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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部分

公主还朝-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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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众大人为你做主。”
白鹤年听了这话,立即头如捣蒜,嘴里嘟囔道:“殿下,小人真的没偷什么药材,当时的确是连夜逃跑,可却不是因为畏罪潜逃,而是小人知道了件要命的事,不小心听说有人要取小人性命,小人是被吓破了胆,才逃的。”
“哦?知道了什么要命的事?又是谁要杀你?”
“小的是给娘娘们问脉的,淑妃娘娘的凤体一直是小的伺候,小人知道的要命的事是……娘娘……其实从未有过身孕,可是却让小人报了喜脉。
小人贪财又怕事,娘娘说,只管听她的就好,所有事她能担待,所以小人就一直替娘娘欺上瞒下,想着这么要紧的事,娘娘准是自己能善后才敢这么大胆,只要娘娘没事,小人自然也没事。
可是有一日小人从御花园路过的时候,却是不小心听见有人在亭里说,淑妃娘娘交代,我这条命已经留不得,让人下手干净些。
小的当场吓得屁滚尿流,这下哪还顾得什么其他,当时就逃了,那日正是我当值的日子,可是走的太急,一时间也忘了关门,大约药材就是这么丢的。
小人……小人只是替淑妃娘娘办事,又因知道的太多,性命不保才是连夜跑了,却没有带走太医院的任何一点东西,还请皇上跟殿下明鉴。”
白鹤年的话说到一半,萧延意已经有些冷汗涟涟,这下终于明白了李景吾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她勉强镇定了半天情绪,等他说完,才怒斥道:“混账东西,满口胡言,淑妃娘娘有孕的事满朝皆知,岂是你能信口胡诌的事?来人,将这疯子给本宫拖出去。”
“殿下,慢着……此事事关重大,还需再问,不能就这么结了啊。”几位王爷异口同声道。
“这人明显不是疯了,就是受人指使,才会这么胡言乱语,皇叔们竟然糊涂到不能明辨是非的地步了么?”
“殿下,白鹤年所说的事关系到的是淑妃娘娘啊,那可是皇上的生母,怎么平白让这贼人污了名声,咱们即便处置他,也得拿出证据,才能摆平悠悠之口,否则岂不是让先帝跟太后蒙羞?”
“证据?还需要什么证据?皇上好好地坐在这里就是证据,白鹤年所指是宏景四十七年的事,那个当口淑妃娘娘若是假孕,那皇上从何而来,简直就是笑话了。”殿中不知是哪位大臣忽然冒了这么一句出来。
这话听着仿似是站在萧延意这边要立即将这白鹤年治罪的,可是萧延意却知道说这话的人却未必是安了好心。果然,此时便有另外的人接口道:“沈大人此言差异,白鹤年为何要无端污蔑已经过世的淑妃娘娘,他这么说定然事出有因,您说皇上就是证据,那容我说句该掉脑袋的话,是您给皇上接生的么?您就这么知道皇上一定是淑妃娘娘的孩子?”
“大胆!”李景吾斥道,“孙大人,您说皇上如此大不敬的话,这可是欺君之罪啊。”
“臣罪该万死。”那人听了这话立即跪倒在地,一边砰砰地磕着头,一边说:“臣绝非是那个意思,臣只是想说,这事必须要澄清才好,否则皇上的身世若是遭人质疑,岂不是要天下大乱?”
“好了!”萧延意喝道,“当这朝堂是赶集么?东一句西一句的?还嫌不够乱?全都给本宫住嘴,本宫亲自过问这事。”
她说着话,走到白鹤年身边,冷哼了声说:“白鹤年,本宫问你,你即便是当初偷盗了药材,父皇也下令缉拿了你,按律最多也不过就是斩首,甚或没准还能留条命在。可你刚才所说之事,若是淑妃娘娘本无孕,你却捏造了医案,报了喜脉,那你便是欺君之罪,判你千刀万剐也不为过。这二罪孰轻孰重,你不会不知道吧?怎么可能为了脱了偷盗之罪,就肯认个欺君?你是疯了?还是有人指使你这么说的?”
白鹤年被萧延意这一吓唬,又是一通地磕头,才是哆哆嗦嗦道:“公主明鉴,小的……小的当真没有偷盗过宫中药材,小的没有过的罪,小的不能认啊。当初淑妃娘娘的事,都是娘娘逼的小人,小人当真不敢欺君,不敢啊,公主开恩,开恩呀。”
萧延意厉声道:“那本宫再问你一次,你是准备认了这欺君之罪么?”
白鹤年痛哭流涕地抬起头来,“殿下,您要是说小人当初所为,即便是被迫的,也还是欺君,小人也不敢喊冤,可是小人不能为没做过的事去死,让后人还都当小人是贼,连子孙也抬不起头来做人……”
萧延意咬牙,对白鹤年低语道:“还惦记子孙么?白鹤年,你所犯的罪,足够株连九族了,倒也真不怕还有活着的子孙抬不起头……”
“殿下开恩,殿下开恩!”白鹤年听了这话,又开始拼命地磕头。
萧延意见他这样也不肯改口,便又问道:“好,你既然一口咬定,你是因为知道了淑妃娘娘的秘密才被迫逃走,那你可有何人证物证能佐证你的说法?”
“殿下,当初宫中知道此事的人都是娘娘身边的,皇城大难那日都糟了毒手,恐是再没人证,小人也没留下真正的医案。可是殿下,娘娘是不是有过身孕,让人一验尸身便知。小人知道,有手段的仵作,哪怕是只凭白骨,亦可以看出人生前是不是有过身孕的。”
“放肆!先帝和娘娘的陵寝岂能说动就动,娘娘的遗体又岂能你说验就验的?”
“那,小人,小人……”白鹤年惊惶地看着萧延意,忽然似下了狠心道:“小人反正也是活不成了,便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小人确信淑妃娘娘当年绝没有身孕,那么皇上就不可能是淑妃之子。那……那,也就不是公主的弟弟,古来便有滴血认亲一说,公主不妨跟皇上滴血认亲。”
“荒唐!滴血认亲是父母相认子女,我跟皇上是姐弟,又如何能用此法?”
“殿下,这滴血认亲之法并不是仅限父母子女,只要血缘亲近的兄弟姐妹亦可以,您与皇上本该是同父所出,若是小人说谎,您与皇上的血必然能容。若是不能,便是小人并未骗您。”
“没听说过!这不过是你一面之词。”
“殿下,臣与庆王也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不如臣等先为皇上和殿下检验下此法的灵验度?”宣王忽然出列建议道。
  
73公主还朝
“笑话!皇上是本宫的弟弟;先皇的子嗣,这有何可质疑之处,如今却用这道听途说的把戏来试什么真伪,尔等置我萧氏皇族的颜面于何在?试对了如何?试错了又如何?难道皇上是不是先帝的子嗣是这种雕虫小技能决定的?是尔等能评断的?”萧延意厉声说道,说罢,转身走回龙椅边;牵了萧续邦的手对殿下众人说:“此事今日就到此为止,白鹤年立即收监;本宫明日亲自再审,散朝吧!”
萧续邦在这龙椅上也是坐了三年,虽是因为年纪太小,始终对于朝堂风云多有懵懂;但是却也觉得出此时气氛十分不对,他不禁有些害怕地揪着萧延意的衣襟,小声问道:“皇姐,出了什么事?他们是在说朕不是皇姐的弟弟么?”
“不用理他们!”萧延意捏紧了萧续邦的手说,拉着他便要走。
殿下的王爷大臣见萧延意要走,怎肯轻易罢休,当场呼啦啦地跪倒一片,口中呼道:“殿下,此事关系重大,事关皇室血脉,绝不能如此文过饰非啊!”
“若不能为圣上验明身世,日后坊间若是有什么传言,又是天威何在啊!殿下要为圣上正名啊!”
萧延意收住步子,咬牙扭头,望着殿下黑压压的一片脑袋,忽觉一阵的眩晕。
逼宫,原来这就是所谓的“逼宫”。
素来只听过这词,却不知这宫又怎么能逼,直到今日身临其境才懂,这逼宫一事,虽兵不血刃,却是口舌如刀,众口铄金,不容你有一丝闪躲的余地,只觉威压铺天盖地而来,由不得你漠视不理。
萧延意脚下的步子瞬间犹如千斤般沉重,再也迈不开,挣扎了半天,也没法做到对这些大臣们置若罔闻。
深吸了几口气,稳住呼吸,萧延意才尽量平静地冷声说道:“好,众位卿家这就是要逼着本宫与皇上滴血认亲了?”
“臣等不敢!只求皇上能证明自己的身世。”众人好似背过台词一般,答得异常整齐。
萧延意别过身,把萧续邦抱起,重又放在龙椅上坐好,低声嘱咐了句:“翔儿别怕,什么也别说,好好坐在这。”说完,她才又踱回到众人面前,冷笑道:“那本宫偏就不信这民间俚俗之法,你们又待如何?”
众人似乎也没想到萧延意这么强硬而坚持,一时间都有些默然,片刻后,李景吾抬起头说道:“殿下,不然老臣还有一法,当初淑妃诞下皇上之事,如今只有魏将军亲见,可否让将军来与这白鹤年当场对质?”
萧延意嗤笑了声,“将军在漠北之役受了伤,如今还在将养中,为了这么荒唐可笑的事让将军来此做什么所谓对质,你们不觉贻笑大方么?”
萧延意话音才落,宣王便抬头道:“殿下,臣却觉得李丞相所言有理,若殿下坚持不与皇上滴血认亲,又何妨让将军来说明此事?将军即便是受伤,也不至于连话都不能说吧,哪怕是行动不便,让人抬来也是……”
萧延意不等宣王说完,便硬生地打断道:“本宫完全不觉得有这种必要,说皇上身世有疑的人是你们,你们若是定要执着此事,要摆出证据的人也该是你们,如今就这个白鹤年一面之词,难道本宫与皇上就要如临大敌非要证明什么清白么?本宫倒不知诸位爱卿是喜欢这样小题大做,还是别有用心呢?”
“殿下此言差矣,臣等为维护皇室血脉不容置疑,为保大宏江山社稷千秋万载,此心可鉴日月,如今虽是白鹤年一人之词不足以取信,但殿下又何妨用事实驳倒这种荒谬言论,以正视听呢?殿下这样闪烁其词地回避,难不成是心中也有不确定?”殿下又有人出声道。
萧延意摇着头,冷笑道:“本宫闪烁其词?还是你们荒唐可笑?本宫只是不懂,今日一个宏景年间通缉的小贼来指认说皇上非淑妃娘娘之子,本宫就要大张旗鼓地又是找人来对质,又是滴血认亲。那日后再又有人来说本宫并非是父皇之女,那又要怎么办?自凡有人信口开河,本宫就要做些什么,以正视听,那本宫敢问众位爱卿一句,这大宏的千秋万代,难不成就是要咱们的委曲求全来换得么?”
“殿下多虑了,怎会有人质疑殿□份?先皇对殿下宠爱,当年臣等有目共睹,谁会有疑?今日之事臣等有疑,实是事出有因,若说白鹤年这一人之言的确是不足为信,但他好歹当年的确是伺候过淑妃娘娘的太医,且毫无道理豁出去身家性命来诬陷娘娘,才是让人觉得此事定有隐情,二来,若说一人之言不可信,当初皇上登基,却也是魏不争将军一人之言,说皇上是淑妃娘娘所诞,难道就该深信不疑么?
人人都知,将军杀回皇城之时,城内上下无一人生还,淑妃娘娘死后诞子,本就蹊跷,臣等对此事已是存疑多年,此时白鹤年一说,更觉疑窦丛生,才求殿下验证皇上身份,给臣等个心安。此事有这两项前因,才有现下的后果,殿下又怎可以偏概全,概而论之?”
“好,很好……”萧延意喃喃自语地点着头,环视了下殿下所有的人,闭了闭眼,忽然觉得万分疲惫。
殿下这些人显然是有备而来,魏不争的亲信大多在军中效力,其余能在朝中做到一品的,也多是封疆大吏,此时都不在眼前。李景吾留下的这些人,除了他的亲支近派以外,多是些游离于两党之间的墙头草,如今大将军受伤回朝,当时便被收了兵符,已是众人皆知,这些见风使舵之人,又怎会不倒向李景吾一头。
于是,质疑了皇上的身世之后,又扯上魏不争当初的一手遮天,竟是无一人出来反对。
她一人之力对抗所有的人,只觉心力交瘁。
她无论说出天大的道理,总还是会有人来反驳,这分明就不是个能讲明白道理的事情,摆在她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是,强硬地宣布散朝,此事不许再提,任凭这些王爷、大臣们如果还不起身,那就这么跪着便好,萧延意倒也不信他们就能如此跪倒天荒地老。第二条路,便从了他们,立即与萧续邦滴血认亲,只要能证明萧续邦就是父皇子嗣,那便是太平无事,所有挑唆此事的人,都可以名正言顺地治罪。
这两个选择,若是按照第一条做了,等同于跟大半朝的一品大员集体翻脸,她即便手握兵权,却也无法保证朝野不乱,似乎并是个好的选择。可若是按照第二条做了,她心底却没丝毫的把握,一方面,她当真不知道这滴血认亲之事到底有几分根据,二来,他们既然是这么说了,又是早有准备,暗地里不定有什么手脚,那恐是有十足把握她跟萧续邦滴血认亲会以失败告终。况且,即便他们并不做什么手脚,这滴血认亲的法子又是极准的,可……萧续邦真的就一定是她弟弟吗?
萧延意猛地甩了甩头,甩掉了最后一个想法,在心底暗暗告诫自己,魏不争说过,萧续邦是自己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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