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皇宠-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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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声“红袖”喊的无比凄厉和绝望，锦嫣的话让红袖越来越心惊，面前的女子单薄的身子摇摇欲坠，芙蓉面上泪流满面，伸出手将她揽在怀里，迎柳也吓了一跳，两个人扶着她却不知如何去安慰。
“王妃，贵妃娘娘薨逝得于疾病并非另有隐情，至于南将军会恨您是因为她以为是您杀了皇后，所以陛下才不得已将您送到兖国一段时日，至于您的身份，自然是兖帝对您的维护，而联姻之事……”这段解释有多苍白红袖不知道，搜刮了心肠，也只有这样说道。
“够了，”锦嫣出口打断红袖的话，“红袖，这样漏洞百出的解释要我怎么去假装相信，更何况你是红袖呀，红袖是不会这样一件件解释这些事情的，你们都在骗我，所有人心里都藏着秘密，却偏偏瞒着我，你们以为是对我好，却不知这样迷茫无措的感觉有多惶恐，我日日都在惶恐，怕有一天所有的事情再也瞒不住，那时的我该怎么去面对那些惨烈的真相，红袖，你们的自以为是终有一天会让我万劫不复。”凄厉的控诉划破宁静，红袖从来不知道，那个女子一直以来竟然隐忍了这么多。
“王妃，我们真的只是想要保护你而已。”
锦嫣目光一寒直直的看着红袖，红袖从刚刚的急切中反应过来，终于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王妃……”
“红袖，我累了。”不想再说什么，即便刚刚还存了一些侥幸的心理，红袖的那句话也已经将最后的一丝侥幸浇灭，十七年来，她一直都生活在一个巨大的骗局里，一步一步，走着别人设计好的路线，可笑自己居然还如履薄冰，怕一切美好会消散，原来，这一切从一开始就不美好。
迷茫的走在御花园的小径上，甩开红袖和迎柳上前搀扶的胳膊，头顶上太阳正烈，却分不清脸上的是汗水还是泪水，红袖和迎柳只敢跟在后面不说话，怕惊扰了前面的女子，心里却是越来越担忧，就怕一眨眼，她就会消失不见。
偷梁换柱？哈哈，齐国的皇后居然是自己亲生母亲，为了一个男人的宠爱弃自己于不顾。原来如此，三年前自己站在栖凤宫时她会忍不住流泪，而自己的丈夫便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兄长，这要她如何去面对着一切，如何去面对十七年来的亲情，如何去面对要托付一生的爱情？
“我就是一个笑话，天下的笑话……”
从承翔殿出来的顾沧澜途经御花园的时候正好在看到这一幕，身后跟着的长德惊讶的说道：“陛下，那不是安王妃么？”
顾沧澜原本还不确定，仔细一看果然正是，却见那女子走路姿势摇摇欲坠，心内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随即加紧了步子走过去，待走到离锦嫣十步之遥卡伊看见那女子一脸泪痕的时候眉头一皱开口道：“嫣儿。”
锦嫣听到叫声转身去看来人，在瞥见那抹明黄后眼前突然一黑，就此失去知觉。
“嫣儿”
“王妃。”
“安王妃。”
顾沧澜看到那张苍白的小脸上伤心绝望的表情心内一滞，水汪汪的眼睛突然缓缓合上，较弱的身躯朝着地面倒去。顾沧澜一个箭步上前接住往下落的人抱在怀里忧心的说道：“长德，去叫御医，朕带王妃去锦绣宫。”
长德一时还反应不过来，看见这副清净知觉脑中一片空白，半响反应过来了撒腿就跑，红袖和迎柳一脸着急的跟在顾沧澜后面向锦绣宫的方向跑。御花园离栖凤宫太远，而最近的便是锦绣宫，所以顾沧澜才会把人带到锦绣宫。锦绣宫已经多年未住进主人却没有荒废，里面打扫的宫女太监看到衣袍翻飞的帝王抱着一个女子飞奔进来一时发晕，顾沧澜忍不住大喝：“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进去收拾床榻。”
一帮人终于反应过来纷纷涌进内殿，将人放到榻上顾沧澜眉头深锁，红袖从一个宫女的手中拿过帕子湿了水为锦嫣擦脸，迎柳站到门口焦急的等待着御医的出现。
顾沧澜心内惶恐不安，紧紧的盯着床上的女子，听着一旁来来回回的脚步声只觉心内烦躁不已，却又无计可施。
长德气喘吁吁的跑到太医院二话没说抓起一个太监就跑，荀太医见是长德自然以为是皇上出事了跑的更快，长德在后面急急的说道：“荀大人，是锦绣宫，锦绣宫。”
荀太医也没多想，进了锦绣宫帝王正在大声呵斥一帮奴才：“快滚出去看看太医怎么还没到，这般怠慢真是岂有此理。”
小太监龙爪逃生爬到殿门口，荀太医风风火火的进来，看见皇上安安稳稳的站在那，刚刚的一声怒吼更是中气十足，倒是不明白自己为何风急火燎的赶过来了。
“还愣着做什么，快过来给王妃瞧瞧。”
荀太医胡子花白，被帝王一吼心脏一颤，走到屏风后面见到躺在床上的女子才明白过来原来不是皇上病了，提着的心放回到肚子里，却疑惑起面前的女子来，这帝王……明明叫这个女子为王妃呢，可是刚刚急切的样子就跟生病的是自己女儿一样，真是的。
“你这是在做什么，朕是要你来瞧病的不是要你来研究王妃的。”
帝王怒吼一声荀太医吓得跪到了地上，把心思放到榻上的女子身上，颤颤巍巍的伸出手给锦嫣把脉。
“如何？”
荀太医手又是一抖，指甲在锦嫣的手腕处留下一道浅浅的红痕，心内焦急，只盼帝王什么也看不到，否则便是天大的罪过。想起顾沧澜的问话战战兢兢的说道：“陛下放心，王妃只是急火攻心，加上外面的太阳大，才会有些中暑的迹象。”
“那便开方子抓药吧，务必要王妃尽快醒来。”顾沧澜一直皱着眉不曾伸展开，看着床上的人满是担忧。
“恐怕……”荀太医欲言又止。
“恐怕什么？”顾沧澜对于荀太医的犹犹豫豫甚为不满。
“王妃怕是心结难解，郁结心中怕是对身子不好。”
“郁结在心？王妃今日可碰到了什么不舒心的事情？”
龙目圆瞪，看的是红袖和迎柳，迎柳正对上顾沧澜恐怖的眸子吓得“扑通”一声跪到地上，“皇上饶命。”
顾沧澜眉头皱成川字，对于荀太医的话深表怀疑，看了看迎柳，想起御花园的所见也不好当着众人的面开口，最后还是摆了摆手让他下去煎药，看着锦嫣的脸呆愣了片刻。
“长德，让人去栖凤宫传个话，把这里的情况跟皇后说一下。”
“是。”长德领了旨意赶紧退下，锦绣宫里就只剩下了顾沧澜、红袖和迎柳。
第62章：红袖的过去
顾沧澜一身戾气，站在一旁的迎柳不禁瑟瑟发抖。
“去太医院看看药煎好了没有。”
红袖拿胳膊碰了碰迎柳，迎柳惶恐的抬头看向高高在上的帝王，果然，帝王是在对自己说话，身子一抖立马退了下去：“奴婢遵命。”
说完未等帝王开口，自己就站起来就跑了，仿佛身后被人追赶。红袖见顾沧澜脸色发黑忙开口解释道：“帝王威仪，迎柳难免心内惶恐，还望陛下赎罪。”
顾沧澜眉头微松，背着手踱步到外殿，红袖赶紧跟了上去。顾沧澜坐在主位上，红袖“扑通”一声跪在天子脚下，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
“今日御花园内究竟发生了什么？”经过刚才的一番折腾顾沧澜也冷静下来，锐利的眸子盯着面前的女子心内却想起那张绝望的容颜。
红袖思索了片刻面带忧心的说道：“王妃对自己的身世已有颇多怀疑，怕是瞒不住了。”
“哦？”顾沧澜语调一转，有些惊愕和好奇：“是何人多嘴？”
红袖抿了抿唇不知如何作答，若说出事实怕是会引来父女嫌隙，若是帝王不信，遭殃的就只有自己。
“怎么？对朕你也想隐瞒。”顾沧澜眸子一眯危险的说道。
“红袖不敢，只是……”这叫她如何开口。
“是长宁？”顾沧澜心思一转说道。
红袖一惊，抬头看着顾沧澜，十分好奇他是怎么知道的。
顾沧澜并没有打算给她解惑，带着薄茧的食指转着拇指上的翠绿扳指若有所思，宫闱密事岂是随意就能泄露出去的，他之所以猜到顾长宁身上其实很简单，顾长宁这两年的变化他和刑潋蔷都看在了眼里只是没有多加干涉而已，更何况这等机密之事只有皇后和自己知道，这宫中唯一能够接近自己的也就只有他这个一向胆大包天的女儿了。
顾沧澜恢复一脸平色，不管怎样事情还未到糟糕透顶的地步，更何况……顾沧澜扭头朝内室的方向看了一眼，那个女子，注定会成为自己帝王霸业上的铺路石，儿女情长么，顾氏一族从来都不需要。
红袖小心观察着帝王的脸色心内一惊，“皇上，王妃是无辜的，她身体里毕竟流淌着皇室宗族的血液。”红袖以为锦嫣要被顾沧澜抛弃，赶紧开口说道，那个女子何其无辜，她不该承受这些。
“哼，你哪只眼睛看到朕要对她下手了。”顾沧澜十分不悦。
“当日大婚，皇上虽有心阻拦了安王，可最后还是默许了他们离去，公主今日所处之境，在皇上心里难道不是已经成为了一个弃子么？”红袖承认，自己终究还是心软了，纵然背叛她，可她决不能看着她死。今日就且一拼，就算豁出去自己的性命也也要抱拳那个女子。
“你好大的胆子，朕的心思岂是你一个小小的贱婢能够揣度的，不要在朕的面前卖弄你那些上不得台面的计俩，你当真以为朕不知道你打的什么心思，哼，不要忘了你还有一个妹妹，你以为那样就可以让她脱离朕的掌控？朕今日便告诉你，你若胆敢破坏朕的计划，那么楚青衣必死无疑。还有楚家三百零四口，就算已经身处黄泉也免不了挫骨扬灰。”顾沧澜一字一句的说道，帝王的威仪从来都容不得被人挑衅，更何况是一颗自己手中的棋子。
“朕当年花费力气为楚家做的一切便是要你今日来偿还，锦嫣是朕的女儿，不到万不得已朕是不会舍弃她的，至于你……哼，不要忘了你的职责，保护好锦嫣，乖乖听朕的命令，朕所付出的一切都是要得到回报的，否则，朕捏死你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不要再忤逆朕的意思了，这是最后一次。”
顾沧澜阴狠的眸子盯着脚下惨白一张脸的女子如鬼魅一般的说道。红袖只觉一道无形的压迫压的自己喘不过气来，扣着自己喉咙的手似乎再用上一点点的力气她就能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说不清脸上是什么，滑落到嘴角是难以诉说的苦涩，以及越来越模糊的视线，往事一幕幕回放，扯出心脏深处深深的绝望和忏悔，她早就该知道的，帝王无心，她想要的两全结局根本就是痴人说梦，从一开始，从自己做决定的那一刻起就赌上了她和青衣的性命，这根本就是一个死结，偏偏自己还要一头扎进来。
喉咙上的压迫突然一松，红袖趴在地上剧烈的咳嗽着，憋得通红的脸颊和满脸的泪水看起来是十分狼狈。
“记住朕的话，以后做好你的本分，纵然背叛锦嫣也不能背叛朕。”顾沧澜绕过趴在地上的人背着手出了锦绣宫。
她有些后悔了，今日之事自己终究是做错了，他不该在顾沧澜面前失了冷静，触犯天子威仪已是大忌，她到底是高估了容锦嫣在顾沧澜心目中的地位，也低估了那个帝王的野心。
忘了有多少年不曾哭过了，那时她还不过七岁而已，亲眼看着楚家一夜之间被灭了满门，她躲在花丛里捂着青衣的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红色的河流留到她的脚下，湿了她的绣花鞋，看着晕过去的青衣她瞪着一双惶恐的眸子忘了一切，雪白绣边的裙摆被血水染红，脸上纯白的梨花也变得猩红一片。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醒来的，只是恍惚间被人提着放在了地上，抬起头看到眼前明黄色的衣袍，上面做工精致的龙纹刺绣，她知道天下只有一个人有资格使用那种图案。
“皇上，你一定知道是谁害了我爹娘。”小小的她盯着顾沧澜手里的一块玄铁令牌肯定的说道，那是刚刚一个侍卫交到顾沧澜手上的，歹人留下的信物。
“你是楚家的小女儿？”
“是，她是我胞妹。”年幼的女子在惶恐过后看着高大的帝王仿佛看到了希望，她知道，这个世上能帮她的也只有他了。
“朕的确知道是谁血洗了楚家，刺客朕自会派人捉拿，至于楚家，就厚葬了吧。”楚家不入朝堂，却是涂城最大的商贾之家，绸缎、茶叶均为御用，整个楚府占地一万顷，却在一夜之间只剩下三百零四具尸骨，整个朝堂也为之一震，所以顾沧澜才会亲自去查看。
顾沧澜转身要走，不料衣摆被一只浸满血迹的小手紧紧的抓住。
长德尖细的嗓子指着那个小女孩恼怒的说道：“还不放开你的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