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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部分

贤妻造反-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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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夫人咬的唇肉生疼,随手一抹,满帕子的腥红。
门外传来楼老爷的声音:“去把你家三爷三奶奶唤来,我有话要说。”
楼夫人手一松,帕子就轻飘飘的落到了地上。那刺目的腥红引来如璀失态的尖叫:“太太,您吐血了?”
楼老爷明明听到了,却一点都没犹豫,径直出了楼夫人的院子。
楼夫人诡异的盯着地上的帕子,眼神空洞、绝望,脸上却带着莫名其妙的笑意。如璀吓的直掐楼夫人的人中:“太太,您到底哪不舒服,您说一句话呀。来人呀,快请大夫——”
楼夫人只觉得心口一阵刺痛,痛的她呼吸停滞,原想说一句“没事”“不用”都说不出来。她艰难的抬抬左腿,把扑到她身上,压着她半边腿都发麻的如璀踢了下去,嘶声道:“别大惊小怪,我……咳,我,总算对得住三郎了。”
楼老爷在厅堂等着楼春平和杜霜醉,心里边不紧不慢的打着盘算。他已经从许世子那得了准话,有他进呈的保涵,再加上户部考核的结果,自己这擢升之事不会有什么大岔错了。
也就是节前节后这几天,最迟不会迟于下个月,他就是稳稳的四品大员。虽说从四品到四品,只有一步之遥,可这一路走的有多艰难,他是苦乐自知,外人是无法想像的。
总算杜氏没白牺牲。
三郎虽说受了点小小的损失,但将来都会弥补的,不足为虑。
至于杜氏,也就没有那么要紧了。世子爷的意思,杜氏终是一着闲棋,留着总有用处,他也就熄了在这会儿把杜氏处死的念头。
听说许家七呆子不傻了,还听得风声说他要离京赴任,这一去不知几年,想来杜氏于他也没那么至关重要。男人嘛,不论多迷恋一个女人,一旦到了手,便是天仙也不过尔尔。
把杜氏送走也成。
许七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那时候许世子的地位稳固,许七早就不足为患,他便是要再拿捏许七,也不会再打一个昨日黄花老女人的主意。
等到京城风声渐消,报一个杜氏患病不治的消息,再替三郎娶一房门第相当的妻子,这一篇就算是彻底翻过去了。
这几年么,也不过是养着一个闲人罢了。
杜氏再有心机有什么用?把她送进家庙,深山老林,荒蛮僻净,又有人把守,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还能逃出来不成?
不管她当初是怎么想的,只要进了家庙,她想怎么样就由不得她了。
借口么,当然是现成的:杜氏擅妒,不见容于夫家,自请去家庙面壁祈福!
楼仕标打定主意,惬意的睁开眼,品着微香的茶,听见下人报三爷三奶奶到,这才正襟危坐,端出一副沉稳的气势来。
杜霜醉跟在楼春平后面给楼仕标行礼。
楼仕标抬起一双利眼,直刺向杜霜醉。
杜霜醉低头垂眸,只做不见。
楼仕标便又看向楼春平,道:“听你母亲说,你又胡闹了?”潜台词便是“你就不能消停会儿?一天到晚的给你老子我惹祸,有完没完?”
楼春平最听不得就是楼仕标这种口气。从小到大,就没听他夸奖表扬过自己一句。自己到底怎么了?除了爱玩点,自己也没做过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吧?怎么在他眼里,自己就一文不值呢?
楼春平索性梗着脖子道:“爹说是就是吧,总之儿子不想再看见杜氏。”
楼仕标斥了他一句“胡闹”,不痛不痒的骂了几句,看向杜霜醉,道:“杜氏,你可有话说?”
杜霜醉抬头道:“媳妇不敢。”
只是不敢,不是没有。楼仕标便吸了一口气,道:“我仰慕杜兄为人,敬他性情,原想着他教养出来的女儿定然贞静贤惠,所以才定下你和三郎的姻缘,结楼杜两姓之好,可是……”他声音转沉:“你的所作所为,着实让我和你婆婆大失所望。”
他还失望了,他怎么不扪心自问,他们的行为是否让她心寒呢?
杜霜醉抬头道:“还请公爹明示?”
她头一次如此乖戾不服管教,楼仕标眉头就是一皱。他最不喜欢的就是不聪明又不识眼色的人,尤其是女人,不能太蠢笨,可也不能太聪明,最好像只猫,乖巧妩媚,知道什么时候闭着眼睛任他摩挲,知道什么时候讨好的舔他的手。
这杜霜醉显然不是只猫。
他有一种看错人了的恼怒之感。就算从前杜氏都是装的,现在她凭什么这么有底气敢和他对峙了?
楼仕标冷笑道:“做人要识时务,杜氏,你就是太过莽直,做事不过头脑,说话不经三思,看似忠正耿介,其实就是蠢笨。你不孝、不贤,历历在目,随便就能举出十件八件来,你竟然还不知悔改么?”
杜霜醉道:“不孝?不贤?楼家大可以给我一纸休书,霜醉无法自辩,也只得听天由命,可公爹不加教化,却肆意将霜醉置于死地,敢问是何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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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擦肩

杜霜醉此话一出,楼春平不禁侧目以视,他此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杜霜醉是自己找死呢。
她竟然敢和自己老爹这么叫板,这不是找死是什么?妥妥的是不孝、不敬啊。就连自己都不敢这么挑衅老爹的尊严,她怎么就敢?
楼春平不忍直视杜霜醉,他几乎已经可以预见到杜霜醉死无全尸的下场了。他恨她入骨,她怎么死都不能平息他的心头之恨,原本楼春平应该畅快才对。
可他心底却有那么一股莫名其妙的……敬佩。
自家老爹做的过分之处多了,可他从来只敢心里腹诽,即使和楼夫人抱怨,也是半遮半掩的,往往才开头,就被楼夫人连唬带吓的给制止了,是以楼春平对于楼仕标又怒又怕,又爱又恨,同时骨子里有一种时刻想要挑衅的亢奋。
如今见有人比自己勇敢给自家老爹脸色,并当面质问他的所作所为,楼春平简直比自己上阵还要畅快。
只是这个人是杜霜醉,让楼春平又有那么点不爽。
但正因为是杜霜醉,是个平素不愿多事的温顺女人,却到了楼家变的如此尖利、嚣张,楼春平才更觉得心里不痛快。
他不愿意承认是他没有善待杜霜醉的结果,他只能把杜霜醉不驯的原因归结于她受到了许七的鼓惑。可他不能不否认楼家确实没有善待杜霜醉……他自己都不确定自己对杜霜醉的具体感情是什么了。
楼仕标是预料之中的震怒,他猛的一拍桌子,道:“杜氏,你说什么?”茶碗被震的叮当作响,他脸色铁青,眼神狠厉,便是男人在他跟前也要吓的腿软了。
可杜霜醉却只是悠然的重复了一遍:“我不贤不孝,善妒拈酸,楼家可以休妻,我除了自叹命苦。不会有二话,可是为什么楼家要把我当成青楼楚馆的下等娼伎,拱手送到别的男人床上?”
楼仕标眼中闪过一抹寒芒。这一刻,他已经决意不留活口。他只以为事情做的机密,杜氏是不知情的,没想到她竟然……
那么当日在法恩寺寻死也不是空穴来风了?她既知情,便不会善罢干休,她想做什么?拿这件丑闻要挟楼家?
楼仕标恶狠狠的道:“放肆,这都是些什么话?也是你这种身份的人说得出口的?无凭无据,你怎么敢诬人自诬?你别忘了。你也是楼家人。诬蔑楼家。诬蔑你自己,对你有什么好处?”
杜霜醉闻言只是轻浅嘲弄的一笑,道:“无凭无据?是啊,我一个被陷害的弱女子。哪里是事先深谋远虑过的一帮政客的对手?可到底是不是诬蔑,你心里比我清楚。人在做,天在看,一笔一笔,老天都记着呢。至于好处,想必公爹您已经得偿所愿,又何必如此吝啬,舍不得分媳妇一杯羹呢?”
“胡言乱语,胡言乱语。简直是疯了,疯了。”楼仕标气极败坏的叫嚣着,道:“三郎,把这杜氏拖出去,赶紧送到乡下庄子里。叫人看好了,若有一点差池,我叫庄子上所有的人陪葬。”
杜霜醉无畏无惧的望着楼仕标道:“公爹这是要过河拆桥了么?”门口已经涌进来四五个楼仕标的小厮,一个个横眉厉目,凶神恶煞般的瞪着杜霜醉,只要楼仕标一个手势,他们就会毫不犹豫的冲上来将她捆绑起来就走。
杜霜醉无视这些为虎作伥的走狗,坦然的望着楼仕标道:“做人留一线,这道理您不是不懂,可您却处处咄咄逼人,连条仅余的活路都不给我,还真是让人心寒啊。您对我如此,难保将来对四娘子、五娘子不如此,将来对大嫂、二嫂不如此……”
楼仕标听她一口一个“公爹”的叫着,就气的两肋生疼,他怒斥着小厮道:“还愣着做什么?别听一个疯子胡说八道……”
杜霜醉手里握着一张纸卷,朝着楼仕标一扬道:“公爹是非逼着我和楼家玉石俱焚啊。”
许家到楼家门前时,这里异常的安静。并没有传言中的那么热闹,可见他是被骗了。想也知道,楼家毕竟不是市井小户人家,要皮要脸的,怎么可能放任家里的扯皮矛盾在门口公众面前大肆渲染?
薄暮的阳光柔和的洒在楼家门前,如同铺了一地碎金,奇异的产生了一种旖旎之感。许庆小声道:“咦,这里挺安静的啊,莫非传言不实?”
他看着许七,小声建议道:“七爷,小的去打听打听?”
就算去打听,打探出来的消息也不准确。要想知道杜霜醉现下到底如何了,都不如他亲自见上一面。
许七不点头也不摇头,他端然坐在马上,一动不动,眼神深遂清悠,似乎已经穿透了楼家那重重的宅院,落到了后宅一隅他最想看到的人的身上。
计庆又唤了一声:“七爷?”这位爷不会是又盘算着硬闯楼家,就为了亲自见这位杜二娘子一面吧?
许家轻轻一摇头,低声道:“有人来了?”
许庆侧耳一听,果然。前面不远便是楼家的角门,吱吜吜发出声响,似是有人声、脚步 声。他忙道:“七爷,要不咱们先躲一躲?”他倒罢了,可许七太显眼了,他们主仆明目张胆的跑到楼家来,为的就是见楼三奶奶,这传出去又是个事儿。
许七便微微颔首,竟是答应了。许庆顾不得诧异,主仆两个相继拨马出了巷子,装做不经意的路人,退在一边。不多时,就见从楼家的方向驶出来一辆青缦马车。赶车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杜荣。车辕上坐着晴暖、晴雨、晴萱、晴鹃几个丫鬟,后面还跟着杜嫂子等人。
许七眼神一眯,立时猜想到这车里的人是杜霜醉。
许庆已经小声嘀咕出来道:“是杜二娘子的车。”
由她的陪嫁管家亲自赶车,可以想见楼家并没为难她。起码没有限制她的人身自由,车外也没有楼家大批随从监视,不像是要把她送到哪处庄子上“静养”。
那她这到底是要去哪儿?几乎她身边所有属于她的人都出了楼府,这到底是怎么个意思?休了?和离了?还是……
杜荣已经看到了许七,他转头对晴暖说了一句什么,随即晴暖便隔着车帘和里面的人说了两句话。马车没停,只在马车与许七主仆二人擦肩而过时,杜荣跳下马车,躬身行礼。
这就表明了杜霜醉的态度,她并没有刻意要和许七保持距离,对他有怨怼和委屈的情绪,只是碍于天时、地利都不适宜,故此不欲见面。
她这种不惧不避的态度很是取悦了许七,她处事成熟,他只有欢喜的份,自然也不会冒冒然的打破两人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默契和平和。
他凝眸注目杜荣,想要从他那张普通的脸上看出什么来。
杜荣没说话,态度不卑不亢,但又极尽恭敬。他那双不怎么夺目的眼神里写满了坚定和从容,既不替自家主子报冤,也无意求助,只是得了主子的授意,朝着许七打个简单的招呼而已。
不愧是跟杜景辰历练过的,很是沉稳。许七对他还算满意,也就朝他点点头。
杜荣便再施一礼,转身紧跑几步追上马车,重新跳上去驾车离开。
许庆颇为讶异的打量着许七。杜二娘子近在眼前,他还真担心七爷会做出不理智的举动来。现在正是最敏感的时节,侯爷不定哪天就回来了,七爷所做的一切,都会有人禀报到侯爷跟前。
不得不说,七爷从前可没有值得称道的举止,尤其是今年,与杜家二娘子可是纠纠缠缠,没少生事,侯爷能忍得下脾气才怪。
七爷恢复清明是件大喜事,可侯爷会如何想,许庆猜不出来,也许是高兴的吧?但侯爷为人冷硬,便是欢喜也不会形诸于色,而且许家人不管是生气还是喜欢,都惯于用激烈的手段和形式来表达,不管看谁顺眼还是不顺眼,随时都能抡起鞭子抽对方一顿。
许庆一方面担心七爷的小命,一方面也是担心自己要受的皮肉之苦。七爷犯错,他这个贴身随从是少不了要连坐的。
不过七爷居然能忍得住不上前,他还真挺佩服。
许七示意许庆:“你去护送一程。”护送是真,探听车里的人是不是杜霜醉,她们又打算去哪儿也是真。
许庆哎了一声,拉了马要走,又不太放心的回身问他:“七爷您呢?”离了人,七爷不会又去惹是生非吧?
许七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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