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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部分

双珠阖 作者:嬴秦-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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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都好像装满了心事,眼神虽然望着夕阳,却一点也看不进去。
“你是不是又要走了?”青萝抬起头望着天,故作轻松。
“哈,知我者,青萝也!”少言墨轻笑道:“我的事情还没有办完,这次出来本就是任务在身,能够偷得浮生半日闲,能够和你一聚,已经是恩赐。”
“可是我舍不得你呀……你好多年不会来,刚回来你又要走了……呜呜,我怎么办呀……”青萝委屈的“呜呜”大哭,眼泪止不住的留下来。
少言墨心中感触,伸手将青萝揽在自己怀里,温声细语:“等我把事情都做好了,就来大梵天不走了。”
“你每次都是这样说,我五岁的时候你这样说,我十岁的时候你这样说,现在我十五岁了,你还是这样说……你骗人你骗人,少言墨你这个大骗子!”青萝哭的凄惨,一双小粉拳打在少言墨的胸口,却收回了十成力道。
“我一直等你回来,你一定不知道大梵天就我一个人是多么的孤单无聊,我每次想你的时候就为你做一件衣衫,每次想你的时候就养一条锦鲤,每次想你的时候我都哭……我早上盼,晚上也盼,可是你不回来,你就是不回来呀……”
青萝将眼泪擦在少言墨的衣服上,湿漉漉的,又温温热热。
少言墨不语,嘴角挂着笑意,心中却是五味陈杂。
“你走你走,你走就不要回来了,呜呜呜!”
青萝将脚边的包袱扔给少言墨,直接抹着眼泪跑回屋子里去。
手中的包袱柔软又温和,他知道,这一定是青萝为他做的衣衫,只有她不用看自己的尺寸也能做出最适合自己的衣服,自己总是嘲笑她女工粗糙,可除了她做的衣服,谁还能做出这样贴身贴心的衣服呢?
“青萝啊,就当是……吾欠你的罢……”
少言墨一声叹息,将包袱背在身上,扬起了拂尘,脚下一点,朝着山下飞掠而去。
“少言墨,青萝在大梵天等你回来,十年二十年都等你回来……”

、第四章落下抒情

少言墨坐立在树梢,叹息,一把拂尘在清风中飞扬,与树枝相互牵扯。
“青萝,吾不得不走。”少言墨眯着眼睛望向天边升起的月,如照大地。
今夜,他要在这里杀一个人,这是他从离火营出来的目的。
只是时辰还早,他喜欢这样静静的夜,在黑夜里思念一个人。
那个人穿着月白色的衣衫,水袖与罗衫在风中飞舞,她从来都站在最高处,她骄傲的仰起头,天地都在她的脚下臣服,她才是这片天下的主人。
别人不知道,可是他却清楚的很,十方大国,哪一国不在她的掌握之中呢?
最大的势力不是皇帝的鹧鸪台,是她亲手建立的龙盟,仅仅一十五年的龙盟。里面的每一个人都受她的恩惠,她亦师亦友,她好似分身千万,她可以看出每个人最深处的潜能,一个一个培养成才。如他,如燕子翎,如天机子,如谭复……这样的人在龙盟实在太多太多了。
她是一个没有瑕疵的人,她是神,龙盟每个人心中的神。
“阿姊……”
少言墨轻声念道,嘴角微微含笑。
他还记得当初她从马车下救下自己的时候,她温和的说:“跟着我吧,叫我阿姊,不会有人欺负你了。”
是,他从前便是受人欺负的弱儿,也是从那时候开始,他跟随她学习,她什么都会,天上地下无所不知。
他多想离她近一些,所以 他每一样都学的那样的精细,学的那样的认真。天下第一人,她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人呀……
突然,马蹄声响起,在夜间显得格外的清脆醒目。
少言墨拂尘挂在左手臂上,脸色微凝。
“驾!”
车夫马鞭横扬,双马飞奔如箭。
“唔……”
少言墨轻吟一声,脚尖踩在树梢上一用力,顿时整个人如同捕食的猎鹰一般飞冲而下。
电光火石之间,马车上车夫的声音戛然而止,车帘浮动,血迹如泼墨一般染在车帘上。
马还在奔跑,车夫依然保持驾车的姿势,马车更加的静谧,在这个夜里透露着诡异。
…………………………
长公子府迎来了最受欢迎的客人——顾弄影。
顾弄影与秋离骓在日月亭相对而坐,巧儿和双双侍奉。
如今龍儿不在,唤柳、碧儿、如秋相继死去,双双成了这里最大的赢家,不争便是胜,羡煞多少人物。
“你就没有话要问我么?”顾弄影嘴上含着浅浅的笑意,她很少有这样的兴致。
秋离骓点头。道:“顾筱晓是你杀的?”
“不错。”顾弄影笑意更甚,抿了一口香茶说道:“我失去的,应该讨回来,不是么?”
“或许吧。”秋离骓自然听到顾筱晓的死状,丞相顾相泽气的怒火三丈,打杀了不知多少家仆宣泄,更扬言与顾弄影不共戴天,他怎么不知道?
只是他不想过多的评价,觉得残忍也好,觉得理所当然也罢,这不是他想的事情。
“你不觉得我做的过分么?”顾弄影疑惑的看着秋离骓问道。
“该杀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秋离骓一叹。
“咯咯咯!”顾弄影笑出声来:“好一个该杀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不错,顾相泽与顾筱晓都应该死。”
秋离骓沉默。
顾弄影眯着眼睛,她现在真想找个人说说话,所以她来了长公子府。
她杀了顾筱晓,她原本以为自己会很快乐,可是结果却是迷茫,好似心中一直以来的念头突然不见了一样,那种淡淡的失落让她心绪不宁,她急于找一个地方让自己重新站起来。她一直都是选择秋离骓的,见了他就能想起自己想要的是这一片天下,她要做王的女人。
可她满是倾诉的欲望,她憋的太久太久了。
“顾筱晓的娘亲与我的娘亲本是闺中密友,娘亲先嫁了顾相泽,她来喜宴上看见了仪表堂堂的新郎官,暗生情愫,假借醉酒在府上住了两日。
新婚之夜,顾相泽不在新房,在她的屋子里。
娘亲虽然失落,却只当做误会一场,劝顾相泽将她娶进门来。
年轻的顾相泽名声成就,如花美眷两房夫人,羡煞多少人物。
不久后,娘亲怀了我,顾相泽来娘亲房里就少了,娘亲诞下我的时候,是她最受冷落的时候,也是她有身孕的时候。
我与顾筱晓,他从来都偏爱顾筱晓,我比她聪明,我学识比她好,胆识比她高,可还是不如她得宠。那个时候我问娘亲,娘亲啊,我哪里做的不好么?娘亲微笑说,弄影是天底下最好的孩子。最好的孩子,可是他不喜欢呀……”
顾弄影哽咽,问道:“有酒么?”
双双连忙去旁边取酒,为顾弄影斟满,顾弄影一饮而尽。
秋离骓依旧不语,这是他第一次听到顾弄影说这些,难怪小时候见到她的时候,她虽然满身的傲气,眼神深处却露着没落。
他和她是何其相似,不受至亲之人的喜爱,却又顽强的活下来,对着自己所追寻的锲而不舍,或许这就是命运吧。
“娘亲是被顾相泽一剑刺中心脏而死的。顾相泽听了那女人的话,以为娘亲一直针对她,那个女人甚至要顾筱晓演戏,说是娘亲打她,我却亲眼看见那个女人打在顾筱晓的身上厉声喝骂……
那一日是顾相泽的诞辰,娘亲却发着高热,他不闻不问,娘亲去晚了。那个女人吹着耳边风说,娘亲是与别的男人在私会……哈,他居然信了。他亲手取了他的长剑刺入娘亲的心脏,毫不犹豫,血就那样喷涌出来……”
顾弄影看着秋离骓说道:“你一定不知道,从那个时候起我就从家里出来,当然,我出来之后也不会让那个女人好过,我亲手在她的安胎药中放了大把的红花,终于让她堕胎失血过多而死。”
她含着眼泪,如珠帘掉落,可她却分明是在笑,好似在彰显她得意之作。
“都过去了。”秋离骓叹息,她也是苦命之人。
不过自己要比她好些,自己在皇室,总是不能随意出走的,就算不受宠,旁人也不敢加以颜色,更何况,在他还小的时候,皇祖父是最疼爱他的,甚至赐下了长公子的名号,更是距离太子之位一步之遥。
“多谢。”顾弄影不会擦眼泪,任由脸颊上的泪痕干涩。不过她也不再哭啼,说出来,的确是好太多。
秋离骓有心扯开话题,便问道:“顾相泽在寿诞上最后说的话,是你的意思?”
顾弄影点头,道:“你很聪明。不错,他要找顾筱晓的下落,我要他助你一臂之力。这样的一番话虽然不比行动来的实在,可却能够让朝局混乱一阵子,我想,以你的能力定然可以找到其中的机会。”
秋离骓道:“你这一步走的很急。”
“是,我等不及了。”顾弄影毫不掩饰:“我不想多看顾相泽这般逍遥的活下去……何况,虽然急,风险却不大,而且很容易做到。”
秋离骓依旧是点头。
“好了,天色已晚,我要回去了。”顾弄影心情大好,她很少有这样轻松的时候。
“天色既然晚了,就在这里住下吧。”秋离骓起身挽留。
“这一次酒后,你能把持得住么?”顾弄影问。
秋离骓面色一红是尴尬。
当日在顾相泽的诞辰,顾弄影前来找他,问的就是龍儿的事情,龍儿有身孕虽然不曾宣扬,可是按照这些人的能耐要知道也不难。
他在那一日将自己如何酒后乱性说将出来,他一直在斟酌着怎么说,可是没想到说的这般被动。
那日顾弄影只说:“娶了她吧。”
“我让人送你。”秋离骓只好说。
“不必。”顾弄影转身就走,好不拖泥带水,她向来都有男人的豪气。
看着顾弄影远去,秋离骓满是失落,他不让双双跟随,独自在春花中行走,院子里的,迎春开了,即便是在夜里也是那样的明亮,如同天上的繁星,可惜,却毫无情趣。
“你当真就不能与我一点真心么?”秋离骓摘下一朵迎春,又扔在地上。
“你的真心是真,她的真心也是真,只是没有交织罢了。”
一个白色的身影从暗处飞落,裙带飘飘,如谪仙降世。即便是在夜晚他也那样的光彩照人,才俊如晨星,唯他是皓月。
“先生。”秋离骓收起心神看向来人,脸上挂起笑意,这是一个让他不得不佩服的人。
“见过长公子!”少言墨拂尘一扬,施礼道。
“先生不必多礼,秋离骓有先生,本身三生之幸。”秋离骓笑着说道。
“哈,这是与我的褒奖么?”少言墨脸上变得愁苦说道:“出现为你杀人,这一句褒奖可是轻了。”
秋离骓当下说道:“先生要什么尽管说,秋离骓力所能及,必然不推辞。”
“没那般严重,只是,客栈喧闹,你要帮我找一处清净地。”少言墨直言不讳。
“啊,本就是我的失礼。先生素来喜好清静,委屈现在客栈便是我的不是。先生近日暂且在此地住下,明日为先生找一处好去处。”秋离骓一拍脑袋,却是歉意连连。
“不必着急,你这长公子府也不算差。”少言墨话音一转,手中一个包袱直接扔给了秋离骓,道:“这是你要的东西,你当验证一番。”
这个包袱上满是血迹,看样子包着的好似一个球儿。
秋离骓也不看,只是说道:“有劳先生,既然是先生亲自出手,焉有出错的道理。”

、第五章怒斩一臂

秋离骓在书房转悠,他眉头如山皱起,显得心绪不宁。
书桌上弃了书册香案,却是放着少言墨与他的包袱,血水沾染是桌子上也浑然不觉。
好似下定了什么决心,秋离骓大步停下踱步,转身向案。
他的手放在包袱的死结上久久没有打开。
“想不到我也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低喃一声,秋离骓不再迟疑,打开包袱,却是一颗人头,发髻完好,双目紧闭,还保持在死前的惊讶上。
“离殇,千错万错,你不该向我下手,我虽然有意要上位,却不想手足相残。陆远是我亲信,你动了他,何异于向我宣战?”
一叹,他又将包袱盖上。
“来人!”
钱管家从门口进来,恭敬的行礼:“长公子。”
“将这东西送往三皇子府,就说是有人送到我府上的。”
“是。”钱管家不会询问缘由,只领了命离开。
沉思一番,秋离骓又朝着屋外喊道:“王超!”
一个黑影瞬间出现是书房,黑衣蒙面,与前几次出现的人一般模样。
这个叫做王超的黑衣人只是行礼,不言不语,如同哑者。
“给秋染夜制造一些麻烦,将秋离殇的死按在他身上。”秋离骓眯着眼睛说道。
王超一拱手,领命而去,好不拖泥带水。
陆远看着黑衣人远去,这才进了来说道:“长公子要将这杀人的罪名按在六皇子的身上,可行么?这两人出入通道,只怕无人会信。”
秋离骓轻笑,对陆远说道:“秋染夜冲动又自负,他素来不满老三一直在他身后指手画脚,让他冲锋陷阵。最近甚至开始频繁反对老三的话,反目是迟早的事情。如今我杀了老三,他一定知道是我杀的,可是他不会宣扬,甚至会帮助我隐瞒,这样他就能开始接收老三的势力,一直打着为老三寻找凶手的由头壮大。
不过,我要等的就是他渐渐壮大,等到众人有所察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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