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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

嫡女解语 作者:春温一笑(晋江vip完结)-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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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培见他情绪逐渐平静,心中欢喜,“哥儿俩都是小淘气!好起来好得跟一个人似的,不好的时候便要打架!”打累了两人都气喘吁吁坐在地上,大眼瞪小眼的不服气。往往是无忌最先蹦起来,“再打!”他年纪小个子小,总打输,还总是不服输。
岳培便会在旁边笑吟吟看着,“霆儿这打法不对,肘部再往上一些”“雱儿太急了些,用力太猛”,等到两人筋疲力尽了,跑到老爹身边一屁股坐在地上,一边一个靠着老爹喘粗气,还要互相再扮个鬼脸。
沈媛常常仪态万方的走过来,无忌便会扑到她怀里撒娇。“看看你,一头一脸的汗。”沈媛嗔怪着,拿出帕子温柔替无忌擦汗。岳培看着眼前这对母子,眼中全是柔情。
沈媛偶尔一回头,看到岳霆羡慕的眼神,微笑问他“也帮霆哥儿擦擦汗,好么?”见岳霆红着脸点头,也给他擦了汗。她的手很白,手指纤长优美,岳霆很愿意让她给擦汗。
父子二人忆起往日时光,俱是默默无言。良久,岳霆缓缓说道“父亲,当年我很是羡慕无忌呢。您和媛姨待他如珠如宝,他都八岁了,走个道儿,您和媛姨还一边一个拉着他。”
岳霆小时在靖宁侯府长大,岳培长年驻守辽东,父子二人见面的时候并不多。从小没有父亲的教导陪伴,岳霆也是引为撼事吧?岳培想到这点,对身边的次子更加怜惜,“苦了我霆儿了。”到底还是亏欠了孩子。
不只岳霆,便是岳霁,若是幼时有父亲在身边严厉督促,他又怎会不能文不能武的,镇日风花雪月?齐夫人头胎生了长女岳霖,心中郁郁,“怎么是个女孩儿”。第二胎生了岳霁,真是喜出望外,对岳霁格外疼爱,从小惯得没样子。
岳霆是次子,便不如岳霁那般受重视,自小便是不声不响的,一举一动中规中矩。长大了努力上进,建功立业,丝毫不用老爹操心,只除了亲事上难一些。这说起来也怪自己,好好的带他去当阳道做什么?让他见到沈媛做什么?若是照着沈媛的样子去寻,可就难了。那样灼灼如花又兰心慧质的女子,并不多见。
岳培越想越觉得对不起眼前的儿子,都是自己害了他!“霆儿,莫想这些了,父亲疼你,和疼无忌是一样的。”手心手背都是肉,亲生的儿子,哪个不宝贝。
“怎么能不想?”岳霆苦笑着摇头,“父亲,便是因着幼时见了媛姨,儿子才会发了痴念,定要寻觅一位堪与媛姨媲美的女子为妻。”已经有了前车之鉴,再不能像父亲一样。奉父母之命娶了门当户对的妻子。等到后来遇到心仪的好女子,却只能纳为外室。那样好女子该日日长相厮守,而不是隔三差五方能一聚。
果然如此!岳培很是内疚,叹道“是父亲思虑不周了。”那时靖宁侯府只有岳霆对无忌是友善的,也和无忌年纪相差不多,自己便想让小哥儿俩多在一处玩耍。一则是让兄弟之间更有感情,二则是霆儿和无忌都有了玩伴,岂不是一举两得?却不知会埋下这个隐患。
岳培突然惊觉,无忌这些年来对送上门的美女看都不看一眼,难不成也是因为沈媛?有了沈媛这样的娘亲,怕是庸脂俗粉凡桃俗李都看不到眼里了吧?
岳培手脚冰凉。无忌是遇到解语之后才情窦初开的,那霆儿呢?霆儿所说的傅家长女,难道是……?若说起血缘,解语可不正是傅家长女?
其实方才岳培心中就朦朦胧胧有这想法,只不过这时一下子清晰了。岳培打了个冷战,哈哈笑道“傅家长女甚好,霆儿,为父明日便央人去提亲。”赶紧定下名份要紧!总不能让他们兄弟相争!
岳霆站起身,抬起头,看着岳培的眼睛,缓缓说道“父亲,还是等到解语认回傅家后,再去提亲。”解语,才是真正的傅家长女。
岳培低喝道“霆儿你疯了!难道你不知,无忌对解语……”岳霆冷冷接上,“无忌一向胡闹,如今只不过还是胡闹罢了。父亲,他只是一时心血来潮。”从小他玩什么都玩一会子,干什么都没长性。
岳培苦笑道“霆儿,不是这样。无忌才从西京回来,第一回见我,便说要去安家提亲。霆儿,你弟弟这回并不是胡闹。”你看见那傻小子的眼神了么,仿佛天地间只有一个安解语,他怎么会是一时心血来潮。
岳霆倔强的绷起脸,不说话。岳培一声长叹,“是要兄弟相争么?好,霆儿,你真对得起父子之情,兄弟之情。”两个儿子看上同一女子,岳培真想放声大哭。
岳霆呆楞了片刻,跪下认错,“儿子唐突了,父亲莫伤心。”若是岳培抓起他一顿打骂倒没什么,偏偏是眼圈红了,眼泪快掉下来了,这让为人子女的如何忍心。
岳培柔声劝他,“霆儿,你是哥哥,要让着点儿弟弟。无忌是个死心眼儿,他是个死心眼儿。”想到无忌那傻样子,岳培哽咽了。
“从小,父亲便常跟我说,‘你是哥哥,要让着点儿弟弟’。”岳霆幽幽说道,“父亲,我能不让么?只这一回。”
岳培正要开口说话,岳霆抓住他的手,仿佛想起了很重要的事情,“解语是傅侯爷嫡出长女,血脉亲情隔不断,她迟早是要认回傅家的!若是解语认回傅家,傅侯爷如何肯把解语许给无忌?父亲,无忌在咱们眼中自是千好万好,可在外人看来,到底身份上还是差了。”反正无忌是娶不到解语的,即使我让了也不成,那我又何必要让。
“更何况,”岳霆狠狠心,冷静说出,“安大人怕是出不了大理狱了!儿子打听过,安大人是圣上密旨入了诏狱的,似和金花银、矿监税使有关。”
岳培心中一凉。圣上贵为九五之尊,生平却最是爱钱,凡在金花银、矿监税使上犯了事的,往往恨之入骨,再不宽赦的。若是安大人真出不了狱,解语怎么办,无忌怎么办。这两个可怜孩子。
还有眼前这个,虽然貌似沉着冷静,其实也是性情中人,也是可怜孩子。岳培望望眼前的岳霆,想想当阳道的张雱,心中发愁。
当阳道。“安大人可能出不了狱?为什么啊。”沈迈津津有味吃着点心,“不是说要大赦么?”大赦都出不来,能犯了什么事。要说是犯了大案子,不应该能从诏狱移到大理狱啊。
“大奸大恶之徒,不在大赦之列。”解语简短说道。至于什么叫做大奸大恶,哼,有些王八蛋觉得你不让他由着性子祸害人便是大奸大恶!
“那怎么办?”张雱点心也不吃了,茶也不喝了,紧张的问道“难不成咱们只能坐家里等?”他快愁死了,本来以为安伯父快出狱,很快能提亲了。这可好,解语说十有□出不了狱。
“这有什么,”解语嫣然一笑,“文的不行,来武的!”真遇上朝政不清明的时代,该打就打呗,还能怎么样。总不能坐着等死,总不能任由亲人受苦受难。
“好极!”张雱来了精神,“要劫狱么?解语,交给我了!”杀过富,济过贫,可从来没劫过狱呢。劫狱这件事,应该很有趣,一定很有趣。
解语好笑的看看他。这人,说起劫狱,好像中学生说起假日远足似的来劲。你当这是什么,生死攸关好不好。
不过,这人还真是对自己毫无保留。解语想起甫一见面张雱便收留萍水相逢的自己,又助自己夺回卖身契,当时以为他是古道热肠,如今看来,分明是一见钟情。
这便叫做缘份吧?解语含笑注视身畔英俊单纯的大胡子,温柔想道。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
小米姐投了一颗地雷
谢谢所有支持正版阅读的亲们。
那个,除了正版阅读之外,能再留个言送朵花不?亲爱的们,一定要时不时的冒个泡,让我知道你在意,让我知道你喜欢。
要不然,我真是寂寞难耐,寂寞难耐。

50

“真要劫狱;留几个好手给你们。”沈迈很大方的说道。在京城劫狱;听起来实在是匪夷所思;自己这大土匪头子进了京也是躲在当阳道不出门;并不敢出门乱逛。京城毕竟是天子脚下,京卫、上直卫、五城兵马司,这么多兵力在呢;哪由得人随意进进出出。
这两个孩子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竟然要在京城劫狱,可真敢想。还是留几个好手下来罢,到时候实在劝不了,直接把他们绑住算了;不许出去胡闹送死。沈迈暗暗定了主意。
“您把人留下来;是帮我们呢,还是管我们呢?”解语笑吟吟问道。沈迈唯一在意的人就是大胡子,他能让大胡子跟着自己劫狱去?糊弄谁呢。
沈迈并不擅长撒谎,也不擅长说胡话,闻言只打个哈哈,避而不答,“这酒心酥好吃,丫头下回多做些。”专心致致吃着点心,仿佛这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事,“还有,丫头你方才不是说还能做成酒心糖?下回做酒心糖罢。”这酒心回味悠长,好味道!
“沈迈,你真贪吃。”张雱抱怨道。解语问他话也不答,只顾着吃点心,真是老小孩儿一样。
“老子就是贪吃,怎么了?”沈迈怒了,吃个东西也不让人好好吃了,这臭小子!“偏要吃,吃穷你们。”不光吃,还要带走呢,“丫头,做两箩筐点心,我带走。”连吃带拿,心疼死你。
张雱果然心疼了,“这是解语亲手做的呢……”解语做的点心,白白嫩嫩小小巧巧的,两箩筐?那不累坏了?解语扑哧一声乐了,伸手按住张雱,不许他冲沈迈叫嚷,这一老一小可真逗,都是孩子脾气。
“两箩筐可不成,我真做不出来,”解语笑道“先欠着罢,等您打了胜仗,替沈家洗清冤曲讨回公道;等我爹爹安安生生回到家,到时咱们一处住着,我天天给您做。”好日子在后头呢,急什么。
“一处住着?天天给做?”沈迈喃喃自语一般,“我还能有这福气?”阿雱能有个儿子姓沈,四时八节的到自己坟上去供碗茶饭,也就知足了。哪敢想还能太太平平活着,悠悠闲闲的坐在自家院子里喝茶?还有阿雱和解语陪着?
“当然了,”解语微笑看着他,“到时您享福的日子尽有。您爱下棋,家父也爱下棋,闲时您二老对奕一局,何等惬意;阿雱么,就陪着您练练功夫好了;我做点心给您吃。”
沈迈心咚咚跳起来,这样的日子能过!到时还应该有个小阿雱,一点点大,跌跌撞撞的冲着自己和阿雱跑过来,口齿不清的叫着“父!祖父!”
沈迈大笑着站起身,“丫头放心吧,我惜命着呢。”这丫头说这么多,不就是想着让自己活着回来么。好,既然有家人牵挂着,有家人等着盼着,我定会回来。
“看在丫头的份上,我不杀傅深。”沈迈走到门口,又回头来,笑咪咪说道。解语叹口气,“打仗么,打来打去苦的都是老百姓。您和傅深,倒不如先把陕西境内真正的盗匪先平定了,也算是造福陕西百姓罢。”你们两个先不忙着打,先打别人行不。
沈迈满意的看着解语。这丫头不错,将来小阿雱模样长得像他老子,聪明劲儿像他娘亲,一定是个又伶俐又厚道的好孩子。沈家后继有人了!沈迈哈哈大笑,大鸟一般掠起,翻墙回邻舍去了。
张雱最关心的却是如何救出安瓒。一则,他和安瓒一老一少甚是相得,他觉得安瓒斯文温和不端长辈架子,安瓒觉得他天性质朴有颗赤子之心;二则,安瓒不出狱,跟谁提亲去?不提亲如何能娶回解语。
“哎,怎么劫狱啊,你快告诉我。”张雱恨不能立刻飞去大理狱,背上安瓒破门而出。也不知凭自己如今这身功夫成不成?不管了,不成也得成,说什么也要把人救出来。
解语又是感动又是好笑,“谁说要劫狱了。”我说的是“文的不行,来武的”,可来武的不一定要是劫狱啊,“大胡子,历来因矿监税使之事触怒皇帝的官员,要么是永系诏狱,要么是发配西北苦寒之地。”
这不靠谱的皇帝,行事倒也有规律。自从十六年前他设矿监税史扰民后,无数有良心有良知的官员前赴后继的反抗过,为民请命过。这些官员若最后若由皇帝发落,通常是两个下场:一个是关在诏狱不许出来,生不如死;一个是发配到西北苦寒之地,在荒无人烟的地方自生自灭。
张雱也聪明起来了,“伯父已经出了诏狱,按说不会再进去,那便是发配西北?”发配西北好啊,路上劫人可容易多了。
解语沉吟道“我把历年来的邸报察看一遍,牵涉到这类案件中的官员见于邸报的共有一百四十三人。有三十三人如今还系在诏狱不见天日,八十八名发配西北。”
张雱问,“那剩下的二十二人呢。”解语声音苦涩,“还没等到御裁,便死去了。”或是被太监□至死,或者是自尽而亡。这些人全部是文官,清贵斯文之人,性命悬于宦官之手,是何等的屈辱。
“沈迈总说权臣多么多么不好,”张雱闷闷不乐好半晌,“依我说,其实是皇帝不好。他若不糊涂,这些权臣如何能肆意妄为为害百姓?我看皇帝才是罪魁祸首。”
“大胡子真聪明!”解语笑弯了眼睛,总算听到句像样的话了。时人往往骂太监骂权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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