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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部分

虎妻兔相公-第78部分

小说: 虎妻兔相公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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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来,江苇青早收敛了当年那“唯我独尊”的霸道脾性,以及那总随心而为的任性。如今的他,变得越来越像姚爷,凡事总爱在心里琢磨个透彻才会甘休。可唯独他对雷寅双的感情,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去加以分析——她于他,就像她天生就该跟他在一起一般。

直到她那般说起,江苇青才惊觉到,他当初之所以会黏着她,恰正如她所说的那样,是因为她是唯一一个给过他温暖的人,也是唯一一个在他最艰难的时候愿意收留他、照顾他的人……虽然他不太明白雷寅双所说的“雏鸟情结”是什么意思,可板牙奶奶以前就拿那“初生的小鸭子”形容过他爱黏着雷寅双的原因,所以他大概也能猜得出来那两个字的含义。

只是,经过一夜的梳理,他却觉得,自己对雷寅双,那感情早已经不能用这两个字来概括了。或许“重生”以前,他对她确实存着那样的心态,可“重生”后,他对她,早不知不觉从当初的单纯依赖,发展到如今总希望她能反过来也依赖于他……所以,他才会包揽了家里的所有家务。

如今他对她的感情,却是除了当初那种“雏鸟”般的依恋外,还有着种难以割舍的亲情,以及一种午夜梦回时,总能叫他心头如擂鼓般突跳着的、闷闷燃烧着的热烈……

虽然两世为人,他却是头一次对什么人有如此强烈的感觉。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雷寅双所说的“那种喜欢”,他唯一知道的是,他不想、不能,也绝不会,将她让给任何人。

便是她说她才十二岁,便是她说,没个规定说他喜欢她,想娶她,她就必定也要嫁他,便是如此,他也不会放手……

所以,当第二天,听说姚爷等人的决定后,他立时便找着天启帝,要求留下陪着雷家人,等花姐生产过后,他再跟着雷家人一同回京。

听着他的这个请求,天启帝似乎一点儿也不吃惊,只看着他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头,问了一句:“因为雷家的丫头?”

想着雷寅双那句“调…戏”的话,江苇青只咬着牙没有回答。

看着他这小模样,天启帝忍不住又摇了摇头。这外甥,几年不见,变化颇大,甚至连性情都不再是他印象里那般任性不羁了,只这犯倔时的沉默,竟还跟小时候一模一样。

“你可知道,那丫头的真实身世?”天启帝忽然道。

江苇青一怔,抬头看向他舅舅。

天启帝叹息一声,把雷寅双的身世跟他讲了一遍,又道:“这样的身世,若要传扬出去,就算我不欲拿她如何,只怕朝中也要有人对她发难的。”

又道,“暂且不说她,单说你。昨儿你也说了,你被拐之事存着许多疑点。可你也该知道,有些事,我能替你做主,有些事,就算是我,也不好逾规行事。你若想要查明事实,给自己一个公道,就只能你自己去查。可你若要留下,给人趁机钻了空子,只怕以后就再没机会查清此事了。便是如此,你也要留下?!”

江苇青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点了一下头。

天启帝不禁一阵失望,看着他冷笑道:“还当你是吃一堑长一智,终究有些长进了,不想竟还是如此愚蠢!你要留下,无非是想就近守着那丫头罢了。可你想过没有,你这样又能守得她多久?便是将来真如了你的愿,你觉得,凭着那丫头的禀性,她能在你那个府里活个几天?!或者是,你觉得你是那府里的世子,那府里就没人敢动她了?!”

江苇青一怔。自然不是。那府里连他都敢动的。

其实这些问题他早有想过的,也知道哪怕是为了她,他也要想办法壮大自己、理清后患的,这会儿不过是因为分别在即,叫他一时心慌,才忘了之前的那些思虑……

天启帝冷笑着又道:“且不说你家里和那丫头,只你那个‘杀神’老丈人。你可知道,当年他跟朝中多少人结下了死仇?他们一家若是进京去,遇到的麻烦只怕不会少,也不会小。你觉得你可有能力护得住他们一家?还是说,你就只指望着我来做你们的后盾?!但你要知道,便是如今我跟你挑明了你对那丫头的心思,也不代表我就会同意这件事。”

江苇青浑身一个激灵,飞快抬头看向天启帝。

天启帝冷笑一声,又道:“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就算是我,也越不过你父亲和你家老太太去。再来,还有你外祖母。你觉得,他们对你就没个什么计划?!”

这问题他也曾想过的……

江苇青脸色一阵发白。

看着这虽然比小时候壮实了许多,那身形却依旧偏于清瘦的外甥,天启帝心头蓦地一软,伸手抚了抚他那和雷寅双一样,高高扎束在头顶的柔顺长发,叹道:“你若想要别人顺从你的意思,你就必须站得够高,够那个资格叫人听从于你。”又道:“我已经派人往京里送了信去,你外祖母不知怎么盼着你呢。”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转战京城!

☆、第72章 ·进京

下卷·天元十二年【京城篇】

第六十六章·进京

天元十二年,十月。

一阵秋风过处,驿道两旁粗壮的银杏树落下一地金黄。那南来北往的旅人见了,都不由得放缓了马缰,纷纷抬头欣赏起这醉人的秋景来。更有一老翁,倚着那挑起车帘的车窗,拍着栏杆唱起了曲儿:

“碧云天,黄花地,西风紧。北雁南飞。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离人泪。”

后面一辆青篷马车上有人听到,立时发出一阵清脆的笑声,隔着那车帘冲前面马车里的老者扬声笑道:“老爷子,您唱错啦!健哥说,前面过了十里长亭,就算是进了京城地界啦。您家二老爷还有您那宝贝小孙女儿,肯定早在那儿候着您老了,偏您还唱什么‘离人泪’,忒不应景了。”

前面车里的老爷子呵呵一笑,应道:“那丫头你倒是来一句啊。”

“丫头”倒也不怯场,应了声“来就来”,却是不知拿个什么敲着瓷器类的东西,唱道:“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山映斜阳天接水。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

前面车里的老翁捏着胡子,随着那女孩清亮的嗓音一阵摇头晃脑。见女孩只唱了上半阙就住了声,便回头道:“下半阙呢?”

“下半阙不应景,就算了。”女孩道。

忽然,老翁的车旁响起一个粗哑的公鸭嗓子,接着那女孩的上半阙唱道:“黯乡魂,追旅思。夜夜除非,好梦留人睡。明月楼高休独倚。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歌声毕,那声音“嘎嘎”笑道:“怪道她不肯接着唱呢,没一会儿就该见面了,哪来的‘相思泪’可流,自然是唱不下去了。”说着,又是一阵“嘎嘎”大笑。

说话的,是个骑在一匹大青马上的锦衣少年。随着他那肆无忌惮的大笑声,和他同行的另外二人却微蹙了蹙眉尖。

这二人,一个看着三旬左右,生得甚是威武,那细长的凤眼,挺直的腰背,以及颌下刚刚蓄了两年的三绺短须,使他看上去颇有些像那戏文里夜读春秋的关老爷。另一个,是个不过才十六七岁的少年。这少年和骑马走在前面的那个锦衣少年不同,身上仅穿着件朴素的浅灰色布袍,只是那眉宇间洋溢着的儒雅气质,却是颇为引人注目。

二人对视一眼,那布衣少年才刚要开口,忽听得身旁“哗啦”一响,原来是马车里的人一把拉开了车窗帘。那人从窄小的车窗内探出个脑袋,冲着前方那骑马少年喝道:“你个宋大,讨打是吧?!”

宋大哈哈一笑,扭头对那探出头来的女孩一阵挤眉弄眼,笑道:“没想到虎爷居然也会害臊。咱江河镇,谁不知道那江大世子是你家的童养女婿啊。”

“嘿,我不发威你就当我是病猫呢!”

雷寅双忽地将小半个身子全都挤出那狭小的车窗,卷着衣袖就要去捞那骑在马上的宋欣诚,却是惊得跟在宋欣诚身后的雷爹立时就喝了一声:“双双!”

见雷寅双竟将小半个身子都探出了车外,雷爹雷铁山吓了一大跳,以为她就要从车窗里倒栽出来了,不想她回头看他一眼,咬着舌尖冲他憨憨一吐舌,却是使了个铁板桥的功夫,又飞快地将那半个身子收了回去。

此时,不等雷爹开口,前面马车里的宋老太爷就已经回头喝着宋欣诚骂了声:“混仗,住口!”

宋欣诚吃了一吓,立时住了口。

雷爹叹了口气,过去拍拍宋欣诚的肩,道:“这原不过是别人看他俩从小一起长大,拿他俩开的玩笑。小的时候倒还无所谓,如今他们各自都大了,就不好再传出这样的话了。大公子以后休要再拿这事开玩笑。”

那宋欣诚虽有点缺心眼儿,却也不是那不明事理之人,立时回悟过来,不由涨红了脸,讷讷道:“我……没想那么多……”

李健冷哼道:“因你没有多想而惹下的祸事,还少了不成?!”

宋欣诚看看他,更不敢吱声了。同学一年多,他在学里不知道闯了多少祸,屡屡都靠着李健和镇远侯世子江苇青帮他混过关的……

皇帝南巡那年,宋家二老爷顺脚就把宋大少年宋欣诚给带进了京城去读书。当年,因宋老太爷在乡下随性惯了,不愿意跟着二老爷进京城去受罪,便没跟着进京。而叫老爷子没想到的是,他想着乡下有个姚爷作伴,才选择不进京的,偏没到两个月,宫里下了道旨,竟把姚爷和王朗两家人都给调进了京城。老爷子咬着牙在孤寂中坚持了一年半,却是终于熬不住了。趁着宫里再次来人宣召雷家人进京的当儿,便也跟着一同进京了。

至于宋欣诚和李健,则是正好赶着回乡参加乡试的。

话说那年,小兔江苇青知道自己是必须得回京城后,便打起了李健的主意——小老虎对他尚未开窍,他是再不可能把个李健放在她身边的。因此,他便“勾结”了他的舅舅,对鸭脚巷的众人一阵花言巧语,只说姚爷将要进京,李健的课业又要如何?又说京城的书院如何如何了得,是天下的文章魁首。那天启帝更是乐得装个至诚君子,拍着胸脯保证,会把几家孩子全都安排进最好的书院里去读书,连女孩子们他都可以做主,让她们入那世家女子才能进入的女学去就读……

而背了人,小兔则又学着他舅舅的那一套,把雷家进京后可能会有的艰难处境又扩大了几分跟李健那么一说。李健原就觉得,需得他出人头地才能护住家人,如今被小兔那么一忽悠,更觉得一阵紧迫,于是乎,都不用小兔开口,他自己就主动要求跟着姚爷他们一同进京了。

这一年多以来,果然不仅三姐和小静入了女学,李健和小兔也在京城最为著名的学府“良山书院”里就读。且恰好宋家二老爷也找着关系把宋大郎宋欣诚也送进了书院,因此,三人便成了同窗。

因着小兔的那番话,叫李健读起书来格外勤奋用功。今年正月里,他姑姑顺利产下一个男婴后,他便算计着,到了秋天,他表弟差不多也长到能够远行了,便是雷家人不主动进京,只怕京里也要派人去接的。所以他就磨着姚爷,终于让姚爷同意他今年回乡下场应乡试。偏正好那宋大又因口舌无忌而得罪了人,于是他俩便一道回乡应试了。

以宋大的成绩,名落孙山是早在预料之中的事。可却是除了李健自己,谁也没料到,才十六岁的他,不仅头一次下场就过了乡试,且还是中了头名解元。

等到秋闱结束后,果然如李健算计的那样,京里来了口谕。于是,虽然才十六岁,却已经是个举人老爷的李健,便这么颇为志得意满地,护着一家人上京了。

车外,李健教训着宋欣诚时,马车内,花姐也在教训着雷寅双。

“你怎么又如此了?!”花姐道,“到了京里你可再不能这样了。女孩儿家就得有个女孩儿家的模样,再这么毛手毛脚可是要惹人笑话的。”

雷寅双抬眼看看她,笑道:“花姨您可别光是说我呀,您什么时候把那一上火就满嘴‘老娘’的口头禅给改了,我大概也就能装个淑女模样了。”

二人彼此对瞪了一会儿眼,然后全都哈哈笑了起来。

那正坐在一堆厚厚被子上专心玩着布老虎的小石头听到他娘和他姐姐的笑声,便从那布老虎上抬起眼,看看他娘,再看看他姐姐,忽然就注意到那车窗上的车帘被拉开了,立时,他手一扬,便将手里的布老虎往窗外扔去。

亏得雷寅双如今功夫更是精进了,反手一抄,便将那只小布老虎从窗外又抄了回来。

小石头见了,弹着屁股蹦跶两下,拍着巴掌一阵“咯咯”地笑,又伸着手冲雷寅双“啊啊”地要着那只布老虎。

花姐赶紧道:“你可别给他,给了他,他又得往窗外扔了。”说着,将那车帘拉回原处,惹得小石头不满地“啊啊”又叫了两声。

雷寅双不在乎地将小老虎递给她弟弟,笑道:“多大的事儿啊,大不了我再给他抄回来呗。就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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