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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部分

贤妻造反-第57部分

小说: 贤妻造反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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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七着重打量了林暮阳几眼,忽的点点头,他眼神清亮灼人,竟似看穿了林暮阳的心事一般。林暮阳的心就跟倒了一扇门似的,忽啦一下,烟尘激荡,眼睛都眯了。
这会儿两人已经离人流渐远,许七似乎顾忌不多,便站住脚,一字一句的道:“别伤害她,否则我便拿你的穆怡出气。”
杜霜醉本就是个冷情的人,一直不曾留意身后的动静。即使晴暖等人既提心吊胆又好奇多心的想要看几眼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看热闹的人围的里三层外三层,到底没能看清。
等到焰火齐放,晴暖等人也都收了心,围着杜霜醉只顾的看热闹了。
杜霜醉也算是心愿得偿,看过热闹,便要与秦氏和郑氏会合回府。
晴暖等人意犹未尽,可见杜霜醉瞧过之后便又是一番“不过如此”的情态,也不敢违逆,一路走一路道:“要是下回再有热闹,咱们还随奶奶一块出来就好了。”
杜霜醉瞥了她们几个一眼,笑道:“都说人心不足,得陇望蜀,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晴暖不依的道:“奶奶竟打趣奴婢们,难道您就不喜欢出府走走么?先时您那样兴头头的非要亲自做盏河灯,难道不是为了出来玩的?”
杜霜醉并未说话,晴暖却瞧着她的脸色有些变,心就咯噔一声。其实杜霜醉是最好服侍不过的主子,除了偶尔有些执拗,但断断不会莫名其妙的因为她一句话就生气。晴暖顺着杜霜醉的眼神望去,不由的呀的一声。
河面上河灯散尽,已经没有刚才那幅亮如银带的场景,纵然早知道酒澜人散,难免凄凉,可看着岸边或被水浸毁,或是被人踩烂的河灯残骸,还是不免心惊。
晴暖心知杜霜醉在担心什么,便强笑道:“奶奶别担心,您做的那盏河灯,奴婢检查了又检查,轻易水灌不进去,再说都过了这些时辰,早就顺流而下,漂到老远的地方去了……”
杜霜醉明知道晴暖这话是安慰之词。其实河灯是冲的远了被践踏,还是就在眼皮子底下被践踏,实质是一样的。她轻叹一声,笑笑道:“罢了,眼中所见,与心中所想,终究是差了那么一点。”
她倒没那么小心眼,非得要在这些河灯残骸中找她做的那一盏,不过是触景生情罢了。
杜霜醉掉头就走,再不多看一眼,可才走两步,又不由的站住,只见不远处站着一人,青袍翩翩,眼神清亮,正一眨不眨的望着自己的方向。不是许七又是哪个?
杜霜醉凝眸,见他那一瞬先是一怔,随即是一惊,而后又想起传闻,神情又是一松。不过短短片刻,她脑中已经闪过无数念头。
瞧他这闲适潇洒的模样,如果不是知情人,谁会当他是傻子?他能出入自由,可见已经和许家几位家长达成了一致,先时那份禁锢已经解除。如今他又有了婚约在身,和穆家是亲上加亲,以后只需要好好的过他自己的生活就好了。
他还是他。
而她也还是她。
挺好。
许七不同于从前出门时的前呼后拥,身后一个人也没用,只手上托着一盏河灯。杜霜醉初时还有点惧怕,想着没人阻隔他,不知道这会人烟稀少,他会不会又孟浪的冲过来。
想来不会。
杜霜醉从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值得吸引人的,是以她从不自作多情。杜霜醉远远的朝着许七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便想着擦身而过。只是他手上的河灯怎么看怎么熟悉,杜霜醉不由的一蹙秀眉。
晴萱小声道:“奶奶,那不是您才刚亲手放掉的河灯么?”

第100章、要挟

杜霜醉当然看到了许七手里的那盏河灯是自己亲手做的。可晴萱说出口之后,她的脑子里立刻就下了决断:没名没姓没有标记,她凭什么去认领?许七又凭什么要还?
她认倒也罢了,可她无端的心慌,宁可少一事,也绝不再和许七又纠缠。
就在她垂眸那一瞬,许七已经朝着她走了过来。
杜霜醉勉强定住心神,抬眼沉静的看他,就像初见时看一个陌生人那般戒备、疏离。许七却一点都不受影响,他步子坚定,每一步都似乎踩在了杜霜醉的心尖。
越来越近,他在她跟前站定,澄澈如一泓清泉的眸子便落到了她的脸上。目光灼灼,有如烈焰。
杜霜醉终于屈服的低了头,不敢迎着他的目光对视。也不过片刻,她重新抬脸,视线只落在许七挺俏的鼻梁上,平静的道:“恭喜。”
许七的神色快速的闪过一抹仓皇,却很快就褪去。他扯了扯唇角,平淡的道:“何喜之有?”
他这分明就是明知顾问。杜霜醉怔了怔神,视线往上抬了抬,不小心又落进他那深不见底的眸光中去,心虚的躲开,道:“没。”
她说的再多,倒好像她一直关注着他的消息一样。他和穆怡的婚约毕竟还在商议初其,并未昭告天下,况且她一介外姓之妇,听到的不过是市井流言,怎么好拿来质问当事人?
杜霜醉上过当,便不肯再就范,索性垂了眸子不理。
谁想许七却伸手送到杜霜醉跟前,摊开手心。杜霜醉不解其意,凝眸看时,不由的吃了一惊:“你?”他的手心上是一指宽的细白帛条,上面是她亲笔写就的几个字:“幼魂不远,伏惟尚饷,母霜醉留。”
当初是想写篇长祭文的,只因条件所限。杜霜醉苦思冥想,只把所有的痛楚和思念都汇聚到这八字之间。留下墨迹间也曾犹豫要不要留下自己的名姓,可她心存侈念,生怕过了耐何桥,没人记得她的娇女,无法将她的情意和心意送诸到那端,因此到底留了最后四个字。
她想过最坏的结果,不过是河灯被水洇湿,被人捞上河岸,但彼时河灯已损。顶多是填入灶堂。付之一炬。未必有人细心察看这河灯里是否另有乾坤,那么她的字迹便不会外泄。
谁能想到,这河灯竟落入许七之手,偏他执念比寻常人都深。竟然拿到了她的细白帛条?若她离魂再生,定然不容于世,只怕小命难保,何谈报仇?
因此杜霜醉脸都白了。她都不曾细想许七把她的把柄还回来的目的和初衷是什么,伸手就要去拿。
许七五指并拢,将细白帛条握在手心,只留给杜霜醉一个冷硬的拳头。
杜霜醉自知受到了戏弄,刚才还如冰霜般莹白的一张脸立刻转成了三月桃花,她压抑着怒气低声道:“你待要怎样?”
他这是要讲条件的节奏啊。
杜霜醉不傻。知道自己授人于柄,现在根本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可她又拿不准许七的性子,一时竟全无对策。
许七的眼角微微有些笑意,他把拳头在杜霜醉跟前晃了晃。十分嚣张、得意的把纸条再度揣进怀里,道:“别再自作主张,危险。”
不用他着重强调,杜霜醉已经后悔不迭,她断不会再做这样的事落人口实。因此红着脸,轻轻点了下头。
许七又道:“保重自己。”他说的十分恳切,杜霜醉却没来由的一震,她直觉想反驳回去“你自顾尚且不暇,哪有功夫顾及旁人?”
可触到他那真挚清亮的眼神,这话竟怎么也说不出来。
如果他只说“保重”,只是朋友间彼此客套的言辞,她完全可以当成是他的敷衍,可他又加了“自己”两个字,无形中就多了几重含意,倒像她知道心底揣着仇恨的秘密,随时打算和楼家人同归于尽似的。
杜霜醉难免惊疑,看许七的眼神就带了不逊和审视。他却就那么大大方方的站在那任她打量,一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的磊落之态。
杜霜醉无话可说,应承与否都有自作多情之嫌,只垂下睫毛,微微眨了两下,略以掩饰自己的心虚。
许七还没完,沉默了一瞬,又低声的近乎耳语的道:“等—我—!”
等他?等他什么?为什么要等他?
杜霜醉立即想到了他和穆怡的亲事。她原本想一直在装傻,假装他只是个傻子,对他毫无浮念。再说她早为人妇,与他又门第悬殊,无论如何也不可能……
可结合前前后后他种种反应,再加上他竟然拿她的“祭文”做要挟,杜霜醉恍然明白了些什么。她有点不可置信的呆看着许七。
他动了动唇,再次无声的强调:“等我!”
不!
杜霜醉回过神来,就跟被针扎了一样,骇然的抬眸退后了一步。她差一点脱口而出:“你疯了吗?”可随即想到,此处虽说没有外人,但毕竟晴暖她们几个还在,纵然有忠心者,可还有几个小丫头呢,难保谁不会露了口风。
因此只恨恨的瞪了许七一眼。
他自有“呆名”在外,行事言语之间倒是全无顾忌,于她来说却还是存了七分戏弄之心。她若当真,便是比他还傻,她若不当真……
她尚在犹豫,许七清澈的眸子里已经渐渐凝聚了被拒绝之后的委屈和伤痛,如同当日他要触碰她却被她躲开之后的神情一般无二。
杜霜醉暗恨自己心软,那句“我不”就含在舌尖,却一时没能吐出来。他疯了,才会说这等浑话,她也疯了,才会相信他说的疯话并且去遵守。
可他又是那么坚持的一个人,她若答应,他就会不择手段的要逼她兑现诺言,况且她到底答应过了不会再骗他……
杜霜醉正在纠结呢,只见许七又拍了拍他自己的胸口,脸上不自禁的带了一副志得意满、胜券在握的笃定——要挟之意尽在不言中——他怀里可还揣着杜霜醉的把柄呢。
杜霜醉还能说什么?她现在除了后悔,就只剩下对许七的痛恨了。他仗着自己傻,便花样翻新、手段层出不穷,又是威胁又是怀柔,让她答应他这样荒谬的要求,这简直是,这简直是……
杜霜醉在心底不断的念叨“疯了,疯了,他是疯子倒罢了,连我也疯了”。可她除了受制于他,竟毫无办法。
杜霜醉脸上的红晕尚未褪净,不免又浮了一层胭脂,只气的她心口怦怦乱跳,胡乱的“唔”了一声,也不顾什么礼节,也不顾身后的丫头,慌不择路的逃开了。
晴暖等人忙疾步追上来。
从始至终,杜霜醉一直背对着人,许七又拿杜霜醉做了遮挡,他又刻意压低了声音,因此晴暖等人并未听见他们两个说了些什么。
况且两人言辞不多,更多的是眼神汇聚交流。杜霜醉的羞窘、羞愤,晴暖等人不得而知,许七又惯于人前一副茫然若失的神态,晴暖再细腻,也无法只从神色中就辩别出许七的心思。
等晴暖追上杜霜醉,她的脸色已经勉强恢复了平静。晴暖轻声道:“许七公子说了些什么,奶奶您怎么……”
杜霜醉好不容易才克制了狠瞪一眼晴暖的心思,勉强扯了扯唇角,僵笑道:“没说什么,他手里的河灯也并非是我做的那盏。”
也是,天底下相似的河灯多了,晴暖亲自叫人采买的材料,又并非楼府特意定制,没个记号,凭什么认定许七手里的就是自家奶奶的?
她便恍然大悟,笑道:“幸亏奶奶沉着,奴婢们不曾冒然和许七公子要那盏河灯,否则白白惹了人。也是,天底下相近相似的物什多了,若咱们非要和许七公子争,倒像是咱们欺负了他一样。”
晴萱等人便笑着附和:“可不是这个理,不过一盏河灯,若真的闹嚷出来,倒是咱们奶奶脸上不好看,要依奴婢说,神明有灵,奶奶那盏河灯早就去了它该去的地方了。”
她们是为了讨杜霜醉欢心,无形之中也是为她开脱,怕她多想,为了宽慰她,所以才故意凑趣这么说,可杜霜醉却越听越烦恼。早知今日,她就不该今晚出来放河灯。放就放了吧,自己亲手做干吗?做就做了,放就放了,唉,不该画蛇添足,写什么“祭文”……
现在可怎么办?他拿着这个“把柄”,就如同拿捏住了她的软肋,今日是挟迫,明日又是什么?谁知道他以后会不会得寸进尺,再提什么过分的要求?
以前一直当许七公子是个“好人”,起码心思纯善,没那么多寻常男人龌龊的想头,谁想到底还是看错了,他和世家子弟一样恶劣。就算他和她曾经……那也不算什么约定,就算他对她有点浮念,可她都已经成亲嫁人了,他也已经和穆怡定下了梅柳之约,做什么他还要来兜搭自己?
只当他从前是个傻的,做了什么连自己都不知道,可现下他明明一点都不傻。原来也是这般心思不属,浮念从生……总之他就不是个好人,不是个好男人。
可他是不是好人,是不是好男人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等他?呸,谁要等他?

第101章、讨债

第二更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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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霜醉心思混乱,步子又急,一时不辩方向,竟走出去了老远。晴暖等人也只当她想趁着难得出府的时间多走走,也就没在意,只不远不近的坠着她。
就在杜霜醉好不容易才把脸上的热烫消褪之后,发觉方向不对时,这才停下了步子。她问晴暖:“这里是哪儿?”
晴暖不曾回答,已经有个男人接话道:“这里是城中三条胡同,再往前走,出了胡同口,往南转就是回楼府的方向。”
杜霜醉吓了一跳,一扭头,就看到贵气逼人的林暮阳正朝着自己,面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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