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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还君以明月-第39部分

小说: 还君以明月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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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又是何必?水滴石穿,愚公移山——”
“那你又为何对青青说那句我爱你,与你无关?”他打断我的话:“既然无关,你又何必劝我?”
我一时语塞,我也曾说过“满目山河空念远,不如怜取眼前人”,这句他又为何不当回事了呢?我沉吟一下,准备卷土重来之时,他却抬起手,止住我要出口的话。过了一会,只听见有人敲门的声音,暗香和疏影相携而入。暗香请了个安,便展开手上的披风为我披上。疏影则是皱着眉,报告了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娘娘,文府舅夫人托了大少爷和少夫人派人来问候少爷的伤势,拜帖已经送进来了。”
文府上大少爷和夫人?文明膝下共有五子,其中二子文昂为嫡子,也就是三公主的驸马,官居洛州别驾,也是地方要员。文征是四子,而这位大少爷文彻,则是光禄少卿,从察举制度上来的一个不大不小的从四品官,如今正是年富力强的三十多岁。当初听到这个情报,分外让我想起康熙朝的那两位——大阿哥和太子。庶出的大哥和嫡出的弟弟,估计他们的关系,可能也好不到哪儿去。
只是来探伤就探伤,何必连夫人都送过来。这个举动,自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
“哥哥怎么说?”
“少爷的意思是直接让暗香和疏影接见少夫人就好,娘娘就不必见了。”疏影说道:“少爷说,毕竟内外有别——”
虽然是出了宫,但是宫律却依然适用,按照法律规定,外命妇若要求见皇后,需先向尚仪局递名牌,侯旨召见。并无到外臣家里私下求见的前例。这个道理我自然是明白的,何况若真的开了口子,后患无穷。
“哥哥顾虑的是。不过毕竟还是亲戚,有几句冠冕堂皇的话还是少不了的。我等下写个帖子给你,照读就好。”我转向云逍,挂上歉意的微笑:“情况有变,本宫少不得要代家兄向洛王赔罪了——”
“臣弟不敢当。”云逍也跟着我站起身:“臣弟也去见谢兄,这样也好说些。”
“那此事就有劳洛王了,暗香随我走,疏影先去陪哥哥等人。”
“是!”暗香和疏影齐声应了。疏影说道:“雨虽不大,却也有些滑,门外廊下备了软轿,我先扶娘娘上轿。”
“还是由臣弟护送吧,娘娘身怀龙裔,不容有失。”他轻声道。
我正欲摇头,就对上他略带期盼的眼,终于还是把拒绝的话咽了回去,换成“那你们也要小心才好。”
暗香打起轿帘,我在疏影的搀扶之下坐进轿子里。轿帘垂下,将我和他隔成了两个世界。在这个安静的雨夜里,我和他都看不清前路,只能默默向前……
终究还是没有办法,共赏天边那一弯月。有那么一刻,我真的想让时间停止,停止在我们初初相逢之时,他就坐在紫微搂上,笑容那么清澈,仿佛永远不会受伤一般……
人生若只如初见……



独自入睡,起床成双。这种情形对于我来说,已经司空见惯了。可是明明是在娘家,睁开眼睛时枕边却多出一个男人,能不吓到,应该也算是我心理承受能力好吧。
只是通常那个被叫醒的人是我,而今天,那个叫醒我的人仍是睡着。他的一只胳膊揽在我的腰上,另一只则垫在我的脖子下——他惯常采取的姿势,以前还喜欢把我搂得死紧,有了宝宝后,已经收敛了许多。
伸出手,想推醒他,却在半空中停住,放了下来。血缘真的是一件很奇妙的事,这眉峰的弧度,下巴的轮廓,和昨夜云逍那张写满了伤痛的脸几多相似。若是醒着,那瞳仁里的黛色,更是别无二致吧。只是现在的他,枕在另半边枕上,表情是难得的放松,睡得像个孩子。略显消瘦的脸庞,苍白的脸色,长长的睫毛垂下来,衬着染了些许青色的眼圈,更显触目惊心。
身为一个大国的皇帝,辛苦之处,比起后世的国家主席也不遑多让吧,何况是他这样心中有抱负的皇帝。最近这段时间,更是多事之秋,朝堂后宫的林林总总,都要他挂心。皇后怀孕,新嫔妃入宫,淑妃身故;东北战事,吐蕃易位;西南吴家,京城文家还有西北林家,一波接一波涌来,让人喘不过气来。
我帮不了忙,至少还可以让他有那么一次机会,睡觉睡到自然醒。安静的闭上眼睛,反正我也不赶时间,孕妇多睡觉才是王道。
这一觉睡到日上三竿,迷迷糊糊地被他叫醒,洗漱之后连午膳也免了,直接拉上车浩浩荡荡回宫。只是车驾没有回凤仪宫,反而长驱直入到了龙泉宫。从龙泉宫御用温泉里出来之后,我已经是神清气爽了。鱼姑姑早就带着人等在那里,暗香带着两个宫女将我捯饬了一番,李福海来将我请进了御书房。
我进门时,皇帝正坐在去年我送过来的那个榻上,倚着靠枕翻奏折。见我进来,便将手中的奏折放在几上,说道:“坐吧!”
我谨慎地选了一把离皇帝不远也不近的椅子,然后慢慢坐下。他脸色有些不悦,挥挥手,当值的太监宫女都齐刷刷退出书房,这才对我开口道:“昨晚阿逍回来复命说了,昨晚上文彻带着妻子到了谢府,你没有见他们。”
“在外臣家接见未递牌侯召的命妇,与礼不合,此例一开,若人人照办,后宫法度岂不荡然无存。臣妾——”我给个了冠冕堂皇的理由。
他皱眉,脸色更显沉郁,声音里早不见了今晨的神清气爽,只有说不出的倦怠:“弯弯,我已经很累了。你打算一直都和我打这样的官样文章吗?”
“这如何是官样文章?臣妾这样说,自然是出于臣妾的本心。”我深吸一口气,别开眼,继续说道:“臣妾从前许过的会全力为皇上治理好后宫的承诺,臣妾一刻不敢忘。文氏虽为臣妾外家,但是毕竟内外有别,何况祖训早有明示后宫不得干政,所以臣妾自然是能回避便回避——”
“住口!”他一拍小几,那紫檀木的茶几又是应声而碎。桌上的奏折洒了一地,我坐在原地没有动,只静静地看着他怒发冲冠。
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上天又何必这样搬弄人的命运?若是不曾相见有多好,我呼吸着二十一世纪自由的空气,毕业之后进高校误人子弟,然后遇到一个平凡的男子,结婚生子,简单一生;他主宰着这个平行空间的碧落皇朝,做一个千古明君,理所当然的徜徉在不同温柔乡中,也不用觉得心里有愧。
沉默了片刻,他终于开口:“你以为到了现在,我们还回得去吗?弯弯,你错了。我已经等得太久了,无法再满足于你的‘给’,现在,该是我从你那里‘要’的时候了。文家事件明日便会审结,今天下午,你就召见文明的夫人。后日起,让凤仪宫开始准备,本月20日,你的孕期也满三个月了,我问过太医,出门也不会有所妨碍。我们就启程去骊山行宫避暑。”
他停了一下,再开口已经换上了温和的语气:“饿了吗?叫人进来收拾,咱们先用膳吧。”
李福海带着一群宫人鱼贯而入,开始收拾地上的一团乱。看着我们道:“皇上,娘娘,午膳已经备下,请移驾两仪殿偏殿。”
我和他都没有说话,他走过来,霸道的牵起我的手,我挣了一下没有挣开,众目睽睽之下总不能和他翻脸,只好默默起跟着他,往御书房外走去。
两仪殿偏殿里充斥着低气压,我低头吃饭,他也不做声,由于李福海不在,鱼姑姑带着当值的龙泉宫女官随侍在侧,连呼吸的声音都特别轻。
正在埋头苦吃,只听得“啪啦”一声,我抬起头,那女官已经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声音发颤:“请皇上恕罪。”
那女官伏在地上,浑身颤抖,手里还握着一只银筷,估计那个女官在为皇帝夹菜时,不小心将筷子掉在了地上——御前失仪。
皇帝握紧了手中的筷子,本来就不太好的脸色就更加难看了。我皱眉,抢先说道:“真是不中用,还不下去”
皇帝对我“哼”了一声,却没有反对。那女官向我磕了个头,便爬起身离开了。
看来不说话不行了,我放下碗筷,示意鱼姑姑过去为皇帝布菜,然后抛出今天的主题:“今日下午召见文夫人,臣妾要如何应对?”

  第二十八章
“娘娘,文夫人和文少夫人在宫外候见。”疏影轻声说道。
“那就带她们到书房来吧。”我放下手中的笔,站直身,暗香为我整理了一下头发衣裳,我便坐在窗前的贵妃榻上,等待客人的到来。
“臣妾文章氏(文方氏)参见皇后娘娘。”整齐划一的请安声响起,我让自己尽量笑得真诚:
“舅母,表嫂请坐。”我微笑着说。
“谢皇后娘娘。”那两人又行了个半礼,这才坐下。
“今日请二位来,特为昨日之事向表嫂致歉。”我微笑着说。文方氏自然站起,连声称“不敢”,我抬手示意她坐下,继续说道:
“表嫂不必拘礼,先坐下听本宫把话说完。本宫身为皇后,自然应带头维护律法,遵守宫规,否则何以服众?本宫虽循礼而行,然而表嫂奉舅母之命,亲赴谢府探看家兄病情,本宫却避而不见,于亲戚情分上确实有所亏欠。所以明月在此向舅母和表嫂陪个不是,还请表嫂体谅本宫的身不由己之处,不要往心里去才是!”
“娘娘太客气了,臣妾愧不敢当。”她们两人同时起身,文章氏开口道:“娘娘向臣妾等致歉,臣妾等如何担当得起。昨日也是臣妾太过心急——”
这些日子看碧落朝的历史实录,对文家的发家史也有了大体的了解。这文家虽然也是开国新贵家族,但是地位不高。别说是王谢这样的前朝遗族,就连那些开国豪门如林家、夏侯家等等,也都没把他们放在眼里。若非先帝被推选登基,太后被立为皇后,只怕也成不了今天这样的气候。而这位文章氏夫人的娘家章家,是前前朝的四品中州刺史,只是有个开国的勋位,所以两家做了亲。至于这位章夫人的性情见识,几次接触下来,比之真正的贵族——王家的夫人们水准差远了。如果真是个有心术的,绝对不会做出派自己的儿媳妇,跑到异姓的男性亲属家探病这样的事来。
我并不是一个迷信血统身份的人,但是不得不承认,古代真正的贵族世家培养出来的人,举止言谈的确不同。这种差异在女子身上表现得更为明显。例如本朝第一贵族的王家女儿,王珞也好,王珉也好,资质是另一回事,琴棋书画诗酒花,又有哪一样不是要学的?又有哪一个信奉的是“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教条?更不用说江南大儒家培养出来的才女赵芳菲,她的学问见识,胜过多少男子!
对付伪贵族,秘诀就是一定要让她把自己当成贵族看。我不等她说完,便抢先开口:“母后常对本宫说,舅母和表嫂都是宽宏知礼之人,今日果然印证了她老人家的话。舅母和表嫂,果然能够理解本宫的立场。本宫也知道,皇亲国戚,外人看着风光无限,其实有很多不自在,这一举一动,不知多少双眼睛都盯着呢,不是里面的人,又如何知道里面的苦楚?本来是简单的事,到了天家就要避嫌,反而不得施展。本宫也没有办法,只能让舅舅和舅母多多体谅。谁让咱们都在这个位置上呢!”
“娘娘。”文章氏略欠身,一脸感同深受:“娘娘这么体恤臣下的难处,臣妾真是感激不尽。如今咱们文家家门不幸,出了这么一档子事。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孔潇连死人也不放过,作践我文家,连太后娘娘和您都不放在眼里。如今太后娘娘还在东都,还请您为我文家上下做主。”
果然是讲话毫无逻辑,开口就是让我做主。想起吃饭时皇帝的断言,我在心里大摇其头,表明上还得一派平静,遵循皇帝的指示“多安抚,不要有任何表态”,再送一顶大帽子:“人都说舅母贤德,堪称诸诰命之表率,果然不假。本宫还要向您多多学习才是。”
文章氏面有得色,我喝了一口水,说道:“外人不知道,您还不知道吗?一来者宫里的规矩,后宫不得干政;二来这件事又出在文家,于情于理,本宫都不得不回避。不过舅母也不必担心,皇上已经全权委托晏相处理此事,晏相明察秋毫举世皆知,真如舅母所言,轮不到本宫出面,皇上自然会为文家作主。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文章氏张了张嘴,看着我勉强笑着,挤出一句来:“娘娘说的是。”然后只把眼睛看向文方氏,催促她说话。
“娘娘圣明,只是依臣妾看,这孔潇敢如此肆无忌惮,分明是受人指使,娘娘不能掉以轻心啊。文家受些折辱,也就罢了。伤了太后娘娘的脸面——”
“皇上圣明,又有什么是他看不到的,表嫂多虑了。”我微微一笑,道:“太后娘娘的脸面,也不是说伤便伤得的。这句话原不该是本宫这样的晚辈说的,但舅母和表嫂也不是外人,本宫就直说了,舅舅一味的精忠报国,对子嗣的教育未免也太不上心了些。文家在这个位置上,这朝廷上上下下多少双眼睛都盯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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