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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世间所有相遇都是久别重逢_白落梅-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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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说,有些人不是不想退步,而是这红尘深处太多的锋芒,当身处激流暗涌的时候,不知道如何才能做到无动于衷。疲累的时候,就想要静静地任由生死,任由千缠百绕的琐事缚身,不再挣扎,不再为不可知的宿命寻根问底。无奈的时候,亦想寻访高僧,听他讲经说禅,用佛法掸去心中尘垢。放生池中那潭圣洁的水,映着人世的荒芜。不知道一个走过沧桑的人,沉入清泉,是否还能回到旧身。倘若这世间所有的相逢和别离,都可以洁净如一,那么我们应该感恩这尘缘赐予的温暖。

  禅师说:“明窗高挂菩提月,净莲深栽浊世中。”窗前一轮明月挂在中天,那皎洁的光芒,如同我们内心的菩提圆觉,照彻一切无明烦恼。明月不会偏心,不会独自落入谁家,尘世中万千院落,都纷洒着清辉。身处浊世中的你我,倘若做不到悠然自处,亦无须逃避。做一朵清净的莲花,在污浊的泥土中,依旧可以开出洁净的花朵,吐露幽淡的芬芳。所谓烦恼即是菩提,既然避不了烈焰的焚烧,不如赴身火海,化作灰烬,也算是与生命同生共死。

  有这么一句话,置之死地而后生。如此看来,也多了几分禅意。一个没有故事的人,或者说从来都淡如清水的人,是无法体悟到禅法至高之境的。我们总是在世间寻觅最后的纯洁,希望自己所爱之人,所喜之物,是纤尘不染的,这样就可以甜蜜地拥有和分享那份无瑕。却不知,经历过沧海,饱受过离难的人事,更值得自己去好好珍惜。我们要做到的,不是将一张洁白的纸,染成墨绿的颜色,而是需要把累累伤痕,用柔情的手去缓缓抚平。真正的爱,是无谓于过去,只将一颗心交付出来,彼此在薄凉中温暖,在愁苦时愉悦。

  高僧用他的禅诗告诉你我,佛不是虚无,他无处不在。无论你在人间,或是沦落地狱,是洁净,还是污浊,他始终如明月般追随左右。放下执念,万般自在。倘若放不下,就继续摆渡在江海上,倘若你醒悟了,记得舍船而下,茫茫人世,终有一个地方会将你收留。没有谁生来就是佛,每个人身上都带着佛性,也许平凡的你我,也可以用慈悲去感化别人。

  山穷水尽,风月迷离。当有一天我们无法将彼此寻找,请一定要记住,我们曾经在浊世中,栽种过洁净的莲,并且分享过世间最奢侈的幸福。

  脉脉情缘,不与白云知

  常居物外度清时,牛上横将竹笛吹。

  一曲自幽山自绿,此情不与白云知。

  ——宋·兜率从悦

  喜欢在飘着烟雨的日子里,品茗静坐,听着怀旧的古曲,煞有介事地焚一炷香,进入无我的境界。尘世的喧嚣和繁芜,果真知人心意,悄然地退至某个安静的角落。于是,许多虚无美妙的幻想如同雨后山间的轻云,又似暗夜开放的幽兰,心灵亦在清澈中明净。往日那些浮躁的世事,也随一株草木安静下来。抛却荣枯幻灭,我们都是静水深流里的一块卵石,沧浪千年,还是这般毫发无伤。

  我曾不止一次,隔着雨雾看落在山头的云彩,想象林峦深处,居住着高蹈世外的仙人。或是云崖采药,或是敲落棋子,或是执刀伐薪,或是拄杖访僧。那里有高山流水的知音,有清远幽深的禅趣,有不与世争的宁静。然而这一切,只是一场永远不会成真的梦,亦像是落花对流水许下的诺言,由始至终都不能兑现。我与禅佛,隔着的,仅是这么一小重山。世内是拥挤的人流,世外是缥缈的烟云。纵算我支付出所有的感动,渴望可以在山间度过一日千年的虚静,却终究拔不出这深陷尘泥的步履。

  人间万事,虽有太多的飘忽不定,但亦不会凭空而来,终究有所根由。就像佛家常说的因果轮回,有些前世的孽债,还会追溯到今生来讨还。可这世上没有不相欠的人生,在旅途上行走,两个互不相识的路人,都有可能牵系着一段莫名的因由。不知是谁说过,一个内心有着深重情感的人,不适合参禅,因为禅的境界是寂灭虚无,是了然入定。这么说,禅是无情的。若要参禅,必要斩断人生情愁爱恨,在青灯黄卷下,捧一把菩提光阴,静度流年。如此清淡,才算是超然物外,不与红尘相争,在山水间,自在往来。

  不是佛无情,而是情太深,深重到牵系世间芸芸众生,总是忽略了自己。那些闲隐山林的僧者,早已涉过红尘欲望之水,抵达清明之境。他们的遁世,不是抛弃世间一切,只顾自己淡定心闲,快乐逍遥,而是在菩提道场,打开一扇般若之门,让漂泊的众生纷纷投奔。佛是慈悲而温暖的,他眼里没有贵贱之分,没有善恶之别。他给寒冷的人以炉火,给饥饿的人以温饱,给痛苦的人以愉悦,给惶恐的人以平静。

  一直以来,对禅是一知半解,只觉得那是个与红尘没有半点瓜葛的境界,任何时候,都那么高深莫测。当我再次读起宋代高僧兜率从悦的禅诗时,那份闲居山林物外,只与白云往来的超然淡定,似流水清音,没有丝毫的玄机。他在层林叠嶂处,搭筑了一间茅屋,那样地孤高绝俗。难道只为了独自禅定,卧在白云堆里,枕着块石,对苍生不管不顾?在这个人迹罕至的地方,只有白云飘荡,但白云亦随风雨昼夜,不断地忙碌往来。而老僧端坐云间,闲淡自适,不为任何意象而茫然所动。

  “常居物外度清时,牛上横将竹笛吹。一曲自幽山自绿,此情不与白云知。”也许此时的我们,愿意做那个骑在牛背上横笛的牧童,做误入深山的樵夫,做背篓采药的农女。若得机缘,可以躲进茅屋避雨,和高僧共品一壶清茶,下一盘棋。听大师讲经,在一杯茶中、一剪白云下开悟,再将这些寻常禅,带到烟火人间,传递给每一个与佛结缘的人。这就是禅师的圆满,他在深山参禅悟道,不是为了度己,而是为了度化万千世人。他告诉我们,道本平常,眼前的一切就是禅悟实相,万法随缘,行住坐卧都可以彻见本心。

  倘若做不到遁迹红尘,无法抛开一切躲入深山修篱筑巢,不如跳出三界,做一朵桃花肆意开放,直到彻骨荒凉,却也好过飘忽难定,不知去哪里将人生的方向寻找。与其在水中自溺,莫如选择一岸,哪怕独行于荆棘之路,剑走偏峰有时也是一种对生命的救赎。禅有时候就是如此,让你在峭壁悬崖边还能另辟蹊径,让你在穷途末路时还可以柳暗花明,让你在风刀霜剑里还能感受到柳浪莺啼。只要心中有禅,一点萤火能够照亮整个黑夜,一朵云霞可以织出无限锦绣,一株含羞草可以让整个季节葱郁。

  一直以来,都以为自己是一个安静的人,无多言语,清淡自居。可读了高僧的禅诗,才发觉身处尘寰的我,根本就无法做到清明澄澈。禅是一面平滑的镜子,照得见我内心的浮躁和贪欲,在我身上积满了与寻常人一样的粉尘。就像儿时采撷的那株狗尾巴草,它的渺小就是我不能抗拒的卑微。可这些点滴的片断,生活的细节,却蕴含了最真的禅意。原来我一直追寻的禅境,无须跋山涉水远赴灵山,无须剪断三千烦恼丝,甚至无须迈进那道幽静的门槛。就在红尘中,最烟火的人世,禅可以与我不离不弃,给我悲悯的温暖和幸福。

  我突发奇想,禅是否可以和我成为尘世里的莫逆之交?为这样的想法,我感到痴傻。那是因为,我希望禅可以将空虚的心填满,可以抵挡一切无由的罪恶,以及诸多莫名的纷繁。曾经有高僧说我与佛结缘,我信,可是我亦断然说过,今生我注定做不了尼姑,亦做不了居士。我可以千百次寻访寺庙,为那里的草木沉迷,却无法在那里,独伴一夜青灯。此生只能彻头彻尾做一个俗世女子,在油盐酱醋茶里尝尽百味,这就是宿命。

  佛说,一切随缘,我们深情守护的人,有时却不及一个转身,一个回眸。其实,前世与今生,就是一死一生的相逢;昨天与今天,就是一旧一新的交替。也许我们都无法做到漫步在云端,为众生的安定而修行。于是只能在尘世行走,让佛法静落在心中,减去一些罪孽,滋长一些良善,让莲花胜雪,世界清明。

  红尘陌上,一株招摇的小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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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红尘道场 (4)


  兴亡虚去又虚来,为渠国士绝纤埃。

  须弥顶上无根草,不受春风花自开。

  ——宋·投子义青

  一直以来,我们都认为历史是沉重的,被岁月赋予了太多的沧桑。时光将粉尘落在上面,年复一年,结满了凝重的绿苔。历史其实就是过去,一个民族的过去。记得历史,是为了记住伤痛,记住过往的风吹草动。遗忘是背叛,刻意的记住更是一种空茫。多少风华的故事都在谢幕中老去,每个逝去的朝代,就像年轮又画上了一圈,无声无息。

  因为在意,所以疼痛。我们习惯了把衰亡当作耻辱,把兴盛当作荣耀。一代又一代的人,为了争夺权杖,在硝烟战场浴血厮杀,马革裹尸。到最后,不免还要给自己蒸腾的欲望,寻找一个堂皇的借口。所有的战争,是为了盛世的和平,为了芸芸众生的安稳。成者王,败者寇,无论你是落魄不达,还是风生水起,人生百年后,都和黄尘草木为伴。枯草得遇春风,还可以绿意欣欣,而死去的人,就彻底结束了如同戏剧的一生。

  我们就是沉落在历史长河里的一粒沙尘,为别人的江山做着微不足道的铺垫。岁月烟云轻散去,我们所能记得的人真的不多,就连一些没有成就、没有传奇的帝王,也只能被后人忘记。只能在书卷的某个角落里,才能搜寻到一些淡到无痕的印记。事实上,他们也只是填充在史册上的墨迹,是历代王朝的摆设,装饰着锦绣山河。这世间的事,皆因为不能得到,才会处心积虑地想去拥有。当一个平民用一生的心血换来龙袍,坐拥河山,享尽荣华富贵之后,会觉得原来皇权是这般地索然无味。那种被宿命牵缚的无奈,被名利割破的伤痕,亦是一颗平常心难以修复的。

  喜欢一种心境,就是在戏曲落幕时,品一盏茶,回忆一段如同烟花的往事。历史混浊的沧浪在平静的心里,慢慢地澄清,所有浮沉荣辱、成败得失,都化作一场空芜的旧梦。人生至高的境界就是在纷繁中淡定心弦,须记得,生命就是一次伤感的旅程,纵然有一双追云逐月的翅膀,也会被如刀的时光斩断。惊弓之后,还是要回到老旧的屋檐下,用春风疗伤。心静时,思想也参悟了佛性,过往的纠缠都可以搁置在一边晾晒,而你独享此刻宁静的光阴。

  宋代一位叫投子义青的高僧,写了这么一首洒脱闲淡的禅诗:“兴亡虚去又虚来,为渠国士绝纤埃。须弥顶上无根草,不受春风花自开。”投子义青,七岁出家,遍识华严、唯识等经论,人称“青华严”。后临济宗参浮山法远禅师悟道,为曹洞宗大阳警玄禅师法嗣。这样一位算得上自小出家的僧人,没有经历人世浮沉,长年濡染禅佛的意味,心境自是与世俗中人不同。他没有一颗追逐名利的心,所以历史的兴亡,在他眼中不过是虚空的梦幻。居住在云深雾渺的山林古刹,吃食野菜草根,捧读经卷,把万丈红尘关在门外,似乎想要不得道都难。

  据说投子禅师写这首偈颂是因为一则公案。药山惟俨有一次对高沙弥说:“我听说长安城十分繁华热闹,你知道吗?”高沙弥回答道:“长安城热闹与否跟我无关,在我的国度里,自是清净晏然!”药山十分赞赏他的回答,问道:“你这是从经上看到的,还是向别人请教的?”高沙弥笑道:“不看经、不请教的大有人在,为什么非要看经、请教别人才能得到呢?”投子禅师知道这则事后,才写下此诗,暗喻佛法清净,可以超越一切,不变不衰,亦不会沾染半点尘埃。

  自古以来,长安城一直是很多人的梦想,那个满目繁华的地方,演绎了太多的人生百态。街市上,摩肩擦踵的人流粉墨登场,上至达官贵族,下到贩夫走卒,都为了在长安的史卷上,留下灿烂辉煌的一笔。一座长安城,成就多少文人梦,又垒起多少英雄冢。在禅师的眼里,这些人都是因为贪欲,才要如此执迷不悟,走向断崖险峰,用粉身碎骨来证实这场绚烂的追求。其实他们比寻常人更深知,人生幻灭无常,用一生的时光,交换海市蜃楼的风景,无疑是一种错误。可无辜地做了名利的信徒,除了虔诚地膜拜,又还能做些什么?

  在禅师眼里,朝代的兴亡,年岁的荣枯,都被碾作历史的粉尘。守着一颗洁净淡泊的心,一切无来无往,便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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