还不知道这孩子能不能保住呢,守门的宫人望着黑漆漆的夜色,不由得微微叹了一口气,真希望自己主子能够平平安安的将小皇子生下来,大周也好有个皇嗣。
陈皇后刚走上台阶,就听到里边有咆哮之声,她停下了脚步,侧耳听了几句,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来,轻轻吁了一口气,声音格外轻快了几分,但却说得极细极小:“毕竟皇上自己心里边清楚,我还以为他为了自己的脸面宁可戴上一顶绿油油的帽子呢。”停了停,她笑得越发轻快了:“惠仪,惠心,咱们快些进去瞧瞧。”
玉芳阁的主殿里边跪着一位原是千娇百媚的美人儿,可此时她的样子却有些狼狈,一张巴掌大的脸上全是泪水,眼睛里有着深深的恐惧。她匍匐在穿着明黄衣衫的中年男子面前,用手捉住了他的大腿,声嘶力竭的哭喊道:“皇上,你不能这样不相信臣妾,臣妾绝没有与旁人私通,臣妾肚子里头的孩子确实是皇上的!”
许璟抬起腿来毫不怜惜的将李芳仪踢到了一旁,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又慢慢的转成了潮红颜色:“大胆,竟然还敢有脸哭闹!”他抬高了声音几分:“将这贱人拖出去,杖毙!”
李芳仪听到这绝情的两个字,不敢相信的抬起头来望着许璟,脸上露出了一丝绝望:“皇上,你怎么就这样不相信臣妾?臣妾是清白的,皇上!”
“清白不清白,我知道得很清楚!”许璟的脸色忽然变得通红,一只手抖抖索索的指向李芳仪:“还不快些将她拉出去?还由她在这里放肆不成?”
旁边走过来几个宫人,脸上皆有不忍心的神色,抓住李芳仪的两只胳膊,俯□子轻声道:“娘娘,你还是留点力气罢,到时候老奴行刑时会尽量找准地方下手,不会让娘娘受太多苦的。”
李芳仪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恐惧的望着冷漠的站在那里的许璟,不住用力挣扎:“皇上,你难道忘记了你临幸臣妾的时候了吗?皇上你自己说喜欢我,要好好宠我,那个晚上就像在做梦一般……”
“住口,快住口!”许璟的脸色更红了些,喘气声也更粗了。忽然外边刮起了一阵狂风,外边的树叶发出了簌簌的响声,就如有谁在呜呜咽咽的悲鸣一般。
李芳仪被人拖了出去,经过台阶时,她瞧见了一角明黄色的外袍逶逶迤迤的拖在地面上,微风吹动,那衣角微微的在飘飞,冷冷的刺着人的眼睛。李芳仪尖声狂叫起来:“陈皇后,是你,一定是你在皇上面前进了谗言,要不是皇上怎么会这样无情!我不会放过你的,我要化作厉鬼来寻你,让你夜夜不得安生!”
她凄厉的大叫声在这月夜里十分刺耳,狂乱而尖锐,听到的人心中都不寒而栗。陈皇后静静的站在那里,听着李芳仪的叫骂声,脸上没有半分表情,旁边的惠仪姑姑大声呵斥道:“娘娘面前,岂由得你放肆?还不快快闭嘴!”
“这后宫里加给本宫妄加的罪名还少了不成?多了这一桩也没什么了不得的,惠仪,便由她去骂罢。”陈皇后冷声开口,轻轻向台阶上又走了一步,华丽的外袍柔软的拖过汉白玉石阶,擦着李芳仪的身子过去了。她的脊背挺得笔直,步子不紧不慢,袍子被封吹得不断飞舞起来,从背影看过去,恍若凤凰拍打着翅膀即将冲上九天一般。

、第62章 忆前尘往事如风

主殿里边有死一样的沉寂;许璟坐在中央的椅子上;低头瞧着自己脚下的水磨青砖,一丝丝惶恐将他的心占据;一点点吞噬,几乎让他透不过气来——他是个没有用的人;可他却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一个谎言总是要用无数个谎言去遮掩,最后中间牵扯到的人和事情便越来越多。
究竟自己是什么时候才彻底没有用的?许璟茫然的望着水磨青砖上几块黑色的印渍,他大婚迎娶了皇后那时;仿佛他也并未如此不堪,只是不能如此勇猛罢了。后来郑德妃等一批妃子进宫;他慢慢的便觉得力不从心;每次临幸宫妃皆是刚刚才入港便一败涂地。
他极力的掩盖着这事情;吩咐贴身内侍八喜去给他到外边寻了些药过来,那些药果然有用,他竟然能耀武扬威的夜夜笙歌,还让三个妃嫔有了身孕。那段日子是他最快活,最觉扬眉吐气的时候,唯有在那段时间,他才体会到一个男人的快乐,一个帝王至尊无上的威权。多少如花似玉的妃子在他身下婉转承欢,一个个娇喘吁吁的贴着他的身子,嘴里发出丝丝呜咽的声音:“皇上,请轻些,臣妾受不住了。”
许璟想到此处,脸色有些潮红,呼吸也急促起来,他将手慢慢放在那处,那那地方却没有一丝动静,软塌塌的,死沉沉的,这让他马上又回到了现实。他的手颓然的放了下来,挪到了袍子的一侧,心里悲凉得想哭。
现在朝廷上下都在关注着皇嗣问题,他今年四十多了,可依旧膝下空虚,大周百姓都瞪着眼盼望皇子的出世,大臣们纷纷上书要他广纳采女,也好为皇室开枝散叶,可那简直在往他的伤口上撒盐!他们又哪里知道大周的皇上已经算不上是个完整的男人了!
每日上朝他都有些提心吊胆,生怕那些大臣又提出子嗣的问题来,每次提到这事,就如同在他心里头扎了一把刀子般,痛得他几乎要喘不过气来。许璟懊悔的望着那水磨青砖上的几处印渍,那是李芳仪的眼泪水罢?她肚子里头的孩子,根本不是自己的,连李芳仪也不知道原因,只有他心里头明白。
他根本就没有宠幸过她,李芳仪自己做梦也会想不到这件事情。刚刚进宫的李采女娇憨可爱,想尽了法子诱着他往自己的住处来,见着她那副着急模样,他只是笑了笑,伸手将她的牌子翻了过来:“今晚去李采女处。”
他让内侍在李采女的茶水里加了些东西,李采女便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他用角先生破了她的身子,然后他喊了一个侍卫进来在他面前演了一场锦屏春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便有了这个怪癖,他虽然不能人事,但他却喜欢看旁人当着自己的面去催弄那些如花似玉的身体,他知道自己这样做不好,但又不可避免的想要看着那娇软的身子在强壮的掳掠下的颤动。
谁叫李采女的父亲总是在力劝他广纳嫔妃,一心只想要将女儿送进宫里来?每次瞧着他那奏折,许璟心中就格外难堪。既然他这么想让女儿被自己临幸,那自己便让他的女儿变得格外低贱,让一个普通侍卫来弄她。她以为她是自己宠爱的女人?其实她什么都不是!可是睡了一觉起来,许璟又一如既往的懊悔起自己的荒唐来,为了弥补他昨晚做下的事情,他封了她做芳仪,只想从此将这事情揭过。
他分明命人送了避子汤去李芳仪那里,本就是不想他在这次宫闱yin乱里留下野种,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李芳仪该是没有喝那碗药汁,所以不甚将那侍卫的种留了下来。她甚至以为那药汁是陈皇后送过去的,还听闻她曾向旁人抱怨过陈皇后竟然狠手想将后宫嫔妃的肚子全给管住,不让她们给他生孩子。
孩子?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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