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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三国甄宓传-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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遂放下心来,佟儿却不满道:“小姐,他原是会些功夫的,竟然瞒我们这么久。”

佟儿这么一说,我倒是被点醒,他瞒着我们的何止会功夫这一件,谁知道他究竟瞒我们多少?

大军行至傍晚时分,在山林扎营休息,少的几十个士兵围在一处,多则几百个围在一处,火头军开始忙忙碌碌。

墨竹和几个士兵坐在篝火旁谈笑风声,曹丕身边的谋士吴质将我和佟儿带到营帐后躬身退下。我却因为心事坐卧不住,便让佟儿随我出去走走。

林中除篝火所燃之地甚是明亮,其余之地却因为正值夏日,枝叶繁茂而不能很好地被照到。天上洒下的月辉斑斑驳驳,这片林子倒成为夜晚非常好的掩身之处。

佟儿随我走着,偶有经过一小撮士兵身边,大概是轮岗的士兵,四个人围在一处,对着燃的很小的火堆聊着。

“这次攻打幽州丞相胜算在握,我看那袁家兄弟也撑不多久必然大败。”

“我看不一定,咱们大公子娶了人家袁熙的夫人,只怕到时候……”他的话被旁边一个士兵捂住,那士兵四处瞅瞅,低声道:“你不想活了?妄自非议大公子那是大不敬,要杀头的!”

那士兵悻悻然闭嘴,不再言语。沉默一阵不知道是那个士兵开始转移话题,聊天从政治方向转向吃喝玩乐、舞姬美人。

回到帐中的时候,曹丕正在和吴质说着什么,看我回来,吴质起身施施礼,道:“方才进帐夫人不在,差点把微臣吓死,现在夫人回来,微臣这就退下了。”

我没有说话,绕过他转向内帐,他们说什么我不关心,也不想去听。

外帐一阵脚步声,想是吴质已经退去。曹丕端端走进来,对佟儿挥挥手,示意佟儿退下。佟儿担心的看看我,还是退下去。待佟儿退下后,他方才走过来,身影被不很明亮的烛火拉的很长,挪身坐于床榻上,表情莫辨,对我道:“刚才去哪了?”

或者仅仅是因为要和袁熙相见,不管他是何种目的,但我还是有些感激,随口道:“闷得慌,出去透透气。”

他显然是没想到我会同他这样平淡的说话,微微一愣脸上浮现出些笑意,“明天换成男子衣服,虽然军士们都知道,可毕竟是上战场,带着一个女人难免会遭议论。”

他说的对,今天就听到非议了,就在刚刚。我默然表示同意。

他继续道:“会骑马吗?明天不要再乘车,马车太慢会耽误时间,明天开始骑马。”

骑马这种事情,说实在的我还真不会,因为小的时候大哥教我骑马曾经被摔过,后来一直对高头大马有些惧怕,便摇摇头道:“不会。”

他沉思一阵,道:“那就和我同乘一骑。”

我反驳道:“不用,我……可以学。”

“我就这么让你讨厌吗?”他突然没头没脑说这么一句,让我有些错愕,呐呐道:“我只是想自己骑。”才说完就被自己的解释震住,我居然向他解释我不讨厌他?便道:“我是说,我可以自己骑。”

他闷笑一阵,起身道:“好,我知道了。你早些睡。”

野外风声比较大,夜里时时刮的呜咽,好像无家可归的冤魂低声啜泣,我却只是茫然盯着帐顶,等待着又一天光芒万丈升起、又以残暮余辉落去的太阳。

就像一个人的一生,带着希望而来,背负伤心而死。

早上有人来见我,佟儿将他引进来。来人皮肤偏黑,个头高却颇瘦,进屋见我就是单膝着地,道:“小将是骑兵参将琉云,奉命来教夫人骑马。”

琉云?琉珠?起步走到他身边,将他扶起,道:“你的姐姐是琉珠吧?”

他起身憨笑着看我,道:“嗯,夫人认得我姐姐?”

他们姐弟俩除样貌不像,性子却颇像,我点点头,道:“你姐姐人好。”

他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黝黑的大个子说不出的朴实。想到他应该是曹丕派过来的,便问道:“你要怎么教我呢?”

他煞有介事道:“马是很温顺的动物,夫人只要不对它凶就成了。”

我倒是不对它凶,可是想起来小的时候被摔下马来的经历,就心有余悸,道:“我以前被马摔下来过,现在看到马就会害怕。”

他站在原地愣了一会,继而笑道:“夫人,学骑马的哪有不被马摔的?摔着摔着就会了。”

我还以为他会讲个什么大道理与我听听,让我不至于心有余悸,哪想他倒是实在,摔着摔着就会了这样朴实的回答,还真是他这长相能说出来的话。噗嗤一乐,道:“现在就去么?”

他点点头,道:“等大军吃完饭就该上路,现在先去跟马熟悉熟悉。”

我和佟儿随在他身后赶去挑马,他一路上絮絮叨叨,“公子吩咐让乌骓跟着夫人,夫人等会见到乌骓就会知道乌骓很温顺的。”

我点头,应好。

 第11章

辗转来到马厩,一个身着普通兵服的士兵正在给一匹黑色骏马洗澡,此马甚是听话,稳稳健健站在地上,周身仿若缎子油光放亮,四蹄前部却是白的赛雪。

琉云指指它,道:“夫人。”

我问:“乌骓就是它么?”

这样一匹高头大马,虽然看上去温顺,但我实在没有勇气骑上去,心里有些担忧。

他摇摇头,道:“它是乌骓的父亲疾风。”

看疾风的样子,我在心里略一揣摩,大概乌骓并不很高。绕过马厩才发现在一棵桑树下放养着一只小马,跟疾风长得很像,只是马蹄上没有白毛,额头上却有一撮白毛。

琉云走过去将它牵过来,道:“这个是乌骓,夫人别看它小,跑起来却比寻常的马要快许多。”

尽管他这样说,但是看起来这样小的一匹马,个头不过比那拉磨的驴子一般,我着实不忍心骑上去,便道:“就不能找个大点的马么?”

他挠挠头,“可是公子吩咐,不能摔着夫人。呃……”他显是为难。

佟儿见状,开导他道:“让夫人骑匹老马便是,听说老马识途,也比较温顺。”

他打量打量佟儿,道:“你说的也对,可是我得去问问大公子,不然就是违反军令。”

暗自好笑,教我骑马跟军令能扯上什么关系?一边又为他这般营营汲汲的小心感到难过,只怕虽然是跟在曹丕身边,为了活命也不能容易。便道:“我也不为难与你,这样吧,我就和乌骓先培养培养感情。”

他见我答应,也是乐得喜上眉梢,黝黑的脸一笑开显得一排牙齿格外的白。

乌骓很温顺,我骑在它的背上它并没有反抗,只是吭吭鼻子。

琉云教的很认真,细细的叮嘱我应该如何握住缰绳,如何蹬好马镫。还特别交代如果马匹受惊要抱紧马的脖子,脚不要踢到马的肚子,如果马匹发起狂来,最好是从马背上跳下来,虽然会摔得很疼但是能保住命等等。

我按他所教习的方法,尝试着培养和乌骓之间的默契,乌骓很通灵性,在周围小跑几圈之后,我便能驾驭自如。

曹丕带着墨竹赶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在此处跑了十几圈,心情随之大好。

墨竹抱臂倚在一棵树旁观看,因为马厩需要宽阔之处搭建,所以这四周相比树林而言没有那么多树木。

我骑着乌骓赶过来,将手里的马鞭交给琉云,道:“虽然看上去乌骓实在不够威风,但是他真的很有灵性。”

琉云接过鞭子,笑着退了下去。

曹丕走过来拍拍乌骓的头,道:“乌骓以后就是你的。”

我只是淡淡回他:“谢谢。”

回营帐换过衣服,佟儿和我各自嘲笑一下彼此穿士兵衣服很土,便背上包袱走出营帐跟着大军一起启程。

墨竹随在我身边骑着一匹黄色的高头骏马,整个看上去要比乌骓高出很多,佟儿不会骑马和琉云共乘。身后跟着的大都是步行的士兵,看上去都很精神。

这样日间行路夜晚就宿在野地,或是山林、或是旷野,经过山川、河流、古道、城镇。行路一个多月,终于到达青州,在青州小住。

青州早已经被曹军攻下,留守青州的是于禁,字文则。据说是充州泰山锯平人,讨伐黄巾军之后便一直追随曹操四处征战,并屡建勋功,位居五良将之一,现任左将军一职。

初见此人觉得此人沉稳老练,从和曹操的对话中便可分明此人是极受曹操器重的。他们一众将领前去内堂商议战事,士兵也都前往营帐整顿休息,我、佟儿、墨竹被侍者引着去往后堂。

于府府邸比曹府要小许多,但是仍然透着大气,大概日日征战沙场的人,大抵都是有这种气场的。走廊尽头便是后堂几间房屋,屋前有小院子插着篱笆,栽种的多是些青菜并非观赏的花朵,可见于禁此人不喜欢华而不实的东西,遂感叹曹操的确是个用人能将。侍者将我们引进堂屋后便退下,不过一会儿功夫有侍婢前来伺候。佟儿接过侍婢端来的茶水,示意她们可以退下了,侍婢俯俯身推倒门外候着。

我对墨竹使个眼色,他了然开口,道:“估摸着也该快了。”

前几日还未到青州,就让他想办法传信息给袁熙,只是心里知道他会有法子将消息传出去,直到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和一只黎鸦叽叽喳喳说了半天,黎鸦就飞走了,才惊骇他竟是懂鸟语的。对于这件事我有心想问,却还是压住好奇没有开口,他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听他这样说,我道出心里的担心,“你确定那些除了你别人能看懂?”

他呵呵一笑,道:“如果一个人发现一只发疯的鸟,会如何呢?”

我淡淡道:“会捉来宰了吃掉。”猛地惊住,才坐下的身子腾地站起,手里的茶杯洒出些茶水,我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你……”

他气定神闲的坐在椅子上啜口茶水,淡然的肯定我的想法:“对,在肚子里。”

这是怎样不着痕迹密不透风的计划?墨竹这个人,到底是可信还是不可信?我突然陷入恐慌中,我给自己织就了一张死亡之网,一旦眼前这个人不再忠心,会有怎样可怕的结果?现在无异于是在和魔神做交易,可这交易的后果却这样难以捉摸。尽力压抑自己的情绪,道:“不管怎样,谢谢你。”一语双关的话,相信他听得懂,不管怎样。

水墨丹青的脸蓦地笑笑,“墨家的人从来不参于政事,我若肯帮你,就是将你当成真正的朋友,真正的朋友之间,需要的不是谢谢,而是死不相问的忠诚。”

他真的是墨家传人?原来不用我刻意捏造他的身份,他原本就是!紧绷的神经缓和下来,坐下身攒出一个笑,“好,死不相问的忠诚。”

不管怎么说,交到这样一个朋友心中仍是万分开心,仔细琢磨过来,好像自从他拎着满满一鸽笼鸽子来到我身边,就一直没有对我问过什么,帮我做的事情也没有问过原因。朋友,我心里想着这两个字,嘴角浮出淡淡笑意。

晚间曹丕难得的过来和我们一起用饭,之前在军营,他都是和士兵一起吃大锅饭,好像身边没有带着我一样,但是也正好给我留出时间和袁熙通信。

本来缓和的气氛被他在桌上一坐,寂静万分,佟儿赶忙起身退到一边,他看看佟儿没有说话,墨竹低头吃着米饭,对他的到来视若无睹。他也并不介意,道:“墨兄好像很爱吃米饭?”

墨竹将最后一口米饭扒进嘴里,站起来弓着身子,含糊不清道:“墨竹还有事,这就退下。”说罢恭敬地退到门口,转身离开。

墨竹一走,屋中的气氛更是尴尬,我低头咬着塞进嘴里的米饭,看着前方一盘清炒豆角。

他看看桌上,没有多余的碗筷,便对站在一边的佟儿道:“帮我添副碗筷。”佟儿应声退去。

我偷眼瞟他,他正以手撑头看我,浓眉微皱,模样有些不开心。我一边想他怎么会不开心,一边又想他不是一直都不开心的么。收回目光,继续吃着饭菜,如同嚼蜡。

良久,谁都没有说话,气氛一直古怪的持续着,直到佟儿拿来碗筷放好,他才盛一勺米饭,夹些豆角吃起来。

吃过饭后,他也并没有要走的意思,而是拿着卷书坐在点了香炉的几子上看起来。佟儿站在一边陪我,我则找了个离他偏远的地方,搬个小凳坐着看还没有看完的《汉书。高后记》。

直到亥时,他才放下手里的书卷起身,我以为他要走,终于松口气起身打算相送,他却转身朝这边走来,对佟儿道:“你退下吧。”

佟儿晃一愣神,反应过来俯俯身看我一眼,无声退下。

看他模样,大概是要留宿,随手丢掉手中的汉书,懒得跟他多说一句,绕过他朝床边走去。

他没有说话,跟在后面走到床前,自己宽了衣袍搭在衣架上,白色的里衣晃过雁足灯熄了一片明黄。月色透过窗棂照进来洒在他的脸上,剑眉轻挑,高挺的鼻梁下凉薄的唇无半丝笑意,映衬着月光更显清冷。我和衣向朝墙角缩了缩,背过身不去看他。

他掀被而入,枕在边角,道:“我今天很累,你不用害怕。”紧绷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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