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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腹黑在手,天下我有-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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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弓转向我,额间隐隐有青筋跳动。
于是一队村妇走过之后,我大约理解了他为何这般悲戚。村妇们的闲言碎语犹在耳边,迎面走过来几个端着洗衣盆的大娘,瞧见非弓便如苍蝇见了裂缝的蛋,眼睛霎时变得贼亮。
“你看你看,就是那个跟男人泡鸳鸯浴的!”
“啧啧,多俊俏的小伙子,可惜了……”
“你有所不知,与他戏水那公子,可比咱村最好看的小媳妇都要水灵,那皮肤,那眉眼,啧啧啧……”
“照你所说,这两人倒是很般配了?”
“要我说,你瞧那公子伤在了腰处,是不是……”
“哎呀,不害臊……会,会是太激烈造成的?”
“我都瞧见啦,两人就住在王大娘那,一间房一个被窝,整晚上都没出来!”
“听说还有动静……真是不知节制,哈哈哈……”
……
我连忙摆手澄清:“我可从没说你俩一个被窝!”
非弓一拳打在树上,登时枯叶干枝哗啦啦的掉落一地,过了半晌,那大腿粗细的树干呻吟几声,“喀嚓”一下断为利落的两截。
瞧他神色,若我再说半个字,下场便要如此树一般。我咽了下口水,老实的缩在一旁,忍不住替那颗无辜的小树默哀。

、22血竭
其实我是有些想笑的,然此时还是少去招惹非弓为妙。于是我清了清嗓子转移话题道:“非弓大哥,你这是要往何处去?”
非弓瞟了我一眼,半晌答道:“抓药。”
“噢!”我做恍然大悟状,然后边说便转身:“那请去罢,我这就……”
只是身子还没转过来,便被非弓提溜着后背衣衫又转了回去。他勾起嘴角,看似客气的道:“眼下流言传得厉害,我再去给阿徵抓药,免不了又要给人闲话,你同我一起去罢。”
我瞧他笑得威胁意味甚浓,只好悲催的点了头。
药铺离得并不远,此时有数人端了草筐来回进出,大约是在进货。非弓向我使了个眼色,我便走过去,他留在原地做望风景状。
然掌柜正在清点药材,让我稍待,我便在一旁听他闲话。
“麝香四钱……三七一两……红花七钱……木血竭……嗳,我说老胡,这木血竭少了点罢,且成色也不怎样。”
“掌柜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咱村子的情况,如今龙血树少了,山顶又有只吊睛大虫,难搞得紧。”
“也罢,我听闻那棵百年龙血树,便在大虫的窝边上……”
“若我搞到了那棵树的木血竭,掌柜的能出多少?”
“我自是收不起,若你真的有命搞回来,便卖去城里,一百两一块也有人抢着要。”
“当真?!”
“自然当真。”掌柜的叹道:“木血竭镇痛安内,活淤生骨,乃是续命延年的圣品,若是百年龙血树上的,更是难得一见。”
我听得来了兴致,凑过去道:“掌柜,这厉害的木血竭,对伤了腰,折了肋骨,失血过多有效么?”
“比之寻常药物,它自然有奇效,起码少卧床两月。”掌柜的瞄了我一眼:“不过你一个姑娘家,还是莫肖想了。”
“多谢!”我应了声,赶紧溜出药铺,曲徵自然不比常人,他第三日已能下床,若用了这极品木血竭,不出十天半月,定然又可晃着狐狸尾巴为祸人间。
我将这桩事情与非弓说了一通,他倒颇不以为然:“我助他运功便是,这劳什子血竭长在山顶,忒麻烦。”
“任你二人再厉害,伤筋动骨一百天呢。”我苦口劝道:“好长的伤口,还断了肋骨!那可是腰啊!”
诚然我说这话前没过甚么脑子,便见非弓怔了怔,面色有些三八起来:“腰啊……那确然是很重要的,百万还未过门,倒是深谋远虑。”
……
我红了脸:“我、我只是担心他的身子!”
“自然自然,”非弓笑嘻嘻的扛起细长包裹:“顺便将那吊睛大虫的虎鞭一起收了,便算我给你二人的新婚贺礼,如何?”
……
这货脑子里除了浪荡还有别的东西咩!
然不管怎样,非弓是愿与我走这一遭了。我放下心来,若我独自一人上山,莫说木血竭,大约还未摸到边儿便妥妥的做了吊睛大虫的开胃菜。
于是我向送药人打听了路线,又跑回王大娘家,带了些吃剩的玉米面饼。我与非弓约了在山脚下汇合,只等了一会儿便见他扛着细长包裹出现在不远处,腰间挂了一个葫芦,原来是去买酒了。
此时天色尚早,上山有条采药人专走的捷径,若一切顺利,大约傍晚也就回来了。我心情极好,揪了两根狗尾草哼着小曲儿,有非弓在侧,就冲他那一掌断树的功夫,便真有大虫来了也无甚好担忧。
路上无聊,我便生了心思探听他的八卦:“嗳,你和曲徵到底是甚关系?”
非弓歪着头望风景,不知是真没听见还是装没听见,几缕额发散落下来,显得十分英俊。我弯起一个坏笑,咳了一声道:“难道你们真是那个甚么断——”
“你才断袖!”他立时辩驳,随即发觉是上了我的当,我又磨叽了几句来回的央问,他终于败下阵来,顿了顿只道:“阿徵……大约是我现下,唯一的朋友罢。”
“怎会?”我大为惊奇。曲徵虽是这一辈的翘楚人物,但性子过于乖张,让人猜不透,并不是很好接近;而非弓便正好反之,他性情豪迈洒脱不羁,让人一见便心生好感,且武功奇高相貌出众,绝不比俞琛与御临风差,是以我还一直纳闷为何从未听说江湖中年轻一辈还有他这般的人物。
“怎么不会?”他幽幽一叹:“人心难测,你却知谁又当真是你的朋友?有时便是最亲近的人,都有可能反捅一刀。”
我觉着他的口气有些苍凉,正欲出言安慰,便见他转而勾起唇角,笑得潇洒又磊落:“但其实也没甚么打紧,孤身一人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便如风于江湖,无牵无挂,自由自在。”
如风于江湖,无牵无挂,自由自在。
他说这话的时候,黑眸便如暗夜中的灿星,这气度风骨委实让人心折。我暗暗赞了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话说回来,你既是曲徵的朋友,自然也是我朋友嘛,以后我做了好吃食,有曲徵一口便有你一口,大家同乐同乐。”
非弓抽了抽嘴角,大约是想笑,然却渐渐敛了表情,只是认真瞧着我。我被他瞧得心底发毛,讪讪问道:“作甚?”
他却不答,最终只是缓缓摇了摇头,不发一语。
我霎时撅嘴,这货学甚不好,偏染了曲徵那爱卖关子的毛病,忒讨厌!
大约行了半山腰处,我觉得累了,便坐在一处小石间,掏出玉米面饼与非弓分了吃。彼时风过树叶沙沙作响,他耳朵尖,立时肃了表情道:“你听。”
我屏住呼吸,果然听见一阵有节奏的敲击声,是从山上传来的。我向非弓使了个眼色,便向声音传来的地方爬去,越近山顶坡度越陡,是以每一步都需小心。这般走了一会,我便瞧见了那声音来源:一柄家用的小砍刀挂在树枝上,被风吹得摆动,是以发出了有节奏的声音。
砍刀不远处,一个少女背着竹筐,僵在那里一动不动,大约是吓得傻了,正是王大娘的女儿小娥。我松了口气正欲出声去唤,非弓忽地伸手拦了我,指着小娥身前道:“等等。”
他不说我还真没注意,小娥身前盘坐着一条通体碧绿的蛇,体型不大,但一看便知有毒。我紧张起来,身畔却不见了非弓,只剩他那个细长的包裹。
然一抬头,我便瞧见他在最靠近小娥的那棵树上,嘴里咬下葫芦瓶塞,饮了一口酒,悄悄的翻越下树,身姿轻盈如燕,十分飘逸,待得近了,便冲那青蛇一口酒喷出。
我闻到一股浓烈的雄黄气息,原来这酒是有料的。霎时间那蛇便软了,被非弓捏在手里,微一用力,便听咔吧一声,我后怕的摸了摸自己的颈项,为甚身边的人武功都这般好,哪天吵个架都没底气唉。
小娥这才坐倒在地,长吁口气来向我二人道谢,原来她是出来砍竹条的,不巧遇了毒蛇,砍刀又在摔倒时飞了出去,无法之下只能僵持在那里。
王大娘也算我们半个恩人,救人亦是理所应当,我安慰了她几句,却见非弓远远的站在一旁,在地上堆了三个石头。
我好奇的走过去:“你在作甚?”
他却不答,只叹了口气,像是自言自语道:“既是开了酒封,此处却也不错。”
非弓端着那葫芦,口中念了几句甚么,然后便将那雄黄酒一股脑儿的浇在石头上,双手合十,闭眼静默。
原来他带这雄黄酒是来祭奠的。我想了想,亦走过去双手合十默念道:“非弓先祖在上,保佑我等平安和顺,大吉大利,当然能闷声发个大财也是极好的……”
还未念完,头上忽然一痛,我哎呦一声揉着脑袋,非弓横了我一眼:“不准瞎说。”
我正欲表示不满,便见他眸中隐隐泛起悲伤,轻道:“我祭的不是先祖,是亡妻。”
这货居然成过亲!
我瞪了半晌眼睛以示震惊:“你你你你已有家室?”
“嗯。”他淡淡应了声:“不过现在没有了。”
“这……”我一时间不知如何宽慰:“她……这个……令妻……不对,大嫂……嗯,弟妹……是因何……”
“是枉死的。”这次非弓答得很痛快,只是言语中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我娘子,是被人蓄意谋害的。”
便是我很想八卦,也觉得此时再追问下去有些失礼。大约是我二人间气氛骤冷,小娥怯怯的走过来:“非弓大哥,百万姐姐,多谢二位相救,我这就赶紧回去了,不然娘她要担心。”
我乐得转移话题,便去与她寒暄,然这一走路却发觉小娥扭了脚,一瘸一拐间只能扶着树,上山倒还好,下山便很费劲,一不小心极可能滚下去,颇危险。
非弓亦瞧见了,我预料他嫌麻烦定不会管这闲事,岂知他蹙了眉,迟疑道:“这……小娥姑娘这般下山不行罢?可是你独自上山亦不安全……”
“没关系。”我立时拍胸脯作豪迈状:“小娥是普通姑娘,我可是会两下子的,遇了大虫打不过还不会溜咩?”
“那……你慢些走,我送她回家后便用轻功追来,大约不过一个时辰。”非弓沉声道:“自己小心。”
我应了,瞧着非弓接过小娥的竹筐将她背在身上,他本就生得好,这般风度起来更有一番令女子倾心的气韵,小娥脸红得像是应季的山楂,一副女儿家情状。我羡慕嫉妒恨的瞅了许久,何时我与曲徵能这般你侬我侬,然想到自己那副表情趴在曲徵背上,又觉得有点反胃。
其实非弓不在,我一人还是有些没底的。他二人走时不过晌午,我觉着趁晴天白日采那木血竭,多少安全些。便鼓足了劲儿的快爬,大约一个多时辰过去,终于瞧见了一处龙血树群,采药人说那颗百年龙血树便在这树群的正中,然旁边是个洞穴,恰巧是个吊睛大虫的老窝,是以近来很少有人敢靠近。
此处地势稍缓,我钻进树丛,累得已快脱力了,但想到这东西能让曲徵少疼些,心中便喜不自胜,再辛苦亦觉得值了。
不多时周遭便有了一股腥臊的气息,我心知接近那洞穴了,果然瞧见了那颗百年龙血树,当真比普通的大上数倍,包括那干硬在果实终端的木血竭,亦比寻常的要红得发亮,一见便知不是凡品。
我掩不住欢喜,但觉着自己去摘又过于冒险,只好窝在隐蔽的地方等非弓回来。
然时辰一点一点过去,却是丝毫不见他的人影儿。眼见太阳已近西,我瞧着那唾手可得的木血竭心痒难耐,反正这许久都不见一根老虎毛,大约那吊睛大虫在山腰处闲晃,没道理我去摘了它便出现罢,那鼻子也忒好使了。
……
于是当我站在洞前伸手去够那木血竭且不巧瞥见洞中一双凛凛大眼的时候,心里不由得狠狠骂了声娘。
他娘亲的,这货居然一直在窝里啊啊啊啊——
一声虎啸。
我的腿连动都没动,这距离太近了,逃跑不过是将后背暴露给它,一样死得利落,但这般眼睁睁瞧着它向我扑来,心中仍然觉得有些悲催。
我还有许多事没做,包括自己到底是谁,查出那托镖人的身份,提醒慕秋小心假御临风;我还没弄清血月刀与翠竹帕子的渊源,还没把自己的身家全都留给小鱼……
我还未告诉曲徵,我……究竟有多喜欢他。
大约是害怕使然,我闭了眼,只觉劲风扑面,随即腰间猛地一紧,有人一手揽住我向后退去。我惊愕的睁开眼,刹那间只见一只白玉般的手生生击在地上,顿时荡起一片冲天尘埃。
我呆呆瞧着那一掌的余力将大虫震得半空跌下,地上自我二人起数步内划起一个整齐的圆弧,干干净净,只余尘土,竟连石子落叶都被震开了。
“百万。”曲徵一袭青衫翩然儒雅,低头向我弯了嘴角:“你又胡闹。”

、23长枪
生死转变太快,我反而发起愣来,只觉眼前之人美得虚幻,不似真实。
“这难道便是传说中的死前癔症?”我呆道:“想着谁便见了谁。”
曲徵忍不住笑出声来,我又呆了呆,不顾那吊睛大虫还在旁边低声怒吼,只是伸手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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